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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钰黑着脸,心里却是强压着怒气。何忧方才瞥了唐梓淇的那一眼,她们这几个在跟前的人可看的真切,何况温正初还住在唐梓淇的园子里,日日都还要来看一看唐染。见唐染没曾脱离危险,她们倒也忍了,现在看见唐梓淇送完东方月白回来,身后竟还跟着一瘸一拐的温正初,她心里的气,顿时就有些火上浇油的意味了。
“这么短的日子,想要痊愈是不可能的。不过每日喝喝汤药,日久成积倒也能痊愈。不过是药三分毒,落下病根也是难免。”何忧也淡然的不看向门口方向,好在那两人已经习惯了被众人无视,这几个女人说话的时候,即使有大事发生,他们也不敢插嘴一句。
何况,大家的疑惑是一样的,也轮不到他们着急的开口疑问。
“病根?”唐玥疑问,唐钰蹙了蹙眉,海薇心里有几分明白。
“她外伤留疤,内伤太重自然是会留根了。阴天下雨,肝胆俱裂。”何忧深深吸了口气,真心是觉得这屋子里能呼吸的人是多了点:“切记,务必要绝七情,方能保五志。”
“我觉得,这纯属天方夜谭。”瞪了眼和温正初静静靠在一起站在碎花隔扇下的唐梓淇,唐钰心里,第一次有了想杀温正初的冲动。
七情即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志变化,要绝了这七情,那和一个无情的面瘫杀手,也没啥具体的差别了。
人生在世,最难看破的莫过一个情字。唐染若不是太重亲爱之情,又何苦置自己于如此境地?就连海薇也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无力的表示极其困难。
何忧沉默着没有任何表示,过了会儿,才无可奈何的,说道:“那绝不了,就忌。要是忌都忌不了,那可就不是阴天下雨的事了,是随时都会感受到五脏六腑似火似焚,和撕心裂肺的感觉。”
众人表情不一的沉默着,何忧突然看了唐玥一眼,问道:“那日,洛雨菲是因为什么去的?”
唐玥一愣,她倒是从没想过,何忧会对这事情起了好奇心。即使内心有些诧异,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听说,是受了门主两掌,又中了一剑刺穿腹部,想是和染儿无差。”
可唐玥话说到被剑刺穿腹部时,也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唐钰将脸转到了一旁去,连唐梓淇的脸色都变了变。可就是没人愿意去看温正初那悔恨自责,又从青紫憋到煞白的神色。
“无差?”洛雨菲可比唐染伤重的多,要不然,师兄如何会叫唐家来请我?他自己急着离去。真心,离伤心最近!何忧看向唐染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怜悯:“我看,可是差的远呢。”
何忧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声音轻飘飘的,轻到能随风飘散,却偏能让众人一字一字听的真切。
众人都不说话,最近像是极喜欢沉默的。唐梓淇的头低了低,他心里也明白,唐染的内伤,到底是洛雨菲下不了狠手的。可洛雨菲受姥姥唐韵的那两掌,几十年的深厚内力,必然是半分留情都没有。
这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人一多,即使是细微到让人听不见的呼吸声,也让触感极其灵敏的何忧不舒服。她提着药箱边往外走,边是头也不回的,轻声说道:“不必送了。”
何忧前脚一走,唐钰便对海薇,道:“七婶,你可是要回去看看我那小侄子去?免叫他觉得没人管束,越发的调皮了去。”
“那是自然,不过有些事情,你也别太过分。是不是自家人,也要分得清楚。”海薇笑了笑,唐钰的心思她也明白,只是怕她忍不住说的做的过了些。不过有唐玥在她也放心,提醒了她们几句,便要回自己园子去。
“这点,我们自然明白。”唐钰点头,笑着应了声。待海薇才走,唐钰转瞬便冷了脸,对温正初道:“温公子,你方才也听见了,染儿和洛雨菲的事情,想必你知道的,也不比我们知道的少。”
温正初稍稍一愣,看着唐染的眼神才慢慢收了回来,有些茫然的看向了一脸平静,内心却无比压抑的唐钰。
唐玥又拽了拽唐钰,拦着她,道:“温正初,那日染儿与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温正初张了张嘴,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却是说不出话来。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愿意记住。可唐染那日的话,语气依旧轻柔,音色依旧婉转动听,却似无数细小的钢针一般,全都扎在温正初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心上,怕他到死都会记忆犹新,痛,也随之记忆犹新。
