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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雪定了定神,答非所问地说:“恭喜状元郎,十年寒窗,终得善果!如此大喜之事,当速速回家,报恩膝下,耽误不得。”
叶青枫知她生性矜持,更喜她善解人意,欢喜之下,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悄声说:“好,我听你的,这就回去。一回去,我就跟娘亲说道说道咱俩的事情。”说完,又转身冲梅师太做了个揖:“师叔,晚辈先告辞了。”
梅师太礼貌点头:“不送。”
苏慕雪琢磨他的话,心思略一辗转,忽的便有些不自在,失声脱口道:“叶……”
只是,叶青枫已经迫不及待转身离去,苏慕雪的话不由硬生生地压在了喉咙里面。
梅师太望着叶青枫背影,赞道:“这位姑爷倒确是出类拔萃的人物,雪儿有福了。”
玉儿嘻嘻笑道:“是啊,是啊,他和小姐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玉儿……”苏慕雪低喝一声,不知怎的,就觉得那话刺耳之极,让人有些烦闷起来。
玉儿嘟起嘴来,偷偷看她一眼:“小姐,你还在气叶家退婚的事情啊?那又不是姑爷的错,姑爷刚才也说了……”
“别说了!”苏慕雪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的话。
梅师太若有所思地望一眼苏慕雪,意味深长地说:“雪儿,自古多情空自扰。眼下你的首要是宫廷绣。要知新皇继位,根基动荡,这套龙袍必须在三个月内完工,到时新皇要穿来举行登基后的第一次秋祭大典。秋冬肃杀,到时是杀伐还是大赦,尚是未知。但若这龙袍不能及时完工,可是灭门的大罪。”
苏慕雪心中暗叫惭愧,垂首道:“师叔提醒得是。”
梅师太叹口气:“雪儿是聪明人,当知情深情浅不由人,缘起缘灭缘自在。情之一字,不如顺其自然。”
苏慕雪浑身一颤,不禁喃喃重复道:“缘起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不由人……”
无论情深清浅,但凡情动,便已经由不得人了。
这几日,她也是纠结在一个情字上,辗转悱恻,执迷难悟。
最让她迷惑的莫过于沈离歌给她的道是无晴却有晴的感觉,按道理那人到底是无情,但言辞举止之间,又似有情,让人无从捉摸。
此时,梅师太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造化弄人,自己注定是那情深的一人,待她发现情动时,已是深陷,无从逃脱,只能为情所伤。
而沈离歌对自己,不管是无情,还是情深不够,那也由不得他,更怨不得他。
苏慕雪心底长叹一声。
如此说来,自己这份感情只怕注定了空抛却。
不如掩埋。
不如不提。
25
25、求情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青枫衣锦还乡的锣鼓鞭炮声刚刚远去,门口又是一阵喧哗声。
“让沈离歌滚出来见我!”有人吼道。
有人一叠声地阻拦:“三少,三少,留步!”
“何人喧哗?!”梅师太皱眉望向外面。
苏慕雪已经听出是钱三少的声音,下意识地望一眼沈离歌的方向。
只见沈离歌眉头一皱,低眉沉思了一下,暗暗深吸一口气,抬头时已经是无动于衷。
此时,钱三少已经跟几个人推搡着冲了进来,指着沈离歌吼道:“沈离歌!有种你别当缩头乌龟……”
伙计赔笑道:“三少,瞧您这话说的……”
钱三少一把推开他:“走开!”一个箭步冲到了沈离歌面前,一把揪起沈离歌的衣领,怒吼道:“你要不是缩头乌龟,为什么不敢见我?”
苏慕雪吃了一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往前一步,脱口而出:“三少……”
钱三少扭头看她一眼。那脸上的悲愤之色深深震动了苏慕雪,她不觉停下了脚步。
钱三少连连点头:“苏大小姐,你也在,好,好,好!”
他咬着牙连说几个好字,又转回沈离歌:“姓沈的,你说你是不是不肯见我?”
