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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墨染一做恶梦就无法醒来,就算是哭的噎住、叫的嗓子嘶哑,她依旧沉浸在悲伤的梦境里不愿苏醒。
因为,在那个充满血腥味道的梦里面,有她早已经不在的家人。
那时的祁落英每天晚上都会守在她床边,安慰那个会做恶梦的小女孩,每次看到她舒展眉头,自己就会觉得有天大的成就感,比练成一套剑法还要值得骄傲。
那样简单的快乐,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
祁落英弯腰看着熟睡的墨染,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那个吻里带着单纯家人似的美好,带着长辈似的心疼,也许还带着一点点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情愫。
阮鸣琴和苏零落在外驾着马车,与祁落英她们同在马车里的只有冷淡的乔杀。
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的声音没有感情,甚至比刚才宋奈何的语气还要冷淡十倍:“师父,你可是后悔了?”
“我祁落英从不做后悔的事。”祁落英直起身子看向马车外,也变回一副古井无波般的模样,就像世外的仙子,凡尘俗世根本无法锁住她的心。
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李墨染的脸。
“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只是师父,你难道真不打算去洛湖?”乔杀的眼神一直盯着祁落英。
“去是一定要去的,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祁落英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李墨染:“只是墨染的毒也一定要解。”
她的手本来想划过李墨染的下巴,最后却还是收了手,眼神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墨染,等将来知道事情的一切起末,你可会怪罪师父?第七章 杀人者唐斩
“撼动乾坤走鬼神,青云白鹤方解闷。”
说起平凉府,自然不能不提到四海楼。
在整个陇东,也许没有人知道青云剑派,也许没有人知道青云掌门赫青芳,但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四海楼。
平凉素有“旱码头”一称,而四海楼,就是陇东最大的商会龙头,是赫青芳接近一生的心血。
富可敌国,已经不足以形容。
而现在的李墨染一行,正住在青云剑派中。
因为赫青芳说,他一定会帮祁落英找到不死不休。
而李墨染受的毒,根本经不起一点颠簸。
赫青芳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身子骨虽然硬朗,但眉宇之间苍老的气息已经无法掩盖。他有一双精明又市侩的眼睛,一点没有名门正派的侠义之气,反而增添了几分猥琐,脸颊也是凹陷下去的,显得有些獐头鼠目。
这样的人是四大剑派之一的掌门,说出去大部分人是不会相信的。
今天就是他的六十大寿。
他穿了一件茶色的狐裘,一身姜黄色的刻丝长衫,虽然做不到风度翩翩,却也显得正经许多。
祁落英本来是不想出席的。
纨绔之毒,每半月发作一次,而一次整整要发作两天。李墨染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也被折磨尖了下巴。
祁落英根本不想离开她一步。
“贺喜赫掌门。”她的脸始终是微笑着的,尽管内心已经不耐。
“没没没,有落英妹子在场,才是赫某天大的荣幸。”赫青芳的老脸皱在一起,笑的十分虚假。
阮鸣琴在心里暗啐了他一口“老色狼”。
赫青芳的想法,几乎人尽皆知。他对祁落英的殷勤,已经明显到了极致。
但大部份人都是有些幸灾乐祸。因为今天赫青芳大寿,跃阳门自然在受邀之列。
可是谁都知道,跃阳门门主岳栖游非祁落英不娶。
几乎到场的武林人,都有一点想看热闹的心理。
苏零落站在一边,她一直穿梭于各个席间,瞥见有不错的食物就悄悄地踹在怀里,想给李墨染带回去。她的手法很快,连很多高手都不能看清她的动作。
阮鸣琴则寸步不离的跟在祁落英身边,跟着她周旋在各个派系之间。
能让男人欣赏,女人喜欢,毫无疑问祁落英的处事之道十分精到。阮鸣琴的性格有些不易控制,所以祁落英有意让她学习。
本来她身边应该站着的是李墨染。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又暗淡一层。
苏零落捏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一边抱怨“太难吃了太难吃了”。
“墨染一定吃不惯的。”
她这样想着,只是今天赫青芳大寿,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出厨房的,不然她怎么舍得李墨染吃这种东西。
苏零落的口刁,手艺也是成正比的高。
