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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儿从三哥那儿回府,就听小德子禀报,还来不及查问因由。”
皇帝点头沉声道:“救要紧。”
过了半个时辰,泽纾终于退热,郑太医和李太医皆都舒了口气,出来回禀。田夕独自里边陪着。
洵晏先出声问:“两位太医如何诊断?”
郑太医与李太医对视一眼,眼中有几分犹豫,皇帝冷声道:“实话实说。”
李太医上前回道:“是乌头反。”
“乌头反?”
“即是半夏,瓜蒌,贝母,白蔹,白芨掺用,这几味药药理相克,服用多次将致死。”郑太医简练补充,点明要害。
洵晏神色蓦地阴沉,不需皇帝开口,马上高声道:“将乳娘带来。”原本也防着太医查问饮食,便将乳娘一道带进宫了,此下恰好问讯。
乳娘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心惊胆战的跪地回道:“小公子晨起还好好的,午觉睡醒,先是烧起来,接着又呕吐不止。”她惊恐的睁着眼睛:“不关奴婢的事,奴婢绝不敢谋害小公子啊。”
李太医看向皇帝道:“应当是午后膳食所致。”
乳娘连声求饶撇清,洵晏已是不耐:“小公子午后进过什么?”
“只有,一碗,一碗海参白米粥。”乳娘哆哆嗦嗦的答。海参白米粥口味清淡,不易下药,洵晏眯起眼睛:“可想仔细了?若有隐瞒,马上拖出去杖毙!”皇帝与贤妃端坐上方,冷眼看着,只等一个结果。
乳娘正要哭饶,见洵晏一个狠戾的眼神,忙垂头苦思片刻,不多时,果然道出:“午觉睡醒,还进了蛤蛎葵菜羹。”
这便是了。
洵晏回身奏道:“父皇,臣儿需得即刻回府,从头查处。”
皇帝点头道:“此事绝不可轻纵了。且细查,及时回禀。”王府下没那么大的胆子,泽纾年幼更不可能得罪了什么,必是有幕后指使!
洵晏称诺,又对贤妃请求道:“这里便劳母妃费心照看。”贤妃自然应承:“这里就别挂心了,本宫和夕儿都。”
宝亲王府一夜不眠。从膳食查起,伺候奴仆直至厨房庖丁,没一个逃得掉。洵晏雷霆手段,审问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御前回禀,洵晏拎出几分供词上呈。皇帝看罢大怒,对杨庆林道:“去把老十二给朕找来!”
证物证确凿,十二皇子指使下买通宝亲王府的一个厨房小厮,将药物送入,趁不备加入羹汤里。许是自知劫难逃,不多时十二皇子便来了,面色苍白却不乏镇定,或者说认命。
“畜生!那是朕的亲皇孙,的亲侄儿,怎么下得去手!”皇帝把供词丢到他脸上,十二皇子闭了下眼,纸张硬实的砸到脸上,不疼却是让心刺痛得很。
“十二弟,只问一句,与母妃哪里对不住,要下此狠手?”洵晏紧盯着他,他与洵晏对视,眼中渐渐显出疯狂与恨意:“与贤娘娘是对很好,但那些好不过都是施舍可怜罢了。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就得低一等?同是皇子,为何能封王到如今还只是个空有其名的皇子!”
皇帝气得唇上软须颤颤的发抖。洵晏淡淡道:“封王的不止一个,与母妃对真诚,从不曾看低。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十二皇子瞳仁倏地睁大,迅速说了句:“还能有什么?”洵晏上前一步,哂笑着说:“还能有什么自己最清楚。谋害皇孙是死罪,父皇仁慈,顾念血缘亲情或许饶一命,别因为一糊涂,连累了旁的。”他的生母胡昭容为皇帝厌恶,数年不见圣容,胡昭容母家荣衰更是系与他一。
皇帝看了洵晏一眼,眼中多有探究,洵晏恭谨低头道:“十二弟是臣儿的亲弟弟,泽纾是臣儿的亲侄儿,如今更是如亲子般疼爱,皆是血亲,臣儿与父皇一般为难。但,臣儿不得不执意要为泽纾讨个真相,五哥天之灵有知,也能放心。”皇帝听罢,想起早早去了的皇五子洵昊,冷睨向十二皇子狠声道:“说!”
洵晏先前那番话已叫十二皇子动摇,听皇帝这一威逼,心防瞬间塌陷,他膝行向前,扯着皇帝的长袍哭道:“臣儿知错了,泽纾是七哥唯一的子嗣,若是死了,七哥后继无便失了储位的可能,四哥,不,是臣儿自己觊觎储位,臣儿该死。”皇帝低头逼视他道:“方才说,是谁觊觎储位?”
