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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沈仲文气的脸红脖子粗,咬牙道:"我自俯仰无愧于天地,行事不负初映宫上下!今日既然难得清白,我纵一死又有何惧!"
沈仲文双眼一闭就要往桌角上撞,宋知秋抬手一把拉住捆着他的绳子,皱眉:"低下人都说你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说着,往沈仲文后颈一劈,对着温良使了个眼色。温良拖着不省人事的沈仲文进了书架后面的密道。
宋知秋瞧着谁也不看谁的左右使,大概的明白了,顾言清又跟晏阿九不知道为了什么置气。沈仲文平日里又跟晏阿九走的亲近,顾左使这是公报私仇故意的说些糟心的话来若沈仲文的不痛快。
老两口置气,今夜是研究不出什么一二三来了,她实在没必要杵在这里妨碍人家床尾和睦,佯装困极,打了个呵欠:"今夜且先这么着,明日在意吧。"说完,拔腿就从密堂里退了出来。
屏退了密堂外围着的一干人,瞧着天上的月亮,三更未过。
回去的时候,白芷脸朝墙侧躺着,睡得安稳,大概也是习惯了宋知秋动辄半夜就乱跑出去。
宋知秋坐在床沿上愣神,沈仲文这档子事人为的痕迹太明显,跟之前的手段如出一辙。她晓得,顾言清也必然是晓得的,也是因为打小跟着顾言清养成的默契,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合力把沈仲文拿下,做一出戏给暗地里的人看。
戏要做,就得做足。
初映宫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密使大半夜的被提去了密堂再没出来,整日里只看见密堂里往外拎出的一桶桶的血水,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传着密使包藏祸心、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对初映宫不利。
连着几日,先是信使央歌来找宋知秋,说是沈仲文这人虽然有些阴险,但却绝对不可能做出背主求荣的事来。再是掌事周云鹏来找她,说沈仲文平日里克忠职守,未做过一丝一毫对不起初映宫的事,万不能错冤了好人。
宋知秋喝着茶,笑的一脸狰狞:"人脏并获,还有什么可抵赖的!谁再为他求情,一并按从犯处置!"
初映宫上下乱成一锅烂粥,唯独白芷所在的这处院落尚且平静,白日里依旧是喝茶看闲书度日,天一黑就早早的上床歇息。
宋知秋在她跑温泉的时候守在边上,背对着她叹道:"白姑娘这样惬意,实在令人眼红。"
白芷道:"宋宫主何不一起下来泡一泡?"
宋知秋手里拈着一朵杏花十分忧郁:"白姑娘你这般美艳动人,我实在怕是把持不住自己…哎呀!!"
扑通一声,宋知秋被白芷一拽拖进池子里头。
白芷出来往身上套衣裳,对着泡在池子里头的宋知秋假笑道:"如何?这样可把持的住?"
宋知秋吐了一口水,脑袋上还挂着几片粉白的花瓣,讪笑:"甚好,甚好。"
院外柳无眉急行而来,一脸的气急败坏走到池子边上看见宋知秋落汤鸡的模样先是一愣,接着沉着脸道:"你弄乱我那一院子的药材作甚!!"
宋知秋一脸迷茫:"这几日我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哪有闲工夫跑去你那里弄乱药材?!"
柳无眉咬牙切齿:"我倒不知道这初映宫里除了你还有谁这么大个胆子!让我找出他来,必然让他尝尝做药人的苦楚!!"