这也是祁落英决定带着她的原因,只有她做的饭菜李墨染在毒发时才不会觉得难以下咽。
门派师姐妹中其实大部分都比李墨染大,加上她的娃娃脸,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妹妹般疼爱她,不忍看她受到一点委屈。
这次的中毒,让苏零落她们很是心焦。而风镜水和风无波在得知以后更是偷偷的大哭一场。
乔杀一直呆在角落,她右手有意无意的抛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嘴角竟然带着微笑。
姮嫣剑派的人都知道,乔杀是不笑的。
因为那只代表有人要死了。
苏零落无意中抬起头来,正对着乔杀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睛干涩难忍,似要流出泪来,但最后却还是将头低了下去,转身去别的地方了。
当阮鸣琴注意到的时候,乔杀已经不见,而苏零落也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
阮鸣琴走到苏零落身边时,只能听清她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
这边大厅灯火非凡,高朋满座。那边李墨染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在她门口,有两个青云好手把守。
可要杀李墨染的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虽然青云剑派高手如云,也不像姮嫣剑派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但还是挡不住那些自恃武功高强的杀手。
由其是现在趴伏在房顶的男人,他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他已经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六个守卫,而刚刚,门口的两个人也死于他的剑下。
这次来的人既不是宋奈何,也不是童鹤双老。
他是唐斩。
杀人不眨眼的唐斩。
男人很年轻,二十出头,却有一双狠厉的眼睛,狠厉又漂亮的眼。
他就像是一阵风一般潜进了屋内,没有任何脚步声。
很快他就走到了李墨染的床边,少女的睡颜很安稳,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一点无辜。
杀死这样的女人,其实只需要一瞬间。
可是唐斩却有些犹豫了。
他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尤其是女人。
可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李墨染却突然翻身呼啸而起!她细长的手腕握着剑柄,而剑尖则抵着唐斩的喉头。
“我从没想过自己今天会栽在这里。”唐斩的声音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十分气定神闲。
“我也没想到你会给我偷袭的机会。”李墨染的声音平稳。
可是她的手却已经发抖。
她今天正处于毒发日,刚才的袭击已经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
“何苦呢?”唐斩缓慢取下她手上的剑,就像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其实如果不是他有意给她机会,李墨染不可能成功。
他的确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里,因为他根本没有在这里栽倒的可能。
李墨染双手扶着床头。她喘着粗气,只觉的世界天旋地转,并且全身尤其是头部,就像是几十根粗针硬扎进来一样。
唐斩的眼睛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蒙着脸,恐怕李墨染就会知道他长得有多秀气。
那不是一张杀人的脸。
可是现在,他的确是拿着刚才李墨染的剑,放在她的颈边,并且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划破她的肌肤。
“能问你……为什么杀我吗?”粗喘了一口气,暂时平复了疼痛,李墨染才睁开眼看着他说道。
“其实我本来与你无冤无仇。”唐斩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男性独有的沙哑:“只是你不应该杀了我的结拜大哥。”
李墨染没有动,她并没有辩解自己已经许久未杀过人。
唐斩平静的与她对视,继续道。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宋奈何。”第八章 死而复活
祁落英觉得危险。
不是针对自身的,而是那种本能的寒意。
她猛然惊醒,顾不得礼节,抛下还在交谈中的武林人士,施展轻功急速就向东方跃去。
墨染!
她一生只有三次有过这种感觉,无一例外全是重要之人遇到危险。
在她心里,除了已经死去家人,只有墨染如此重要!
可是她赶得到吗?
就算她武功再高,也是来不及了!
