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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秋用湿漉漉的手去抓白芷的胳膊,拉着她跑:"听说,茶馆里最能听到新鲜事儿了。白姑娘我们去坐坐可好?"这个,她是听晏阿九说的。她不太出初映宫,八年前的日子过的千篇一律,而后来……她却没什么机会出来。这一次,算是难得了。
白芷被她拖到了茶馆门口,白色的衣裙上因为跑动而溅上了几个泥点子。她生性喜洁,难免皱眉,可看到宋知秋有些兴奋的眼神儿又忍住了。只道是终归自己伤了她,今日也就由着她吧。
今日茶馆里人的不算多,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拉着胡琴,旁边的大概是他的孙女儿唱着南北的小调。那声音软软的,同这天气一样,湿漉漉的唱进人的心里。
宋知秋拉着白芷坐到了一群看上去就像是江湖人士的邻桌,跟小二要了一壶茉莉花,眯着眼睛装作听曲儿,实际上耳朵却是跑到了隔壁。
白芷坐定之后,看着宋知秋在自己袖子上印上的手印,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好眼不见为净的把袖子挽了起来。只是裙子不能挽,她用指甲抠了抠那泥点子,越抠面积越大。白芷有些气恼的把裙子折了起来,挡住那些斑斑点点。
宋知秋撇见白芷有些气呼呼的表情,凑过来问:"怎么了?"
白芷恨恨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那一脸的无知无觉,端起茶杯灌了一口热茶,险些烫掉了舌头。闭上眼睛调息了良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没事。"
"他妈的!顾言清丝毫没把咱们放在眼里!"邻桌其中一人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的茶碗叮当响把宋知秋跟白芷的主意力拉了过去。
"可不是!他不过就是初映九的一条狗!初映九那魔头不肯出来给咱们一个交代,却派条狗来打发咱们!"接腔的人穿了一身银底金线绣缝的袍子,一双细长眼斜吊入眉,看上去一副市侩样儿。
"这大概是金银帮的…你得罪他们了吗?"白芷用手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着,距离太近她不方便开口。
宋知秋侧目看了一眼摇头,她却是连金银帮这个名号都没得听过。
身穿蓝色道袍的道人捋了捋胡子,嘿嘿了两声:"依贫道看,这初映宫原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当年,藏术、山穹二派不济事才被那初映九灭了门,这些年来各位可还见他再灭过何门何派?"
"这是瑶山派的。"白芷在桌上写着,宋知秋看完点点头将字迹抹去。
"那可未必!光是一个顾言清我们就已经头疼的狠了。"说话的人穿了身白衣,绣着百鸟朝凤的暗纹,这人竟然是凤门的人!
白芷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手指一抖一滴水顺着指尖落了下去。宋知秋见状将手覆在白芷的手上,感到她指尖一片冰凉不由得皱了皱眉,太守在桌上用内里浅浅地写了个凤字,待白芷看过点头之后,又用掌心一抹,桌上干净的连纹路都看不到了。
最早说话的人叹了口气:"这该如何是好?我们奉命去初映宫下战帖,却连初映宫的门都没能进去。"
"这人是什么来路我看不出。"白芷一边摇头,一边悄悄地观察这个凤门的弟子。他们说下战帖给初映宫,凤门为何搀与进此事当中?还是与金银帮跟瑶山派这两个三流的小门派?师傅知道这件事吗?还有……那初映九不就是宋知秋吗!想到这,白芷看了宋知秋一眼,只见她听的津津有味好似全然与己无关。
"韦兄不必担忧!初映九那畜生犯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我们武林同道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金银帮的弟子出声劝慰:"我们这般回去只消说是那初映宫的人目中无人,不将咱们放在眼里,更不将咱们几派放在眼里!被顾言清绕圈的那事轻轻带过即可,各位以为如何?"
"小人行径!"凤门的弟子别过脸去,很是不屑。
"白兄弟此言差异!"瑶山道人摆了摆手,又嘿嘿了两声才道:"那初映宫原本就是歪门邪道,我们又何必光明正大?况且,贫道还听说这初映九前些日子又奸杀了两名无辜少女来修炼魔功。"
"这淫贼简直泯灭人性!"姓韦的汉子咬牙切齿的捏着杯子。
白芷一口茶没忍住喷了出去,宋知秋又是承接了大半。白芷有些抑制不住的抽动了几下唇角,别开脸不去看宋知秋,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宋知秋眨了眨眼,拿着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脸,心想这一下是肯定惊动了邻桌的那几个人,赶紧拍了拍白芷的后背:"哎呀!叫你不要喝的那么急,烫着嘴了不是?"
