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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去警校学习了。走前没告诉你原因,不忍。记得好好学习,不要找我,因为很远。等你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也就回来了。”这是聂妍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
聂妍最后没回来。
这是我高二拿到她的最后一封信,这封信看了近两年,高二,和高三上学期。
没能等到我拿到录取通知书,聂妍就发生了意外。
高三下学期,正上课。
“杨巍阳,出来一下。”班主任叫我,我走出去。
“阿姨。”很奇怪,聂妍的妈妈来了学校。
我当时脑袋一热,突然就觉得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喊了一声阿姨之后,看见聂妍妈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来,孩子,这是妍妍给你的。”聂妍妈妈说完,递给我一个塑料带,她眼圈有点儿红。
我看了一下,里面都是信,没贴邮票的信。
“这都是妍妍给你写的信,我没看,上面都写着你的名字。”聂妍妈妈继续跟我说,这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擦了擦。
“阿姨。怎么了?”我问聂妍妈妈,心里很是着急。
“妍妍出了点意外,你想见见她吗?你是她的好朋友,这也许是最后一面了。”聂妍妈妈说完时,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刹那间,我觉得心剧痛。
“阿姨,聂妍她怎么了?我一直没她的消息这两年了。”我心里很难过,问聂妍妈妈。
“她去世了。”当聂妍妈妈说出这四个字,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聂妍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但我觉得她一定会回来。
“阿姨。”我突然哭了,哭的很伤心很难过。
从此阴阳相隔,从此永远分开。
聂妍妈妈告诉我,聂妍警校在河北燕郊,被学校外面农村的狗咬伤,去医院打狂犬疫苗时被车撞倒。之后送到医院救治,颅脑重度损伤,抢救无效。死亡。
“我妈能救她,阿姨,我去找我妈。”我哭了出来,也已经忘了聂妍已经走了的这回事。
我们之间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啊,我就不能见到我的爱人了。再也不能跟她说话。叫她宝贝她再也不能听到。录取通知书她都没能等着看到。
我的聂妍,我的女孩,我的挚爱。在我18岁的那年,与我阴阳相隔两个世界。
“别这样,孩子,妍妍走了,你要接受事实,你如果愿意再看看她,我想,她会在天堂里高兴的。孩子。”聂妍妈妈跟我边说边流泪。
那晚,我一夜未眠,眼睛哭的红肿。
我也没敢拆开聂妍的信,我怕我一拆开,就要崩溃。
“怎么了巍阳?”我妈急诊回来看我抱着一个塑料袋哭的要死。
我继续哭,没理她。
她从来没见我哭的这么伤心,赶紧过来拥抱我。
“妈,聂妍死了。妈,我心好疼啊,妈,啊啊啊啊啊。”我委屈极了。一下子大声痛哭。
从出生起,我从没哭的像那次一样,我觉得,聂妍的离开,让我再次的重生。
“也许有的人离开了,但是灵魂还在。”我妈抱着我,没再说别的,我眼泪撒了她一身,也许,我想,那时,她明白了我和聂妍的爱情。
聂妍追悼会我去了,去送她最后一面。
聂妍妈妈交给我的聂妍的遗物里面,除了信,还有我上高一时,跟她合影的一张照片。
聂妍站在喷泉台阶上,我们俩的头碰到一起,笑的很开心。
时间似乎定格在那里,我还清晰的记得,聂妍站到水泥台阶上是因为比我矮一些,她说我怎么长的这样快,然后,就是这样的照片,是谁帮我们拍的呢,已经忘记了。
我看着聂妍安静的睡在那里,多么想再去拥抱她,多么想再去亲吻她的嘴唇,多么想再唤醒她,告诉她,亲爱的,我来了。
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做,我执意要留在那里看聂妍走完最后一程,于是,我看到聂妍被推进了熊熊烈火的火化炉。
火化,那是我并不陌生的词,但是,为什么,却是聂妍,我的爱人。
“别走,聂妍。”我哭着喊着去无法阻止聂妍的身体慢慢走向火化炉。
我的聂妍,就这么的,失去了,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姑娘,看我跑步,给我递水,跟我说想跟我做和莫阳一样的朋友。
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前,我都没勇气打开聂妍的那些信,那些日夜我将自己的封闭,拒绝和别人沟通。
聂妍,如果你在,你会跟我一起谈论填志愿的事情吧?
