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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雁鸣山,宋知秋就扯了半边脸上的累赘,露出素净的一张脸。从腰上解下个坠子给了白芷,这坠子的样式极为普通,看不出半点儿不同之处。
白芷上下左右的把坠子翻了个遍也没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来:"这坠子…?"
宋知秋指着窗外:"这雁鸣山中遍布一种叫做红相思的花,四季常开。你不去注意只会当成是这山里的野花。这红相思所散发的香味极淡可却是天然的迷香,再配合了顾言清的阵法,就算是我也是进不去这山里的。"
白芷恍然:"所以,这坠子里装的就是能解红相思的解药?"
"正是。"宋知秋低着头笑着:"这个秘密即便是初映宫里也只有我、布阵的顾言清与制药的柳无眉知晓。"
白芷再恍然:"所以,即便是混迹到你宫里的那个人将阵法的秘密透了出去,也还是无人能进了山里?"
宋知秋点头。
白芷默了半晌:"所以,我便是知晓了这天大秘密的第四人?"
宋知秋再点头。
白芷又默了一默:"你将许多天大的秘密都讲给了我听,有朝一日你反了悔我岂不是还要担心自己被灭口?"?
宋知秋敛容慎重地考虑了一下:"不若你也讲些天大的秘密给我听?"
白芷也连慎重地考虑了一下:"若说我天大的秘密,那就只有一个了。"
宋知秋一脸期待:"什么?"
白芷一脸地认真:"凤门地白风是我师傅。"
宋知秋那一脸期待硬生生扭曲了。
走了个把时辰终于看见了初映宫的大门,温良得了消息一早就在门口等候,同他一起的还有左使顾言清与右使晏阿九。
马车在门口处停下,宋知秋挽了白芷的胳膊从马车上下来。一众人等皆跪地恭迎,宋知秋挥了挥手:"进去说话。"
白芷看了眼涂的一片惨绿的大门道:"你的品味当真是与众不同。"
"好说,好说。"宋知秋搀着白芷走在前面,一干人等跟在后面。
初映宫因着宋知秋的癖好,里里外外能刷成绿色的地方一处也没被她放过。方眼望去,跟掉进了绿色的染缸里一般。墙是绿的、门是绿的、柱子是绿的、就连所有的弟子、下人穿的也都是绿的!
白芷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忍不住的抖了一抖:"你这里该不会连卧房都是绿的吧?"
宋知秋颇为遗憾地道:"只我的卧房如此。左右使坚决不同意其它的房间同我的一样。"
白芷瞬间觉得这左右二使实在是英明神武!
宋知秋领着白芷一路七扭八拐,沿途给她指了一路,这里的是主厅,传达命令时的地方。那里是众弟子住的房间,不过他们大多不在宫里呆着。这边是密堂,主要是跟左右使等人商议要事时用的。那边是库房,初映宫全部的家当都在里面。
最后走到一处院落,宋知秋对白芷道:"你养伤的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你可喜欢?"
从拱门进去,眼前是素娥奔月的石刻墙壁,绕过去后只见眼前一片水雾迷离,这院落里竟然有一池温泉水。温泉池旁种了许多杏树,花开正盛,风一吹,吹落无数花瓣,飘在水面上。
似是没想到这一片惨绿的初映宫里还能有这么个地方,白芷怔了怔:"我倒想不到你这里居然还能有这么素净的地方。"
宋知秋笑道:"我先扶你回房,稍后我找人来给你看伤。"
将白芷安顿好,宋知秋从院落里一出来便冷下了一张脸,直接带着左右使跟温良去了密堂。
一进密堂,宋知秋挥手关上门对着顾言清便问:"望月山庄的事查的如何了?"