沈离歌也不反抗,甚至连负在背后的手都没有缩回来,他脊背挺直,下巴微微抬起,冷然开口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把你的手放下。”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教训我!”钱三少嘴上这样说着,手里却一松,顺势将他一把推开,不知心里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眶涨红,嘶声说道:“从第一次认识你,你就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教我这,教我那……我还真以为你是一位难得的良师益友,没想到,没想到你……”
沈离歌站稳脚跟,整理下衣领,毫无感□彩地说道:“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嘛?咱们已经说好了恩断义绝,我欠你的银子也已经加倍奉还,你还想怎么样?”
“恩断义绝?”钱三少悲愤地狂笑几声,“我姓钱的还真没见过你这种薄情寡义的!真是用人在前,用人在后,以前你是怎么和我称兄道弟的?”
沈离歌皱起眉头,讥讽道:“钱三少,你是堂堂七尺男儿,这样纠缠不清的,不觉得像个女人吗?”
钱三少被他噎得脸发紫,直气得浑身哆嗦:“你说什么?”
沈离歌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是一个生意人,我也对你说过,做生意不能太感情用事,是你自己意气用事,非要把我当兄弟,这也要怨别人吗?”
“沈……老板!”苏慕雪忍不住出声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样翻脸无情,她做不到,也实在看不得。
沈离歌抿起了嘴唇,并不看她,淡淡说道:“怎么,苏小姐要打抱不平吗?”
苏慕雪的牙紧紧咬在了一起,失望化成了浓浓的悲哀,这不该是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她颤声道:“沈老板口下留德。你不是说过……”想起当时的情景,她的心一阵刺痛,那一晚的夜色如水,那一晚的钱三少和柳纤纤欢歌笑语……难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制造的假象吗?但是,他明明说过,明明说过……苏慕雪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清清楚楚地记得沈离歌说过的每个字眼。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是彻骨悲凉:“你不是说过,做不成生意,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吗?”
沈离歌的身子一震,他沉默一下才缓缓说道:“……朋友也是种缘分。师太刚才不是讲了吗?缘分有起有灭。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我不管什么缘分不缘分!”钱三少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却又受到苏慕雪的感染,只觉满腹悲哀,声音也沉了下去:“沈离歌,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我自己!你可以不管我,但是,你不能不管纤纤!”
沈离歌沉默未语,苏慕雪却忍不住问了:“柳姑娘她怎么了?”
钱三少指着沈离歌:“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待纤纤弃之如敝履!偏偏纤纤心里放不下,这几天日日酗酒买醉,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你不去见她,只怕她撑不了几天了!”说到后来,他的眼眶已经隐隐红了。
苏慕雪心里一阵担忧,不禁带着祈求的目光望向沈离歌,此时只望他能心软一次,答应钱三少的要求。
沈离歌却神情淡然:“柳纤纤对我的感情只是一种对姐姐……或哥哥似的依恋,不是爱……不是你想的那种男女之情,等她遇到爱她的人,她自然会明白……”
钱三少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不是男女之情?!你不是说喜欢她吗?”
沈离歌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他:“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
“我……”钱三少的气势登时减了几分,不自觉有些嗫嚅,“我……”
“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她呢?!”沈离歌淡淡说道,“但喜欢,也分很多种,不是说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
钱三少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低着头皱眉沉思片刻,一仰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不肯和纤纤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抬手指向苏慕雪,“她!”
苏慕雪惊愕地张开了嘴,玉儿已经抢先跳了起来:“你这个登徒子,你瞎说什么呀?!我家小姐早就许人了!”
钱三少讽刺地冷笑一声:“许了人又算什么?又未成婚!那次在万福春,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曾说过,就算你家小姐结了婚,生了子,别人也照样可以喜欢她!沈离歌,你说,你说的是不是就是你自己?!还有,前天晚上在凝香楼,你是不是亲口说过喜欢她?!”
