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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慕云闻言也想到了什么,眼睛紧盯住那因为难受不断呻吟的孩子。
但妇女却是不明白,一下急了,吼道:“孙大夫,为什么?”
孙正方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却特别沉重,道:“这,是瘟疫。”
封慕云立即拉着扬儿退后了几步,做了之后又觉得不妥,但她确实是害怕。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瘟疫也分很多种的,天花、黑死病、疫疠等等都统称为瘟疫。有一些病乃至在现代都不是那么容易治的,况且她又不是学医的,对这些并没有研究,也不知道如何医治,由不得她不害怕。
在这个时代,患了瘟疫就相当于宣判了死刑,那妇女开始是怔住,后来便嚎啕大哭起来。孙正方虽不忍心,但还是将她半扶半拖的赶出了农舍。至于房间内的小孩,几人虽然都知道他很危险,可还是狠不下将他赶出去。
最后孙正方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熬了点退烧的草药喂他喝了,然后将房门锁上。
“老夫等明日一早便进城去禀告长安王殿下,这瘟疫一来便是尸横遍野,必须快速采取措施,拖得越久越糟。”孙正方一脸着急。
封慕云不自在的点点头,她其实很佩服孙正方,这才真的是医者仁心。在知道那小孩得的是瘟疫之后她恨不得拉着扬儿有多远跑多远,可孙正方还亲自喂他喝了药。
“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接触的一切东西,吃的喝的,都必须经过滚烫的水洗一遍,手也要经常洗。孙大夫,我马上去烧壶热水,你刚刚接触了病人的。”封慕云此时也将自己伤春悲秋的情绪丢到一旁,回忆起那些预防的措施起来,这些常识她还是知晓一二的。
“吃的东西也必须是熟的,窗户得打开通风,以后饭菜也分开吃,不能一起吃”封慕云将自己脑袋里的货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听得孙正方频频点头。
第二日,扬州城内所有的医师都出动了,在郊区划了一大片地方专门隔离患有瘟疫的人群,那小孩也一大早被带走了。孙大夫如今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通常三更半夜才回到农舍,有时候一夜不归也是经常的事。
扬儿开始还想跟着去,被封慕云一把拉住,好好教育了一顿,这才作罢。
封慕云现在门也不敢出,如今孙正方自然没空医治她的脚,她也不急。只是每天无聊得紧,只有扬儿这个三杆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陪着她。
这些天她也从孙正方时不时从口中漏出的话了解到外面的瘟疫越来越严重,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去,也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被带到隔离点。而且如今不只是扬州城外的村镇瘟疫蔓延,连扬州城内都开始有人被感染,一时间人人恐慌。
“朝廷不管吗?”封慕云抓住空隙问了问孙正方。
孙正方这段时间也变得憔悴了些,显然是累得不轻,摇头叹气道:“已经递了折子了,还没有下文。再说,这瘟疫该怎么管?老夫自问医术不下于那些太医,老夫现在都没想出解决办法呢。”说罢又步履匆匆的出了农舍。
封慕云皱了皱眉,突然想到顾一,这人医术不错,再说又是从后世而来,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可是她那人一向凉薄,如今贵为国师不知道会不会愿意出手解决。
若是自己写信给她,她应该会出手的,可那样不就暴露自己还活着了吗?封慕云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想起那日那个小孩难受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回到房间找出了纸笔。
乱七八糟的字花了几大张宣纸才把信写好,折进信封里只见信封都是鼓鼓的,将信口小心的封上之后,封慕云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自己现在一不出门二不出户的,哪有时间去找人送信?若叫钱掌柜来拿,恐怕他也不愿意在郊外瘟疫肆虐的时候出扬州城。
摇摇头,只得又麻烦一趟孙正方了。
“国师府?你认识他?”孙正方结果书信,听到封慕云对他交待的地点不由出声询问。
封慕云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抹,她刚刚正在做饭,听到孙正方回来的动静急忙跑出来。点头低声道:“有过一段交情,他医术还行,也许可以帮到忙,只是送信这件事您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孙正方虽然平日很随和,但骨子里却是有股傲气的,此时听到封慕云夸奖别人,不由不爽:“他日日为当今陛下炼丹,如今陛下身体可是一日比一日差,你还觉得他医术不凡?”
