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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噔”楼道内回响着她慌乱的脚步声，直到她一头栽进了一具结实的躯体之中。
“小姑娘，跑那么快干什么！”陌生的男音，苏乞心中警铃大作，刚想退后，却已被一把拽进了男子的怀抱，男子捏住她左手臂的伤处，痛得她五官扭作一团，人半蹲了下去。
“想去哪里？”苏乞睁开眼，看向这个同样一身绿色军装的光头男子。
“大哥！！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苏乞胡乱的喊着，想要挣脱男子。
“安静点！”男子声音一沉，苏乞一手捂住嘴，男子看她挺识相的，捏住她伤口处的手卸了力，往上移，转而捏住她的肩膀。
“大哥…。。你们真的是要抓我的呀。还那么兴师动众的…。。我就一小偷，哪值得你们花那么大力气。”苏乞悲戚的边说，边哭了起来。
“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突然，“喀拉”一声，苏乞的手被男子手上一用力，脱了臼，连呼声都来不及，苏乞整个身子蹲在地上，额上冷汗直冒，“断了…。。手断了…。。”她的右手脱臼，左手又被子弹擦伤，两只手垂在两旁，一个劲的哇哇大哭起来。
“妈的，贱人，竟然杀了豺狼！”光头男一手按住耳麦，脚上又是用力踢向苏乞，连续狠狠踹了几下。“唔。”苏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上接二连三遭到了重击，口中一股血腥味，她张开嘴，吐出一口血。由于右手使不上力，只能举起左手格挡在脸上。
像是发泄够了，光头男住了手，强拉起苏乞，意识模糊中，苏乞睁开眼，一阵风，又是一个巴掌甩上了她的脸，右半边脸上立时肿了起来，嘴角破裂，血丝流了下来。
她的意识渐渐往下沉，身上的疼痛感开始麻木，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看不见，几乎看不清光头男的脸。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打穿了光头男身后的墙壁。原来光头男及时带着苏乞闪身躲过了子弹。
“放开她！人是我杀的！”魏茹心身子歪斜着，举枪对准光头男。
是疯女人的声音。快要沉入黑暗深渊的苏乞，被声音拉回了现实。她努力的撑开双眼，看清面前的疯女人，疯女人好像受伤了，她左肩膀处不断有红色液体滴落。
“今天你必须得死！至于她。”光头男拎起苏乞挡在身前，用手指了指，而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直抵苏乞的脖子，“等对方用完后，也会下去陪你的！”光头男怒目圆睁，愤怒的直视魏茹心。
“我再说一遍，杀了你们人的是我，和她无关！”魏茹心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感情。从她那不自然的站立姿态中，可以看出她是在隐忍强撑。黑色的手枪，在苏乞的脑中一闪而过。左手无意识的摸向了身后，记得刚才开完枪后，应该是随意插到了腰间。前面被光头男殴打的时候，枪没掉出来，说明还在自己身上。怎么办，找不到。左手不灵活，只能胡乱的摸索，但又不能被光头男察觉。终于，在腰间触到了硬硬的物体。现在只要握住，对准身后的男子，扣动扳机。
“把枪丢掉，不然我立刻杀了她！”苏乞茫然的看了一眼魏茹心，此刻才惊觉自己已然身首异处。魏茹心紧闭嘴唇，没有说话，双眼紧盯光头男的手。对恃中，魏茹心丢掉了手中的枪，一手举起，晃了晃。“别伤害她。有什么就冲我来吧。”魏茹心平静的说道。她心中清楚光头男不会杀了苏乞，但眼下对方完全处在暴怒的状态中，如果自己不听他的话，万一他失手杀死苏乞也是有可能的，一切都必须以人质的安全为第一考量。
“给我跪下，爬过来！”光头男咧了咧嘴，冷笑道。魏茹心听话的双腿弯曲，跪在地面，身子向前倾，慢慢的向前爬去。
“哈哈哈哈！”光头男眼看魏茹心快要爬到近前，横起一脚，踢向了她的头部，魏茹心本能的用手格挡护住脑袋，但对方那一脚力道太猛，再者她左手几乎废了，紧靠右手，根本支撑不住，身子斜斜的倒在地上，右手的骨骼隐隐作痛。
“呃……唔……”魏茹心闷哼一声，硬是没叫出声，忍着痛意。
光头男越发愉快的抬起右脚，然后向下用力踩向魏茹心的腹部。“啊……”五脏六腑几欲碎裂的感觉，贯穿全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骨骼断裂的声音。魏茹心扭着身子，右手牢牢的护住腹部，那一脚怕是连同踩碎了自己的几根肋骨。
