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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道:“老衲所言自是非虚,可施主也要谨记,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施主切莫胡作非为,有干天和。”
许仕林道:“神仙天意,尽是放屁!你不叫我做,是怕了我,我就越要做!你慢慢化缘吧,但愿你今日一个馒头都化不到,活活饿死你!告辞!”
他转身便走,法海默念罪过罪过,摇摇头,自去了。
许仕林回到家,前厅都没进,径直拿起院子里的两把铁锹便向外走去。许姣容身后喊道:
“仕林,仕林!你这是要去哪啊!午饭要好了,吃完再去啊!”
许仕林头也不回道:“我有事,午饭不用等我啦!你们自己吃吧!”
匆匆不见了踪影。
仕林一路来到雷峰塔下,和白素贞打了声招呼,便动手挖起塔来,小青第一重情劫“喜”进入第四日,正被周遭华而不实的东西搅扰的心神不宁,又听得这事情,登时入定不住,只好紧紧闭着眼睛捂起耳朵,眉头紧皱,嘴角却带着止不住的欣喜,表情怪异的很。
白素贞手忙脚乱,一边无可奈何地劝阻这仕林,一边分神探向小青,见她有些坚持不住,心中慌乱,但这边许仕林又实在不让人省心,她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许仕林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深秋的阳光虽然不毒辣,却阴险的很,伴着山中偏僻处吹来的阵阵邪风。仕林一身大汗,每个毛孔都张开,急不可耐地排出汗水,风中一切邪物都直入肌理,许仕林打了个冷战,有些眩晕。
白素贞急得直跺脚,见着胡作非为的许仕林和危急的小青,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半,可惜万万做不到。许仕林身子骨弱,若是这样下去,多半一病不起,最轻也要错过明日考试时间,重了也许要病个把来月;而小青本来就不是定力好的人,又被许仕林一番搅扰,万一渡不过去,可是要命的事。白素贞略一衡量,觉得还是救小青要紧,于是她最后吼了许仕林一遍,收了心神,大声念起经文来。
白素贞坚定而温暖的声音传来,小青顿时舒服了许多,眉头一开,又静静地坐了下去。
两个时辰过后,许仕林终于倒下了,面色苍白,手脚无力。好在碧莲问过媚娘,猜出仕林是到雷峰塔来了,和媚娘急匆匆赶来,将仕林带回家去。
仕林果然一病不起,不仅错过了考试,还昏迷了七八日。醒来后他精神萎靡,李公甫一家见状无法责备,只能说些宽心的话。许仕林心中恼恨,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眉目之间尽是愤恨。他总觉得法海并不会放人,即使自己考了状元又能如何?还不如自己动手救出母亲。他哪知道雷峰塔是佛家法器,哪能让自己几铲子就挖倒的?
数日后他翻出了自己少时的襁褓呆呆地看,除了吃饭,任谁叫他都不出门。又是几日之后,他终于带着两个红红的眼眶走出门来,神情平和,嘴边带着一丝静谧的微笑。
李公甫和许姣容正在厅中愁眉苦脸,而碧莲和媚娘去了屋后练剑。
“姑姑,姑爹,让你们担心了,我决定了,还是好好念书,考中状元再说。”
许姣容不明白他在这几日之中究竟想了些什么,怎么忽然便振作起来了?但省试已过,要考状元,还要再等三年。
她长叹一声:“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那日你怎么回事,忽然就拿着铲子去挖雷峰塔?”
仕林道:“我在路上遇见法海了,他说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我娘就能出塔。”
许姣容大惊:“你遇见法海了?他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许仕林道:“没有什么了,他应该和我说些什么吗?”
许姣容道:“没……没有什么。”
许仕林也不去好奇,只道:“不必等三年,如果能拿到举荐,用不着参加省试,便可以直接获得殿试资格。我可以拜托我的老师徐朗保荐。”
李公甫眼睛一亮:“对呀!咱们之前怎么没想到?我明日就去临安府找他,试一试让他举荐你!哎,早知道如此,何必这样麻烦!”
