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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bykiliyan-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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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白风直接慌了神,万一…万一…她不敢想。
  "万一…这碧落真是毒药,我也算是能圆了随我夫君而去的心愿。相信在场的各位都是侠义心肠,断不会令我夫妇枉死。可若这不是毒药,也算是证明了我夫君真正的死因。"程素馨攥紧了药瓶,扶着棺木,怔怔地望着棺木里的慕容浔,一脸的生无可恋。静默了良久,她抬手命人盖棺,垂首望着裙中若隐若现的绣鞋,深叹一声,在抬首之时已是一脸坚毅,对着众人道:"今日,我夫君枉死于黄泉之毒,小人之手,我慕容素馨在此立誓,就算掘地三尺也必将此人找出,以他之血,祭我亡夫之灵!"
  "若是没有白门主那一剑,慕容大爷可未必会……"
  姚明雁刻意隐去后半句不说,就算是盖棺论定了,他也不能让白风好过了。
  白风望着程素馨,后者虽然不再视她如无物,可眼底却再也找不回曾经惺惺相惜之情,不免心中大痛,闭上眼睛强压下心中苦涩,抽出月影递与程素馨,道:"我欠你一剑。"
  "白风。"程素馨念着她的名字,如同以往一样的轻柔,可却再无以往的无限的柔情,她接过月影的指尖颤抖着,可声音依然平稳:"尽管,阿浔是因黄泉而死,可是,也终究是因你而死啊。你可知,我夜夜噩梦惊醒,日日食不知味,我多希望,那日刺他那一剑的人不是你。"
  话尽到最后一字,月影已没入白风的胸口,而程素馨眼中所含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哽道:"从此,你我便再无半点情分,这一剑你已还了,而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再无半点情份……"白风疼的有些失神,原来被人刺一剑的滋味是这样的,心口冰冰凉,连吞咽都会疼的难以忍耐。她咬牙抽出月影,宝剑似是因饮了主人的血而悲鸣,吟吟之声不绝于耳。
  白风生就一身傲骨,就算是再疼,也不肯示弱于人前,强撑着走出灵堂,伤口血涌如泉,将一身白衣染就一片刺目的红。可就算她再如何强忍,也难以控制急速失血所造成的晕眩,眼前光线越发黯淡。就要支撑不住之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起。
  恍惚里竟连挣扎都不能,靠着微弱的神识看清了来人,是那日之后就不肯再出现的白画,她觉得心口似乎疼的没有那么紧了,抬了抬手,揪住白画的衣襟,吃力道:"你这丫头,总算…总算舍得出现了…"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白画冷冷的看着一脸淡漠的程素馨:"你倒真下的去手。"
  程素馨淡淡的开口道:"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看你很紧张她,以后…烦请你好生照顾她。"
  白画哼了一声,抱着白风足尖一点,离开了慕容府,只有声音远远的传来。
  "不劳你挂心,慕容夫人。"
  那日之后,鬼谷七在江湖中名声大噪,说其医术更甚过一众怪医、医圣。而慕容夫人过继了慕容浔胞弟的幼子抚养,立为慕容府少主,又说她以德报怨,与凤门情怨两消,自此,凤门与慕容府再无半点儿关联。而那日突然出现带走白风的神秘女子更是众说纷纭,但无一例外的就是说那女子武艺高强,而轻功之术更胜于独步天下的白风,至于来历,有人说她长相妖媚乃西域之地的蛮女。也有人说她貌似天仙,定是某处仙山的神女。也有人说,她样貌狐媚,也许是山里的狐妖变换而成。倒是那日之后的白风如何,却无人知晓,就连凤门也是对此缄口不言,于是便有人猜测,她大概是重伤不治,已经死了。
  江湖传言就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白风听着白画口述回来的谣言笑的牵动了伤口直咳嗽,白画扶着她躺下没好气地:"笑死你倒是一了百了,也省得令我平添烦恼。"
  "咳咳…你若舍得…咳咳咳…就在我心窝子上捅一刀。"白风知道她最爱口是心非,抓着她的手便往伤口处按。吓的白画弹开老远,气恼道:"你这人,这般不知好歹,我就不该救你。反正你乐意被人家捅,就算捅成个马蜂窝你都甘之如饴!"
  白风扶着石床坐了起来,胸口的剑上好两日坏三日,只觉得气力一天不如一天,她指着伤口歪着头问道白画:"这可就是你所谓的劫数?"
  白画敛了怒容反问道:"白风,若是一切重头来过,你会怎么选?"
  "沧海已过,覆水难收。你也说是命数,又岂会从头来过?"