苏慕雪的身子晃了晃,脸色已经煞白,无力地说道:“三少,别说了,那,那是……酒后戏言!不足为信!”
“酒后戏言?”钱三少显然不肯善罢甘休,目光鄙夷地看着沈离歌,“我看是酒后吐真言才对吧?其实,我实在不懂,你怕什么呢?现在三妻四妾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你想坐享齐人之福,又不为过!何苦这样折磨纤纤?哦……”他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醒悟的样子,又转向苏慕雪,“我知道了,你更喜欢她!是苏小姐不肯接受纤纤是不是?”
“我……”苏慕雪狼狈到了极点,沈离歌已经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够!”钱三少失态地大吼一声,“今天,我就替纤纤在这里求苏大小姐一件事情…………”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苏慕雪面前。
苏慕雪失声惊叫了一声,一把拉住他:“三少……”
钱三少不肯动弹,高声道:“苏小姐,我替纤纤求你答应,收了她吧!纤纤跟我说过,苏小姐是天仙下凡,她自愧不如,如果你们同事一夫,她做小的,你看行吗?”
“三少……”苏慕雪扶着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尴尬到了极点,也心痛到了极点,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扭头一看,是沈离歌。
沈离歌的手有些不易察觉地颤抖,但却不失力道,苏慕雪身不由己被他拉开了。
沈离歌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钱三少,语调冷静如常:“三少,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的这份情意,纤纤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但是,这件事情跟苏小姐无关。就算没有苏小姐,我也不会娶柳纤纤,原因那晚我已经说过了,我也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不对,你原来说过,人不该分高低贵贱的……”
沈离歌叹口气道:“我以前说的话,你还信吗?我当时讲这些,不过是想让你觉得我与众不同,肯和我结交罢了。商场如战场,讲求的也是兵不厌诈,我的一言一行都是有目的的。”
钱三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不甘心地问:“……那,你对苏小姐……”
沈离歌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目的是为了织锦坊,志不在人。”
钱三少望望他,再望望苏慕雪,已经从苏慕雪灰败的脸色找到了答案,浑身一软,他顺势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沈离歌,你,你真是太可怕了!”
沈离歌冷冷说道:“战场上讲的是一将成名万骨枯,商场也是一个道理。等你们阅历多了,自然会知道……我还要去染坊巡视,没时间陪你胡闹,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抛下众人,径直走了出去。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钱三少万念俱灰地瘫坐在地上。
苏慕雪吸了一口气,上前扶住他,低声缓缓道:“三少,我陪你去见柳姑娘。说不定,我能开解开解她。”
但话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底气,只因为,她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唉,名字乱起
26
26、知音 。。。
作者有话要说:奉命露个脸,最近实在太忙了,爹妈又在,希望周末有时间开始更……
苏慕雪随着失魂落魄的钱三少到了凝香楼。
白天没什么客人,两人一起缓步上楼。
只走到一半,便听到上面传来凄婉哀怨的琵琶声,正是一曲《江儿水》。琵琶声有些散乱,伴随着琵琶,一个声音口齿不清地哼唱道:“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琵琶和歌声都让人听得心里蓦地一酸。
不用看,也知道是柳纤纤在自弹自唱。
钱三少脚步一顿,眼圈一红,切齿道:“如果有刀,我真想杀了他!”
“三少…………”苏慕雪正色望着他,“莫做傻事,不值。”
钱三少惨然一笑:“恶人我见多了,没见过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我们真是被他骗惨了……”他不觉望一眼苏慕雪,“你也受苦了。”
苏慕雪淡淡一笑:“莫为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三少是堂堂男儿,能屈能伸,何须计较眼下得失。更何况,吃得一堑,长得一智,得失之间,又哪是眼下衡量得的?”
钱三少微微动容,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敬意:“钱某现在才明白,苏小姐才是真正豁达之人,失敬,失敬。”
苏慕雪回道:“三少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