说完,又急匆匆的的走了。
白芷默默地看了宋知秋一眼,后者哈哈的干笑了两声:"柳无眉晾的那些药材可是她的命根子,一时半刻的她是绝对没功夫来扰你的了。"
白芷浅浅一笑:"有劳了。"
白芷平日里也不是不笑,只是对着她鲜少笑的这般发自肺腑,就如茫茫白雾里照进了一束光,直直的照进了心底。
宋知秋突然就觉得,就算被柳无眉拉去做药人也都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不是为财死就是为子亡
沈仲文被关了十天,宋知秋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密堂里,晏阿九手里头抓了只白鸽子一下一下的顺毛,那鸽子颇为亲人也不挣扎,反倒拿着脑袋蹭他的手指。
这鸽子便是那夜在沈仲文房前留下竹简的那只,费了好些力才抓回来的。
顾言清看了眼高坐在上的宋知秋,白玉兰似的手指捏着鸽子的一只脚往外一翻,之间上面套了个薄薄的铁环,印着一个央字。凉凉的说了声:"央歌养的。"
宋知秋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碎成数片,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的茶水,沉声道:"接着查,先别惊动信使。"
三天后,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沈仲文被放了出来,由两个护卫拖着去了药堂,一路拖出两行深深浅浅的血痕。
柳无眉捏着鼻子往床上一指:"扔那儿吧。"瞧了眼沈仲文一身皮开肉绽的伤痕啧了两声:"没一处好地方。"
沈仲文从密堂里前脚出来信使央歌后脚就被人架了进去,初映宫一下子炸了锅,纷纷说着密使是被冤枉的,信使才是如假包换的内奸。又有人看见密使那一身血淋淋的伤口说着宫主实在心狠,密使受了多少多少的委屈。
这些话,由晏阿九递到宋知秋的耳朵里,宋知秋摇着扇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当晚就看见密堂里外灯火通明,一家子人都猜测这是要夜申央歌,话还热乎着就看见一身红衣的宋知秋身后跟着左右二使进了密堂。
初映宫的人都晓得,若是他们宫主穿了红衣,便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密堂的门一开一关之间,从缝隙里投出火光灼灼的一片明亮,地上趴着个血人,看上去大概是受过刑的信使央歌。
密堂里头静谧无声,只有明晃晃的烛火透出摇曳的光影。密堂外头跪着一排信使手底下的弟子,一个个眉头深锁、眼眶泛红,紧抿着嘴唇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掌事周云鹏夹着一个木匣子,沉着一张脸走到密堂门口,看见跪着的一排弟子沉重又气急地对着为首的一人道:"你们在这跪着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你们师父这次是证据确凿,哪里能讲得了半分情面?还不赶紧回去,等宫主出来一并发落吗!"
见这一排的弟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有几个已经撑不住的落起泪来,即便是落泪也万不敢哭出声。
周云鹏摇着头走到门前,扬声道:"周云鹏有要事要面见宫主。"
半晌,才从里面传来宋知秋有些懒散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央歌趴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污,身上的衣服也是支离破碎,完全没有了人模样。宋知秋背对着他们,红色裙摆上貌似是央歌的手指留下的痕迹,鲜红的掌印跟红裙几欲融在一起。
顾言清手里头捏着个一指粗细的皮鞭,鞭身上粘稠一片估计是央歌的血,随着顾言清转身的动作落了一滴下来。
周云鹏皱着眉看了眼央歌,不自觉的拿着袖子揩了揩额头上冒出的细碎的冷汗。他入初映宫的时间比央歌和沈仲文都要早一些,却也是在宋知秋血洗了藏术、山穹两派之后。对于宋知秋阴狠毒辣的名声早有耳闻却从未真正的领教过,平日里宋知秋也鲜少参与初映宫的宫务,多半是由左使代劳。
初见宋之秋时,她一身绿衣罗裙坐在高高的殿椅上,打着呵欠跟晏阿九闲磕牙,偶尔的瞟一眼他与跟他交谈的左使。再后来,她也多是同初见时那般不是跟晏阿九在凉亭里嗑着瓜子聊八卦,就是由温良陪着在宫中的人工湖边儿钓鱼,吊上来之后再放回去,乐此不彼。
想到温良,这个整日里跟在宋知秋左右的护卫首领怎么没见着?
周云鹏四处的扫了一眼,果然没看见温良。没等他细琢磨,宋知秋已经冷冷的开口:"周掌事,你不是有要事吗?"
不同于以往嘻嘻哈哈的声线,周云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抬眼看见宋知秋已经转过身来,脸色冰冷,一双眼睛在他脸上细细的打量。
周云鹏恭谨的垂下眼帘,把带来的木匣递了上去:"之前沈密使遭人陷害,属下曾派人暗中查探,得了这木匣。起初,属下不敢妄断,实在…实在是在今日听闻信使央歌才是背叛初映宫,陷害沈密使的的主谋,属下才不得不赶紧将这要物拿过来。央歌同属下同在初映宫多年,素日里虽无太深厚的交情,可属下一直深信初映宫上下一心,央歌实在不该做出这等背主求荣的劣事。如今,属下不禁心痛更是自责,初映宫里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人,属下实在难逃疏忽之罪,还望宫主惩罚。"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周云鹏这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不仅将央歌背主求荣的事儿坐实了,还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末了再自责一番更是让人对他深信不疑。
宋知秋微微一笑,上前将周云鹏扶了起来:"周掌事言重了。"转身对着晏阿九道:"平日里我就说周掌事为人严谨,从不疏忽,今日看来我还算是有几分看人的能力。只是,我总看得到人的正面,却看不到人的背面。我不愿猜忌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可也不见的就得任由别人将我当成个傻子来耍的团团转。"顿了一顿,又看向周云鹏,浅笑:"你说是不是,周掌事?"
