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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撑破了心房的愿望
41，两张火车票，你终究逃不出深深爱着我的心
一个人，一路公交，看着这无时无刻不在繁忙的上海，心思全在她的沙沙就要离开自己了，刚刚有位置坐下，才一站路，有孕妇吃力地上车来，蓝天立刻站起，伸手扶她坐下……
来到火车站，那禁止携带违禁品的海报把整个眼前都充满血腥；通道里广场上许多要饭的断腿断手各种残疾，许多面色灰黄生命垂暮的老人，许多趴地上满脸泥土却睁着两只机灵眼睛的半大小孩们，这些乞者，用他们让人实难辩别的真假悲剧拉扯着看上去善良一些的人；涌动不断的人群里还有暗藏诡心的扒手让人猝不及防；卫生间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可已是气味刺鼻；背靠墙上的男人眼神迷茫在吐着烟圈；行色匆忙的女人搀着一个正哭闹的小男孩往候车厅走去……
心情一下子黯然……
从这个角度看去，世界真的很乱，她的沙沙却是芳菲绰影，倾世绝伦的容颜气质，人群中总是一眼就可以看见的女孩。
是因为世界很乱，还是因为舍不得，沙颖的即将离开让她心烦意乱，一定要问一问自己的心，究竟是哪个理由多一点，世界很乱可能是借口，双手不忍放开才是真话，于是世界看上去更乱……
必须放开了，可是她的脚还不能奔跑，若遇紧急情况她怎么办？她的课程也不能再耽误。
十天好快，这么容易就习惯有她，却要花很长时间适应没有她……
十天太快，好像还是昨天坐火车背她来到上海，明天晚上就已是她独自在火车里往北而去离蓝天越来越远……
对着售票窗口说：“两张后天下午或晚上去北京的卧铺。”
一个不想走，一个不舍得她走，票在蓝天口袋里小心装起往回走……
然而谁能想到竟然就是这两张票……
她万没想到这两张票把她和沙颖真的从此再也分不开爱得深重，她还从没有说过她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可她做的太多事情又都把沙颖握得那么紧，她或许还没意识到，她能自己决定买两张票就已说明……她们长大了、可以爱了、可以不听谁的话、可以真正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了。
回到宿舍里，只有蓝芳在上课，其他人全都在，她告诉沙颖她将会陪她一起回北京然后再回来，叶玉和小米们听呆了这个决定。
沙颖走到蓝天身边，掏出蓝天口袋里的钱包来，真的，是两张票。
看着这两张票，可以说很高兴，真的很开心……可是何必要这样子，就这么不放心吗？
“你不用送我回去，我自己可以，还是把票去退掉好不好？”
“不行，我不放心，我必须送你去。沙沙，听小天的好吗？”说时握住沙颖双臂紧追着沙颖的眼睛：“车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火车又那么挤，如果你被人撞了怎么办？被人踩了怎么办？”松开沙颖转身走去给自己切柠檬片，只是她还在说……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火车都这么拥挤，我真的不放心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讨论了。”脑子里还是车站里那穿着各式各样各种表情各种长相的人，面对沙颖离开，她只觉得外面的世界一片纷乱太乱了……背后传来总是那么好听的声音：
“何必要这样多花钱？我已经可以走我会慢一点会非常小心。”
她转身来，在与沙颖的这份相处里，她有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甚至觉得过分的固执，很严肃地看着沙颖：“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你小心一点就可以让我放心的事情，我一早就说过你千万要平安了，可是当我到北京的时候偏偏看到你受伤了，还带着伤表演高难动作的舞蹈，以至于伤更严重走都不能走，我怎么放心你？”
“那只是一个意外，跳舞受伤有时难免，我只比你小半岁我懂得照顾自己。”
“可你从来都没让我放心过！”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对不起沙沙……我大声了，沙沙……我……”她仰头喝下整杯的柠檬水……
