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跟在他后面的是比他稍微高壮一些的忠厚男人,男人先是打量了一下伤势可怖的祁落英,然后就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李墨染。
而此时的李墨染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对于小师父她一直是又敬又爱的,只是没想到祁落英竟然为了她坐到这种地步。
李墨染因为儿时的一些经历,其实对谁都是不相信的,对所有人好,爱着所有人,其实也是她谁也不在乎谁也不爱的表现。
只是小师父一直是她的例外。
毕竟十五年的羁绊不是想断就可以断,那些个甜也好苦也好的日日夜夜一直伴随着李墨染不长的生命。
“是‘纨绔’!”只看了一眼,那壮硕汉子——当年在江湖上以销声匿迹许久的独孤不死,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
听到他说的名字,那冷艳男人也走了过来,表情依然冷漠,却挑了挑眉头以示他的惊讶。
祁落英满怀希望的看着这两个人。
其实纨绔并不致命,只是它会越来越疼罢了。
可中这毒的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因为他们都因为不能忍受这愈演愈烈的痛苦,而自行了断了。
尉迟不休看了看自己的师弟,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独孤不死为难的看着他,只是在接收到男人的肯定回答后,独孤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他转身扶起还在跪着的祁落英,终于还是不忍心的说道:
“对不起,这个毒我们解不了。”第十一章 毒无解
纨绔是不死不休的独门毒药,怎么会解不了?
“我们不再医人了。”独孤有些为难的说。
不死不休一直是很有原则的人。
即使他们的原则有些其实很怪诞,但他们还是坚持下来了,率性而为。
早在六十年前,他们就以隐居山林,扬言此生此世都将做个不善医术不通毒术的普通人。
不再参与武林纷扰,是他们早就定下的规矩。
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正如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活在世界上并且并未老去的原因。
而还有一个原因,解毒所用的一味必不可少的珍贵药材,不死不休已赠与故人。
解纨绔之毒需要“龙盏花”,这药十分稀少,本产自西域巫王地界,而且十分难以养活。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中原恐怕只有不死不休拥有这么一朵。
可是早在几年前,独孤就已经将其赠与无忧谷谷主季玲玲。
祁落英握紧了拳头,她额上的伤已经让乔杀包扎过了。
李墨染则倚坐在墙边,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都是汗珠。
此时她们正处于不死不休居住的木屋中,尉迟不休就像一尊铜像一般坐在床沿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确切的说是独孤不死的身上。
“有了龙盏花又有什么办法,他们也没法救她。”阮鸣琴拖着受伤的臂膀,盯着她的师父。
“……也不一定。”一直沉默着的尉迟突然发话,可又在别人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以后,继续死死盯着他的师弟,好像下一秒人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独孤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师兄这么说,就是同意自己将无忧谷的事情说出来了。
于是他缓缓道来:“虽然我和师兄已经不再过问江湖俗世,但是我们已经将毕生所学教给了一个人。”
祁落英有些惊讶。
从未听说过不死不休曾收过徒弟。
但一想到他们还活在世上这件事都没有人知道,更何况是徒弟的事呢?
于是她全神贯注的听他说着。
原来,因为某些原因,不死不休曾在二十多年前欠了无忧谷谷主季玲玲一个天大的人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于是二人将自己所有毒术与医术皆教给了季玲玲的独女,季云愁。而女孩也十分聪颖,不负所望将不死不休的能力起码学了七成。
而要救李墨染,这七成已经绰绰有余。
毕竟,不死不休实在太强了。
“不过,你们能不能顺利入谷,也不一定。”
说起无忧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在那里生活的人都无忧无虑,生活富足,和乐融融。
是现世的世外桃源。
可从来没有人真正知道无忧谷的模样。只因为进去的人就不再想出来,出来的人已经没了命。
季玲玲曾是武林第一美人,她年轻时性格便娇蛮任性,到现在更是有些变本加厉。
想进无忧谷,可以,看你能不能过了她那一关。
但要想根除纨绔,就必须到谷中走上一遭。
祁落英已别无选择。
现在就算跟她说解毒需要天上仙君的蓬莱仙草,恐怕她都要想方设法拿到。
“多些前辈相助!”祁落英行了个武林上的礼节,一刻也不耽误,揽起李墨染就要走。
“等一下。”
出声的竟然是李墨染。
女孩微笑起来,她先是努力咽下到口的疼痛呻吟,顿了一会儿才对祁落英道:“我有问题想请教两位前辈,小师父能稍微等一下我吗?”
