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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倒在卧房院外的矮墙边,双眼血红眦目欲裂,手里握着一柄残剑,左手臂只被砍断只连了一点皮肉。
宋知秋张着嘴,不敢置信这个没了气息的人是那个总是笑着却动辄就要让自己跪祠堂的爹爹。她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地晃了晃她爹还温热的身躯,几次动嘴都喊不出声音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她的爹爹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笑了?她把那本杂记拿来还给他了,还有那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里的落霞功。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宋知秋大口的喘着气,她听见卧房里她娘一声绝望地惨呼。
她撒丫子往里面跑去,到了门前却不敢再向前一步。她从窗缝里看见她娘一身血污地趴在地上,衣裳被撕破了。有两个人,两个她一直非常熟悉的人左右两边抓着她娘的一只胳膊。
她爹爹的好友,藏术和山穹两派的掌门。
宋夫人抬起头正好看见宋知秋惊恐的眼睛,她努力的朝着宋知秋笑地如同往日里一般地慈爱,用口型对她道:跑!快跑!
宋知秋咬着牙摇头,她不能扔下娘亲,她要救她!
宋夫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与平日里总是宠溺宋知秋的人全然不同,冷冽的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虽未开口,可宋知秋却是懂了,她娘要她走,走的远远的,待日后羽翼丰满再为宋氏一门报仇。
宋知秋转过身,每走一步心如刀割火烧一般的疼,走出院子到她爹的尸身前,伸出手轻轻的阖上她爹的眼睛。
宋知秋拼近全身的力气跑着,身后是贼人们的追赶。她不敢停,只一昧的闷着头往前逃,她要活下来,她要为她的爹娘报仇。
跑了一天一夜,宋知秋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了却还是不敢停,生怕喘一口气的功夫贼人就追了上来。
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往四边城的方向赶路。
宋知秋从林子里冲出来的时候正好摔在了马车的前头,亏着驾车人的技术娴熟,即时调转了马头,才不至于令她丧身马蹄之下。只是她跑的太久,全身脱力,又是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这一摔便晕了过去。
程素馨撩开帘子瞧见一身血污,披头散发的宋知秋,赶忙让车夫把她抱上马车。
喂了些水,宋知秋才慢慢转醒。看见程素馨如同惊弓之鸟的弹了起来就要冲出马车,结果腿上没力,又一个跟头栽了回来。
"你莫要怕!我不是坏人!"程素馨赶紧按住她,生怕她在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宋知秋缩在马车的角落,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盯着程素馨。
"我叫程素馨。"程素馨用水沾湿了帕子给宋知秋擦脸,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可要我送你回去?"
宋知秋摇了摇头,紧咬着下唇。
见她不说话,程素馨也不再问,只是拿着帕子给她擦拭。
马车走了不知道多久,刚一停下,宋知秋如同离弓的羽箭窜了出去。程素馨没防备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追了出来。
宋知秋距离程素馨三米开外,深深地做了个揖,道:"大恩不言谢,如果有机会宋知秋必将报答今日程姐姐的救命之恩。"