许仕林闻言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这是我这几日写的文章,拜托姑爹拿给他看看。”
李公甫接过文章点点头,许仕林礼貌地一笑,道:
“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做的只有好好读书了,其余的事,还是要拜托姑爹多多照顾。”
李公甫皱皱眉:“你是怎么了,这般客气起来?我们一直将你当儿子养,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许仕林点点头,又转回房去,从此埋头苦读。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小青渡劫最后一日。七情劫第七重“欲”字,对于小青来说,最是艰难,她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欲念深重,最怕这个。自这重劫第四日起,她便浑身似火烧,即便白素贞帮她诵经安神,也似乎不那么好用了。
如今她浑身发软,坐也坐不住,只能躺着,就好像被施了无数种的情咒,深陷欲沼无法自拔。她完全不敢睁眼,因为一睁眼看见到全都是不着寸许,以各种妩媚姿态存在的白素贞。她想用法术将自己的五感都破坏掉,奈何自从进了雷峰塔,就无法使用这么高深的法术,似有禁锢一般,她只能硬挺。
但是闭起眼睛也不管用,那一丝丝妩媚异常的身影直灌入头脑中来,在紧闭的双眼前显出形来。耳畔不断回响着白素贞放肆的话语和口申口今。
“啊……我爱你……”、“青儿,抱着我,吻我……”、“青儿,要我……嗯……”
小青大叫一声,尾音却变得娇媚异常。
饶是下层的白素贞定力高深,也不由得心神一动,面上显出了些许红润。她忙稳了稳神,若是她也陷进去了,青儿要靠谁?
小青的神智游离在若有若无之间,浑浑噩噩之时,她感觉无数细软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每个角落,清醒之时却猛然发现那是自己的手。她已经被自己无意识间脱得一丝(和谐)不挂,以极为羞耻的姿态低头跪伏在地。她慌忙用尽力气将自己双手缚住,却在无意识间一次次解开自己法术,无休无止。
眼前的素贞邪邪地笑着,不为所动,仍是伏在她身上,对她百般刁难。小青明知那不是真的素贞,却仍忍不住扑上去,想要求欢,心想后果无论怎样都好,只要将眼前事做了……但那硬被白素贞唤着的一丝神智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否则将前功尽弃。
她将头埋在腿间,满脸泪水,低声怒吼:
“素贞啊,不要这样,不要折磨我……让我去吧……”
白素贞明明知道小青神志不清,却还是生气一丝悲伤,口中经文断了一下。只这么一瞬,小青便差点堕入万劫不复之中,待到重新清醒过来,两腿已经和那幻象绞缠在一起,她慌忙就地一滚,瑟缩在角落里,背靠墙壁,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奇怪这明明是幻象,怎么会那般真实,触得到,听得见。
“我才是真实的,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青儿,来吧,放下一切,和姐姐逍遥去吧。”
那幻象如是说。
小青有些恍惚,目光散乱地摸过去,白乙剑却忽然光芒大作飞了过来,一剑穿透了那幻象。幻象毫发无损,小青稍稍清醒过来,忙向后缩,再不敢睁眼,只任由那幻象对她上下其手,抚摸得她一阵一阵抽搐。
苦熬了一晚,太阳终于升起来,小青在昏迷中醒来,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记忆。她看看自己赤果的身体,忙将散落在各处的衣裳拾起穿好,开口唤:
“素贞?”
声音史无前例地沙哑,喉咙生痛,不知道前晚究竟是吼成了什么样,喉咙喊的这样哑。
白素贞念了一晚上经,也是疲累不堪,笑了笑,用同样沙哑的嗓音唤道:
“青儿,你醒啦?”
“素贞,苦了你了。”
白素贞道:“我有什么苦,难受的是你。昨晚你那般叫嚷,明明是欲念深重的申吟之声,却让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小青道:“若是没有你,我怕是已经万劫不复。”
“起码让我知道,你心里满满的都是我,旁的人一个都没有,你说是么?”
“素贞你又取笑我。”
白素贞掩嘴偷笑:“你现在感觉如何?”
小青道:“奇怪,不是都渡过了么,怎么还有些欲念萦绕不散的?”
“是吗?你快打坐,是不是还没过去?”白素贞紧张道。
小青扑哧一笑:“别担心啦,那是正常的欲念哦!”