封慕云闻言一滞,她可不知道这事儿,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孙正方撇撇嘴,摇头走了,他可是很忙的。不过显然也是答应了为她送信,不然就不会带着信走了。封慕云长舒一口气,又回到了厨房,还有个小菜没炒呢。
这顾一练什么丹呢?长生不老药?太扯淡了吧,她到底想干什么。
封慕云可不认为顾一会不清楚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她只是有些猜不透顾一想干什么。算了,想不通的就不想了,封慕云摇摇头,扭头对扬儿说道:“扬儿,去洗手,马上吃饭啦。”
扬儿闻言放下手中的草药,乖乖走到一旁洗手,擦干净了才上桌吃饭。
“不知道这场瘟疫会死多少人。”封慕云吃到一半,放下碗叹道。可注定她只能自言自语了,扬儿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对付碗中的食物。
封慕云头疼的叹了口气,也收住嘴不说话了,专心吃饭。
往后几日,孙正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不用他说,封慕云也知道外面的形势更加严峻了,可她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更加严格的做好自己和扬儿的预防措施。
这日,封慕云正在院中帮扬儿磨药粉,却看见孙正方神色匆匆的跑进来,提起他另一个备用的医箱就往外跑去,边跑边道:“长安王殿下也感染了,老夫今日不回来了。”
“嘭。”磨药粉的石棍从封慕云手中滑落。
“等等。”语言快于思维先一步喊了出来。
孙正方停下来看她,神色中全无往日的沉稳,而是一脸催促,有话就快说。
封慕云知道她也没有考虑的时间,道:“我跟您一起去。”
孙正方显然没料到她提的这个要求,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封慕云立马快步往外走去,却发现扬儿也跟在身后,急忙阻止。
扬儿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只一瞬间,她就妥协了,她说过不会再丢下扬儿一个人。
三人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朝扬州城内赶去。
封慕云手中捏着一张方帕,已经快被她搅烂了,她知道自己太冲动了。这种行为是对自己和扬儿的不负责,可她在听到孙正方说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要去见她!
什么都不管,只想见到她。
章节目录 第54章 久别重逢
封慕云跟着孙正方一踏进王府,就觉得一种无形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王府内的下人们都是行色匆匆,但封慕云还是能从他们眼中看出恐惧。
孙正方一出现就见长顺着急的迎了过来,将他们三人往内院引去,直走到一个房间外,长顺才注意到孙正方后面的两人。
他本想拦住那两人的,却一抬头就看见未蒙面的封慕云,下意识惊叫出声:“王妃!”
