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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苏慕雪绝望地发现了自己软弱无能的一面,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可以撑起家业,抵挡外面的风雨。经历了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外面的那些人。这时候,她只盼望有一个依靠,能为自己挡风遮雨。而自己,想要的生活很简单,无非相夫教子,只需面对几个最亲的人,过平静地生活。
也许母亲说的对,青枫早点回来,两人早点成亲,自己就可早点摆脱这苦海了。
到时候,青枫就是自己的依靠,就是自己的主心骨,所有的事情都由他来做主,所有的风雨都由他来挡住,一旦为人妻,就再不会有人敢像今天这样冒犯自己了。
但是,沈离歌的那句话却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就算你结了婚、生了子,别人一样可以喜欢你!”
为什么这句话让自己心里这么害怕?为什么有种想要逃离什么却逃脱不了的绝望?
苏慕雪额头渗出汗水,她咬住嘴唇,不知为什么,对沈离歌充满了怨恨。
不错,就是因为他!就是因为他,自己才遭此奇耻大辱。
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凭什么当众说出那些有违常理的话来!
可笑的是,自己还满心期望他能帮自己,但他分明一直在帮那位番邦使节。
苏慕雪只觉得自己的心绞成了一团。
她一会怨,一会恨,一会羞,一会恼,身上也跟着冷一阵热一阵,思绪却一直处在从未有过的混乱中。
终于,她想得筋疲力尽了,再也没有力气思考了,正昏昏欲睡间,忽听有人急促地敲着门,门外传来玉儿焦急的声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叶夫人又上门来了……”
当苏慕雪一脸苍白地出现在客厅门口时,苏夫人正陪着笑脸对叶夫人说:“亲家母,会不会是误会啊。雪儿岂是那种没有家教的随便女子?”
叶夫人冷着脸哼一声:“这事早已经传遍整个苏州城了!令千金,就在万福春大酒楼,跟沈老板拉拉扯扯,还跟京里来的番使不清不楚,据说那位番使大人很是钟意令千金,说不定明天就来上门提亲了……”
苏慕雪只听得浑身颤抖,声音如何也提不起温度:“叶夫人有话可请直说。”
叶夫人看她脸色不对,不觉顿了一下,但还是咬牙道:“苏小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现在,万福春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我叶家也是苏州有头有脸的人家,岂能就此蒙羞。我和老爷商量过了,我们叶家配不上你们苏家,预备退了这门亲事。”
苏夫人腾地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说:“亲家母,不能啊……”
“娘……”苏慕雪打断了母亲要说的话,苍白地脸上掠过一丝凄楚和绝然,“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不必为难叶夫人。但是,今天我要把话说清楚,苏叶两家退亲并非是我苏慕雪做了什么对不起叶家的事情。我苏慕雪对天起誓,从未逾越礼教半步。请叶夫人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苏家身上。”
玉儿气愤地插嘴道:“我知道,是你想把你的外甥女许配给叶公子……”
“大胆!一派胡言!”叶夫人拍案而起。
玉儿不服气地说:“叶公子临去京城前都告诉小姐了!但他对天发誓,此生非小姐不娶……”
苏夫人的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那……咱是不是该等青枫……”
“不必!”叶夫人和苏慕雪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叶夫人不禁看了一眼苏慕雪。
苏慕雪心灰意冷地说道:“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最难相处。青枫又是孝子,今天叶夫人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就算将来我进了叶家的门,只怕也只是让青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叶夫人见她看得通透,又懂得替青枫着想,心中一动,不觉有几分迟疑。
正在这时,管家进来通报:“报夫人、小姐,一位据说是京城番使的怪人和沈老板一起求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玉儿急得几乎跳起来。