聂妍,如果你在,你该是为我多么高兴呢,对吧?
聂妍,如果你在,你会微笑的看着我,然后跟我说什么呢?
聂妍,我想你。。
在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我打开了聂妍写给我的那些信,当信纸的香味扑鼻的时候,眼泪无法抑制的涌出。
我是有多委屈,聂妍,你已经走出我的生活,却深刻在我脑海。
聂妍的笔迹依然清晰,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信纸上,生怕弄脏信纸,用卫生纸吸走我的眼泪。
聂妍的信里都是在诉说想念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以及我知道了她执意要去警校的原因。
是我妈妈。我妈妈找过聂妍,背着我,而这一切都是我不知道的。
聂妍没怪过我妈妈,而是安慰和鼓励我,说等我们大学毕业,有了经济基础之后,是可以在一起的。
而现在,我除了聂妍的信能跟我在一起之外,再也没了她。
我一边读那些信,一边哭,哭的嗓子肿的老高,哭的声音像是狼嚎。
我妈还在急诊没回来,我想,等她回来,我要怎么样的来审视她,她就是个杀人凶手,没有她,聂妍怎么会去警校,聂妍不离开北京,又怎么会死。
我在等我妈,像是法官等待一个即将被他宣判死刑的人,我要质问我的妈妈。
“巍阳,你怎么睡在地上,别着凉,快起来。”我妈的声音将我唤醒。
“你杀了聂妍。”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小阳,妈妈只是希望你们长大之后再考虑这件事。”我妈平静的说。
“可我再也等不到她了。再也等不到她长大了。”我说完又哭了。
“巍阳,对不起,妈妈道歉。妈妈也没想到。”我妈蹲下身。
“道歉?聂妍会活吗?聂妍死了,她死了,妈,你懂得死是什么意思吗?死就是她永远都不在了。”我继续哭。
“巍阳,这件事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是真的没想过会这样。”我妈已经很累了,还在跟我解释。
我拿着聂妍的信,哭着回了房间。在我和那些信一起到床上的时候,一条项链正从一个信封口里掉了出来。
红豆,银的项链,我在聂妍生日那天送给聂妍的。
我想,也许是聂妍看我太伤心,她是不是回到我身边了,我用手触摸这条项链,就像是在触摸我的爱人。
我想,也许在这天,我应该做个了结,也许,这样,我就能见到我的聂妍了。
我想,也许真正绝望的人,只有这样做,才能看到希望。
聂妍,等着我,我来了。
我用一把铅笔刀,割伤了自己的左手腕。
流血了,红色的血,蔓延在我的手掌,穿过手掌,一股温热,顺着指尖儿,滴答,滴答的,滴在的我的脚面。
聂妍,我来了。
这样,我也就不会在这里孤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大脑失去意识之前,眼前白茫茫的,像是雾气,脑海里放尽我与聂妍之间的电影。。
我最终没能见到聂妍,醒来之后我妈在我身边,依然是在家里,我的手腕被包扎好,给病人打吊瓶的架子上挂着血浆和透明液体。
“阳阳,醒了?”我妈守在我身边,感谢妈妈,又一次给与我生命。
“妈,我只是想她,想见到她。”我说完,声音又开始哽,情绪开始激动。
“阳阳,我们早晚都会去那里,只是有些人先到,有些人后到。人都是要去那里的。”我妈很是坚强。我想,这跟她的职业有关。
没想到我会为了聂妍自杀,其实我没想自杀,我只是太想她,太想见到她,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手上的伤疤结痂掉落之后,我开始了大学生活。
我离开了北京,脖子上,带着聂妍的“红豆”离开。这样,我会觉得聂妍她一直会陪着我。
在大学里,我又开始迷上了跑步。一圈一圈,脖子上的红豆有节奏的伴着我的步伐,一跳一跳的。