“是,是臣儿自己。”十二皇子坚决道。洵晏心内冷笑,总算没蠢到把什么都说出来,这点东西也够父皇猜疑了。
皇帝不再追问,只气极了怒骂道:“好,很好。贱婢生的儿子果真子如其母!”洵晏趁此跪下道:“国法情两难全,只求父皇念十二弟也曾纯然尽孝的份上,从轻处罚。”
“纯然尽孝?笑话!皇十二子即墨洵旦,用心险恶,戕害亲侄,藐视君威,不配为皇族之,将其贬为庶,幽禁宗正寺。”皇帝每说出一字,都让十二皇子瘫软一分,直至被押下去。洵晏依旧垂首跪着,唇角露出讽刺的弧度,只一瞬便又是恭谨的模样。
出了甘露殿,洵晏去接了田夕与泽纾,一家三口,一道回府。泽纾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险难,现下好点了,又笑嘻嘻的跟洵晏说话。洵晏对他有问必答,格外怜惜疼爱。田夕仍是心有余悸,洵晏执她的手保证道:“今次是疏忽了,绝没有下次。会好好护着们母子,一世平安。”
那日当着几个皇子的面跟四皇子说一句用之谈,不过是因着四皇子为沉冷,又是过分自矜自傲,她小小讥讽一句,四皇子必定视作奇耻大辱,定要报复。她朝堂上做了防备,只待他忍耐不住显出错漏,却不想此阴毒至此,对泽纾下手。若不是她心感不对,请郑太医与李太医诊断,寻常大夫谁不怕牵连,几个敢明言说出王府唯一的小公子饮食被下了毒?!
田夕摇摇头,勉强笑着道:“不止们,自己也是。”没了,即便一世平安,余下的时光一又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念叨几句。
首先是,我今天发现那个多了几只地雷,作者君反射弧长,神经突触特别多人就比较迟钝,一堆的东西辨不大出,现在才谢谢二少爷、沧澜、还有残酷月光,貌似有点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接着是盗文问题,这个我阻止不了,只希望您能稍微缓缓么?别那么急ok?
最后,我很认真的想了进展慢的问题,也许作者君本身就是个特别慢热的人,然后这文随她妈,就是这速度,不过等洵晏和田夕感情稳定下来,肯定会快的,因为我主要想写她两。
最后的最后,谢谢听我唠叨哈,真是太高兴了。 ,伊人好逑。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庆熙四十四年十二月十三;皇太后吕氏薨,举国哀痛,帝哀之甚,几度昏厥。坐于太后寝宫三日三夜,不进一食。群臣宗亲跪求于宫门外,以苍生之名请之敛。唯皇七子晏久跪于殿外;感同身受;帝嘉其孝。
皇太后梓宫入先帝介陵。
庆熙四十五年春;帝积哀成疾,大病三月;嘱皇子晏监国。皇四子晋锋芒不避;晏对之艰难;朝政渐由皇子晋把持。
————《庆熙本纪》
冬去春来,庆熙四十四年几多波折下终是过去。
皇帝的病到暮春夏初之时方有好转,却仍是药不离身。洵晏朝堂上与四皇子几度纠缠,堪堪与之对峙。四皇子经营近十年,绝非洵晏可比,如今皇帝又养病,不可与之硬碰,只有多次让步。
如此一来,四皇子一党愈加昌强,把持朝政,渐有猖獗之势,虽则老四多有约束,却保不得下属官员得意过了头。
这日下朝,十三皇子与十四皇子一同随洵晏回府。十三皇子一直黑沉着脸,直到入了书房,方嚷道:“七哥,也忒好的气度了,户部是父皇钦交给主事的,如今老四想要插手,竟也肯?”
“为何不肯?”洵晏气淡神闲的靠到镂花紫檀椅上,恍若事不关己。十四皇子忙安抚几乎炸毛的十三:“十三哥,别急,七哥自有道理。”朝上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十三这次是真的着恼了,哼了一声,走到一边冷冷坐下。
“晓得委屈,忍得一时又何妨?”洵晏好生宽心道。老四想插手户部,即便她允了,老四的也不能几日内站稳脚跟,到时要寻个由头剔除容易得很,生不什么幺蛾子。
十三皇子仍是气呼呼的样子,不是说忍不得,只是连须臾小事也得忍着,这要何时是个头?!十四忍不住笑道:“这小气样,若是将来派去边疆,可不知能否做到五哥的一半呦。”这可戳到十三的痛处了,脸黑的像涂了层黑炭,怒视着十四。洵晏笑着止住两位弟弟道:“得了得了,都是封了郡王的,别闹得跟小孩子家似的。昨日进宫探访,父皇已好了大半,估摸着再过几日便能临朝。十四弟,中书省没出什么岔子?”