沙颖察觉到蓝天极其少有的情绪，担心了：“天……别不放心我，要不这样，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再让自己受伤，好不好？何况这一次就得说是你的责任，可你已用了百倍的疼痛来买单了的？”
“那就让我买个全单。”不容任何人否定的眼神看着沙颖：“我不能整一个月都陪着你等到你可以自己奔跑，那么至少让我把你送到北京去看你安坐在你的宿舍里，好吗？”
沙颖看着蓝天，越来越快地摇头：“天……那么我安坐在宿舍里就会绝对安全了吗？这是什么逻辑？若要买个全单，我宁可在你这里待上一个月，可你担心到这样，我可不可以说就算我能奔跑你也有千万种担心？”
“有多少种担心都是我的事情，沙沙只需对小天这一种担心负责任。”
“可就这一种担心也已让我承受不起！”
从未看过沙颖这样激动，这样不甘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刚才情绪了：“沙沙……不要着急，我只是……只是送你回去，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听小天的话，我……我答应过小亮……”这一刻突然很脆弱，“我要保护你……让我保护你……好吗？你是我的荣誉，我得来不易的奖杯，我得保护好……你……你……”竟是自己越说越难受……
来自心头的潮湿开始润起沙颖的眼睛：“天……让我想一下，我真的跟不上你的思路了……让我想一下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来北京看我……为什么要那样去跟别人打球……再让我想一下你为什么非要赢……又为什么非要忍痛背我来上海现在还非要送我去北京……你还找着各种总能打动我的理由让我不忍与你争执……曾经的鸡腿……到现在踩着伤口背回你的荣誉和奖杯……”那多么好看的眉间此刻全部连在一起……
“沙沙……不需要想太多……”
“如何做到不想太多你教教我？”泪水颤动之后滑落，“你……教教我……”
“沙沙？沙沙别这样沙沙……小天可能是担心得有点过，但是沙沙在小天眼里就是很弱……就是担心沙沙被人欺侮沙沙不会还口……沙沙不会反抗……沙沙太善良……沙沙曾经总是站到小天身后……总是让小天陪着练跳舞……可是现在小天不在沙沙身边了……小天确有……千万种担心……”
“天……”
“千万种的担心……让我如何做到把受伤的你留在北京……又如何见得你一个人离开上海，脑子里……总是那拥挤不堪的火车上沙沙会有各种危险，总是外面纷乱的世界会让沙沙来不及小心……可我到底该把你放在我的哪个位置？”声音全变了……
“天……”
“哪个位置能让我好好地永远地保护你……沙沙长大了……我怎么可以还带着你……总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希望你的脚不要好就留在我身边……怎么可以……我怎么会有这种不正常的想法？你有你该有的生活该有的天地，我怎么可以还在你的世界里牵着你的手？究竟是我学不会放开，还是你拉着不放？天哪我这是怎么了我都说了些什么？？”手背捶去自己的额头……
“天……”
再次双手紧握沙沙的手臂：“沙沙……这样好不好？就是送完你这一次，最后最后的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从此……别给我机会再送你……一起……哪怕真要花这一生的时间……做那道题吧好不好？”
两个人，一字一句……把宿舍里的眼睛全聚焦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最……后……一次……你……天……如此……何必还要有这一次？何必？我听了那么一大堆的话，怎么转眼又成了最后一次的你怎么回事？？”
“沙沙……”
“你的担心和放不下去哪里了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子全没有了？？”
“沙沙？”
“找回来……快点给我找回来！”双手揪住蓝天胸口的衣服……
“从此雪藏了尘埋了从此不再提了……好不好？”
“你……这样的话……你竟然一次比一次说得狠心……是这个地方有些人正把你慢慢改变吗？或是你想被改变……我早该想得到……是我天真了……好……就让我彻底放任你吧……也请你……彻底地放任我不再管我！”
“沙沙……”双手被沙颖用力地甩下来……
“就从退掉这张火车票开始，应该很简单才对，你不退，我去退，马上就去退掉！沙沙说的，从此对我放心也可以从此不再管我，更不用乘我不注意塞钱给我怕我吃不好穿不暖你这个狠心的人！”说完就往门外跑去……