乔杀和阮鸣琴已经在屋外等着了,祁落英抬起头看了一眼不死不休,又对着李墨染看了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将她扶好才转身出去。
虽然李墨染没有明说,但祁落英看的出来她想要和不死不休独处。
“什么事?”提问的反而是一直视几个人为无物的尉迟不休,此时他的表情除了冷漠,反而有一丝丝玩味。
“晚辈失礼,想请教一下自己究竟中的什么毒。”
“除去‘纨绔’,不作他想。”独孤本来想说什么,却被尉迟打断道。
李墨染这次是真的展颜了,不是客套的微笑,而是真的笑容。
“纨绔之毒,无色无味,透明如泉,只需半滴便可达到效果。中毒者半刻后毒发,毒发时间应该是每个月的第五天至第十天,第十五天至二十天,且中毒后每次毒发痛苦增加一倍,直至肠穿肚烂而死。”
独孤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连尉迟也收了脸色。
“最重要的是,自中‘纨绔’后,中毒者应该全身带着一股轻微的花香才对。”
李墨染抬起头来,尽管全身上下无一不痛,她仍然摆出一副从容的态度。
“所以,即使我中的毒和‘纨绔’很相似,却不是。”
“你早就知道了?”独孤有些不敢相信的发问。
李墨染笑而不答,或是她已经回答不了了。
尉迟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从柜子里取了一个瓷瓶:“怎么说我们和乔杀也算是有过知遇之缘,这个给你。”
“九转回香露”,曾被誉为武林圣品,疗伤止痛的秘药。
这也是不死不休的作品。
“即使你中的不是纨绔,云愁还是能替你解的,龙盏花也可以帮你抵抗类似毒性。”独孤垂眸道,他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道:“这是龙眼丹,我现在和师兄也用不到了,今天也算有缘,这个就赠与你。”
纨绔之毒本就鲜为人知,记载其毒性的书也已经距今有了几十个年头,此时居然让只有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说出,不死不休的确有些惊奇,并有些惜才之心。
这个丫头如果就这么死了,确实有点可惜。
李墨染莞尔:“晚辈在此谢过两位前辈!”
等祁落英进来后,她才总算安下心,晕倒在了自己小师父的怀里。而她的手心满满都是用力握拳留下的指甲痕。
不过,她晕倒以前那一句:“拿到不死不休的自制秘药,赚翻了……”的话,祁落英表示并没有听懂。第十二章 无忧谷
有了不死不休的九转回香露,李墨染的毒被抑制了不少,起码疼痛已经在她可以忍受并且不影响活动的范围内。
虽然她有些在意一直没有消息的十六师妹,但看小师父她们都一副不担心的模样,李墨染相信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其实从很久以前在师门的时候开始,自己的师妹们就会有一阵子不在,好像除了她自己以外别人都很繁忙一样。
做大师姐做的如此清闲,她也很烦恼啊。
至于那天晚上在赫青芳的宴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没大有兴趣知道。
毕竟李墨染从小便是一个寡淡的家伙。
————————
因为无忧谷地处偏僻,所以祁落英她们赶路都走得山野小道,遇上人的几率更是小之又小。
因此,李墨染并不知道江湖上因为青云剑掌门赫青芳与隐逸剑掌门葛南翔的死,到底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更不知道,自己因为那传说中的寰神剑,已经被列为了各大武林人追踪的对象。
好在她平时处事够低调,那些人要想找到“李墨染”,还是需要费很大功夫的。
“这里就是春阳山了。”祁落英翻开独孤在她们临走时给的白绢,上面描绘的是前往无忧谷的地图。
只要翻过这座山,在此山与涉冬山之间,便是众人百闻不如一见的无忧谷。
“呼,多亏不死不休他们,不然我们早就完蛋了。”阮鸣琴心有余悸的说,来春阳山的路上有很多机关阵法、五行八卦,若不是这张地图上的详细指点,恐怕就算是武功高强的祁落英也不一定能安全到达。
乔杀为昏睡过去的李墨染诊完脉,也从马车走出来。
只见细密的雨就像一片轻柔的网,笼罩了整座郁郁葱葱的山林,天也散发着暗淡的色彩,整个山野一眼望不到头,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滴滴答答的雨声在耳边沙沙作响。
“没法坐马车了。”祁落英说道,尽管雨滴密密麻麻,可她身上自始至终都是干燥的,一点也不能影响她分毫。
撩起车帘,祁落英先是从座椅下的间隔取出一条薄毯来,将李墨染包了个严严实实,期间其实少女有点苏醒的迹象,但看到抱着自己的是最信任的小师父,也就任她去了。
祁落英指间施力,利用内力将李墨染抱了起来。
看到师父这样子,阮鸣琴的脸垮了下来:“又是老样子?”