顾言清不紧不慢的倒了杯凉茶给宋知秋,才道:"望月山庄的事很是蹊跷。月前你着人送信回来说咱们这里面混进了人来,我着手去查,立刻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可没等着核实,人就死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翻出不少书信来,全是与望月山庄的密信。紧跟着,派出去的人回来说那慕容夫人托你办的事也与望月山庄有关。"
宋知秋咬着杯子不言语。
"你也觉得太巧了是不是?"顾言清接着道:"就好像是什么人把这些线索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咱们来找。"
"我这趟回来,只说是为了白芷治伤。你还是继续在暗中里查着,望月山庄那里也要查。此次四边城之行,我的行踪被玉剑门几个门派摸地一清二楚,竟是连我的样貌也晓得了。简直岂有此理!!"宋知秋将凉茶一口饮尽:"我回来的消息这个人一定会传递出去,温良你跟十二护卫盯紧了,有什么人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和左使。"
"是,温良知道。"
晏阿九插言进来:"依我看,能了解你行踪这么透彻的人无非只有那么几个,我们只需要盯紧这几个人就足够了。"
顾言清赞同道:"这样最好。"
知晓宋知秋行程的除开左右使、温良同十二护卫,便只有掌事周云鹏,信使央歌以及密使沈仲文。
"你们说的这些人……又有哪一个不是追随初映宫多年?倘若…倘若…真是…"宋知秋难过的闭上眼睛,叹倒:"我只愿与他们任何一人都无关。"
顾言清捊着袖子与她道:"这世间人心难测你不是一早便知道的么?"
"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宋知秋涩然一笑:"我总觉得,人心本不该是这么一副样子。"
顾言清自顾自地倒了杯凉茶自顾自地喝着。
"今日就且这样吧,如果发现了什么,就到杏花院子来找我。"宋知秋叹气:"帮我把柳无眉叫过去,给白芷瞧瞧伤。"
出了密堂,宋知秋被明晃晃的太阳耀的眼疼。
当年,她靠着程素馨那点儿盘缠一路跌撞的找到她娘昔日师门,倒在雁鸣山下的红相思丛中,被顾言清捡了回去。她才知道她娘是初映宫的第七任掌门,别称初映七,只因嫁给了她爹才从初映宫离开。她才知道,她家之所以被灭门只是因为藏术、山穹两派听说她娘亲有一本无尚武功的秘籍,练成之后一统江湖指日可待。她才知道,这个秘密是她娘自小的贴身丫鬟泄露出去的,却只是为了讨藏术家大公子的欢喜。
那时候初映宫只是个无人知晓的小门派,自给自足,与世无争。那时候,宋知秋不叫初映九,也没有练那落霞功,也没有那不能见血的毛病。那时候,宋知秋还没有血洗藏术山穹,没有将那丫鬟碎尸万段。那时候,宋知秋还是一派天真地想着该如何找她老爹的麻烦。
人心,是这世间最难测的东西。而世间,却是在这世间最惹人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宋知秋的过去算是交代完了,作者脑子不太够使,可能前后有BUG?
见谅,见谅。
补充一句,虽然我今天更的晚了些,但我还是更了!!!!
☆、为人处事脸皮要厚
白芷套了个白纱袍子,打算到院子里的温泉池子泡一泡脚。
一出来,看见宋知秋站在院子里痴痴地凝望这满树杏花。温泉水雾气舒腾,她一身绿衣裳倒看着没那么扎眼了,一头长发放了下来,只在发尾出用一根绿色的缎带束着。远远看着,绰约多姿,只是凭白里生出几分凄凉,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听见白芷出来,宋知秋依旧望着杏花,只轻声道:"这树种在这院子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却结不成果子。"
白芷走过去拂落宋知秋身上沾的落花,道:"你可是又想起了从前?"
她轻轻地笑了一笑:"从前…从前这个说法,还真是无端端地惹人伤感。"下一刻,又回复到惯有的神态:"我找了我这里的药师来给你瞧伤,这会儿该差不多到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她这人性子不大好,你多担待。"
"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好在背地里这样编排我?"来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姣好的面容保养得当。一身水蓝色锦缎长裙,上面绣了大片的白梅。举手投足里透着妩媚雍容的风流态,虽是一脸亲切笑容,可眼底里透出几分精明,像是能将人心一眼望穿。
宋知秋拉了白芷上前,笑道:"你又怎好在背地里听别人墙角?"
她掩嘴一笑:"难道不是你特意说与我听的吗?你可不是要白姑娘多担待,而是要我别乱来。"
宋知秋哈哈一笑:"你省得就好。"见白芷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对她道:"这便是我跟你说来给你看伤的药师,柳无眉。"
白芷拱手道:"柳大夫,劳烦了。"
一声柳大夫叫的柳无眉受用无比,笑盈盈地挡开宋知秋拉了白芷的手往屋里走:"白姑娘客气了,这初映宫上下里哪个不晓得白姑娘与我们宫主交情匪浅?"