"宫主言重了。"周云鹏心跳比平日里快了整整一倍,手心里湿漉漉的一片。
宋知秋从周云鹏的手里拿过木匣子,指尖轻轻的挑开,从里面夹出封信。信上没有署名,只是信的内容却是实实在在的承诺,承诺事成之后的黄金千两,同初映宫的掌权。
宋知秋将信给了顾言清,笑眯眯的看着周云鹏:"周掌事是何时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一信件?"
周云鹏略一迟疑,才道:"三日前,属下去找信使时无意中发现的。"
宋知秋问:"无意中?这等重要的东西,信使会放在显眼的地方等周掌事来找吗?"
周云鹏神色一紧:"那日,属下去找信使拿本月开销的帐簿,不巧信使外出。属下翻找帐簿时,无意中打翻了这木盒,打开后看到这样的一封信,实在心惊的几夜都没能睡安宁。"
宋知秋没再问下去,点头道:"真是辛苦周掌事了。"走到椅子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喉,坐下才勾着嘴角道:"辛苦周掌事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来设的这些局!"说到最后,宋知秋的声音陡然拔了上去。
周云鹏两腿一软又跪了回去,颤声道:"宫主何出此言?"
宋知秋不搭话,只看了晏阿九一眼。
晏阿九弯起一双眼看着周云鹏:"周掌事行事缜密,事事都快我们一步。要找你的破绽实在是不易,可这次统共就你与信使、密使三人有可疑之处,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将他二人一同陷害。"
周云鹏急声道:"你莫要含血喷人!宫主!不知你听了什么谗言,可属下对初映宫对宫主你绝不敢有二心!"
宋知秋依然不搭话,又看了顾言清一眼。
顾言清把鞭子往边上一搁,拿着帕子擦手低低的笑了两声才看着周云鹏道:"周掌事好计策,可同一个计策上两遍当的那就是傻子了。你先是嫁祸了沈仲文,可当你暗中发现沈仲文堂下弟子一如继往,没有半分慌张时你便知道沈仲文被押一事有蹊跷,又动了第二计的心思。不得不说,你行事确实周密,你先是假惺惺的去宫主面前替沈仲文求情,紧跟着就将那信鸽套上央歌的名牌。这样一来,一般人实在想不到你能嫁祸完一人之后再去转嫁另一人。"
周云鹏白了一张脸,咬牙道:"你这样信口雌黄诬蔑我,可有证据!"
宋知秋双眼眯了一眯,斥道:"证据?!周掌事你可知道我派去盯着你的人不止一个?你自以为甩掉的不过是一个幌子。你又可知道你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温良,还不出来让周掌事看看他想要的证据?"
随着宋知秋的一声令下,温良带着沈仲文从密堂的密道里走了出来,手里头也拿了个木匣子。
周云鹏看着沈仲文满脸具是震惊,别说那些伤口,就连磕碰的淤青沈仲文身上都找不出一个。
央歌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顾言清的帕子抹了一把脸,啐道:"姓沈的你个王八蛋!这猪血他妈的腥死了老子了!"
"猪血?!"周云鹏眼底死气一片,带着脸上都浮现出灰败之色。
温良将木匣打开往周云鹏面前一扔。
宋知秋不耐烦的挥着手里的扇子:"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让我帮你开口?"
周云鹏张了几次嘴都发不出声来,最后痛苦地把头搁在地上,道:"属下该死!"
周云鹏一开口就是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周云鹏出初映宫办事时勾搭上一寡妇,寡妇貌美又风骚,与周云鹏苟合了几次便有了身孕。一年后产下一子,周云鹏年逾四十膝下却只有一女,自然喜不自胜。可儿子还没满月就被人掳走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