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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在我的怀里蹭了蹭，也不说话。
我以为刚才话说重了，她生气了。
刚要抱歉，她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脸也往我腹部贴得更紧了些，轻轻开口：“你走了，才发觉，没你陪着，都没胃口。”
我心上一暖，鼻子一酸。
轻搂着她背的手也本能地紧了紧。
好半天才说：“傻瓜芊芸。”
时间仿佛停止，我们就这么互相拥抱着，好久好久。
再次遇见诸凡的不快，回忆起曾经的不安，此刻烟消云散。
终于明白离开冯圣和诸凡之后，我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的想芊芸。
大概，在她身边，所有的纷扰便不再是纷扰，只有她能让我无比的安心，让我觉得，在这世上，再没比在她身边更感觉温暖的所在。
“芊芸。。。。。。”
“嗯。”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在我身边的吧。”
“当然。你赶也赶不走我。”
怎么舍得赶你。怎么舍得。我没说出口。
只轻轻放开她，看着她的脸，缓缓的，送上我的唇。
☆、第038章 单见面
是夜，与芊芸；无数个温柔缠绵的吻和拥抱之后；我心里安稳了许多。
第二天陪芊芸一起到了她参加研讨会及答辩的地方。
在正门外；她一直看着我；不肯进去。
我撒娇：“好啦；时间快到了；再不进去；耽误了，我就是大罪人了。”
她才说：“七七，你昨天是不是有事？”
“嗯？”我掩饰着。
“我感觉，你昨天有心事。”
不愧是心理专家；所有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下，无法撒谎。
我急忙解释：“其实就是见到一个熟人，也不重要，想着你忙，就没告诉你，免得你分神。”
她淡淡一笑：“七七，如果毫不重要，我为什么会看出来你有心事？如果不重要，又怎么会让你刻意不让我知道，免得我分神？”
我愣了一下。温柔的齐芊芸此刻如此犀利，我竟然有点胆怯。
呵呵笑道赶紧着顺毛：“好啦，亲爱的，为什么这么严肃，你看，我就是害怕你这样！才想着没必要告诉你，免得打扰你今天的重要事情，你忙完了，晚上我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啦，不过，你真的不要担心，也不要想太多，对我来说，只有你最重要。好好答辩，好么？”
她跟个被拔了刺的刺猬一样，勉强温柔回来，轻轻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等我。”
我笑着乖乖点头。她这才放心的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内，我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摸出手机，看到了诸凡给我发的短信。
“七七，本想回国再好好和你聊聊，但是听说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结伴去Luzern，迫不及待想要先单独见你。今天和冯圣有些公事，晚些时候一起共进晚餐好么？就在酒店楼下的那间咖啡厅吧，我定了里面的私人包间。”
迫不及待？想要先见我？共进晚餐？私人包间？需要这么暧昧吗？
我想了想，给他回了：“诸凡，如果是工作，我们可以见面，私人的事情就免了，十万块钱，本想当面给你说清楚，但是想想其实没必要，事情很简单，我全部捐给燕子村小学了，如果你有质疑，当地政府有捐赠记录可查。”
大学期间，我和他曾共同支助过一个西部偏远山区叫燕子村地方的一个男孩子。
作为普通家庭的学生，那个时候，我们的经济都并不算宽裕，能资助的力量有限。
后来那个男孩子念到初中，还是因为学校太远，寄宿学校生活费太高等问题辍学了。
当时，诸凡很懊恼，他说：“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资助一部分给燕子村建个中学，那些孩子就不用翻山越岭的去学校了。”
这是当时，我爱上他的瞬间。
这也是一直，他对我的感情从来不接受不拒绝，我却依然义无反顾等着他的原因。
也是后来，他让我终于死心的时候，赌气拿他十万块钱的小心思。
是的，为他做他承诺过的事，一方面，爱你就变成你，另一方面，你不爱我那就恨我吧。
当时的我呵，傻气又幼稚。
在瑞士的寒冷街头，我按了手机发送键，发出了拒绝和他私下见面短信，缩了缩肩，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怎么看待我，已经不重要了。
