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洛雨菲泡着药浴,唐染便在旁边守着,寸步不离。若说是会耽搁了时辰,其实倒是不会,反正外面的丫头隔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来敲门,只要那药材没有下错,倒是没什么要紧的。
泡了许久,也不知是起了药效,还是因为热水太烫,洛雨菲的肤色开始泛红,就连汤药也隐隐泛出了些许黑色。
洛雨菲精致的五官,有些紧蹙,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像是越来越痛苦了一般,唐染却丝毫没办法减轻她的痛苦。也只能帮她擦擦汗,轻声在她耳边说,说些洛雨菲有可能听不到,从前也只属于唐染自己的小心思。
这般,是唐染对自己的安慰。
过了两个时辰,有小丫头送了碗药进来,说是要内服的。唐染接下了药,待凉了凉,便该是要喂洛雨菲喝药了。
洛雨菲一直没醒,这药自然是没法自己喝的。看着这红黑色的药汁,唐染脸色一红,无奈的笑了笑。看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呢,想当初自己重伤,只是些白水,也是洛雨菲那般喂与她喝的。想来,那清淡无味的白水,那时,也是被洛雨菲喝出了丝丝甘甜。
现在,不论这药是什么滋味,也必然会是甜的了。
待唐染喂洛雨菲喝完了药,小丫头们又来添过一次热水,要唐染再过一炷香的时辰,扶洛雨菲上床歇着。
唐染小心翼翼的做完了这一切,却还是不见洛雨菲醒来。可荣瑾瑜没了下步指令,她也只能出来询问。
才走到院中,在外面等了一天的鸣沛若一个箭步冲上来,劈脸就问:“是不是治好了?”
关于这点,鸣沛若可也是关心的紧呢。洛雨菲要是死了,自家小姐活不成,也不知道妍初雪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唐染白了她一眼,就顾着东张西望,道:“还是没有醒。”
鸣沛若眼瞅着小丫头们提出来的浴汤都成了乌黑色,想是毒解了呢。见自家小姐出了房门,好心的一问,谁知得了小姐的白眼,她心里还憋屈上了。
这一憋屈,心下也更为疑惑,道:“怎么会?我看那浴汤里尽是黑毒呢。”
唐染四下里看了看,没见荣瑾瑜的身影,正要开口问妍初雪。可才一张嘴,就觉着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气没压住,嘴角就溢出了血。
鸣沛若离她最近,一把扶住她,道:“这是怎么了?”
唐染没说话,面上已显出苍白之色。她喘息间,荣瑾瑜的声音,夹杂着深厚的内力,老远就传了过来:“看来,这药甜的很腻人呢。不然,怎么有病没病都甘心情愿的去尝一尝呢?”
听得这声音,鸣沛若有些不能置信的看向唐染。她想不明白,荣瑾瑜这话的意思。自家小姐身子没事,喝了那药也不应该会受伤吐血才是啊。
唐染没理会鸣沛若疑问的眼神,避开了周围人的目光,她的脸色却不自觉的红了红。
除过鸣沛若犯了二百五,墨如连带着伺候的小丫头们都明白了呢。
荣瑾瑜递了几颗不同的药丸与她,唐染不说话,默默的接过吃了。调息了片刻,才渐渐恢复了脸色。
荣瑾瑜拿着个酒囊进了房子,床上洛雨菲的表情依然显得有些痛苦,眉头是皱着的,紧到像是要缩在一起了。
唐染抚了抚洛雨菲的眉,道:“毒可是解了么?她怎么还不醒?”这么揪着人心的表情,如何能让人放心?
“毒尚未解完,她是醒不了的。”荣瑾瑜边给洛雨菲把脉,边道:“她之前吃的药不错,护住了心脉,不然也活不了这么许久还不死。方才的针灸,可帮她打通被毒液毁损的各个关节,再行推宫活血,我会运功助她调息经脉,恢复气血运行,待她全身经脉重新打通之后,再入药浴,服了药后,虽然说不上可以痊愈,但是这毒素能尽除,命,先就保住了。”
“她现在全身高热,那要如何做?”唐染问着,心下还是一沉,荣瑾瑜说,命先就保住了,那就是说,也许会功力尽失,也许会,留下什么医不好的病症么?