  "可是,她狠得下心来刺你这一剑,若不是…"白画欲言又止,一甩袖子,恨道:"罢了!"
  白风也不问她若不是又怎样,朝她招了招手:"来。"
  白画冰着一张脸:"你既然心甘情愿被她刺,是不是对她旧情难了?"
  "哎呀,好疼!"白风往后一倒,表情痛苦难耐。
  "装!"白画嘴上愤愤,却忍不住的走过去。刚靠近石床,就被白风一把捉住,气急:"你!"
  "我与她从小相识,多年情份如今皆以烟消云散,你又何必计较?"白风忍不住轻叹,更加握紧白画的手:"此后,我与她已成陌路,而我一生在你的眼里或许只有沧海一粟,你可愿陪我这小小的一粟走一程?"
  白画打了声叹,回握住白风的手:"既是一粟,何苦为沧海所累?"
  "我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错别字神马的我明日睡醒了改!

☆、风雨欲来先埋伏

  三伏天儿的太阳毒辣,站在日头底下不出半个时辰保准烤的人肉皮又痒又疼,倒霉的晏阿九拿了把破蒲扇遮脸,扇面上不知道是被虫还是耗子的蛀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个洞,阳光透过去斑驳在脸上就是一个个的小光点儿。他是被迫着出来查探的,要说他大小也是一人之下的右使,这等活计自然概是低阶的弟子们操劳,偏偏这次比较特殊,他还真是找不出什么人来代替他,信使忙,密使累,左使他支使不动,只是乎,他只能顶着大太阳自己上了。
  晏阿九出来探什么?这个要从那天宋白二人从山下的镇子回来,以轻功打赌说起。
  那天夕阳美,景色柔,两人轻功卓绝,白衣如雪,在丛林密布的山路中穿梭着想把对方甩出视线外。白芷轻功本是要胜于宋知秋一成,可惜宋知秋胜在比她更熟悉雁鸣山的一草一木,哪个点着力,哪条道路更短些都刻画在她心里。加上雁鸣山中机关重重,跑跳跃都不能用出全力,一时间,倒成了难分伯仲的局面。
  宋知秋绕开山道上埋着的一个机关暗桩,飞身在一棵松柏树的枝干上饶了一圈,余光却瞥见那暗桩有些不寻常,立刻对着跟她并行的白芷打了个手势,停了下来。
  白芷站在与她并排的另一颗松柏树上,见她神色犹疑不定,问道:"怎么了?"
  宋知秋摸着下巴蹲下,一手轻轻扶着树枝把身子探出去,看了半晌,从腰里取出枚小巧的暗器,随手一丢,敲在乍看之下并无奇特的一截枯木上,暗器敲打那枯木发出一声闷响。宋知秋眉头皱的更深,又仰起脖子来朝上看。
  白芷知道那枯木是初映宫的暗桩,护山阵法的一个环节,十分重要。照理说,着雁鸣山上遍布顾言清设计的机关陷阱,又有漫山遍野的红相思为辅助,一般人,就算是非一般人,想要进入山中也是非常不易的,单看初映宫扬名八载,来人都只能在山脚下转圈玩儿便知这二者相辅相承,虽不敢说是天衣无缝,却也只差些许罢了。而这枯木已临近山腰了,若是有人能闯到这里来……白芷心惊肉跳了一番,她自小跟随白风,武林正道铲除异己的手段嘴脸并不见得比那些所谓的邪魔歪道光明仁慈,反之手段残忍的令人心底寒意遍布,若是被他们攻上山…那…那初映宫怎么办?或者说,为世人所唾骂的宋知秋会有危险,而且是很危险。
  "可是有人来过"
  "嗯?"宋知秋转过头,见白芷一脸不掩饰的担忧,笑道:"怎么会,我只是突然想起这些机关暗桩的零件已经有少年岁了,该考虑考虑换新的了。只是停下来看看它们腐朽的程度罢了,你放心,这雁鸣山如同铜墙铁壁,想要打初映宫的主意,除非他们炸山!"
  见她笑的张扬,白芷的心稍稍落下,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当真?"
  "当真!"
  白芷跳到宋知秋身边盯着她的眼睛,淡淡道:"若你骗我……"她一停顿,让宋知秋心有惴惴,吞了口口水:"如何?"
  白芷浅浅一笑,倒叫宋知秋看着有些发痴,只听见她说:"若你骗我,我就拨了你一层皮。"还没来的及打个哆嗦以示害怕,脚下一晃,踩着的那跟树枝咔吧一声直接断了。
  宋知秋下坠的半空里翻转一圈,稳住身形缓缓落下,再看白芷早就没了人影儿,立时想起方才的赌约来,气道:"白芷!你何时学的这般无赖!"