“都好。”
“兵部呢?”
说到正事,十三皇子已是敛眉肃目,相当严肃正经:“也好。”
“其他五部二省也与往无差。”洵晏旋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皇帝病中将国事交由她处理,她做到这地步即可,不需太过杰出,只要保得天下不乱,民生安定,父皇病愈临朝,见到的江山依旧是他熟悉的便好。
“成了,们各自回去吧。”洵晏看了眼边上的一叠奏折,下逐客令。
“不是,七哥,还没说老四他——”十三皇子还没说完,便被十四推搡着出去:“走了走了,十三哥,还有许多事做呢,别这耽搁七哥了。”
洵晏颇为头痛的撑着前额,十三弟什么都好,就是太直了,哪天真被父皇派去边疆接了五哥的位子才好,起码耳根子清净。
皇帝病中卧榻,却非两耳不闻,朝廷上的事,总有各式各样的门道传到他耳中。四皇子谨慎,可终归年过而立,过去总被皇帝压制着,此下免不得趁机急进,他守己,手底下少不得多几分狷介。洵晏如局外,冷眼旁观之下,果断撇清干系,不与他争,只守得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进不退。
一日的奏折批完,再将紧要的拣出,遣送进宫里。这一忙,就到了晚膳。
洵晏长出一口气,伸了伸依然僵直的腰身,踱出书房,恰好看到田夕亲自拎着黄花梨八面食盒过来,洵晏见此停了步子。田夕到她跟前站定,她比洵晏矮上几寸,要与她对视需得微微仰头。她看着洵晏清亮的眼眸笑说:“还想着又如前几日那般,晚膳就书房里随便对付了呢。”她今日着了身淡紫的纱裙,绾了个极为家常的发式,紫色显妖娆,那发式却是平添了几分清丽,真真是俏丽如三春之桃,清素若九月之菊,赏心悦目的紧。
“今日事少,本想去那用晚膳,不过既然来了,也无须走一趟了。”说着接过食盒,让开路让她进去。田夕免不得嗔她一眼:“倒能省事。”
食盒里存了三道精致小菜,一盅五彩鱼丝汤,菜式虽然不多,道道都是对着洵晏的胃口来的,她喜食甜,对酸也格外偏爱,食盒最上层的一道醋溜脊髓里的糖与醋便放得多些,闻着味儿就大大刺激了洵晏腹中的馋虫。迅速腾出手来将纸墨笔砚推至一旁理出块空白桌面来,然后巴巴的望着田夕。田夕见她毛手毛脚的,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抿唇笑了一下,将菜肴摆好,盛了小碗米饭到洵晏跟前。洵晏虽急,却是极力克制着,等田夕也坐下了,方动筷,大快朵颐。
一个是小口小口细嚼慢咽,没有一点声响的淑女风范,另一个虽则也称得上优雅,但与对面那位一比,就委实“粗犷原始”了点。
用完膳,田夕不假他之手,将瓷碗,盘子干干净净的收拾了放回食盒里带走,又将被洵晏挤到一堆纸墨笔砚好好的放回原处。
晚间照例是宿梧桐居。洵晏撑起双手,由田夕伺候着除了外袍,看到她衣袖磨坏了,田夕摸了摸那袖口,皱眉道:“中衣衣袖磨破了怎么不换一件?”洵晏把袖口举到眼前看了看,不意道:“这件中衣是母妃去年亲手缝制,穿着比旁的舒适,也没舍得丢。”田夕想了想道:“那明日来给重制一件吧。”这样穿着坏了的衣裳总归不好。洵晏笑着点她的鼻尖道:“这也是明儿的事,现下有更重要的可以做。”话音刚落,田夕便被推到了榻上,吻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下来,再顾不上旁的事。
之后田夕果然费了些时日亲手缝制出几件中衣。只是原本皆是水仙暗纹的叫她改成了海棠。素白的丝绸衣料上,朵朵银线绣成的海棠花儿,栩栩如生,华贵而不失内敛,光滑更是柔软,贴身的衣物,穿着极为舒服。
几日后,果然如洵晏所意料,皇帝从龙榻上起身临朝,第一件事便是褒奖洵晏办事谨慎有功,也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