“叫出来！给我叫出来！”光头男恶狠狠的冲地上的魏茹心吼着，又吐了一口吐沫在她身上。不要，不要再打她了。苏乞的声音尽数卡在了喉咙，她害怕的不敢说出口，她怕光头男会再打她，但她更怕魏茹心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在她眼前活生生的。
左手牢牢握住手枪的握柄，调整位置，对准光头男，手指紧扣扳机。只有这一次机会，苏乞，你一定要打中！苏乞暗暗的在心里默念。
“那承认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又能得到什么？”戚不语大声吼道。
“我们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罗直并不是你亲手杀死的。梦哲，面对现实，你所谓对他的报复，还未开始就已结束。”戚不语攥紧了手里的录音笔。
“哈哈哈哈，警官，你不懂。我是一个英雄！哈哈哈哈。”明梦哲垂下头，歇斯底里的狂笑着。
“英雄？”戚不语皱了皱眉，投去审问的眼神。
“哈哈哈，你可以去问问，学校里有谁是不希望他死的。你们知道，但是外界不知道，外界只知道，是我，明梦哲，用手枪打死了他！我是整个红十字中学的英雄！就算我死了，我敢保证，那里的学生一定会一代又一代告诉新来的学生，我的事迹！”明梦哲越说越开心。
“住口！”戚不语扬起手，就欲给他一个耳光，但还是停住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打我？打呀？来？”明梦哲昂起头，举起被铐住的双手，挑衅得看着戚不语。
“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明梦哲接着说道。
“知道吗？他在学校成立了一个组织，标榜自己是高等人，天生就高人一等！他说，下等人生出来就该为高等人服务，包括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的子子孙孙永永远远都是为他们卖苦力！”明梦哲的表情已不知是在哭，还是笑。
“你说他叫你们什么？”戚不语的语调沉静。
“下等人！”
“再说一遍！”
“我说下等人！！！！！你，我都是下等人！！哈哈哈哈！”
☆、第 28 章
光头男一脚就要踩向魏茹心的脑袋，魏茹心认命的闭起了双眼。但是没有如期而至的疼痛，在耳边响起了枪声，魏茹心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中，光头男脚步蹒跚，朝后退去，他一手捂着腹部，瞪大的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地上的女人。
苏乞握着枪的手颤抖着，“啪嗒”一声，枪掉在了地上。魏茹心一咬牙，奋力而起，伸手摸起地上的手枪，朝着光头男额头就是一枪。
连惨叫都来不及，光头男倚着墙壁，直挺挺的滑落，双腿伸直，闭上了眼。
“我杀人了……。”苏乞脸色一片惨白，喃喃自语着，全身抖个不停。
“杀人了…。”“过来！”魏茹心朝她吼道。
“我杀人了…”苏乞就像没听见似的，反复念叨着。
“那叫正当防卫！”魏茹心只要稍微动一下，伤处的疼痛，就令她倒吸一口冷气，大气都不敢出。可她知道此刻必须带着苏乞逃离此地。
苏乞的头僵硬的转了过来，呆滞的眼神，看着魏茹心，脑中回响着她说的“正当防卫”四个字。
“我恐怕起不来了…。。过来扶我…。”只是单单说几个字，钻心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她干咳了几声，人又向后倒去。
然而身体并没有接触到冰冷的地面，倒进了一个软软的怀抱。苏乞及时来到她身后，将她扶住，靠着左手，苏乞揽住了她的肩头。
“你这里流了好多血…。”苏乞惊恐的看着魏茹心的左肩膀。
“不碍事…。只是，我估计肋骨断了几根，需要你帮忙扶我起来。”魏茹心咬牙说着。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苏乞露出歉疚的神情。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遇到你这个小痞子，算我倒霉！”魏茹心嘴角上翘，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看在苏乞眼里，她心中更加自责难受了。
苏乞小心的将魏茹心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来，慢点。我扶你。”如是这般，两人艰难的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下楼梯。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光头男耳朵上的蓝牙耳麦又传出了声音：“黑犬！听到请回话！”