叶夫人冷笑一声:“苏夫人,您好福气,生个女儿不愁嫁,外面大把的男人排着队,咱们青枫要是娶了令千金,只怕还得日防夜防别戴上绿帽子。这是退婚书,咱们两家从此一刀两断,再无往来。”
说完,不顾苏夫人的竭力挽留,转身离开。
苏夫人只急得捶手顿足。
管家愣愣地问:“夫人,门外那两位……”
苏夫人一下爆发了:“让他们滚!”她抓起退婚书,绝望地指着苏慕雪:“你看你干的好事!不过出门两次,就招上门来一群男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的话忽然止住了,因为她看到苏慕雪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整个人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苏慕雪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喉头发甜,一股腥味涌到嘴边。
她模糊看到母亲惊恐得变形的脸,眼前突然一黑,向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先这么滴吧……
17
17、卧病 。。。
病来如山倒。
苏慕雪自那日晕厥后,便一病不起。
病榻缠绵,人也变得格外脆弱和敏感。
当她收到叶青枫的信时,竟然百感交集,忍不住哽咽出声。
叶青枫已经获知了母亲退婚的消息,忧心如焚,若不是因为春闱大试刚过,所有应试的举子都得在京等待开榜,他已经快马加鞭赶回来。信中,他再三表白非卿不娶的决心,如果母亲不同意,他将不惜以死相逼。
有人待自己若此,夫复何求?
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人感伤。
通透若苏慕雪,深知叶青枫出身书香门第,尊崇孔孟之道,若能高中,走的又是仕途,岂能违了“百善孝为先”的道理?即使他有心如此,自己又怎能受得起?
苏慕雪不无伤感地发觉,两人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说来奇怪,她很少忆及关于叶青枫的事,现在却一股脑涌上心头,儿时的种种,历历在目,恍然如昨。这时,她才发觉,原来青枫对自己,从小就已经情根深种,只是自己愚昧迟钝,居然迟迟不为所动。
玉儿心痛地看着她,小声说:“小姐,要不咱们给公子写封信,催他回来,说不定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苏慕雪思绪被打断,猛地咳嗽了起来。
玉儿忙扶住她,上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嘴里懊悔地说:“小姐,你别急,别急……”
苏慕雪喘息着惨然一笑,低吟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玉儿只听得这几句话缠绵悱恻,却不解其意:“小姐,这是你要回的信吗?”
苏慕雪静静望着她:“傻玉儿,我是说,咱不用回信了。”
“这……”玉儿想不通这意味着什么,但又不敢深究。
苏慕雪吩咐道:“替我将这信烧了,莫要让夫人看到,免得生出些无端的事节来。”
玉儿只觉得小姐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但还是乖乖地把信点着,扔进火盆子。
这样倒也干净。
苏慕雪望着那火苗,伤感过后,心里倒好像有个地方轻松了。
正恍然出神,前厅的丫头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地通报:“报小姐,有位姓柳的姑娘求见。”
玉儿脸色一变:“夫人不是吩咐过了吗?凡是找小姐的,一律以生病为由,不见!”
丫头老老实实地说:“可是,夫人说是男人,没说女的也不通报……”
“女的也一样!”玉儿不耐烦地说。
丫头吓得低下头:“是——”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苏慕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玉儿,玉儿心虚地避开目光。
苏慕雪收回目光,问那丫头:“柳姑娘有没有说什么事?”
丫头回道:“她说听说小姐病了,代大伙来探望一下。”
大伙?自然是钱三少、沈离歌……
沈离歌这个名字生生扯痛了她的心。
她恨他!
若不是他,她不用离开风雨无害的深闺大院;若不是他,她不用踏入杀机四伏的生意场;若不是他,她不会名誉扫地,更不会被退婚……若不是他,自己的生活该是多么简单平静!为什么他看上去明明那么温润无害,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割裂了自己的生活?
玉儿看她脸色难看,抿着嘴唇沉默不语,以为了解了她的意思:“让她走!小姐不想见她!”
