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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啊,我也该找工作了,暑假还要找公司上班呢。”
一整天的时间里,安静和陈宁殊没有说一句话,热衷八卦的纪雨菲敏锐得嗅到了这件不寻常的事。
趁着午休吃饭时间,纪雨菲问她:“你和安静吵架了?”
“一言难尽。”陈宁殊咬着一片竹笋说。
“那你就简单说说呗。”
陈宁殊放下筷子,梳理了一下思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是我咎由自取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道歉了没?”
“我说不出口。”
纪雨菲:“那就这么冷战着?你也太无为了吧。”
两个人正说着这事,一个女人端着餐盘就朝两人过来了。
第六十六章
一向和同事解决午饭的安静现在一个人端着盘子走过来。
陈宁殊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和安静打招呼,没想到安静像没看到两人一样,径直走了过去,坐到了最里面的桌子旁。
“你还不过去?”纪雨菲朝陈宁殊挤挤眼。
陈宁殊犹豫了一会,望向后面的安静。
“安静。”陈宁殊端着餐盘走到安静旁边,坐下。
安静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怎么了。”
这句姑且算得上是回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司雨晨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安静扬起嘴角,“你又怎么知道我觉得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是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被安静反问住的陈宁殊一愣,很快反驳:“她前女友张言威胁我们,我和司雨晨只是名义上的情侣,实际上我们只是朋友啊。”
安静点头,“然后呢?”
“我怕你知道了不舒服,所以没告诉你。”
“嗯,那么按照剧情发展——我应该说什么?祝贺你陈宁殊,有了两个女朋友,我现在的心理状态肯定是要吃醋吧,和司雨晨争风吃醋,然后你成为人生赢家?”
“争什么啊,我喜欢的是你。”
安静冷哼一声,“真是大言不惭,好意思说喜欢我这种话。”
“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你自己,”安静顿了顿,似觉不妥又补充道:“你只喜欢你自己。”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事实如此,容不得我说出真相吗?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信任我?以你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态度和看法?”
说完这段话,安静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宁殊张了张嘴,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毫无疑问,安静说的话,是正确的。
是的,我就是一个只顾着自己开心的自私的人,我凭什么替安静决定她的看法?
纪雨菲跑过来,问她:“什么状况啊这是?”
陈宁殊苦笑,“什么状况,愈演愈烈了呗,算了,回台里吧。”
“那就这么冷战着?”
“不清楚,不说这事了。”
看陈宁殊心情不好,纪雨菲也不再追问,扯东扯西的说些娱乐八卦,陈宁殊偶尔回应一两句。
下午审片,按照惯例刘泽菡让编导轮流说意见。
轮到陈宁殊的时候,陈宁殊压根不知道从何下手。
一下午心思都被安静拽着走,根本没有仔细看这期要播出的节目,又怎么说得上来看法。
二十平米的放映室里出奇的安静,每个人都等着陈宁殊开口回答,可陈宁殊就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约莫过了半分钟的时间,安静说话了。
“以后认真点,我直接总结吧。”
安静的解围自然是在刘泽菡意料之中的,把手中的保温杯放到沙发上,打断安静:“实习都要结束了还没进入状态,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贪玩了。”
安静看了一眼她,接着说,“上期节目的收视比上上期提高了0。2,我们总结了一下,配合点分钟来谈,第一个男嘉宾和第三个男嘉宾在台上时收视率明显升高,一个是嘉宾放得开,节目效果做得好,一个是长得帅,但是不幸的是,这两个男嘉宾都不是素人,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主要目标是把素人的节目效果做好,这方面,咱们编导要上点心,和嘉宾的交流要用心,主持人那边也要想想办法,让他们尽量找话题,挖话题。”
“你这样护着实习生,这些小孩什么时候能长大?”