柳无眉似话里有话,白芷听的云山雾绕,只好含糊的笑道:"哪里,哪里。"
白芷肩胛上的伤是个贯穿伤,过了这几日伤口虽不再往外渗血,可看着还是鲜血淋漓的模样,包裹伤口的布条拉下来的时候扯疼了伤口,一个没忍住白芷哼了一声,宋知秋在一旁瞧的都疼,忍不住抓了柳无眉的镶了银边的衣袖:"你轻点儿!"
"要不你来?"柳无眉执着布条一头的手往宋知秋那儿递了递,宋知秋摆着手后退,柳无眉轻笑一声收回了手,道:"我伤着那会儿倒不见你这样上心。"
宋知秋嘿嘿地笑了两声:"你这么有能耐,我在一旁也是添乱。"
柳无眉没再搭理她,细瞧了半天,替白芷拢好衣衫,对宋知秋道:"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谴了人来给你个药方子,一日三顿的服了。日日清晨里用泡了木芙蓉花叶的水沾着棉布清洗伤口,洗过之后再上药,伤愈时才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宋知秋手里的扇子往手里一点:"其余的倒是好办,可这木芙蓉还要好几个月才开呢。"这折扇即便是换了女装,她也是片刻不离身的带着。
柳无眉不耐地挥了挥手:"我那里去年收了些,晒干了存着。一会一并给你送过来。"
白芷将衣裳系好,又对着柳无眉道了一遍谢。被柳无眉拉着手好一通夸,什么貌若天仙,什么出尘脱俗,什么知书达礼的词儿说的白芷一愣一愣的,一双手在她手里翻来覆去地被揉搓了个遍,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受着。
好不容易将柳无眉送了出去,白芷才忍不住甩着手叹了口气。
转身,宋知秋突地抓了她一双手,轻揉着。
白芷微怔:"你这是做什么?"
"柳无眉这人有个毛病,喜欢漂亮姑娘。要不是你有伤在身,我又在一旁看着,她可就不是只拉着你的手摸摸了。"宋知秋含糊着:"怎么着我也得摸回来。"
后面的一句白芷没听明白,只笑道:"我虽说受了伤可也不见的她能为所欲为。而且,同为女子她又能对我怎么着?"
宋知秋压低了声音:"你别看她功夫一般,可她一手毒本事出神入化。早些年,我曾见着她房里的婢女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的跑出来,宁死也不肯再回去。之后断断续续的也有不少婢女来哭着求我把她从柳无眉那儿调出去,时至今日我这里但凡姿色尚可的姑娘无一没有被她调戏过的。"最后感叹了一声:"实在是女中流氓无人可比。"
白芷不动声色的把双手抽了出来:"难不成比你还要流氓?"
宋知秋空了的手交叠在一起:"我与她不能比的,我也只对你流氓一些。"
白芷恍悟地点着头:"这样说来你与她我都该防备着些。"
宋知秋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柳无眉办事的效率极快,一盏茶的功夫东西就都送了过来,药方子、木芙蓉,雕花木盒里是治伤的药膏。
初映宫有自己的药房,宋知秋安方取了药来,在院子的杏花树下支了炉子慢火熬着。
白芷依着门边坐着看宋知秋在那煽火,觉得她一魔教头头做着伺候人的活计做的这样娴熟实在难能可贵。
大概是烤的热了,宋知秋抬手蹭了蹭鼻尖冒出的汗珠,蹭上了块黑灰。
白芷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用手把那块碍眼的痕迹擦了去。可擦完了又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妥,至于有什么不妥她想不太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指尖上黑乎乎的一片。
宋知秋仰了脸,看见白芷盯着手上的灰渍目不转睛,笑道:"莫非我人长得美,连蹭上灰都特别地好看?竟让白姑娘移不开眼了?"
白芷木着一张脸就着宋知秋的袖子把那点灰渍擦了干净:"若人的脸皮可以拿来量上一量,你这张一定非比寻常。"
宋知秋谦虚地道:"过奖,过奖。"
吃过晚饭,药也煎好。
白芷端着这碗无论色香味都较之前喝的那些要酸苦了不知几倍的药汁皱眉,只是闻着都想要将刚吃进去的饭吐出来。一想到要一日三遍的喝,就越发的难以下咽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