  白芷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与你相识之后!"
  宋知秋哈哈一笑,喊道:"学的好!"立刻提气追了上去,跃过那枯木的时候,又回头望了一眼,带着笑意的眼睛一眯,寒光迸现。
  这便是晏阿九顶着大太阳巡山的因了,那日宋知秋回去后叫了他跟顾言清去了密堂,听闻山上有暗桩被毁,就连顾言清的脸色也青了片刻。须知,那些暗桩、机关不腐不朽,就算搁置百年,也不会像宋知秋唬弄白芷的那套说辞。而且,那毁暗桩的手法极其高明,从外表来看并无异样,可内里早就混乱成一团,再不能用。若非宋知秋对这山中一草一木都熟悉到山西面掉落片叶子,她在山东面就能感知到,还真是发现不了那枯木做的暗桩比原先的位置挪了寸许。
  有些东西,失之毫厘便差之千里。
  顾言清的这个镇山阵,若是坏了一处便会牵连一整条,实在不能不说是糟糕的很,也正式因此,他在听到宋知秋说山腰暗桩被毁脸色青白一片,一半儿是气的,一半儿是怒的。
  晏阿九打着蒲扇一路九曲十八弯的往山下走,沿途所有的机关均仔细的查探,都完好无损,令他颇有些纳闷。待走到山腰处,刚要找处阴凉坐着歇脚,听见林丛之中簌簌几声响,一只野猫带着一小丛野草蹿了出来,列开一点儿也不动听的嗓音喵呜了一声,四爪刚一落地,瞧见对面正准备摆好姿势准备坐下的晏阿九,呲了呲牙,咻地钻进茂密的野草里没了动静。晏阿九低头笑了笑,直觉得这白道的人是越来越不上道了,就算是掩藏行迹也差不多的整些新意出来嘛,老是拿野猫当幌子实在是太落后,太不思进取了。
  他拿着破蒲扇掩面,打着呵欠把屁股跟石头贴实落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笔直的两条腿搭在一块儿,给有心人可乘之机一般,把全身都变成空门,就等人来袭。
  烈日炎炎,蝉鸣泣泣。
  晏阿九靶子似的把自己摆在儿跟埋伏在林丛深处的人较劲,一个较的是耐性,两个较的是谨慎。他在等人来咬他这根直不隆通的鱼钩时,来人也在小心的估量恐防有诈。毕竟,初映宫的人个个都被传得三头六臂,会钻天入地之能。除去难辨男女的初映九,江湖上只有顾言清算是比较被人了解的,可稍稍了解的都直道顾言清看着文质彬彬,其人堪比瘟神,所过之地,哀鸿遍野,寸草不生。当然,这不过是谣传,然而越是谣传往往越能令人深信不疑。所以,在不了解晏阿九是否耍诈,且不知周围是否又有人反埋伏的情况之下,来人是断不敢轻举妄动的。
  可敌我都不动的情况下难道要从正午一直虚无地对弈倒子午么?晏阿九趁着这点儿休憩的时间里把眼下的情形分析了一把,能在此处埋伏下人来围堵初映宫的人说明这条道儿的机关已经毁了。若不是宋知秋巧不巧的发现了那处暗桩的不妥,恐怕再来个十天半个月,人家就直接把你初映宫的大门给撬了。晏阿九摇着蒲扇细细思量,他这次跟宋知秋走的不是一条线路,为的就是看看这帮人是打得什么算盘。若是这帮人逮着一条山线下手,恐怕半个月前就能攻上山顶,偏偏他们要多费力气拆一整座山的机关,那就意味着这伙人的人数不少,野心不小,是打着一举歼灭初映宫的算盘来的。而且其中好手定然不少,更有能看透这遍山红花药性的人以及不亚于顾言清的奇门遁甲之术的人。
  这可真是有些棘手了啊。
  晏阿九伸了个懒腰,他歇的够了,再不活动筋骨就该睡过去了。既然敌不肯动,那他就促敌动一动好了。一边晃着脖子,一边哼着山歌,拍了拍屁股准备走人。
  埋在周围的人心下有些急了,动与不动都很难抉择,他们原本只是驻守顺便监视初映宫的人,以防机关被破坏的事情暴露。却没想到见天儿不见人影的山路上还真就出了这么一号人,而且还是孤身一人。立时就让人多势众的这伙人胆肥了起来,毕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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