白素脸一红:“没个正经,看来你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小青道望了望塔外,见那萦绕不散的乌云全无,天空一片清明,心头一喜,道:
“看来是可以出去了,我来试试。”
白素贞忙道:“别……你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小青道:“放心吧,有把握。”话音刚落,便拿了白乙剑纵身飞出。
白素贞哎了一声,忙闭嘴细细听去,听得塔外除了小青轻飘飘的脚步声再无异状,大松了一口气道:
“看来确是无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七十八、梁府恩怨又牵出
小青来到阳光下才发现自己头顶似乎笼罩着一层光辉,和神光一般无二,喜道:
“素贞,我头上有一丝神光,我是不是已经得道啦?”
白素贞道:“那是自然,你现在已经可以和吕洞宾这样的神仙平起平坐了。”
小青道:“切,谁要和他平起平坐,我本就没讲这些神仙放在眼里,得不得道,还不是一样?”
“那倒是,好处是现在你已经不是妖了,仙家的法器,已经奈何你不得。”
“那法海的金钵呢?”
“自是奈何你不得。”
“好,那我现在就去杀他!”
白素贞正色道:“青儿,既然观音大士曾经出手保他,你就饶他一命吧,难道你现在还念念不忘那段仇恨?”
小青道:“那倒也不是,这段日子我经历了一些事,发觉我们确实有十恶不赦的地方,那法海确实并无逾越。他几番出手伤我,也确实是事出有因。然而我就是见不惯他哪张高傲的脸!明明不关他事,他却非要管!”
“那是他的事,他不管,自然有旁的人会管。你便让他活着,似他这般人,执念太重,修成正果已经无望,活得越久,便越痛苦。等到哪天自己明白了,他也未必想继续这段无望的生命。”
小青点点头:“素贞说得有理,我何苦为了这么一个人让自己满心仇恨呢?放他逍遥,也是放自己逍遥。我现在只想早日救出姐姐,早日和你山中自在去,旁的事,什么都不管啦!”
白素贞道:“我早就这样想啦,如今你能和我想到一处,当真好得很。”
说话间脚步声传来,小青转头去看,原来是碧莲和媚娘二人。小青见二人神态举止极为亲昵,不由得露出一抹坏笑,大步流星走上去。
碧莲率先开口:“师父,好久不见,你去哪逍遥了?”
“碧莲,媚娘,你们两个最近很好嘛。”小青不答,只是调笑道。
碧莲和媚娘从未见小青露出过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看来她真的心情不错。
“师父,我们替哥哥来看望舅娘,哥在家里埋头苦读,足不出户,一心想考取功名呢。”
塔内白素贞的声音悠悠传出:“青儿,媚娘是哪家的姑娘?怎地没听你说过?”
小青看了看碧莲,道:“她是……安徽人士,碧莲的朋友。”
媚娘道:“青姑娘不必好意隐瞒,碧莲早已知我身份,和白姑娘说了也不妨事。”
碧莲道:“舅娘,媚娘是凤凰山上的白兔精,如今学来到人世,在我家隔壁开了家兵器铺。媚娘虽然是妖精,可她长得很漂亮,武功又好,心肠又好,哥专心读书这段日子,还好有她陪我,不然我可要无聊透顶啦……”
白素贞听碧莲说起媚娘便滔滔不绝,浅浅一笑,心下了然。
“话说回来,仕林现在如何了?”小青打断道。
碧莲表情一滞:“哥他……不太好,因为生病没有赶上省试,只有让一个叫徐朗的老师举荐他……但是过去了这许多日子,也不见回音,怕是……”
小青急道:“怎么会这样?距离公布举荐名册还有多少时日?”
“还有一个月不到吧……”
小青转回头切切问道:“素贞,你怎么看?”
白素贞道:“仕林知道么?”
碧莲道:“家里还没告诉他具体的消息,只说是□不离十,仕林却当真的很,埋头苦读,非要考下状元不可。我们自然心里没底,可不能叫他知道……否则难保不会又是一场风浪。”
小青皱眉道:“我离开许久日子,竟然又横生风波!那个徐朗住在哪里?我去和他说说。”
碧莲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