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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三个人还满腹用心地设计好程序，只等实施，然后自食其果——
当然，出于对劳动本能地敬重，这碗土豆还是被端上了桌，摆在几个临时点的餐盘中间，总显得有些独道之处。
“秦舒，过来一起吃饭吧。”柯羽盈在江思各种暗示下，张口邀请秦舒，连个基本的敷衍都没有得到。
“秦舒？”为了证实她确实还能听到，柯羽盈再次复读了那个在沙发玩着新手机的女人的名字。
叶若柔脸色本来就被土豆惊得有些过度地发虚，尼玛，看着真恶心。除了几片红黑交加的辣椒，还有糊糊状裹在黄得有些黑的不规则状豆本体上。柯羽盈还在那里对着另一个女人各种叫唤，于是她说：“做和这么好的菜，她不吃算了。”
江思像怔性地点了筷子也在旁边打着哈哈：“虽然看着有些不放法眼，不过味道还……”喉头硬性地蠕动在柯羽盈凑近地关心下，江思还是继续刚才的表情：“真意外，比我想的还要出色。”
确实如此，怎么说也有自己的一份力，叶若柔也是非常给面子地夹了小块半闭着眼咬进嘴里，然后一个捂腹地动作就冲进了洗手间。
排山倒海难免传出些影响食欲的声音。柯羽盈偏执起来总是不要命，生气地夹起一块，她没有叶若柔那般讲究，直接吐在了碗里冲着洗手间喊：“甜的是糖，咸的是盐。”可有些东西就是那么相似，不让你尝尽个中滋味，又怎么会分得清。
☆、九九八十一
这次都是玩真的么；好多天，柯羽盈和叶若柔都很多次出行都有叫上江思，秦舒却对两个人爱理不理。
若是放在从前；柯羽盈迟早得贴上去讨好一番，可是现在不同；从什么时候，她的脸皮变得越来越轻薄；扯一下都觉得尴尬，尤其是她为了一个秦舒不怎么看好地女人抛弃了自己最好的闺蜜。
随着气温地不断下降；叶若柔和柯羽盈出入商场大包小包的身影欲显频繁。
窗外车灯闪烁；对立车道上折射过来的大灯令柯羽盈侧过头；却发现眼前一派熟悉的感觉。静静耸立在建筑中的那座高楼；叶字在霓虹下异常显眼。
叶若柔逛街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绝不是购物狂一派，所以除了不断地找些曾经不常做的事情来填充日子，并用以排斥各方汹涌而至的祝福，似乎没有更好地消遣。
某天早晨，当叶若柔接起电话，从对方各种亲切关怀地语气中得知父亲已经把喜帖都发出了后，全身发凉地把对方痛斥一顿。
往往烦人的事情，烦人之处不是它有多令人烦，而是它的绵长令人难受，就像一溜怎么样甩也甩不掉的鼻涕。
电话越来越多，叶若柔从最初拐弯抹角地推诿，到后来的冰冷回应，渐渐发展到一接电话就说滚，最后到不接电话。
直到突然接起，欲要骂粗的时候，许碧泫久违地声音像静电般击荡在她的耳膜上，叶若柔才如梦初醒，回归本性，最近，矜持和高贵都被柯羽盈给拔掉了。
“妈。”一个字后，两个之间的沉默就开始悄然而生。叶若柔甚至有些哽咽，像很多年前，许碧泫夜里突然抱着她说，以后可能都不回来时，她默然地装作面无表情。
家有小女初长成，阁门逢郎始要开。
许碧泫被叶若柔有些哑气地叫唤，唤得心都纠到了一块，哪个做妈的嫁女儿不愁眉。何况明知道其中有些伤怀的隐情，她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你终于要嫁人了。”想笑，又笑得很勉强，只好故作轻松地说。叶天这次什么都没有和她说，甚至连消息都是从周边人闪碎里得知的。
“我说过不嫁的。”听到这几天频频出现的字眼，叶若柔的心一下子沉到回了原位，静静地自我保护。
“不要和你爸较劲。”许碧泫的声音是平淡的，暗带些叹息。
是矛盾吗，从道义上觉得对不住叶天，所以让我这个作女儿的去迁就。忍住心底起伏的质问声，叶若柔只是淡淡地问：“你爱我爸吗？”
爱。这个字眼从叶若柔嘴里说出来，多么地意外，许碧泫没有听过，现在突然听到，又觉得那么讽刺和冰冷。她没有说话。
叶若柔想问的，想要揭露的，无非是希望她站在爱一个女人的角度上感受她此刻的滋味，让她重温那种无奈地分离。
“好好照顾你自己。”
正要挂电话，叶若柔还是突然说了声：“妈，其实你很好。”