其余的几人倒是没将她们放在心上,只是那名凤门的弟子却盯着白芷不挪视线。瑶山道人捋着胡子笑道:"白兄弟莫不是看上了人家的娘子不成?"
宋知秋跟白芷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心道惊了凤门不宜久留。
宋知秋搁下茶钱,挽了白芷的手往外走。
"你瞧!人家被你看跑了。"瑶山道人掸了掸佛尘,看见凤门弟子阴着张脸便闭了嘴,悻悻地端起茶杯来喝茶。刚放到嘴边儿,手里的茶碗碎成了渣,茶汤洒了一身。
再抬眼,那白姓的凤门弟子已不知去向。
雨已停,却还是阴着天。两人出了茶馆没走出二十米就被那凤门的弟子拦截住。
"哎呀!兄台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真像那位道长所言,你你你…对我的娘子起了什么歹念?!"宋知秋哆哆嗦嗦的挡在白芷前面,一脸惊恐的模样演的入骨三分。
凤门弟子皱了皱眉,拱手道:"这位相公误会,在下只是觉得尊夫人同我们凤门的一个人有些相像。故前来一问究竟,尊夫人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可。"他入凤门没多久,白风就命绝云顶峰。却深深记得白风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仙人之风的模样。是以,他看到跟白风有七成相似的白芷,忍不住就追了过来。
白芷从宋知秋身后移步至前,对那凤门弟子道:"你要问什么?"
太像了!那凤门弟子的心忍不住的鼓动,白芷这样清清冷冷,又不带感情的模样跟白风实在是太像了,忍不住脱口而出:"白风是你什么人?!"
"我怎知那白风是什么人?"白芷一脸的不耐:"不认识。"
"怎么可能!"那弟子激动的握拳上前一步:"你别骗我,我是凤门的人!惹上凤门的后果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哎呀!这位大侠啊!我们真的不认识什么白风黑风的啊!你不要喊打喊杀的呀!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刚成亲连儿子都还没有呐!"宋知秋突然放声的哭喊起来,引得周围的人伫足围观,有的甚至认出凤门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风门弟子被宋知秋这副德行给吓的慌了神,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师兄师姐们总是教育他莫要随便招惹不是江湖中的人,因为你跟他们全无道理可讲。
"你不要杀我们啊!我们真的不认识什么白风啊!"宋知秋紧紧的搂着白芷,看上去要多无助就又多无助。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凤门弟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跳上房顶跑没影儿了。
白芷拍开还伏在她肩上哭哭啼啼的宋知秋,鄙夷道:"哪有你这样哭起来惊天动地的男人?!"
宋知秋抬起全无泪痕的脸咧嘴一笑:"我原本就不是个男人!"
白芷看了眼周围的人,对宋知秋道:"走吧,让人当成笑话看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肚子饿了,咱们吃饭去吧!"宋知秋拉着白芷冲出人群。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白芷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水坑。
"吃完了饭咱们去逛逛柳巷!看看花魁长得什么模样!"宋知秋全然没把白芷话听进去。
"随便你。"白芷全由着宋知秋,心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找了间面馆,要了两份牛肉面。宋知秋要了碟醋跟辣椒粉搁到面条里头,看得白芷齿间反酸:"你总是这么吃么?"
宋知秋摇头,道:"我…家里头有个厨子,酸汤面做得好吃的不得了,我突然想吃那个味道了。"她想说,她想她娘亲的酸汤面了,每次做了那个梦之后,她总要要上一碗牛肉面,放上山西的陈醋跟辣椒粉。
"哦。"白芷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茶馆里听来的话,问道宋知秋:"你何时又奸杀了两名少女来练魔功?"