很快，诸凡的短信过来：“七七，捐款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用我的名义捐的，他们写信感谢，是写到我那里的啊！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性格，何尝是真的想要拿走我十万块钱。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给你说说其他的事情，你听完，也许至少还是愿意再把我当朋友？”
这话让我很吃惊，以前认识的诸凡根本不是一个会这么对我说话的人，他总是深沉稳重，沉默寡言，心思难猜的。
其他的事情？什么事情呢？
我犹疑了一下，回了他：“好。”
下午四点多，诸凡打电话来，他已经到了。
我从酒店出来，到咖啡厅包间的时候，诸凡正坐着，手上拨弄着两个东西，小小的，见我进去，他紧紧把那小东西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向我挥挥：“七七，时间还早，先给你点了你最爱的。。。。。。”
我看了看精致小巧的两人桌上。
一杯热巧克力应该是刚刚端上来，三颗马卡龙。
他从来不曾为我这么过，以前连我跟他说话，他都时常置若罔闻，心不在焉，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呢？
我笑了笑，客气的说：“谢谢啊。我喜欢的早已经变了。”
便不再有了言语。
诸凡看着我好久，呵呵笑说：“七七，你也不问我到底要说什么，也不问我这几年怎么一下子从一个去美国打工的愣头小年青，变成了现在一个新秀公司的老总，你都不好奇？”
诸凡，你当真认为我只是一个为你的世界而存在的人么？
还是没变啊，从来，都是我围着你转，诸凡爱吃什么，诸凡爱打什么游戏，诸凡说了什么话，诸凡最近在忙什么，诸凡的理想是什么。。。。。。
你大概太习惯我的在意和关注，便以为这真的是天经地义，便以为这铁定自始而终。
可是，我早就变了。
从等了你五年之后，你告诉我你不会和我结婚开始，从我心碎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开始，从我下定决心离开那段痛苦的婚姻开始，从我爱上一个女人惶惑无比后来终于觉得一切能够重生开始。。。。。。
诸凡，你又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你从来不曾在意过。
我胸腔里一阵揪心的痛，大概是那些往事的后遗症。
却还是笑：“诸凡，看来你不仅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而且连一点点也都不了解我。”
他略侧头，研判性的看着我，顿了顿说：“因为我不敢去喜欢你，所以装着不了解你。”
我被这句话惊了一跳，仔细看他的表情，想看出些戏弄的端倪，他却一脸的认真，我从来没见过他用那么认真的表情看我，他以前都是不看我的。
“什么意思？”我努力让自己镇定。
“我知道，你是个倔强的人，你爱的时候不顾一切，你失望了也会彻彻底底，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
他叹口气，微微垂下头，搅动咖啡杯里的小勺子，嘴角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侧头望了望玻璃窗上的凝霜，心里一阵寒冷，一阵颤抖。
是真的，疑惑了，回过头来一直看着他，他却不看我。
好半天，他像做了什么决定，朝我伸开他刚才紧握的右手，里面两个我没见过的小小器具，我盯着它：“这是什么？”
“人工耳蜗。”他笑。
我没作声，心里隐隐有些奇怪的预感，女人的直觉通常太准，我觉得诸凡正要给我说的，正将我置入一个艰难的处境，我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你听说过双耳重度感音神经性耳聋么？”他笑着问我。
我摇摇头，死死的看着他。
他微微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耳部，又握起他的右手，微微抬起，指了指自己的右耳部，看着我说：“七七，这就是我一直不能爱你的原因。”
我脑子一片轰鸣。
“可我想跟你做朋友，想在你身边。所以无法回应你，却又自私的不愿意拒绝你。请你原谅我。”
“到美国去工作，是因为我想要去那边一边赚钱，一边治疗，我那时候抱着很大的希望，因为对你的喜欢支撑着我，所以自私的让你等。”
“直到一年前，我再次收到美国医院的监测，告诉我，人工耳蜗都将不再起作用，我会慢慢的失去所有听力，慢慢的，我的语言能力也会慢慢弱化，也许还不到老的时候，我就会又聋又哑。”