唐斩已经将剑刺入了李墨染的脖子。
白的肌肤,红的鲜血,黑的发丝。强烈的对比有种诡异的美感。
李墨染甚至还来不及呼喊一声“痛”。
唐斩其实是用不惯剑的。
他是宋奈何的结拜兄弟,他们都是用刀的好手。
可他还是将剑送进了李墨染的身体。
虽然不知李墨染为何身中剧毒,但刚才交手时,唐斩已经方觉到她的雄厚内力。
这样的内力,就算是十个宋奈何也招架不了。
当初唐斩发现宋奈何的时候,他的脏器已经被人用内力震得四分五裂,在雪地里死了好些时候。
在他胸口的掌印是女人的大小,而据唐斩所知有这样内力的,宋奈何近期接触这样的人物,只有姮嫣掌门嫡传大弟子。
就算唐斩不愿杀女人,此仇也非报不可!
可其实关于李墨染,唐斩知道的并不多。
他只知道有一天,宋奈何见到了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那男人高高瘦瘦,穿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容貌,行迹颇为可疑。
当时唐斩在他们身后远远地看着,只见那男人递给宋奈何一个包袱并说了什么,瞬间让冷淡的宋奈何脸色大变,与其说是惊恐,倒不如说是一种欣喜若狂。然后他开始潜伏在漓山周围,寻找可以下手的机会。
宋奈何只告诉他自己要杀一个女人。
唐斩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包袱里到底是什么。
连他要杀的人,都是后来江湖突然传出了姮嫣大弟子的消息,唐斩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
一个本无人知晓的女子,突然在武林人的口中频繁出现,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不过那些也已经不重要了,唐斩想。
因为这个少女已经被他杀死了。
“寰神剑,只是江湖人的猜想吧。”唐斩笑笑,有了报仇以后的满足与太过简单的自傲。
他和宋奈何等其他四人是结拜兄弟,并称“霸五刀”。
以前唐斩总是比不过宋奈何,只是现在,他已经杀了杀害宋奈何的凶手,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比他强了?
不过他还没有被这样的想法冲昏头脑的地步,在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他很快地离开了现场。
他可不想吃祁落英一剑,自己和那个女人相差太远了,送死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干。
唐斩离开的房间,一时静的吓人。
月光朦朦胧胧的从窗户降临到这个地方,倾洒一地的银华,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增添一点光亮。
“寰神……剑吗……”寂静的屋子,突然响起一声低喃。
屋里并没有其他人。
原本已经死去的少女突然动了起来。
“嘶……好疼……”少女鼓起脸颊,不满的抱怨,漂亮的圆眼眯成了月牙。
可是她的手,却丝毫不迟疑的将脖子上的短剑拔出!
“!”她的脸因为剧痛而变得惨白,却硬是一声没出。
血流如注。
然后,她飞快地自封穴道止血,并且运起功来。
她的伤口开始以肉眼看不见得速度疯狂愈合。
李墨染没有死。
作为人类,她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诡异。
“啊……我宁愿不要有这一身功力呢。”李墨染苦笑,瘫倒在地。
就因为这身功力,她永远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现在还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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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落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人捏碎了。
因为李墨染现在的情形真的很骇人。
少女蜷缩在已经干枯的血泊中,一身白色的亵衣全是喷溅到的血液,更是映得她脸庞晶莹透明。
“……墨染?”祁落英蹲下,慢慢将少女的上身抱在怀中。
以她的武功,一进屋子就从李墨染压抑的呼吸声中知道她没死。
但心还是不可自抑的疼。
“小师父……”李墨染像只受伤的小兽,窝在祁落英的怀中蹭了蹭,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又沉沉睡去。
又是这样吗。
祁落英将她脸边的头发揽到耳后。
这是第几次了?看见她浑身浴血,可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
她不知道这个让人心疼的徒弟到底遇到什么,而李墨染也从不会提起。
祁落英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主动告诉自己。
用内力轻松的将李墨染抱到床上,看着少女本能的拉着自己的衣角,祁落英笑了笑,也躺到床上搂着她。
“你先去吧。”揽着墨染的肩膀,祁落英的声音很轻,却依然有人听得见。
“是。”从门外传来一声应答,然后就再也悄无声息。
点了李墨染的昏睡穴,祁落英将她搂的更紧。
这让她感到内心无比的平静。
如无例外,这次的计划今晚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