宋知秋手上的力道没拿捏好,拌面条拌的飞了一片牛肉出去,白芷眼疾手快的夹住又放回她碗里。世人不知道,她练得的确是魔功,可惜不是拿别人的命来练,是拿自己的命来练。
"我也不知道我何时就成了淫贼。"宋知秋把那片牛肉塞进嘴里免得它又乱飞。
"若你不是个女子,淫贼这一词也不算冤枉了你。"白芷喝了口面汤,味道不错。
宋知秋摇头道:"你还真是爱记仇!这样不利于我们之间友好的相处。"
"我不仅爱记仇,而且有仇必报。你既然省得就不要总是得罪我。"白芷凉凉的看了宋知秋一眼。
"吃面!"宋知秋闷头吃面,酸辣刺激的味道一时没控制好直直的钻进了肺里,引得她咳嗽个不停。
白芷倒了杯水给她:"这里又不是没有酸汤面,你正经的要上一碗便是了。"
"我就是好奇,那厨子是不是真这么了不得,是不是一碟醋跟些辣椒粉就可以打发她回家了。"宋知秋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笑着跟白芷说话。
这样的宋知秋跟平时的宋知秋很不一样,可白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或者说,从这个早上开始,宋知秋就很不正常。又或者说,这个样子的宋知秋才是真的宋知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有罪!我渣游戏我有罪!
☆、住店打坏东西是要赔偿滴
河西镇有花街同柳巷闻名于天下。
柳巷较花街的招摇不同,以青苑为首的四大妓坊各有琴、棋、书、画为名。各坊的姑娘们虽说是妓子,才情却还要胜过富家闺秀几分。是以一入柳巷,扑面而来的却不像花街那种浓郁的脂粉香气,小桥流水,柳树出芽,放眼望去处处透着清雅。
宋知秋身上的衣衫已用内力腾干,徐徐风儿一吹,衣袂翻飘。手里的扇子一摇,跟那些喜欢来柳巷卖弄风雅的公子哥倒是无二。
"这柳巷真是个妙处,明明是个寻花问柳的地方,却用诗词歌赋这层面纱当做遮羞布。"宋知秋摇着扇子对白芷道:"其实…论姿色,白姑娘你不止比她们胜了几筹。可惜不爱笑,拒人于千里之外。"言毕还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白芷掩在衣袖下面的手忍不住攥了一攥,此刻她觉得荒唐极了,竟真的陪宋知秋来逛着烟花之地!轻扯嘴角一笑:"宋公子所言极是,白芷向来不识情趣,恐扫了公子雅兴还是就此告辞了吧。"
见白芷真的转身要走,宋知秋干紧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好言道:"白姑娘莫要生气,我听人说女人不宜常常生气,会长皱纹的。"
"我又不需以色侍人,就是添上三五七条皱纹也没什么关系。"白芷扯了扯袖子,宋知秋攥地忒紧扯不出来。她又是个爱惜衣裳的,不忍心撕破了袖子求自由。
"是我失言了,白姑娘若要走也带上我一起啊。"宋知秋拽着白芷的袖子晃着,极尽无赖的笑着。
"这柳巷里的姑娘多是既爱笑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宋公子跟着我做什么?"白芷表情似笑非笑,她觉得自己这一上午的折腾实属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因了宋知秋没防备,抬手在宋知秋手臂上的麻穴一点,宋知秋的手劲一送,她收了袖子抬腿匆匆逆着人群往客栈走。
"哎呦!"宋知秋揉着酸麻的手臂赶紧跟了上去:"白姑娘,白姑娘,在下知错了啊!"
白芷目不斜视,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
"圣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白姑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白姑娘?白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嘛!"
宋知秋一路聒噪地跟着白芷回了客栈,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进屋第一件事就是举着茶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整壶的凉茶下肚。
白芷瞧着她一脑门的汗珠子,气倒是消了不少,理着衣裳淡淡道:"那种烟花之地,再如何附庸风雅,一个姑娘家还是要少去。"
"白姑娘你终于肯理我了!"宋知秋眼角眉梢里掩不住的喜色,胡乱的摸了一把脸,笑的比春花还灿烂。
"一个姑娘家的脸皮,厚到你这个地步也算罕见了。"白芷的话虽说地冷冰冰的,可面上却无半丝寒意。
"好说,好说。"宋知秋得寸进尺的凑上前,鼻息间满是白芷身上清清淡淡梨花香气,她贴近白芷的发间使劲的嗅了嗅,叹道:"你用的什么香料,这样好闻?"
白芷拿手指顶着她的脑门推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