那日,唐染说:温正初,我们再不欠你什么。唐染那时的笑,映在温正初眼里,竟是不带半点悲伤和哀怨,也没有半点忧愁和顾虑。那是释怀,更像是一种解脱,是放下心事之后的真实。
温正初那时才知道,真正的唐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真是像他心里想的一样,她应该是没有忧愁和顾虑的笑着。可最终,那样真实的唐染,从来都不是因为他才存在,也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他。
“记得,还是不记得了?”唐钰最是见不得温正初这副貌似是心痛难过,却永远不想悔改的模样,挑了挑眉又压低着声音,问了他一遍。
“染儿那日说:温正初,我们再不欠你什么。”温正初的眉头紧成了山峦,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涩然哽咽的话音,缓慢的有些颤抖着从嗓子眼里滑了出来。
“既然你还记得,那么,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唐钰脸色一沉,音色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冷。
“你们,是要我的一纸休书么?”温正初像是明白了什么,竟也没逃避,问出了口。
“一纸休书?”你和染儿之间有无夫妻之实,看看洛雨菲的气势和染儿的做法,大家便心知肚明。人的决心一定,那一张破纸,能有什么用?唐钰嗤笑,不屑道:“要不与要,还有何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妹纸们马上粗线,老规矩,即将准备完结前修文捉虫。
、时间是每次更新前后,那不素伪更啊不素伪更。
☆、第一百零六章 力不从心
“我们唐家和你们温家;自今日起,再无亲缘关系。”唐玥轻蹙了蹙眉,语气轻柔,却是不容置否的强势;未来家主的气势风范尽显:“我们两家各不相欠;但毕竟来往多年,你若是还要寻鬼门报仇,需要相助的地方,我们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唐染从没喜欢过自己;又何谈有爱?这点从新婚之夜开始;就让温正初受了折磨;没了自信,连心里的期望都变得少的可怜:“我明白。”
唐梓淇微微一叹,他也是才明白方才何忧为何狠狠瞪了自己。他方才一开口,可不就是会逼的唐染情绪激动,忧思过甚么。他叹完之后,拉了拉看着唐染,一脸忧伤到痛苦的温正初,出了云楼。
“其实,你留不留在这,也是丝毫无用。”也只会叫唐家的人看了心烦添恨,而且染儿醒来,想见的必然不是你:“稍后我命人收拾包袱,备些盘缠用品,你想去哪里都好。染儿若是无事了,我自会在红薇雅筑留信与你知道。”
唐梓淇其实倒是很同情温正初,从前也觉得染儿和他一起,这一辈子也算是个不错的依靠。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还以为是染儿负了温正初,又致使温家大祸,难免在心里又对这名义上的妹夫,多添了一丝怜悯和照顾。
可现在想想,洛雨菲那时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只有唐染才有资格评说。他这做哥哥的,只是关爱心疼自家妹妹,但也无权多加干涉。留下温正初,也只是看他心心念念的惦着染儿的生死罢了。
温正初木讷的点了点头,唇边扯出一抹苦笑,道:“哪里有脸再收七哥的东西,我想去四处走走,从前家里留下的钱财倒是不愁吃用的。”
听他说衣食无忧,唐梓淇放心的点了点头,怕温正初心里难受,又安慰道:“其实,我大姐和二姐她们也是关心染儿,你也别往心里去。咱不是一家人了,好歹这世交的情谊还在。”
“我如今这样,莫说是姐姐们怪我,连我自己,也,”温正初嗓子哽了哽,还是没忍住的红了眼眶:“我这一去,怕是与你们再没甚机会相见,七哥多保重,替我照顾照顾染,三小姐。我没事,不用太过担心我。”
唐梓淇见他如此说,也只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温正初说完,转头看向了云楼二层栏杆的那位置。那里曾是他心爱了许多年的姑娘,倚靠过的地方,即便那时她的心里,念着别人,想着的,也从不曾是自己。
院中的梨树,早已落尽了梨花,现在也变的更为凄凉伤情。他眼神中也尽是凄凉与不舍,还透着心底的丝丝爱意,今日要一并留在这里,这多年来的情意,最终,自己能带走的,还有几分?