"你等等!"程素馨回去马车上拿了个小包袱出来给她,道:"你身上没有银子要如何度日?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里面有身衣服是我给我的小侄子做的,他的身量同你差不太多,你穿着正合适。"
"谢谢。"宋知秋接过包袱,又对着程素馨深深的一鞠躬。
程素馨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喊道:"若你实在无处可去,就来望月山庄找我。"
宋知秋没回头,只是撑着一口气往前走。她不敢闭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爹娘浑身是血的模样。
大雨滂沱,她想起她娘亲最爱杏花,杏花地衣裳,杏花地刺绣。她爹在杏花树下酿的那一坛杏花酿是要给她娘亲的,她却打破了。她每每惹了爹爹生气,都是躲在娘亲的后面,娘亲只消一句话就能免了她的罪过。
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染上了血。
再也没有了。
宋知秋觉得嘴里泛苦,脸上滚烫的热泪同冰凉的雨水混在一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这一年,杏花纷落如雨,却没能结出一颗果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打群架必须要一群人打
岳城往北走四百七十里路就到了望月山庄的势力范围内了,四边城四四方方的耸立于一片荒芜之中,城郊野草疯长连路都挡住了,可见平日里甚少有人来往于此。再往北一点儿便是紧挨着四边城的四周山,山顶终年积雪。倒不像四边城郊那样萧条,黑土松柏漫山遍野的葱郁一片,那望月山庄依着山腰而建,因了一道天险与外界隔开,只一座机关索桥被高高吊起,机关自然在望月山庄的那一端。
马车走了半个月,总算到了四边城郊。
"果然荒凉。"白芷轻叹,之前隐居荒野虽说日子过的清贫,却也未曾见到过如此光景。
蚕月桑叶青,莺时柳花白。
原本万物发生的时节里,四边城却是遍地枯草。半人高的野草里有野狗从中窜过,斜阳正在,鸦声几鸣,好不凄凉。
宋知秋揉着发青的眼圈,道:"城郊是荒凉了一些,城里要好的多。听说城里有家全羊馆很是有名,咱们倒可以一试。"越是往四边城走,沿途的村庄越是少,她们已连续好几日在马车上凑活了。
白芷听到全羊馆三个字就不由得皱了眉头,道:"我不吃羊肉。"
"哎呀,那委实可惜。"宋知秋把泡的没了味儿的茶叶沫子倒了出去,不怀好意地看着白芷笑了笑。
四边城的土地不好耕作,加上一年里头十二月中的八个月都气候严寒,是以城中百姓多以羊肉为主食,用以驱寒。
面馆儿里头人声鼎沸,小二举着摞了七八个碗的托盘在细小的过道里穿梭,一边吆喝着一边将托盘里的吃食无误地放在各个桌上。
白芷掩住鼻子也当不住这冲天的羊膻味,尤其眼前的这人还要了好大的一碗羊肉汤,浓白的汤里大块的羊肉起起伏伏。看的她生生倒了胃口,把自己面前的牛肉面往前一推,道:"这整座城里都飘荡着一股羊膻气!"
宋知秋抿嘴笑道:"适才忘了说,这四边城啊顿顿不离羊肉,不止是这城里满是羊膻味,就连四边城的人身上都是一股子羊味儿。"
才说完,隔壁桌上就上了一碗羊杂碎,羊羊肠羊肺羊肚的满满一碗看的白芷胃里直泛酸水。
瞧着白芷一脸痛苦的模样,宋知秋悠悠地端起眼前的羊汤灌了一大口。
捱到宋知秋吃饱喝足,找了间客栈住下,白芷才觉得稍好些,拿了自带的干饼果腹。宋知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包风干的牛肉,给白芷就饼。
"你这般受不了羊肉的味道,可该如何是好?"宋知秋摸着吃涨的肚皮,打了个嗝,牛肉面混着羊肉汤的味道。
"如何是好?早些杀了程锦颜,早些回去就好。"白芷想倒杯茶来润喉,看见杯子上一层厚厚的不知积了多久的油垢,想要拿杯子的手抖了几抖。
宋知秋像是早知道了一般把羊皮袋子拿给她:"程锦颜做为继承人来培养,将程沐德的家传功夫练了个七八成,不容小觑啊。而且…我还听闻这程锦颜生的很是俊美。"
"望月山庄向以外家功夫而著称……"白芷喝水的动作一停,侧目看着宋知秋:"原来,宋姑娘对俊美的公子哥儿有兴趣。"
宋知秋一怔,嘴角抽了一抽,随即扑过去抱住白芷的大腿凄然地道:"知秋对白姑娘一片真心如同天上明月,白姑娘你可要明鉴啊!别说俊美公子哥儿什么的,就算是嫦娥在世我也是懒得看一眼的!"