只是时势不好，所以，我应该更好，至少让我爱的人过得好，让我所想像的爱开出结实的花。许碧泫听着叶若柔难能的赞叹，眼睛里浮出些泪光，手边是于蕊的呼吸。
这些柯羽盈都在旁边看着听着，车已经离叶氏集团大楼很远了。那种难过却绕在心头任寒风从窗隙刮着，都带不走一丝丝。
突然风停了，叶若柔有些嗔意：“你不冷，我还冷呢。”
柯羽盈这才回过神，看着专心开车的叶若柔，最近她笑得多了，人也变得随和，洁癖好像轻减了许多，真难想像叶氏总裁也会有这么小家家的一面。
“若柔，你喜欢做什么？”
“嗯？”
被她一问，叶若柔倒是有些迷惑了。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反正她从小就觉得做好每一笔账，管理好每一个员工，打点好集团每个层面事务就是最该做，最不会令人无趣的事情。
所以她说不上来：“都还好啊，和你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独独为另一个人而生存。
柯羽盈知道，除了自己的牵绊，叶若柔最想做的，还是打理她的叶氏，所以才会在路过那栋楼的时候，减慢车速，望着阑珊间的楼宇眉间凌乱。
她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去谈论未来的事情，柯羽盈甚至没有问过，那天叶若弱与何辰生出去到底谈了些什么。
即然叶若柔不说，那就一定有她不说的道理。为什么最近，叶若弱结婚的报道，从小框里一天一天被放大，最后成了头条。
然后又缩在侧栏，竟然还特意做了倒计时，现在是81天。柯羽盈从开始的100天到现在，已经在短时间内养成了习惯，晨起就是看报。
她多么想，哪天，小框又变成头条，叶若柔与何辰生的婚约解除，然后还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八十一难都来了，悟空啊，你在何方快来救我。
已经临近家门，车流量相对变少，前方除了看不到尽头的路，就是偶尔甩下她们，得意地露出个尾灯影的车辆，柯羽盈有些忍不住：“你和何总的婚事……”
不结，就不结，为什么还到处发喜帖。要结，你就去啊，为什么还在这里整天陪我胡吃海喝，四处游荡。
“我没有婚事。”说这话的时候，车的速度明显也提了上来，刚才的甩给她们一个尾灯的车子都落在了后头。
一看见她脸色有变，柯羽盈又有点过意不去，或许她应该相信叶若柔在枕间对她低迷过的话，今生今世，如梦如幻的誓言，现在想想，好不真切。
人在现实的时候，会对某些真实而又过于美好的东西产生怀疑。
“终于快到了，好累，你帮我按摩。”脸上又恢复往日的嘻皮，柯羽盈扭着身子在座椅上打转。
这次的变脸速度，似乎效果不大，叶若柔才感觉到，原来柯羽盈并不是一头什么都不想的猪，至少很多很多事情，她都藏着。
柯羽盈刚下车，身后就突然一暖，叶若柔还真是不嫌累，从驾驶座穿过副驾再转到她身后，只是觉得这样子的姿势会舒服么。
“我们谁都不要说离开，当然，如果你不爱我。”
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不是热吻过后，不是闭着眼在枕间云游，冬天的风还在吹着，骨头
都被吹得酥麻麻的。柯羽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嗯？”
关键时刻，她竟然只说了个带问号的语气词，叶若柔很是受挫，手就往上移了移：“你不爱你？嗯？”
有种大片要上演，脱衣在即地危险袭上后背，柯羽盈咯吱吱地笑着求饶：“不是不是，你再来一遍，我好好说。”
“好，那再来一遍。”叶若柔兴致还不错，至少为了从后面给柯羽盈突然的拥抱，已经费了不少心神，现在多做一遍动作也不枉费白白幸苦。
“我爱你。”刚静下来，叶若柔的就低头，含着热气，把脸埋进柯羽盈的围巾里，微微地轻舔36多一点点的肌肤。
我爱你。她终于说了，柯羽盈没有打算犹豫，只是话到了嘴边，她马上就反身推开叶若柔，对着欲来欲近的那个影子说：“董事长好。”
她已经习惯称他作董事长，哪怕，多少个晚眠之夜，她都在心里冠他以十大恶人之首的名号。现在大晚上见到恨之入骨的仇人，柯羽盈确实伤感觉自己九阴白骨爪尚不足以致用。
叶若柔本身还沉浸在柯羽盈的体温和淡淡地香味中，被冷色一推，接而又听到叶董事长几个字，眼里闪过些讶异色，只是很快就平静下来。
