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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素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据妹妹所知,刺绣这门手艺都是师父带徒弟,一般人不愿外传的……”
苏慕雪点点头,不无遗憾地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些人学不起这门手艺。更为可惜的是,有很多传统的刺绣针法因后继无人而失传。若是能将这些针法辑录成书,不仅可以将这门手艺普及,还可以将针法保留下来。”
文素萍望着她,钦佩道:“姐姐说的有理,若此事成了,真是造福百姓后代的一件事情。难能可贵的是姐姐的这份毫无保留的无私之心,实在让妹妹佩服。”
“妹妹过奖了。”苏慕雪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文素萍沉吟道:“说不定此事妹妹也能帮上些忙。等姐姐写完了,我可以请爹爹提给礼部,有礼部来印刷成书,再发到地方各地,用作办学的教材。”
苏慕雪欣喜道:“那敢情好。”
两个人正聊着,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苏慕雪回身一看,进来的是叶青枫。叶青枫看到文素萍也在,愣了一下。文素萍已经知道他是新科状元叶青枫,看他发愣,不由得红了脸。
叶青枫忙拱手道:“原来文小姐在。昨日叶某出言不逊,多有冒犯,还请小姐恕罪。”
文素萍脸更红了,腼腆道:“叶大人说得句句在理,何罪之有?是小女子受教了。”
叶青枫听她言语诚恳,不禁深望了她一眼,又说道:“两位有事相谈,叶某先告退了。”
苏慕雪忙问道:“大人是否有事?”
叶青枫迟疑了一下,文素萍忙说:“你们先谈,我没什么急事,正好到外面参观下驿馆。”
叶青枫忙道:“不必不必。叶某是要来和雪……沈夫人商量下,去拜见令堂丞相大人,一则为昨日的事情赔罪,二则请教下淮安府赈灾的事情。”
苏慕雪赶紧将文素萍告诉她的好消息转告给了叶青枫,叶青枫听了大喜:“既然事情已定,丞相大人日理万机,那叶某就不去打扰了。那两位慢慢聊,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一直在听他们谈话的文素萍脱口而出,脸上一红,低声道,“叶大人,素萍建议大人有时间还是去见见我爹爹。”她看叶青枫一脸不解,便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叶大人在朝廷为官,多见见我爹……不是什么坏事……我的意思是,我爹爹昨日对大人印象很好……”
她说的隐晦混乱,苏慕雪却一下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朝廷为官,多些关系和支持,就多些提拔的机会。她望向叶青枫,显然叶青枫也明白了,脸红了红,似是有些尴尬,拱手道:“多谢小姐指点。告辞了。”说完,急匆匆出了门。
文素萍红着脸,尴尬道:“素萍语无伦次,真是太失礼了。”
“妹妹也是一番好意,叶大人会心领的。”苏慕雪微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
文素萍松了口气,转了话题:“姐姐,你昨天弹唱的曲子真好听,是什么曲子?我怎么都没听过?”
那是自然,这可是六百年后的一首歌。
苏慕雪微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我是听了我家外人唱的一首歌编的曲。”
“你说的可是姐夫么?他叫什么名字?”文素萍惊喜而又好奇地问道,“昨日我爹爹还直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福的男子,娶到姐姐这样的女子!看姐姐的落款,我们只知道是姓沈,却不知大名是什么?”
想到沈离歌,苏慕雪的嘴角不觉漾出了一个笑意:“沈离歌。”
“沈离歌?这名字真好听。”文素萍重复了一遍,瞅着苏慕雪的神情,慧黠地一笑,“想必就是姐姐昨日画中的那块磐石了?”
苏慕雪一下红了脸:“妹妹说笑了。”
文素萍感叹地摇头:“真想象不出来,能配上姐姐这般才貌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苏慕雪沉默了一下。她很想说,她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个女子。但是,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文素萍音律根基深厚,在苏慕雪的指导下,半天功夫,已经基本掌握了曲子。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而去。
苏慕雪刚送走文素萍,驿卒便带着一个宫里的太监到了门口:“沈夫人,请您即刻入宫,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苏慕雪只道是有关进宫侍教的事情,忙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她一拉开门,那太监一皱眉:“怎么穿的这么素?”苏慕雪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绸缎的衣服,不知哪里出了差错,那太监已经一挥手:“罢了罢了,时间不等人,咱们快些走吧。”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让别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苏慕雪上了马车,才想到自己还没有问清楚是谁要见自己,也不知要行什么礼节。好在马车到了午门后,要换乘轿子,她这才得空问那太监,那太监大概发觉时间迟了,正紧张着,随口说了句:“是皇上要召见你,礼仪我在路上跟你讲。”
皇上召见?!
苏慕雪完全没有准备,只觉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折腾了一天,太累了。
回宾馆睡了一觉,十一点醒了,才写的。
去9 。。。
一入宫门深似海。
饶是轿夫一路小跑,走得飞快,但过了半柱香功夫,居然还是未到目的地。
苏慕雪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偶尔从随风飘起的轿帘一角,瞥到清一色朱红的宫墙。
这皇宫,实在是大得惊人。
带她进宫的小太监一边小跑着一边讲完了叩见皇上的礼节,便不再理会她,只顾催着轿夫快些,快些,再快些,仿佛耽误了一点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似的。他的紧张不由自主地传给了身边的人,让人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苏慕雪的心跳得比外面细碎的脚步声还要急,还要乱,手心的冷汗一遍遍擦掉,又一遍遍冒出来。
皇上为何如此急着召见自己?
他召见自己是为了何事?