“不。”苏慕雪打断了她的话,“请她到后院来吧。玉儿,你给我准备件外衣套上。”
“是。”丫头应声离去。
“小姐……”玉儿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但看到苏慕雪的目光,不敢吭声了,她知道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小姐冰雪聪明,怎么会没发觉呢?
苏慕雪在玉儿的帮助下,套上外衣,慢慢开口道:“这些天,都有哪些人来找我了?”
“哦……”玉儿眼珠转了转,斟酌着说,“有程老板,张老板……”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雪隐隐有些失望,但也觉得好奇:“他们找我是为何事?”
玉儿摇摇头:“不知道,管家按夫人的吩咐,直接回绝了。”
苏慕雪沉默了一会,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玉儿顿了顿,思忖瞒不过去,只好老老实实交代:“还有那个该死的沈老板,还有那个番使大人……”
果然不出所料,苏慕雪听到了那个想要听到的人,似乎如愿了,但随即一股反感也随之而来。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蹙眉,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莫名其妙了?
正在这时,刚才的丫头又返了回来,禀报道:“小姐,柳姑娘到了。”
苏慕雪振作了一下:“有请。”
玉儿忙上去扶她下床。
“苏姐姐,听说你病了……?”柳纤纤人未到,声先到,一闪身进了屋。她一眼看到苏慕雪苍白憔悴的样子,似乎吃了一惊,脸上的轻佻倏忽不见,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苏慕雪:“姐姐,你真的病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理那些无聊的人,故意躲起来装病……”
玉儿没好气地说:“谁这么无聊,还要装病?”
“玉儿——”苏慕雪阻止了玉儿,示意她去搬凳子:“还不给柳姐姐看座。”
柳纤纤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她扶苏慕雪坐回床上:“姐姐还是别起来了,躺下休息……”
苏慕雪也觉一起身便天旋地转、心虚气短,只得依着她靠枕头半躺回床上,低声说:“失礼了。”
柳纤纤就势坐在她身边,仔细打量着她的气色,关心道:“姐姐这是得了什么病?”
玉儿不无嘲讽地说:“还不是被你们沈老板给气的……”
“玉儿…………”苏慕雪脸色更加难看,已经隐隐带了怒意。玉儿心里忿忿不平,却不吭声了。
柳纤纤皱起了眉,脸上掠过一丝复杂而异样的神情。
苏慕雪调整了一下气息,平静地说:“别听玉儿的话。只不过最近操劳过度,一时体力不支罢了。”
柳纤纤沉思地望着她,斟酌着开口道:“其实,我今天来……”
苏慕雪似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了什么,受惊似的挥手截住了她的话,沉声道:“如果姐姐是为了什么人来道歉的,大可不必。”
柳纤纤愣了下,沉默了一会,忽然笑道:“苏姐姐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既然你不想听,我也就不说了。我就讲些外面坊间的笑话,也给姐姐解解闷……”
苏慕雪并不感兴趣,但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轻轻点点头。
“从哪说起呢?就先说说我们凝香楼里的一位奇怪的客人吧,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是京里来的那位番使大人……”
苏慕雪的脸色不由一变。
柳纤纤只当没看到,继续说道:“这种番蛮之族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他不但模样长得奇怪,讲话奇怪,行为举止更是怪异,见了我们的姐妹都礼让三分,跟咱们中原男子截然不同,到是跟沈……”这次她倒是止住了,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苏姐姐,其实我也知道你的事情了。纤纤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慕雪沉默不语。
“其实,我倒十分羡慕那位番使大人。”柳纤纤的语气有几分落寞,“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丝毫不加掩饰,不像我们,什么都藏着掖着,不敢说出来。”
不知是被她的话触动,还是被她的落寞感染,苏慕雪无端端也有些怅然起来。
柳纤纤认真望着她:“苏姐姐,你真的觉得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哪怕那个人不喜欢你……”
苏慕雪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已经没有当初的反应那样激烈,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压力消失了,也许是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子。她低声道:“可是,我已经有婚配了……”
柳纤纤有些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