安静瞥了一眼插话的刘泽菡,接着总结:“只要素人的效果好了,平均收视又能高些。”
因为安静和刘泽菡的对话,全场的气压低到不行,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接话。
陈宁殊此刻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实习就要结束,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深呼一口气,“刘总,今天是我的个人原因,以后我会注意的。”
刘泽菡:“当然是你的个人原因,难道是我们欺负你不成。”
这句话碰到了安静的雷点,想起这几天和陈宁殊的冷战,又想到她和司雨晨的契约关系,情绪更差了,“刘总,说正事吧。”
只盼着早些结束这场无意义的争论。
接下来的话题如安静所愿回到了节目上来,可是每个人都知道,刘泽菡和安静气场不合,大家说话分外小心,生怕说错话被骂。
办公室恋情果然是不可取的啊,尤其这两个人还自己的上司,你们一吵架一分手,我们这些在你俩手底下干活的人还要不要工作了。
“安静。”
安静顿住脚步,回头望着站在放映室门口的刘泽菡,“怎么了?”
“喝一杯吧,聊聊。”
刘泽菡淡淡一笑,安静恍惚中发觉很久没见到刘泽菡了,下意识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熟悉的咖啡店,窗边第二张桌子,相同口味的两杯咖啡,甚至连加的方糖都是一样的数目,抹茶味蛋糕,这些都是她们的“老习惯”。
可以与咖啡店一同被谈及的还有熟悉的火锅店,熟悉的剧院,熟悉的音乐厅,熟悉的服装品牌,熟悉的电影导演和熟悉的香水味。
这些都是可以被遗忘的,可以被适应失去的。
那么,熟悉的两个人又要怎么维系这层新关系呢?
安静不知道,这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次恋爱。
刘泽菡也不知道,这是她至今为止还爱着的人。
喝着咖啡看看窗外的风景,算是一次不错的约会,如果不算上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尴尬境地的话。
“最近好吗。”
开场白是不可避免的老套的问候。
不知是不是咖啡店的店员也刚刚分手,店里的音响放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经典的歌词被咬字清晰的陈奕迅唱出来,两个人都有些失落。
或者是因为这首歌,或者是因为物是人非的场景。
安静直视着刘泽菡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还好,你呢?”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大家都会问候你吃了吗?工作顺利吗?出去吗?只等对方回答自己“还好”,这样就万事大吉了,然后聊些娱乐圈八卦生活烦心事,彼此挥手告别,真是一次完美的对话。
可是偏偏刘泽菡当真了。
她竟然,当真了。
“不太好,挺想你的。”
安静在琢磨“挺”这个字眼是包含了多少的比例。
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自然应该算作“一般”,但是没有人会说“一般想你”,所以当几率平分的时候,为了维持双方关系,大家都会说“好想你”。
百分之七十?
似乎这个比例差不多了,再高就应该是“想死你了”。
“想什么呢?”刘泽菡见安静不接话,问她。
安静结束了对“挺”这个字的研究,回到现实。
“我在想,汉字真是博大精深,同样一句话,挺,非常,十分,很,这些词语各自代表着不同的比例。”
刘泽菡看着安静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安静,才多长的时间没见,你怎么开始研究这个了?”
“挺想我的——你这句话说的,让我无从开口。”
安静似乎在自问自答。
不过句式不同也无关紧要,只要刘泽菡听到就好。
“怎么就无从开口了,你可以说想我,或者……想我。”
安静扬起了嘴角,“变幽默了。”
刘泽菡故作洒脱的自嘲,“不幽默怎么吸引广大单身女性的目光啊,幽默可是恋爱必备技能。”
“哦?恋爱了吗?”