进宫侍教的事情?宫廷绣?楚王谋反?淮安府水灾的事情?……不对,按理说,皇上不会知道参加乞巧节比赛的人就是苏州来的绣娘苏慕雪,苏州沈氏何止她苏慕雪一人……
罢、罢、罢,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君心。
既来之,则安之。
苏慕雪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反而,自己该好好想想见了皇上,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的心一跳,眼睛情不自禁地倏地睁开了:这会不会是一个机会?
正在这时,轿子突然止了步,太监掀起帘子,催促道:“快点!快点!”
苏慕雪下了轿,来不及端详周围,便被几个宫里的嬷嬷驾着进了一间小小的管事房,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一个嬷嬷撩起她的手臂看到了朱砂痣,低语一声:“哟,这可得记上。”
苏慕雪莫名其妙地由着他们摆布完,那小太监早已等得不耐烦,忙引着她从另一侧门出去,再拐了几道弯,终于在一座大殿门口停下了。
那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小心在这候着,我先进去禀报皇上。”说完匆匆走了进去。
苏慕雪刚喘一口气,但想到马上要见到传说之中的九五之尊了,心里不由又乱了起来。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想要镇定一下自己,目光正好看到头顶的“养心殿”三个鎏金大字,正仔细欣赏那书法,就觉一旁有一道冷光射来,她忙收回目光,循着感觉望去,却见一个女子在一个小宫女的陪伴下,款款走了出来。
苏慕雪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那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十一娘!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夫人真是好手段啊!”十一娘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苏慕雪听不懂她的意思,只觉她神秘莫测,让人看不透。但她能在宫里出没,显然不是寻常人等。苏慕雪忙镇定了一下心神,谨慎地应答道:“慕雪不明白十一娘的意思……”
十一娘目光瞥了开去,自语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人经常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待会你见了皇上,也给咱们好好解释下,免得让他以为我坏了他的好事。”
苏慕雪听得更加如坠云雾里,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十一娘已经昂起头,旁若无人地从她身边走过。在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她却附耳对苏慕雪说了一句:“我在午门外候着。姑娘若是有命出宫的话,咱们不妨小聚一聚。”
苏慕雪正在错愕,小太监一溜小跑出来,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沈夫人请。”
苏慕雪忙收了心神,随着他,小心翼翼地跨入了殿门。
大殿里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上好安息香的味道。
她谨遵小太监路上的指示,不敢抬头四处打量,只低着头跟着他进了殿。
待脚步停下,小太监谄媚地说了句:“启禀皇上,人来了。”接着又回头小声提醒道:“还不快快拜见皇上?”
苏慕雪感觉正对面有两道锋利的目光正望着自己,猜想是皇上,忙规规矩矩双膝跪下,行了叩拜的大礼:“民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你下去吧!”一个威严的声音淡淡说了句,小太监应了一声,回身走了出去。
苏慕雪还伏在地上,便听到一个命令的声音从头顶前方传来:“抬起头来!”
苏慕雪想起小太监的叮嘱,忙回答:“民妇不敢。”
“朕让你抬头,你就抬头!”那个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悦。
苏慕雪压抑着心跳,慢慢直起身子,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金雕玉漆的大桌子,桌子后端坐着一个身穿玄黄龙袍的年轻男子,生得面如冠玉,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富贵之气。但他唇角刚硬,神色冷峻,一看便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压迫感。
此时,他正微微眯着眼,打量着苏慕雪。
苏慕雪接触到他的目光,心里一凛,垂下了眼帘。
皇上的声音淡淡的:“你,就是苏州绣娘苏慕雪?”
苏慕雪压住心中的忐忑,恭敬地回答:“是!”
“沈离歌……是你的丈夫?”皇上紧紧盯着她,语气里有种古怪的质疑。
苏慕雪冰雪聪明,一下听出了他语气中否定的意味,心里一惊:难道皇上知道什么?但她嘴上还是谨慎地回了句:“是!”
皇上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
苏慕雪的心咚咚跳着,她感觉得到,皇上犀利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她强自镇定着,紧张地回味着刚才皇上的那句问话,希望从中找出些什么破绽来。
沉默了片刻,皇上轻咳了一声,放缓了口气,开口问道:“沈离歌她……还好么?”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提到沈离歌的时候,仍下意识地微微沉吟了一下,似是勾起了什么遥远的回忆,但是很快被他不露痕迹地掩饰了过去。偏偏苏慕雪心细如发,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份不易察觉的斟酌迟疑的味道。
一时之间,她的心中又惊又喜!
喜的,是皇上的这份含而不发的关切之情。
而惊的,同样也是皇上的这份昭然若揭的关切之情!
苏慕雪略一沉吟,便大着胆子,抬起目光:“回皇上的话,沈离歌她现在不好。”
皇上的眉头皱了皱:“哦?”
苏慕雪便将沈离歌遇刺受伤的事情讲了一遍,她甚至刻意加深了队沈离歌所受痛苦的描述。但是,让她失望的是,皇上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未见一丝动容,也未吐露一句关切的话。
等苏慕雪讲完了,他只像没事的人一样,看似和颜悦色地问了句:“你不在京城好好呆着,为何要抛头露面,去参加天一阁的比赛?”
“……”苏慕雪下意识地犹疑了一下。
“为何不回答朕的问话?”皇上的语气缓缓地增加了几分压迫感。
苏慕雪只觉犹如一块千钧巨石压在了头顶,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闭了闭眼,一咬牙,勉强一笑:“天一阁的比赛是公开的例牌比赛,不知民妇参加,有何不妥?!”
皇上料不到她居然敢反问一句,竟然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了下去:“……你好大的胆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