祁落英微微一笑,外貌依旧那样的出尘秀丽,惹得人心怦怦跳。
只可惜阮鸣琴无暇欣赏,因为她的师父已经抱起李墨染,御剑离去。
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乔二,阮鸣琴难得收敛起火爆脾气,乖乖的问:“二师姐,我们……?”
“等。”乔杀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马车内,道。
想自己没法帮什么忙,爬山也的确不是自己的强项,于是她只能跟着乔杀坐回了马车内。
猎猎西风吹得李墨染有些不舒服,她像一只畏寒的小兽,裹着毯子往祁落英怀里缩了缩。
“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了。”祁落英庆幸墨染今日未在毒发日,不然这样子吹风只会让她痛到痉挛。
越过春阳山的山头,已经能窥见无忧谷全貌。只见一片以竹为体、以石为盖的吊脚楼群依山傍水,建在春阳山与涉冬山之间的兰若溪旁,溪水潺潺,鸟鸣不绝,谷内更是开满了以白色与黄色相间的花朵,微风徐徐,小草都嫩绿嫩绿的。
雨微微的停了,叶子上都是饱满的水珠,在阳光下变成了一粒一粒五彩的珍珠。谷内一切就像刚睡醒的样子,慢悠悠地张开了眼。
山更加浓郁,水更加清澈。
远远一望都让人不舍得打扰这美好的人间仙境。
“……小师父?”李墨染也清醒了过来,当看见这少见的美景后,饶是她这样贫嘴的丫头也愣了几秒。
毕竟从小生活在残酷的冰天雪地,这样的景色她真的没有见过几次。
祁落英缓缓飘落在地。低下头,她看着脑袋缩在毯子里的墨染,圆圆的脸带着刚睡醒的红晕,显得可爱极了,让她忍不住温和的笑了起来。
就在她要回答的时候,只听一阵悠扬的琴声慢慢响起,平缓优美的节奏仿佛能抚平人内心的伤痕。
“不要听!”可是祁落英却脸色大变,她扬手便点了李墨染的聋哑穴,将少女揽进了怀里。
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来不及躲避攻击,于是只能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招,口中也慢慢渗出血来。
“!”李墨染吓了一跳,她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反手抱住了祁落英。
这是她们从小到大的默契,既然帮不了忙,就不要胡乱挣扎添乱。
抱着李墨染,抽出自己的流云剑,祁落英凝了剑气提身而上。
琴音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每一个曲调婉转都暗藏杀气,而祁落英举剑击在脚边的石上,放出铮铮的声音,打断了那些致命的音符。
不知在何处的抚琴者似是能感受到来人的武功高强,曲风一转,就从倾诉恋慕的曲子换为叙述战乱的粗野风格,每一处都是千军万马踏过的震天动地。
即使被点了聋哑穴,那种澎湃的杀气还是震得李墨染吐出一口血来。
祁落英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暗。
她屏息凝神,只见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然后慢慢缩小,汹涌的杀意一点一点凝结在她的剑尖。
就在祁落英打算使出致命一击时,琴音却停了。
“不知何路英雄大驾光临,小女子献丑了。”
祁落英舞了个剑花,剑尖的内力瞬间四散,但是周身环境却依然有种深沉的压抑,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压抑。
天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