可这种情况下,能保住命,自然是最好的了。唐染从来不在意洛雨菲的武功如何,只是怕她日后身子不好,难免还要受罪。何况会武之人,若是突然没了武功,就犹如没了手脚一般不能适应,不知道那时,洛雨菲会如何的难受。
“她方才喝的那药,其实是毒。”唐染知道那药中有毒,可她没想到,那根本就是毒,而从没有一味药。荣瑾瑜淡淡的说着,装作看不见唐染微微睁大的眼睛,又道:“七夜相思是集齐了多种毒药制成的,可下毒之人偏又加了柳叶桃和蔓草,这几种毒药互相牵制,才让她有了更长时间的生机。虽然她七夜相思中的不算深,可七夜相思的毒性太过霸道,那柳叶桃的毒性也被何忧的药有所缓解,但如此一来,七夜相思又已经将要压制住了柳叶桃的毒性了。”
换言之,也就是说如果洛雨菲体内的毒性失了平衡,她随时会没了性命。
荣瑾瑜收回手,轻轻一叹,道:“所以,必须先要解了柳叶桃的毒性,然后才能化解七夜相思的毒性。可是首先是要保住两者之间的平衡,所以我解了她体内柳叶桃的毒性,下了不至于让她痛苦和丧命的毒。她体内的毒,经过药浴的影响,已是势成水火。”
唐染的眉头紧蹙,也似要拧成一团麻线似的,她的声音有些恍惚,道:“那所有的毒素尽除,还要多久?”还要,受多少折磨?
荣瑾瑜又直言,道:“她体内那毒在后期发作时,就已经不是昏睡,而是昏迷了。”看似睡着了,其实已经是昏迷了,这毒一旦让人昏迷,就已是到了生死一线的关头。
洛雨菲能在最后的时刻吩咐了妍初雪要办的事情,很显然,这是她已经算到了的事情。荣瑾瑜心里不由一叹:世间这样有情的女子,当真是不多的。
“至于那药浴,我在里面添了几味特殊的药材。积毒于肤表,继而排除体外,她才能少受些苦楚,进一步确保生命安全。”荣瑾瑜转过身走至桌边,倒了杯水喝,心里终于是慈悲的道出了自己使的一些手段,如此,能让唐染安心些吧。
转头,见唐染的脸色缓和了些,他又指了指方才进屋时放在桌子上的酒囊,道:“那里面是古辽东第一烈酒,经过再次提炼之后,浓度很高。你一会用它兑上些水,替她擦擦身子,浸了药浴的肤表每一寸都要擦到。擦完之后,不论她的体热有没有下降,只待她的肤色恢复了原样,你立刻来叫我,片刻都不要耽搁。”
唐染点了点头,荣瑾瑜瞅了瞅她紧紧握着洛雨菲的手,突然面色凝重的朝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对,要从中心点开始擦,慢慢的往四肢手足上面扩散,要注意方向和力道,不要过重,也不要太轻。”
唐染看着荣瑾瑜将要出门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和洛雨菲握着的手微微一愣,瞬间也就明白了。
若是荣瑾瑜不做提醒,那么自己待会还真是会从手脚开始擦拭,那不正是反了方向了么?
洛雨菲的身子热的绯红,唐染有些微凉的手指和烈酒触及肌肤带来的凉意,让她舒适的松了松紧蹙的五官。
每次这样坦诚的相对,总是在最危机的时刻。唐染重伤,或是洛雨菲命在旦夕,这种感情,非但没有脆弱,反而更显出一番坚韧不屈来。
唐染放匀了力道擦拭着,那动作却还是看着轻柔的很,细致而体贴,如同做了千百次一般的流畅而自然。这样一遍一遍的触摸,没有任何*之情,只有疼惜之意。守着洛雨菲的唐染,也总能找到温馨的回顾,其中不乏几丝苦涩,也少不了几分甜蜜。
待到洛雨菲的身子降了温,唐染不敢耽搁,便立刻出门派人去请荣瑾瑜来。
荣瑾瑜又替洛雨菲施了针,才对唐染,道:“把那个罐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她四肢的脉搏上。”
唐染转身至柜边,拿了早上萧尹递与她的瓷罐,那会没空好奇,这会正准备打开,就听见荣瑾瑜突然极为紧张的,叫道:“站住,别动,等一下。”
唐染一愣,见荣瑾瑜有些惊慌,便不知所措的停了步子,谁知荣瑾瑜先是退到边侧,与床上的洛雨菲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之后,才道:“可以过去了。”
唐染对荣瑾瑜这举动有些纳闷,可在她打开那瓷罐之后,她就明白过来了。虽然是明白了,可她还是不置信的看了眼荣瑾瑜。很显然,这件事在她看来,简直是难以置信。
也许,不只是她会这样觉得,很多人都会如此觉得,包括顾思敏在内。因为荣瑾瑜怕昆虫类生物的事情,一直延续至今。虽说他研究医药时,也要研究不少虫子入药的功效,如此一来,少不了要接触虫草花鸟,但他还是一直都不愿意触碰类似活着的生物。