白芷轻飘飘地道:"宋知秋,你给我起来。"
"不起!"宋知秋耍起无赖:"白姑娘你说信了我我才起来。"
白芷柔和地一笑:"你这一身的羊膻味儿若不自己起来去了干净,今夜你便睡地上吧。"
宋知秋立时爬了起来去洗漱。
四边城天黑的早,天一黑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只能见着客栈挂着的一串灯笼,烛火黯淡,在夜里半明半灭。
今夜的月亮被密云掩住透不得一丝光亮出来。不知哪里飘荡着一股子异香,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只听到清脆的铃声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响着。暗影处先是看到一双白色锦靴,接着是道士常穿的十方鞋,紧跟着是金线绣缝的云头靴和一双黑色的单靴。
一行四人正是白芷与宋知秋之前在河西镇茶馆中碰到的四人。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四派的布衣弟子。
金银帮为首的叫钱多有,善使的兵器是个涂金的算盘,较平常的算盘大了许多。那瑶山派的道人名唤李无尘以一柄拂尘做兵器,细看去能看得出那拂尘是以天蚕丝编成,韧性极好,普通的兵器很难将其斩断。凤门的弟子叫做白常山,凤门弟子皆是长剑做兵器,配的一手暗器的好手法。最后的那名被唤作韦兄的壮汉全名韦不韦,乃是玉剑门的大弟子,同凤门一样也是使剑的,只是他的剑通体翠绿远远看去如同玉质一般,实则是长年浸在药桶里剑身淬满了毒液,因此称为玉剑。
那铃音便是李无尘手里驱魔辟邪的摇铃所来,而异香却是韦不韦喂了毒的剑身所散发。
这群人无端地出现在四边城,巧不巧地就在白芷她们所住的客栈门外,不言而喻便是冲着她们来的。
白芷将窗子开了一道缝,瞥了一眼,皱眉对宋知秋道:"来者不善啊。"
宋知秋纳罕:"咱们这趟来的轻松,却不想还是走漏了风声……"看来,初映宫里的外人不止一个。
"那日河西镇时他们并未认出你我…莫非…?"白芷看着宋知秋一脸的凝重,看来,有人漏了宋知秋的底细出去。
宋知秋苦笑一声道:"说来惭愧,大概是我宫中有人鱼目混珠了。"
听房顶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大概有十余人,其中一人的脚步极轻,大概是武功最高的一人。
白芷与宋知秋相互看了一眼。
在他们破顶而入之时,两人携手从窗户飞了出去。
脚尖还未落地,就见四周里银光乍起,埋伏在客栈外的四派弟子从暗影里倾巢而出,七横八错地长剑直直地刺向二人。
宋知秋两手一托,白芷借了她的力向上翻去,顺手又拉了宋知秋一把。两人在半空中窜了几尺,就听见长剑撞在一起擦出的吟鸣声嗡嗡作响。
四派弟子一击不成纷纷跳回原处。
之前房顶上的那群人也纷纷跳回到地面上,四派的人围做一圈,将二人圈在中间。
所以说,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黑衣死士,打群架的的时候总爱将正主围在中间,好像这样就赢定了一样。
宋知秋冷笑一声:"不知诸位英雄因何寻我夫妻二人的麻烦?"
韦不韦跳出来以剑指着宋知秋喝道:"无耻贼子!你辱我玉剑一门,杀害无辜少女,人人得而诛之!"
"韦兄何必与他废话?"钱多有拨弄着算盘珠子咯咯地笑着:"初映九,你素日作恶多端,今日便取你性命以慰天下苍生!"
"哈哈哈哈!"宋知秋仰天大笑,冷眼看着众人,道:"如有那个本事,便来吧!"
"贫道先来会会你!"李无尘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那天蚕丝好似有了生命般突突地变长直往宋知秋的四肢袭来。
宋知秋手里的软铁一卷就与李无尘的拂尘卷到了一块儿,这天蚕丝果然好韧性,紧紧地裹住软铁却还能不断。宋知秋一松手,指尖往软铁上轻轻一弹,就见那软铁打着旋儿极快的转了几圈,那天蚕丝齐齐地断了。
轻飘飘的落了一地。
"喝!"李无尘见兵器受损一时暴怒,就要与宋知秋拼命,被白常山给拦了下来。
白常山废话不多,上来就是凤门有名的杀招,凤展翅。就见他白衣飘荡宛若一团怒放的白花,白花之中银光几闪,虚虚实实让人分辨不清。
白芷见状一把推开宋知秋,甩出几点暗器,破风袭取白常山几处穴道,她的暗器得白风亲传,使得极为刁钻。白常山不得不换了招式抵挡,'叮当'几声暗器与剑身碰撞的声响,七个暗器六个被打落,第七个险险地擦过白常山的面皮,留下一道血痕。
白常山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鲜红一片的血渍,皱眉问道白芷:"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芷认真的想了想,答道:"闲人。"
"妖女!"李无尘气地胡子都翘了起来。
两番下来,四派未占到什么便宜,钱多有转着眼珠子朝其余四人道:"这等魔头我们同他将什么江湖道义!今日我们四派联手,他纵有通天的本领也要叫他难为!更何况,我们的韦兄武艺高强,又有凤门白少侠相助,我钱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