“刚还说挺想你的,你接着竟然问我是不是恋爱了。”
安静不好意思的笑笑,“哦……也是。”
刘泽菡抿了一口咖啡,“味道似乎变了一些,没以前那么香醇了。”
安静马上也喝了一口,“好像是的啊。”
话题再次被终结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泽菡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变的,就连这家我们来了好多年的咖啡店的口味也变了,我好像应该从失恋里走出来了。”
安静很认真的想了想对方的话,深表赞同的点点头,“俗气的话就不说了,只能祝你步步高升了。”
“这句话说得也未免太见外了,步步高升……”
虽然这场约会以轻松愉悦的气氛收尾,刘泽菡也潇洒的表示会开始新生活,可她觉得她还是不能忘记安静。
但是从前的旧恋人已经开始了新生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原地踏步呢?
安静不能告诉刘泽菡自己和陈宁殊的事情。
当然,她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很久没回家了,不如回家一趟吧。
心情不好的时候,安静才会想起回家看看。
虽然和父亲关系不好,可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总得抽空回去转一圈,父亲就自己一个孩子,年少时也曾怨恨过他,怨恨他流连于女人之中,怨恨他不秉…公…执…法,因此做了好些叛逆的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静越来越觉得,与我们短暂的生命相比,这些事情又算得上什么呢?
子欲养而亲不待,大概是世间最无能为力的一件事之一了。
第六十七章
安静的爸爸得知安静今天要回家,特地多准备了几个菜。
“爸,阿姨,我回来了。”安静有些疲惫,洗过手坐在餐桌上,阿姨给自己和爸爸倒了酒。
“安静啊,好久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多住几天?”
说话的是安静父亲相处了五年的阿姨,虽然两人已经结婚,可是安静仍未改口,安静的爸爸也不强迫她,大概是知道安静的性子执拗,想着也许慢慢的,安静就能接受二人的关系了。
“不用了,今天回来就吃顿饭。”安静拿起酒杯,和父亲碰了杯,先干为敬。
“不用喝这么猛,又不是饭局,只是家里吃个饭。”父亲见安静喝得很快,劝她。
安静皱着眉,像是有什么心事,坐在斜对面的阿姨见了,关心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啊?看你心情不太好。”
安静不语,半晌,“没有,就是想回来吃顿饭。”
父亲笑笑,“先吃饭吧,你阿姨知道你要回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饭后,父亲叫安静到书房谈话。
“我就直说了,你是我女儿,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你是不是,是不是……和一个女的在一起?”
父亲的话是安静始料未及的,安静不知道父亲从何处得知了自己的感情生活,她也无暇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回答父亲。
见父亲眉头紧锁,安静也猜不到他的态度,只能试探的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盯着她,安静也看着父亲,两人四目相对,都不吭声。
安静在想,父亲这是允许了,还是不允许?
父亲在事业单位待了很多年,在心里较量这方面,自己是远远不及他的,但是他的软肋是自己,那么,在他的心中,到底是约定俗成的社会伦理重要呢,还是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这是一场博弈,一场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的博弈。
“你是不是同性恋?”
父亲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很尖锐,很直接,打了安静一个措手不及。
安静以为,他会告诉自己谁谁谁告诉他自己和刘泽菡在一起,当然,或者是和陈宁殊在一起,可是父亲问了这样的一句话,那么第一个问题不就毫无用处了吗?
如果自己是同性恋,那有没有女朋友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安静不敢回答,也不能回答。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讲,实在是太狠心了。
“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安静说这句话的时候,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想从中找寻点有用的讯息,哪怕是一丁点的感情流露也好,可是除了父亲那象征着威严的眼睛,她看不到任何。
“我想知道,我的女儿,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父亲心里或许是带着温情的,安静想。
“如果我说我不会结婚,您会怎么样呢?”安静的语气软了下来。
看到父亲这样说话,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我会怎么样,我能怎么样?难道架一把刀放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去结婚吗?”
父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到书桌前那张大大的太师椅上,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女儿的父亲,平日里那个威风八面的领导似乎消失不见了。
安静踌躇着,思忖着,她在丈量,在比较,在猜测。
父亲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站在书桌后,挺拔的身子立在那里,望着父亲的脸。
父亲也看着她,又是一次沉默过后,安静开了口。
“是,我不会结婚。”
她不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