“该死的！”“咔擦”一声，声音中断，之后是一阵乱哄哄的噪音。
戚不语踢翻了椅子，上前一把攥住明梦哲的衣领，怒目而视，少年却只是对着她笑。
“谁说的！根本没有高等人，下等人之分！我们都是平等的！”
“你给我听清楚了！”戚不语愤怒的大声吼着。
“哈哈哈哈哈哈！傻子！姐姐说的对，你们都是傻子！弱者只有被奴役的份！”
戚不语像是想到什么，“梦哲！你说的姐姐是谁？回答我！”然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明梦哲只是一个劲儿笑，不说话。
“警官，你有喜欢的人吗？”明梦哲盯着手腕上的手铐，漫不经心的说着。
“没有……”脑中一闪而过一个身影，但戚不语随即否定了，摇了摇头，甩去了那个影子。
“我有呢。活到现在，我的生活除了读书，打工，读书。从没有那么注意过一个人。”明梦哲的眼神忽然散发出一丝光采，那是憧憬某种美好的东西时，才会表现出来的神情。
“若是这样，那你更不应该……”戚不语刚要说什么，却被明梦哲挥手示意打断。
“呵呵，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着她。每天午后，我都会站在美术室外，偷偷的看她。”明梦哲脸上洋溢起温暖的笑容。
“为什么不试着去告白呢？”戚不语被他的笑容感染，情不自禁的说道。
“我怕。呵呵，她拒绝我。你看，像我这样的男生没钱，没外貌，没背景。在红十字中学的这段日子，只要每天午后的那么小会儿，能够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我就很幸福了。”明梦哲的笑容忽然变得苦涩。
“但是……为什么连这最后小小的幸福，都要剥夺…。”明梦哲双拳用力握紧，指节“嘎嘎”直响，他的声音一时变得压抑低沉。
“可恶…。为什么…。”戚不语看到少年的脸上落下晶莹的东西。
“你是在哭吗？”戚不语顿觉口中有一种苦苦的味道，她感受到了面前少年的痛苦，隐忍，悲伤。
直到戚不语站在阳光之下，看着不远处停在路边的车子，感慨万千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照耀到身上，暖洋洋的。只是，为何她的心却越发的感到寒冷。车内的人冲她挥着手，戚不语慢慢的走到车边。打开车门的瞬间，“小语语，让人家等了好久。”白净一脸笑意的盯着戚不语，戚不语看着这个笑容失神了。今天，白净穿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坐在副驾驶座，由于阳光照射到了她的身上，戚不语产生了一种错觉，面前的人犹如一位纯净的天使，天使的笑容，深深印刻到她的心里。
猛的一股热流窜过脑门，戚不语坐了进来，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就如那晚在床上一样。白净先是错愕，片刻就伸手轻抚她的发丝。
“小语语真是的，我快变成你的准妈妈了，呵呵。”白净温柔的说着。
“净净，你在我身边真好。”戚不语淡淡的开口。
“小语语，你刚才说什么？”白净兴奋的追问道。
“嗯？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戚不语傻傻的转过脑袋望向那绿色的眸子。
“不，没什么。快跟我说说，小语语有什么收获吗？”白净难以掩饰脸上的笑意，嘴角微翘。
“净净，想听一个故事吗？”戚不语悠悠的语气，叙述着。
“好啊。”白净饶有兴致的回道，手指把玩着戚不语的耳朵。
“从前，有一个少年……”白净静静的听着戚不语的叙述。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戚不语关掉了录音笔，够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如果可以，她不愿将录音笔上交出去。
“警官，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跟她无关，她才是受害者。”
“我知道了，那几个畜生轮jian了她。你所说的，我一定会反应上去，对他们施以惩处。”戚不语凝视着明梦哲。
“他们好像和我一样呢，未成年。呵，罗直被我杀了，如果他不死，警官，你认为仅凭你一人之力，能撼动他们背后的家庭背景。”明梦哲摆出一副滑稽的笑容。
“我答应你，不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