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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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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点了点,算作表态。
  杨谅露出一脸的怒容,他不明白,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好,大姐、子衿还有母亲,都给她骗得团团转。
  他说,从小母亲对他总是冷淡疏远,杨丽华有了宇文娥英,自然更关心自己的女儿,对他这个幼弟毫不在意。可是杨宁的出现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母亲善待她,杨丽华喜欢她。
  既然大家都喜欢她,那么他就摧毁她。
  可上苍为何这样眷顾她,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将她射杀,可偏偏,她又活转了回来,还带回了陈国的美丽的公主。
  可为何连一个亡国公主都将她当宝?
  幸而有人给他解了惑,原来这杨宁是阿修罗王的转世,佛门的护法,是个女子。
  那人还告诉他,前世,是杨宁将他杀死的。
  他信。
  他曾经反复做过一个梦。
  梦里头,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从来不对他笑,他想要的得到王位给了他的兄弟。
  那女人后来跟了他的兄弟,最后被他使计煽动了族人,将那女人抓了起来处死。
  他看着鲜血从那女人的身上流下来,他恐惧,也快意,他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他与他的兄弟鏖战一场,最后他兄弟将王器□他的胸口。
  他记得自己在梦里面,大口大口的鲜血往外吐。他记得梦里的兄弟长得像笑澜。他记得那个人叫他:从衣。
  “阿姊……”杨谅苦笑,苦笑中带着不甘心,“为何我总是那个被放弃的人?无论是梦里的那个女人,还是被母亲,被陈子衿,为何人人都要将我放弃?我是父亲最宠爱的汉王,她不过是一个女扮男装庶出的女人。为何她还会是阿修罗王?而我,而我连她的宿敌都不算!为何炎帝没有选中我做他的后人?
  不过,我比那炎帝的后人做的要好,有两次我几乎都要杀死她了,可是那后人呢,还是让她给逃脱了。”杨谅忽而诡异一笑,道:“杨宁没有死。阿姊,子衿,眼睁睁看着她失踪,很难受吧?只差一步,就能与她双宿双栖,偏偏止于那一步也很难受吧?是不是觉得痛不欲生?
  我也曾是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女人接受他的呢!”杨谅似是跌入了他交错于现实与梦境的回忆中,自言自语,好一会儿又道:“可为何我却不是那继任者,而柳述是呢!”
  柳述……柳述!那炎帝的继任者竟是柳述,她们从没有将柳述和炎帝联想在一起。柳述在杨丽华的跟前一向有礼、谨慎,她们在府中还曾不止一次的夸赞柳述。
  谁知,他竟是让笑澜与她们天人永诀的罪魁祸首。
  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杨丽华回转头就见杨谅一脸的阴霾,仿佛就陷在了那阴影里,心里也是一阵阵地感伤与担忧。
  杨谅说,无论杨宁去到了哪里,他的宿敌终会和她见上面,然后将她杀死,每一世都不例外。
  若是杨笑澜真的还活着,她必然不知道,杨谅不是那个炎帝的后人,柳述才是。而炎帝的继任者天生以消灭护法为己任。
  没有人帮忙,一个人在那个世界里孤苦伶仃的笑澜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结局,又不算是结局


☆、第六卷 人生如梦

  第一百五十二回终而未终
  忙乱;嘈杂;不知过了多久,杨笑澜睁开眼。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还有液体流满全身的肿胀感,前几天;她第一缕意识恢复过来就知道自己身在医院中。但是眼皮很沉,很沉,间中她的意识又醒过几次;但眼睛总是睁不开;她能听到母亲、父亲、护士、医生、过路人的各色声音,听到母亲感激着一个姓关的医生;但就是没有办法使自己看清楚他们。
  她幻想过,这一些都是梦境,因为是梦,所以眼睛睁不开,那么梦醒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仍旧会在大兴的驸马府里。
  摸一摸身下的床单、床架,不是,不是的,和原先用的完全不一样,驸马府中,床榻没有现在那么高,床榻边会有个小屏风,屋子里会有淡淡的熏香味,是她一贯喜欢的梅花与桂花味,不是现在这股子闻起来干净其实一点也不干净的味道……突然间眼里蓄满了眼泪,她回到了现代回到了父母身边,但这里似已不再是她熟悉的地方。
  有护士推门而入,见到杨笑澜的眼神愣了一愣,这些天她每天都见到这个无故昏迷的女孩子。在关医生的坚持下,没有给这个女孩做许多的检查,只是用简单的医疗手段来维系她的生命。她们私下里都说,这女孩子被鬼迷了,得找个道士来驱鬼才行。谁知前些天她竟有了醒来的迹象,这会儿例行查房,没想到她竟醒了。只是她丝毫没有才醒来的样子,除了伤感之外,眼神中还带着一点的凌然和杀气,使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惊。笑着说了句,你终于醒了,转头就将病人的母亲唤来。
  拔去身上导管的杨笑澜还没爬下床,就给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样子给惊住了。她有多久没见到过自己短发的样子了?她有多久没清清楚楚地照过自己的脸了?摸到一侧小桌上的手机翻转过来照一照。
  不对啊……不对!