我还迷上了香烟,在夜里,操场上跑完之后,我会躺在人工草坪上,看着黯蓝色的天,点着一支烟,想起聂妍。
烟头的若隐若现,天空的黯蓝,我的想念。
“同学,人工草坪不让吸烟。”我正躺着“想念”的时候,一个声音划破了这份安静。
我没说话,拿着香烟起身。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明朗与尖锐。
我定住,像那个声音望去。
一束暗光在这夜里显得十分刺眼,对方用小手电晃了晃,我用手指挡住光。
“杨巍阳。”我报完自己的名字,走了。
第二天色彩构成专业课上点名,我见到了这个声音。
“大家好,我是林君,负责我们这个学期的色彩构成,现在,开始点名。”林君说的时候,这个声音就是在草坪上叫我同学的声音。
“杨巍阳。”林君点我名字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她打量了我一下,我坐下了。
“第一节课讲构成。哪位同学知道,什么叫构成?”林君提问。
没人说话,班里很安静。
“既然没有人主动,那么,我可要点名咯?”林君有些调皮的说。
“杨巍阳。”我听到她喊我的名字,就站起来。
“构成是指相互关系。理性与感性的结合。”我答完看着她。
林君微笑,示意我坐下。
“构成指的是色彩的相互关系,除理性和感性结合外,还有视觉效果与组合。”林君开始讲课,其实我想说,林君的课,讲的真烂。
课下,林君找我,让我做了色构课代表。我倒没有拒绝,使自己在色彩的世界里逃避,或许,才能不那么思念聂妍。
“这节课,我们讲空间。”连上4节色构课,我陶醉在空间里,空间,是不是就指的是我与聂妍之间无法触达的空间?
我画了两组相同的空间格,一组是黑白色,一组是彩色,两只胳膊相隔在一条线,手指尖即将触线,却无法抵达。
一只胳膊和手指是聂妍,一只胳膊和手指是我,我在彩色里,聂妍在黑白里。我们没在一个空间,所以无法触达彼此。
“聂妍,我可真想你。”我把那些带着香味的信纸视为宝贝,带在我身边,这是聂妍的味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接触到的味道。
我把信纸放在好几层塑料袋中,只为这些香味可以尽可能的保留长些时间。
每天夜里,我还是会去草坪跑步,然后躺在地上吸烟,微风吹过的时候,我就在想,聂妍,是你么,是你来了么。
我感受着微风吹过脸庞,脸早已被眼泪弄湿。
可能他们觉得我是个怪人,不多言,在宿舍里,也不怎么和大家多么的亲近。蜻蜓点水般的相处。
聂妍离开后,我只是经常沉默,经常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杨巍阳?”我跑步时林君又来了草坪。
“嗯。”我嗯了一声。
“你画的那个空间,很不错。”林君坐在草坪上,她问我要了一支烟。
我没想到林君也吸烟,递给她。
“是啊,那是阴间和阳间。”我没想吓唬林君,但明显感觉到她正在点烟的手抖了一下。
“老师。”我叫了一声她。
“没事了。”其实我也不想说什么。
“其实你是一个孤独的人。”林君边吸烟边跟我说。
“嗯。我承认,是的。老师,再见,我准备回去了。”我说完就起身了,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老实说,林君讲课真的不怎么样,我喜欢这门课完全是因为陶醉在空间元素中。
“滴。”买了手机之后,除了我妈和宿舍里面的室友知道,不会有别人。
“希望你能开心点——林君。”是林君的短信。
“好的。”我回复她之后,就又抱着聂妍的那些信睡去。
梦见了聂妍,这是这两年来,我很少的几次梦见,梦中聂妍叫我宝贝,我追逐她,怎么追也触摸不到她。
聂妍说,我的红豆项链给你吧。
我一着急,醒了,摸了摸项链,还在,再一摸脸,湿的,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