“沙沙！沙沙！！”拉住沙颖，她的手还是这么凉，得捂一捂她就是这样心疼她……
绝望地看着这张夜夜都在梦到的脸：“沙沙可以保证，走出这里，一生都不再给小天送的机会，你该满意了。”
她猛烈地摇头：“沙沙……留住这一次，就这一次，让我送你……”
“天……要么一生，何必一次？”沙颖声泪俱下。
“一次可以是一生！”
相看着对方……
“天……随你的心吧……我求你……若要拿一生来记这一次，还有没有一种尺度可以衡量你的悲情……”
“沙沙……”
“天……”
叶玉和小米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她们需要绝对的不受打扰，叶玉想着还得把可能回来的蓝芳给截在门外，这已是叶玉唯一想做必须做的事情，泪线早已泛滥，给她们带上门时听到蓝天在说……
“只要你幸福，悲情我生生世世……都没有关系，留住这一次，也请你就是在北京给我好好的……好好的。”
“一边在赶我走……一边在说舍不得我！能不能请你请你说清楚一点！”
“还要怎么说清楚？高考完了……已经考完了，一年过去了，该说的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你……难道我真的从未了解过你吗？如此让我看不懂……天……你……你哭什么？我问你你哭什么？”
“没有哭。”蓝天再次背过身去。
“真是我的眼睛有问题吗？真是我从未从未真正了解你吗？天……你紧紧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把我呵护得那么周全，你不放心我这……不放心我那，你因为我一次住院手术……你就要放弃考军校的梦想来到这里读这医科，可明明放不开却又不填北京的医科大学要填这上海的……想逃开又要围着我转你何必要把自己变得这么矛盾？”
“早说了要你别看太仔细！”蓝天又大声了，怎么可以对她的沙沙大声？她心疼了后悔了……赶紧转身来面对她的沙沙，轻声说：“沙沙……别……我们别争执……好不好？”
“天……”沙颖向蓝天走更近来：“沙沙何曾愿意与你争执？沙沙很难过……小天看不到吗？那个骑30多公里路把沙沙接来送去的小天究竟怎么了？她真的要把沙沙……给忘记吗？”
“沙沙……”
“天……你明明舍不得我走……”
“我舍得。”
“你舍得？”
“沙沙……沙沙……你终究要走，可我真是想看着你走陪着你走送你走，在没有另一双手……紧握你之前，我确实真的放不下你，就是……就是想握紧了你……”就是这样握紧沙颖的肩膀。
熟悉的力量，早已完全不一样的温度，沙颖习惯了眷恋了的呵护，余光里看去这双手，再聚焦去那一双明明心疼的眼睛：“那么，如果永远没有另一双手，你会陪着我走一辈子吗？”
“……我……我想……我真的想……可是我该怎么想？沙沙……有这么一条路吗？”
“非要让沙沙来告诉你路就是人走出来的吗？纵然前面无人走过这条路……你总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那不可能赢的比赛你也会赢，那么自信的你怎么面对沙沙你要做一个逃兵呢？天……”
沙颖把这双手贴自己脸上：“我是你的奖杯……忍那么多痛你抱回的奖杯怎么可能找不着一个安放的位置？我相信在你去领奖的路上已想好了位置的……天……你明明知道或者说你早就知道……只要你的一句话，我甚至可以留在上海不去读书，与你走完高中三年，心已真真切切地告诉我，我要的不再是那所大学不再是了……”
“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你必须回去……”
“是我也不想离开你，是我也拉着你不放……天……说你喜欢我真有那么难吗？沙沙是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可以不止考虑一分钟考虑一生一世都可以……”
直视沙颖湿润的双眼，泪水潸然……
“沙沙……你可知道你喜欢的……是一个女生……”
她果然在害怕这个……可她不该是一个不勇敢的人……
“我只知道我喜欢上的是你——蓝天……是你……你是一个男生，还是一个女生我早已不管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只知道被你抱着是多么让我留恋让我觉得美好……天……你就那么害怕吗？还是你根本对我不是那样的感情？根本是我自作多情了四年？天……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