封慕云心中着急,也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只是礼貌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跟着孙正方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一股浓厚的药味闯进了封慕云鼻中,一旁香炉中冒出淡淡的烟,似乎也带着药味。
封慕云只觉手脚冰冷,不知该如何往前走。
前面有一扇宽宽的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知道,那人就在屏风后面。往四周看了看,除了长顺尽是些面生的人。这两年她都刻意的不去打听他的消息,此刻却是突然发现,自己跟她隔得很远很远,可明明自己跟他之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此时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咫尺天涯。
“什么时候发现殿下不对劲的?”孙正方已经走了进去,长顺看了封慕云一眼也跟着进去了,听见孙正方问话立即回答道:“昨日已经有发热迹象,可殿下并未重视只让医师开了些退热的药。”
“糊涂!”孙正方暗骂一声,屋内便没有声音了,封慕云知道他是在把脉。
“是瘟疫吗?”弱弱的声音响起,差点让外面的封慕云听不出来,只一声,她便差点落下泪来。
她站在原地,声音沙哑的,轻轻唤了一声:“良钧。”
里面良久沉默,封慕云却是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站着。
秦良钧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身躯一震,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再费力往边上看一眼,看见长顺的神情她便知道是真的。
一时间心神激动,让把着脉的孙正方不由皱眉。
她有太多话要问要说,她想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想知道她这两年过得怎样,她想知道她是否还误会自己,她想告诉她有多想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她看得懂孙正方的脸色,自己怕是真的那么不幸。但又是那么幸运,在临死之前也终于可以真真切切的听到那人的声音。
心思千回百转,但最终,只淡淡的说道:“出去吧,好好活着。”
封慕云不出声的听着她吃力的声音,眼睛一阵阵的酸涩。她本来就站在屏风边上,这时将要掉下的泪强憋着,直接就往里走去。
长顺本想去拦她的,可被她眼睛一瞪,便吓得退后了一步,那眼神像能把他撕碎一般。
封慕云本来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掉泪,自己跟她这是久别重逢,哪能掉泪呢。可等走进一看,看到床上那人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只能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出声。
孙正方与长顺对视一眼,都识相的退了出去。这么久都没研究出这瘟疫的疗法,也不在于这一时,还不如给两人留点时间。
秦良钧的脸色很不好,往日如星辰般的眸子也没了灵气,转动之间都有些涩然。封慕云贴着她的身体坐在床沿上,一坐下,浓浓的药味便冲入鼻息。
封慕云看了看,立即起身将窗子打开,一股清风吹入,让那药味稍稍淡了些。这房间密闭着没有新鲜空气进来,人怎受得了呢。
秦良钧轻轻叹了口气,道:“何苦呢。”
封慕云只捉起她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中,然后另外一只手附上去,道:“我已经错过了你两年,你还想我错过这几日吗?”她一握上她的手就觉得心一阵阵的疼,原因自然是那双手冰凉如雪。
封慕云如今只觉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她都可以原谅,都可以接受,只要这人还健健康康的活着。
秦良钧却是轻轻摇摇头,不再说话,似乎是没了说话的力气。
封慕云看得一阵心酸,这人以前是多么神采飞扬,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之后,我便哪也不去了,就一直呆在你身边,你赶也赶不走,好不好?”封慕云柔声道。
秦良钧听完眼睛一亮,却又立即暗淡下去,黯然道:“出去吧。”
封慕云不再答话,就静静的看着她,见她嘴唇干燥得起壳,便吩咐长顺去烧了开水来,等凉些了用筷子头一点点的慢慢点在她嘴唇上。
秦良钧如今精神不好,总是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有时候会突然捉紧她的手叫她别走,有时候清醒些了又催促她走。
等秦良钧睡过去之后,封慕云才起身出了门,让长顺去唤孙正方来看看,虽然瘟疫爆发这么多日了,孙正方仍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但好歹也是名医,能拖就拖着吧。
“封爵爷,您还是别进去了吧。”长顺趁着孙正方在内看病的时候,对封慕云说道,他可是最清楚自家殿下的心思的。
“叫我慕云就好,已经不是什么爵爷了。”封慕云眼睛望向屋内,随口接到。
“这可不敢,封娘子,孙大夫为殿下看病时都不敢靠得太近,您这衣不解带的侍候殿下一日了。”长顺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侍候人自有我们这些下人,您还是歇着吧。不然等殿下好起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封慕云喃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会好起来的。可我就是怕,我真的怕。”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忍不住有些哽咽,听得长顺都撇过了头,封慕云这才回觉不妥,将即将泛滥的情绪又压了下去。
此时她突然发现有人牵她的手,低下头,才发现是扬儿。立即退后一步跟她保持了一定距离,道:“扬儿,别挨着我太近,乖。这几日你就跟着孙大夫,好吗,乖乖听孙大夫的话,别任性。”
扬儿咬了咬下唇,出乎意料的没有坚持,乖巧的点点头。
封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