  她怎么都该是三十八岁,为何面容还是十来岁的样子?
  这张脸,这张脸很是熟悉,但不该是她的脸,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没有这般年轻。
  不不不……杨笑澜露出骇然之色,难道说,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不可能,不可能……脸上的血色尽褪,浑身发冷,这不可能只是一个梦,怎么会有如此之长的一个梦。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澜澜你终于醒了……”母亲见杨笑澜醒来,激动万分,“你不知道,你一下子昏迷不醒,睡了足足有25天,真是吓死你老娘了!幸好有关医生在……还没让你做那许多乱七八糟的检查。你到底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多大了?”
  “二十岁呀。”母亲对才醒来就问自己几岁这个问题十分不解,忙过来摸摸杨笑澜的额头,该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我睡了多久?”
  “25天,你还想睡多久?25年?要是睡25年你老早肌肉萎缩了好伐,你娘也老早变成了一个老太婆,说不定死也死了……”
  “我要出院。”
  母亲一呆,看了看护士,问:“关医生怎么说?”
  “关医生说她醒了就可以出院……”年轻的护士有些无语,指着办理出院手续的地方让杨母去。她对那所谓的关医生也有些不满,根本只是个精神科的医生,还非要在这里指手画脚,可杨家母亲却只听她的话,若不是主任医生和她关系好……哪能由得她这么胡来。
  杨笑澜爬下床,踉跄了一下,显是睡了多日,腿有些软,从一边的柜子里找出自己的衣服来刚想换上,就听护士说道:“让你妈先给你买包卫生巾吧,都漏了……”杨笑澜尴尬地哦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护士走出去又折进来,拿了块乐而雅的卫生巾给她道:“你还是先用这个吧。”
  “谢谢……”杨笑澜的脸涨得彤彤红,接过卫生巾拿了换洗的衣服迅速窜进了洗手间里。
  大姨妈驾到,汹涌澎湃,毫无预兆。这感觉,熟悉又陌生。
  仔细端详在镜子里的脸,除了略略水肿与早先的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杨笑澜意冷心灰,惆怅地叹了口气,所以这只是一个梦么?
  脱□上的睡衣,无意间一瞥,镜子里的自己胸口有个印记,忙低头一看,太阳纹的印记犹在。
  这佛门护法的印记在,是不是意味着那曾经的经历都是存在的。
  那一切,不是梦。
  她才想笑,却又想到,她离开前的最后一眼,见到的是惊诧、痛心的杨丽华。
  不是梦,那即是说,她真的离开了她的妻子,她的家人,她的兄弟,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他们还好不好。她自嘲地笑一笑,到了今天,他们该都是不在了的。对于母亲来说,即便她再度日如年,那不过是25天,对她来说,却是漫长的一生。
  杨笑澜换了衣服,蹲在了卫生间里,小腹胀痛着的,带着灼热的感觉。她的心很乱,很急,觉得要做些什么来找回她的家人,但又完全使不上力气,她根本没有办法,她恨不得将自己心挖出来,搅成碎泥。
  她听到母亲在门外唤她,她听到母亲在外面说道,“关医生原本还是在的,但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些麻烦事,急急忙忙赶了回去。听说是她那作天作地的弟媳妇失忆了。昨天教你们英语的邱老师还打电话来问过你的情况……澜澜你怎么还不出来,要不要妈妈帮忙?”