唐染不理会荣瑾瑜,将瓷罐里的水蛭放到洛雨菲四肢的脉搏上,只顾着照看洛雨菲。
荣瑾瑜倒是不觉得尴尬和丢人,道:“等这水蛭长大后,继续换。”
唐染点了点头,荣瑾瑜这次倒是没有离开,就在桌边坐着等。待到水蛭快用完时,洛雨菲的肤色才渐渐恢复正常,脸部表情也完全平复了下来。
荣瑾瑜用小刀在洛雨菲的手指上划开了一道小伤口,饶是很小,还是引来了旁边唐染的眉头紧蹙。知道他这是救人必须有的手段,唐染倒是把疼放在了心里,若是换了洛雨菲的话,怕一定是要心疼着瞪一瞪荣瑾瑜的。
初时,那指尖滴落的血迹还是黑色,渐渐变成红色时,荣瑾瑜才放心的递了药膏与唐染,让她愈合划在她的心上,洛雨菲那指尖的伤口。
“毒还没解?”唐染把了把洛雨菲的脉搏,眉头又蹙了起来。洛雨菲的脉息中,细数而无力隐隐有些虚滑,脉象又弦、弱、缓、细不定。
看到这样的唐染,倘若要是洛雨菲醒着,怕也会心疼不止的。
荣瑾瑜斜睨了眼唐染那几次三番,将要皱成方便面的额头,道:“七夜相思解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还有些残留的毒素和我下的毒排除体外即可。待会我会派人送药来,内服外浴,泡一个时辰,静候三个时辰,百毒全消。”
听到荣瑾瑜如此一说,唐染才舒心的呼出口气,行了一礼,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公子日后有需要的地方,自当刀山火海。”
“别急着谢,毒是能解,可是。”荣瑾瑜转过,极为郑重,道:“药浴完之后的三个时辰,极为关键。要寸步不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若是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要立刻来找我。记住,一步差,前功尽弃。”
☆、第八十二章 喜行于色
荣瑾瑜这最后几个字;简直像是道天雷,一下劈在了唐染心上。唐染心里一紧,道:“那这三个时辰是?”
荣瑾瑜眉头一挑,郁郁道:“是她体内的药和毒与七夜相思做的最后斗争。”当然,也是她真正求生的时刻。若是受不住五内火焚的痛楚;意识一旦放弃;那就是必死无疑。
“那这三个时辰平安过了的话,毒真是彻底解了?”唐染几次三番被荣瑾瑜语噎,被他吊的人心;七上八下的难安。这会子;已经有些恼怒他总也说不完的话了。
荣瑾瑜默然半响;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三个时辰过完她还没死的话;明日一早,应是能醒。”
其实,洛雨菲能不能醒,荣瑾瑜心里已然有数。这样一个精谋算、不服输的女子,拿命来赌,到了这时,若是没有毕胜的把握,就是抱了必死之心的。而她后面的赌注,可是压在自己身上的。
只要自己出手,就是如了她的愿。她最后的赌注,不是她自己能不能撑过去,而是他荣瑾瑜会不会出手相救。
“应是?”唐染偏头,疑惑的看着荣瑾瑜,声音已然是有些颤抖。
“所谓医者父母心嘛,救人的手段用尽了,也只为了保住病人的性命。可医的好体伤,却医不好心伤。”哀莫大于心死嘛,荣瑾瑜欣赏的一笑,道:“承受痛苦的,有时候不是身体,而是心灵。如果意念够重的话,求生*自然强烈。”
唐染见荣瑾瑜露出了欣赏的笑意,这笑倒提醒了她,她扭头看了洛雨菲一眼,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唐染握着洛雨菲的手,又紧了紧,缓声道:“我只恨我,不能替她受了这罪。”
洛雨菲在最后一次睡去之前,曾对唐染说:“你要记住,我不怕死,我只怕留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寂寞。”
是了,她怎么会不相信洛雨菲?不相信她坚定的信念,她为了自己付出的一切,她不相信洛雨菲会甘心放手。
所谓关心则乱,不正是如此么?
荣瑾瑜走后,唐染依旧按照他交代的方法替洛雨菲解毒。直至,第二天的巳时,洛雨菲不负众望的醒了过来。
当洛雨菲醒来时,微微侧头,就看见了床边一颗黑黑的脑袋。她还不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