温正初不知道,只是摇头苦笑,笑这一场似梦一样的美好幻境,笑他至今还能看得见,那梨花树下的带着丝忧伤的少女,那及笄年华倚靠在栏杆处,不为自己春容初透的少女。
唐梓淇也不催他,只是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人帮温正初收拾了些许衣物。待温正初缓缓的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时,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又亲自送了他去大门口,才转身回了自己园子。
自此之后,唐染每日都会醒来一阵子,然后又浑浑噩噩的昏睡过去。一连七日,她的外伤开始愈合,内伤也渐渐开始有了起色。
那日谈话之后,唐玥真是去找了唐阔,询问之下才知晓了那株天山雪莲确实是被自己的某位长辈收为己有。唐玥去求了那雪莲来给何忧,何忧自是满意的收好雪莲,回了药王谷。
何忧走后,唐染那里还是唐玥唐钰和海薇照看着,生怕她哪天想不开,就做了傻事。可唐染竟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安静到如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一样,每日循规蹈矩,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乖巧听话。只不过,心到底是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彻底失了笑容,连半分神采都没有了。
唐染这样,众人更是不放心起来,怕她这压抑在心里压的太久,有一天会膨胀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而唐韵是丝毫没有这么多顾忌,想她日久天长,总会忘了这些伤。
这日,阳光明媚,水云想着自家小姐躺的久了,何忧临走前又是交代了要唐染多去外面走走,敞敞自己的心,不要总在屋里闷着胡思乱想,对身心不好。
于是,水云搀着唐染往唐染从前常去的青园去了。一路上,唐染都是有些无神。隐隐的听见了几个小丫头的谈话声,唐染竟一时错愕的停了步子,紧紧抓着水云的手,似是使出了全身仅剩的气力,将她捏的生疼。
唐钰才去了云楼找唐染,听说水云带着她去了青园散心,便要跟过来陪她坐着说说话。可在路上,老远就看着她们二人站在路中间,便快步上前,叫道:“染儿,怎么的站在这里?”
见唐染不答话,仿若不曾听见,唐钰才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脉搏,问她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她们说的,可是真的?她是不是还在?”唐染觉得心里紧的发疼,像是被人掐着心脏,急切的喘不过气来。见唐钰不答话,唐染睁着眼睛,急的似要哭了出来:“二姐。”
唐钰扶住她,微微叹道:“那只是何忧医治你时,荣少爷骗你求生才说的。许是那日被哪个多嘴多舌的丫头听了去,都是谣传罢了。”
霎时间,唐染全身有些颤抖,脚步虚晃,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吓得唐钰赶紧抱住了她,才发现唐染的身子已经颤抖不止,表情也十分痛苦,竟硬生生的吐出口血来。想来是触动了过重的情思心切,五脏六腑已如何忧所言:似火似焚,撕心裂肺。
唐钰一个心急,只留了句话叫水云去通知唐玥,便脚尖一点,就带着唐染往海薇住的浮萍莲芯去了。
海薇使尽了法子,才压下唐染五脏里的那把火,又使了药才暂时让她睡了过去。
这边事还没了,倒是唐雷急急的赶来送了封信与唐钰,唐钰才一看见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就失神了片刻,心也跟着接信的手都有些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才一看了那信,她也随即愣在了当场。
唐玥才到浮萍莲芯,就看见了拿着信纸,眼光飘移面无表情,失了心神又满身死气沉沉的唐钰,迈着步子身形摇晃着不知是要往哪里去。
唐玥以为唐染出了大事,一把拉住唐钰,才要开口,却见她是半响回不过神来。唐玥看了看她手上的信纸,也顾不得许多礼数,拿过来看了看,便也心下明了。
“现在还不去,还要再后悔一次么?”唐玥看了看唐钰,微微叹了口气,她这妹妹向来要强,现在却是这般无措和惊慌,想想上一次勾起她如此情绪的时候,当是得知了唐锦鸿那事情的时候,才惹得她神伤了好一阵子。
“连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