  “不,不用。”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母亲,面对自己。
  洗手间的门被母亲打开,“澜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杨笑澜这才站起身,用一种极平淡的语气说:“我没事,我很好,我们回家吧。”
  去医院的日子,关世云从不开车,若不是表弟关实再三请她到家里一趟,她才懒得过去,家务事不好管。关实的妻子她见过许多次,算不上熟悉,她和那些个整天想着怎么防火防盗防小三的女人委实没有共同语言,因此,家里头吃饭遇上了,点点头,笑一笑,若是被问起怎么管住自己的男人,她必定会反问,你觉得呢。这时候,对方便会滔滔不绝,悉心传授绑男大法。关世云一面维持表面的微笑,一边猛摇着头,这样根本就行不通。
  她更觉得奇怪的是,关实的丈母娘是个非比寻常厉害的女人,为何教出来的女儿却这样的不成器。听说他们当初结婚时,他丈母娘是竭力反对的,那火眼金睛的丈母娘早就看出关实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可靠之人。还是他妻子不离不弃始终坚持要嫁给他,有了身孕怀了孩子,家里人这才勉强同意了。为了这事,他妻子和他丈母娘始终有些心结未解。
  可如今关实算得上事业有成,却还是不能免俗地有了外遇,最近要和他妻子离婚,他觉得窒息。而他妻子怎么都不肯,又对五岁的女儿不闻不问,一门心思只在查小三挽回丈夫上,她越是这样,关实越是反感。身为关实的姐姐,她并不偏袒自己的弟弟,但是一段婚姻出现问题面临终结,双方都有着责任,无可推脱。
  这会不知又要搞出些什么事。听关实在电话里说,他妻子失忆了。
  失忆……关世云嘲弄一笑,又不是演电影,哪里那么容易就会失忆。要她说,这事情至简单不过,先提离婚的势必要放弃更多经济利益,那就尽力得到自己该得的,爽爽气气签字离婚。关实的妻子不过三十,就算过去一心一意为了关实,那么三十岁开始为自己而活,又有什么不可以?读书、工作,哪一样不能重新开始?又不是在古代……就算是隋朝,以关实妻子的条件要改嫁也不难。
  到了关实家中,没有预期的大吵大闹眼泪鼻涕,关世云有些意外。
  关实坐在客厅里抽着烟,面孔上还有个巴掌印,见是她来了,说了句,在里面,阿姐帮忙看一看。
  关世云指一指他的脸。
  关实皱了眉头解释说,他就是进房间想拿走自己的衣服,谁知道那女人发什么疯,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还问他是谁。“阿姐,你说她这是演的哪一出?”
  关世云笑一笑,轻叩房门,道:“还魂记。”
  房门是两人的女儿关梓衣打开的,关世云看到她,皱了皱眉,她最反对父母在孩子面前吵架。这小姑娘生得水灵可爱又乖觉,如今却总是一副怯懦的模样。这样子总让她想到自己的妹妹,心疼的心顿时多了三分。她拉起关梓衣,好生安慰了一会儿,吩咐关梓衣先回自己的房间,才看向坐在梳妆台将一个戒指戴在手上后看着自己的脸,一脸迷茫的杨乐平。
  待杨乐平看清关世云的样子也是一惊,问道:“娘子好生面善,家中可有姊妹?”
  关世云扬了扬眉,道:“原该是有个妹妹,很早就失散了。”
  杨乐平点点头不置可否,视线扫过镜中的自己,桌上全家福的相架,带着点软弱自语道:“若是彼时有如此真实的画像该有多好。”好一会儿,注意到关世云警惕地审视,指着相中男人问道:“此人可是我现在的夫君?”
  关世云点头说是,“这个人,也就是外面的男人,给你打了一耳光那个,确实是你的……夫君,也就是你的丈夫,而先前在房里的小女孩,是你的女儿关梓衣。”
  “关梓衣……”说到那小女孩,杨乐平笑了:“她生得很是可爱,似一个故人。方才,那位……郎君说,离婚?可是和离的意思?”
  “正是和离的意思。”关世云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一幕似曾相似……突然变得十分有趣起来。
  房门被失却耐心的关实打开,对着杨乐平,他连一点好语气都不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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