“我失去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后一丝希望，于是也只能掐灭你的希望，所以特意回国，告诉你，我不会和谁结婚。。。。。。”
“诸凡，那你现在。。。。。”
看着他，我忘记了震惊，只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他刚才沉浸在一种心碎表情的脸，此时却变得雀跃起来，我从来没见过的，那样一种孩子般的喜悦神色。
“七七，我现在好了，这是个奇迹。”
他笑，仿若重生：“那次见了你，回到美国，我以为自己努力了近三十年的人生从此开始坠落，却没想到是新生，我遇到了生命里的贵人。”
“当时我的工作作品得了一个奖，一个报社记者采访我们同事，他竟然把我的病情也说出去了，记者报道出去后，被美国一个治疗这个病例的专家看到，只要我同意，他愿意免费帮我进行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的听力手术。”
“成功的话，我将跟正常人一样，如果失败，会当下就彻底失去听觉和语言能力，那时候，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便赌了一把，居然成功了。”
“同时，也因为那个获奖，美国一个建筑大公司正巧要在中国建立分公司，他们看中了我，挖我跳槽，并且让我出任中国公司的CEO，我拥有中国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还享有所有美国公司的人脉资源。。。。。。”
怪不得，曾经，他那么沉默寡言；怪不得，我对他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时候，他会时常走神心不在焉；怪不得，我给他听我喜欢的音乐，他会漠然的阻止我塞进他耳朵去的耳机；怪不得，我们出国当交换生那个暑假，一起恶补英文时，我发觉他为什么听英文广播要开那么大声，为什么要念得那么大声。。。。。。
我以为，都是因为，他不喜欢我，不够喜欢我，我打扰到了他。
我看着他的脸，仿若置身梦境。一时纷扰，凌乱，无言。一时替他喜悦，又一时为我们悲哀。只觉得，命运之手果然荒唐。
他看见我的表情，突然停止了说话，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我的。
“七七，我每天都更加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够健健全全走到你面前。”诸凡的眼神，是我从来不曾看到过的深情。
“可是，听冯圣的意思，我还是晚了对么？”他看着我：“我是不是还是错过了你？”
我胸口堵得慌，半天说不出话来，像是有千言万语，好久好久，却只艰难开口：“诸凡，你早点告诉我，也许我们就不是这样了。”
他笑：“七七，我足信你的坚定，可是我对自己没把握。不能害了你。。。。。。”
“诸凡，你总是自以为，你怎么知道你一厢情愿的为我好，不是害了我！不是害了我们两个人！”想起那段大部分因他而走进的痛苦婚姻，心里依然是不堪回首。
明知道不能怪他，明知道无法说清楚什么对错，却还是特别生气。
他又紧紧握了握我冰冷的手：“所以，我现在弥补，还来得么，七七？”
现在？来不及了，诸凡，对不起，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她叫齐芊芸。
这个叫齐芊芸的人，她也很爱我。
可是，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口，怎么这么难呢，看着他依然如故的脸，看着他满含期翼的眼神，想起他也经历过的那些艰难，想起曾经我对他的喜欢，无法说出口。
“没关系。”他勉强笑着：“我等你答案，无论多久，就像你当初等我一样，这是我该还的。”
不能这样，我张嘴刚想对他说，我现在就给你答案。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狠狠吓了一跳，才惊觉右手被诸凡握着。
看手机闪动的屏幕，是芊芸，我愈加惶然，猛然抽回手，活像个犯事儿了的熊孩子，仿佛被大人生生逮住了。
满心都是害怕和慌张。
☆、第039章 误会
“喂，七七；我顺利过了。”
芊芸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低低的；冷静的；却含着我能听到的喜悦。
心里突然透亮，我是这么爱她。
“芊芸，恭喜你。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