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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很忙,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来管别人的闲事,你究竟是向上还是向下,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那你来做什么的?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闻大小姐是百忙之中抽空完成一下老班给你的任务,好让你自己在老师们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难道不是吗?”宁尔升被她刚才那一段话刺激得有些口不择言,尖锐地讽刺道。
“不排除有你说的这些原因。”闻妍欣喝了一口水,平静地回答道,仿佛根本就没听懂宁尔升话语中的讽刺意味。
宁尔升不说话了,靠在了病床上,将脑袋撇向另一边,闭上了眼,不再理会闻妍欣,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闻妍欣依旧稳如泰山地喝着水,直到杯中的水喝光了,她突然“啪”地一声把杯子拍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冷笑一声,说道:
“宁尔升,我想问问你,你最近照过镜子吗?”
“你什么意思?”宁尔升冷淡地问道。
“你有没有看过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吗?”
宁尔升转过头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等待着她的下文。闻妍欣柳眉倒竖,寒冷刺骨的怒意已然爬上了她精致的面庞。她盯着宁尔升那张无可救药的胖脸,斥道:
“从前的你一副‘老娘不乐意与你们计较’的自以为是的态度,狂妄无知,没心没肺,但好歹有点傲气在骨子里,至少是个有骨头的刺猬。而现在的你,除了自我否定自暴自弃之外,还像是个海胆一般,长了一身莫名其妙的尖刺,见了谁都扎一下,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你一般。现在的你,更让我看不起。海胆的刺算什么,虽然扎手,但它是个软体动物,谁都能把它拍碎了把里面的肉取出来。这就是现在的你,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反映了你的幼稚和不成熟,你的骨气哪儿去了?被抽走了吗?刺猬变海胆,这就是你的变化?”
“你闭嘴!”宁尔升赤红了脸,怒道。
闻妍欣不理她,继续说道:
“我从认识你第一刻起,就看你不顺眼,你和我想象中的上邪(宁尔升的笔名)相去甚远。上邪的文章,虽然遮掩不住其中的傲气和愤世嫉俗,但依旧能透出些许的温情和积极向上的内涵。我心目中的上邪,是一个有骨气,有傲气却不失自我审视的作者。而你呢,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除了自以为是地揣度别人的思想,自以为是地拉开和别人的距离,自以为是地把真正的自我束之高阁之外,你还会做些什么?你只会怪罪别人,怪罪世界,怪罪所有人对你的不好,却不想想造成如今的局面究竟是谁的过错。”
“你闭嘴,闭嘴,闭嘴!!!!”宁尔升大吼。
“你才要闭嘴!让我猜猜,你现在大约正在思考着要逃走吧,是啊,在你看来,这样的世界容不下你了,你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是不是想过要去死,但是却又发现自己不敢去死?所以你决定要逃,因为你害怕了,浑身是刺的海胆怕了,因为没了骨气去面对,你只有软绵绵毫无抵抗力的软弱内心。你害怕这个世界,你不想再继续下去,你懦弱地想要逃走,我说的不对吗!”
宁尔升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急速的喘息让她再度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而闻妍欣极端尖锐的话语却犹如利箭直捣她的心脏。被她说中了,她全部都说中了,宁尔升无话反驳,她的胖脸上脸色急剧地变化,却无力为自己辩解一个字。在她的面前,宁尔升所有的伪装都被剥下,在她面前的宁尔升,赤果果只有自己那丑陋可悲的内心。
“宁尔升,你不是问我今天究竟为什么来吗?我来就是来骂你的,就是打脸的,就是来告诉你,我有多看不起你,有多么的鄙视你。你气愤吗?你是不是想发怒,想大骂我一顿?可是你为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知道重复着那苍白无力的‘闭嘴’二字?”她将身子前倾,把手放在宁尔升的肩膀上,语速放缓地说道:
“因为你全部被我说中了,你就是这么想的,你的内心就像我说的那样,所以你无力反驳。”
看着宁尔升原本赤红的脸颊迅速苍白下去,浑身就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她皱了皱眉,将手收回,直起身子,睥睨她道:
“宁尔升,你记住了。想要有话来反驳我,想要真正的让别人看得起你,尊重你。你需要的不是愤世嫉俗,不是去批驳他人,更不是去自我否定并逃避,而是去改变自己。只有当你真正站起来,真正挺起胸膛去面对,那些逼迫你的人和事,才有让步的可能。当你真正站在了高处,需要让人仰视的时候,所有对你的鄙薄嘲讽才会显得可笑无力。这样的你,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一个人,而不再是一只海胆或者刺猬。到那个时候,你不再需要浑身竖刺去扎别人,因为别人根本就不敢来招惹你,他们只会尊敬你,仰慕你,与你和睦相处。”
她顿了顿,喘了口气,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语气回归了平静,说道:
“做人,贵在做自己。而想要做自己,就要先从尊重自己开始。只有你自己尊重你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你。只有你自己爱护你自己,别人才会来爱护你。宁尔升,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和你说这么多话,是因为这些话确实是我的心里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你说了。我之所以会答应班主任老师来看你,也是因为我很想和你谈一谈。你可以说我是多管闲事,也可以骂我鸡婆。我本不该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你说话,我没那个资格,我只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学生。我自己也有很有多的不足,我也在磕磕绊绊中摸索着成长。但是,我就是一个很鸡婆的人,我看不过去的事情,我就没办法不管。我很希望你能站起来,能好好的做自己。我闻妍欣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企图,我只是单纯地想管这件闲事罢了。如果你想通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帮你的。”就像你曾经帮过我一样,她在内心补充了这句话。
宁尔升紧紧抿着唇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显得若有所思。闻妍欣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而是转身离开了病房。她刚出病房,就差点撞上一个人,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宁尔升的母亲连玉。此刻连玉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闻妍欣的模样就快把她融化了。闻妍欣有些不自在地脸红了,不由得退了几步,然后微微向连玉躬了一下身子,说道:
“阿姨再见。”
“这么快就走啊,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阿姨,我还有事呢。”
“哦,好,那慢走啊。”
“嗯,阿姨再见。”
“诶,再见再见。”
看着闻妍欣离去的背影,连玉不由得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这个年头,居然还有如此为他人着想,热心帮忙的孩子,而且把宁尔升看得透透的,连她这个母亲都比不过。真是…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上天居然派了这样七窍玲珑的女孩来帮她。
☆、第十八章
宁尔升是在住院两周后出的院,这两周,她脑袋上缝的针也拆线了,肋骨骨裂也长好了,身上擦伤的皮肤也长好了,肺炎自然也痊愈了。她再没借口赖在医院里占着床位,自然安排了出院。
宁尔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住院,这一次非凡的经历对她来说是弥足珍贵,只是现在的她,尚未意识到罢了。
到了住院的后半期,宁尔升的肺炎已经好了,也恢复了正常的饮食,外婆每日都来看她,给她煲汤,什么冬瓜海带骨头汤啊,菌菇鸡汤啊,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原本她已经瘦到了一百七十三斤,又愣是长回去了三四斤,出院时的宁尔升依旧是那个大胖子的体型,只不过那油光光的头发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刚刚冒出来的青茬子,她头发向来长得慢,两周了,只长出了几毫米,就像是个长时间没剃头的青皮和尚。他后脑勺缝针的那块疤痕,毛发无法生长,因此秃了一小块,幸好伤口不大,医生缝针的水平也很高,伤口愈合得很好,疤痕几乎看不出来,等头发长长了,自然盖住了,也就看不出来了。
宁尔升出院前,连玉就给她买了一顶宽边登山帽,她出院后一直戴在头上,好歹遮一下丑。回家后,宁尔升仰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地想着心事。
自从上个周末闻妍欣来找她,说出了那番振聋发聩的话语,她就像是被醍醐灌顶一般,想明白了很多事。在医院闲来无事,她花了一周的时间,深度剖析了一下自己,思考了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越想越来气,想到最后她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她究竟是有多愚蠢无知,才会造成自己如今的局面?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已经偏离了太多。自己,真的能够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吗?正确的道路,又是什么?她现在有些迷茫。
房间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小升,妈妈公司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会回来吃饭的,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的,少上网,多休息。”
“哦,知道了。”宁尔升回答。
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母亲出门的声音。宁尔升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有些累,闭上了眼,打算小睡一会儿。
也不知躺了多久,宁尔升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手机铃声的声音。04年那个时候,手机基本上还是直板、翻盖和下滑盖这老三样,大小可以参见小灵通。并且那个年代的手机依旧是稀罕货,不是现在人手一部的状况,还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依旧在使用传呼机。不过,那个时候的手机已经出现了彩屏,诺基亚和摩托罗拉这两个老牌强企几乎占据了整个市场。连玉作为客户联系量巨大的商人,自然是早就买了手机。她的手机就是诺基亚,铃声是诺基亚非常经典的那个铃声。
铃声不断地吵着,宁尔升有些不耐烦,从床上爬了起来,循着铃声找到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她叹了口气,老妈也太粗心了,出门竟然忘了带手机。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发现来电的居然是父亲宁云封。宁尔升皱着眉看着屏幕,没有接电话。电话拨了一会儿,由于始终无人接听,便挂断了。随后大约几分钟后,手机里再次进来短信,短信正是宁云封发来的,上面写道:
“我打电话来就是提醒你,你最好管好宁尔升以后的前途,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既然宁尔升跟了你,她也就不是我宁家的女儿了,我没有义务再费尽心力帮她进好学校。金中的副校长跟我说了,中考结束,如果宁尔升的成绩达不到省控线,那她就没可能继续留在金中。这个省控线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如果没我的面子,宁尔升就算考到了省控线也进不去。所以,你看着办吧,就这样。”
宁尔升皱着眉一直盯着屏幕看,直到屏幕变黑,她才最终放下了手机。心里有些堵,也很有些不服气。但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凭她宁尔升那糟糕的成绩,想要考到省控线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更别说达到比省控线高出好几十分的金中录取分数线了。她宁尔升如果没有父亲宁云封的面子和手腕,是根本不可能呆在金中读书的。
要离开了吗?她本就不想呆在金中,这不是正合她意?可是,为何心里那么的不甘心,窝心到死的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我宁尔升难道就该被淘汰?就该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家里有些闷,她呆不住了,想出去走走。她换了件衣服,重新戴好帽子,拿了钥匙便出了门,坐着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窈窕美丽的身影,正是谭语蓉。
宁尔升怔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点上,她居然会遇见公主。对了,今天是周日,这个时间点,正是公主从外面上课回来的时间。她的脸莫名其妙地烫了起来,低下头,根本不敢看公主,几乎是逃也似地奔出了电梯。羞愧,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羞愧,只觉得好像自己站在公主面前,两相对比下,自己显得那么丑陋,那么不堪,她只能自惭形秽。
只是她更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那天籁般的声音喊住了:
“宁尔升。”
宁尔升顿住脚步,几乎是慌乱无比地回身,视线不知偏离去了哪里,揪着自己的衣摆,语调拔高,声音显得有些尖锐:
“啊?”
“身体好些了吗?”不知是不是宁尔升的耳朵出了问题,总觉得公主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啊?哦,嗯,好了,全好了。”宁尔升语无伦次地回答,一瞬间好像不会说话了,一张胖脸涨成了赤红色。
“那就好。”公主的声音好像更近了,宁尔升低着头,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