不是完全没看见，叶天迎面走过来，以为小区哪对情侣这么恩恩爱爱地。发现是叶若柔的车才特意凑过来看。
叶若柔平时很少与人有肢体接触，叶天作为父亲，觉得一个总裁见了合作伙伴连手都不情愿伸总有些不合常规，也多次劝导叶若柔应该多多练习。
今天突然借着夜色，看到她和柯羽盈这般亲蜜，叶天却高兴不起来，脸觉得像肿起来了一样：
“嗯，若柔，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接电话。”
“不想接。”
即然每次提到退婚约的事就针芒相对，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叶柔不以为然的敷衍，这边已经开始往里边走。
进了门顺带还关上了。
“辰生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若柔并不是想要把叶天拒在门外，只是觉得他即然有钥匙，就不要浪费了，听见叶天嘴里突然远远跳出这句话，叶若柔才停下脚步。
有意无意地拉着柯羽盈的手，叶若柔在这种场景下笑着，令柯羽盈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同时又有些安心，或许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不然她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
“原来何辰生跟你说了，那为什么还要发喜帖。”
叶天的身上全是光，脸却因为背着光而显得明暗不匀，除了从语气上能感觉到他的气愤，柯羽盈看不见他的表情。
叶天说：“你告诉我是谁，只要你喜欢，喜帖可以改名字。”
☆、玻璃渐碎夜
带上身后的门；叶若柔走到窗前，与站在路灯下的叶天对峙。
从前把自己捧在手心，如供明珠；怎么想过有这样的一天，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叶天的执著定然不止于愁嫁；哪个做父亲的愿与女儿为敌。
黑处看明处，总是要容易；叶天静静地站立了会，转身开着他的车离开。
柯羽盈把这几天闲时买来装上的落地帘拉上；以此打断叶若柔发呆的时长。叶天说喜帖名字可以改；她们都忍不住对视；动作却惊人的不一致。
原本真相可以大白于冰冷的夜色下；然后叶天会生气地扬长而去；第二天解约的头条就会无限大。
可是柯羽盈嘴总比叶若柔快些，她只是说，外边天冷，我们快点进去吧。
是啊，怎么会不冷，全是冬的萧条，还有落叶的飞旋，一片一片凋零眼前。叶若柔被拖进门，直到柯羽盈把窗帘拉上，把外面的世界和冰冷隔绝开，她才想起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你就是害怕这个？”
害怕承认自己与一个女人相爱。
没有言语，柯羽盈扑前来抱着叶若柔。时间过去良久，她才低声，正经地说：“刚才我们的话还没说话呢，你说爱我，我说爱你，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
哪怕有天，叶若柔还会与另一个男人去喝荼，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开心，她柯羽盈哪怕一直做个小助理，也足够了。虽然个中滋味多难品，相比天涯不见要好很多。
叶若柔的脾气顺着柯羽盈的语气慢慢就软了下来，不再恼她，再怎么样，也难能见她这么从容地说些温柔乡里的话。
“我爸迟早会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说出来估计会好受很多。”叶若柔拍着柯羽盈的背，简述着自己的想法。
谁不想告诉全天下，自已就是爱她爱她，但她叶若柔和柯羽盈不同。柯羽盈喜欢什么人都可以，
因为她于这个世界真是在微不足道了。叶若柔不同，她是公众人物，举手投足都可以在报纸上印下一方领土。
重要的是柯羽盈不想让叶若柔背负这么多，那太难想像，叶若柔从来都是那么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