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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gl)-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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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所想,末将不敢妄加揣度。”云扬笑意更浓,反衬得云晚箫脸上的冰霜更盛,“只是,末将这酒虫可是真的馋了,将军这么多年也该赏我们兄弟二人一碗女儿红了吧?”
  女儿红,酒如其名,传说是女儿出生那一日便埋在院中,等女儿身穿大红喜服出嫁那一日,方才能取出这些酒,大宴宾客。
  云扬的意思云晚箫岂会不明白,只见她当即黑了脸,干咳了两声,“你真当这将军府上下无事可做了?”
  “末将不敢!”云扬没想到云晚箫竟会突然发怒,骇人低了头,不敢再言。
  云晚箫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涩笑来,不敢多往霍小玉那边多瞧一眼,兀自喃喃念了一句,“女儿红……”语声之中,满是失落,不知道是因为霍小玉,还是因为自己。
  “箫儿,来。”云老夫人在席上朝云晚箫招了招手,眸底眉梢皆是慈爱之色。
  云晚箫轻咳了两声,缓缓走了过去,端然坐在了云老夫人的右侧,扬手呼道:“云扬,把好酒拿上来!”
  特别的香味传入云老夫人鼻中,只见她轻蹙眉头,爱怜地为云晚箫抚了抚鬓发,“你跟你爹一样,酒不离身,当心伤了身子。”
  云晚箫淡淡笑道:“娘,孩儿晓得分寸。”
  云老夫人摇头道:“酒是穿肠毒,能少喝些,便少喝些。”
  云晚箫微微一怔,对上了云老夫人忧心的眸子,“娘,有些酒是不得不喝的。”
  “是么?”云老夫人满是深意地轻叹了一声,眸光落在了霍小玉身上,轻笑道,“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娘只希望欢欢喜喜地看霍姑娘献艺一舞,箫儿,你当不会坏了娘的雅兴吧?”
  云晚箫犹豫地看了看云老夫人,这话中的意思明明白白的是要她勿要在今夜动手。迟疑片刻,云晚箫只好点头应道,“娘既然想好好赏舞,孩儿岂能不从?”
  云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侧脸对着栖霞笑道:“栖霞,把我准备送霍姑娘的东西拿来。”
  “是,老夫人。”栖霞福身一拜,低头退出了宴席。
  霍小玉听得云里雾里,挑眉狠狠瞪了云晚箫一眼,这故弄玄虚的女子,究竟想做什么?
  云晚箫避开了她狠辣的眸光,勾唇冷冽地淡淡一笑,就好像是一只月下的白狐,全身上下淡淡地辉映着雪白的月华,晃得人心乱。
  珍藏的美酒上席,云晚箫自斟了一杯,敬向李益,“李大人,我敬你一杯。”
  李益冷笑举杯,“云将军,今后在商州可要多多指教了。”
  云晚箫反倒不应,自顾自地饮了一杯,目光移向了霍小玉,“霍姑娘,今夜就有劳你为娘献舞一曲了。”
  霍小玉瞧她此刻神色镇静,一如初见之时的冷冽,她越是如此,霍小玉越是觉得今夜有些不寻常。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寻常,偏生她霍小玉又没有半点头绪,转念又想,她霍小玉虽是风尘中人,可也算得上有一副铮铮傲骨,岂能白白因她云晚箫一句话便上台献艺?
  傲气上心,霍小玉挑眉酥酥地一笑,波光流转,挑衅地落在了云晚箫脸上,“云将军,要小玉献舞可以,敢问将军酬金几何?”
  李益冷眼瞧见云晚箫撞了一个软钉子,笑道:“霍姑娘之舞,没有千金岂能一睹?”
  云晚箫悠悠从座上站起,“霍姑娘素来不是贪财之人,自然不会要那种俗物。”说着,云晚箫摊开掌心,空空如也,“今日晚箫给霍姑娘的酬金在此,霍姑娘若愿意为家母一舞,酬金定不会让霍姑娘失望。”
  “哦?”霍小玉瞧了瞧云晚箫摊开的双掌,轻笑道,“这看不到、也摸不着的酬金,云将军你若是不给些诚意,敢问一句,世上谁人会信?”
  “诚意?”云晚箫微微皱眉。
  “云将军有么?”霍小玉媚笑一声,冷冷反问道。
  云晚箫暗暗握了握拳,云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笑道:“箫儿,娘许久没有看舞了,将军府也许久没有喜事了……”
  喜事?霍小玉面上微微一红,难道这云晚箫当真是想用将军府少夫人的身份给她霍小玉一个名分!
  云晚箫轻咳两声,走向了霍小玉,抱拳对着霍小玉一拜,诚声道:“烦请霍姑娘……”
  “好!看在老夫人面上,我跳!”没等云晚箫说完,霍小玉已狠狠地踩了云晚箫一脚,皱了皱鼻子,笑道,“云将军,不该多说的话,还是烂在心里好!有些名分,我不稀罕!”
  云晚箫哑然忍痛,脸上一片白霜,却又不能做声发怒。
  “更不敢受!”走出几步的霍小玉忽然折返,悄然附耳云晚箫轻声说了这样一句,“陈阿娇长门饮恨,我不愿做第二个……”
  云晚箫蓦然冷冷一笑,打断了霍小玉的话,反将一军,“霍姑娘,不该说的话,还是烂在心里好。”说着,云晚箫侧身走过霍小玉身边的刹那,低声也说了句,“我若有心要你为妻,三日前岂会草草放过你?”
  话说得直白,红了云晚箫的脸,也红了霍小玉的脸,只是云晚箫匆匆背过了身去,谁也没有看见对方脸上的红晕,唯有月光下两人拉长的影子,依旧交叠不分,浑然不知。
  李益如刺般的目光狠狠刺了云晚箫百下,侧过脸去,对身边的卫士招手示意他凑过脸来。
  “今夜酒宴之后,你带几名好手潜回这里,王爷不想留的人,你当明白该去哪里?”声音说得极轻,唯有那卫士与他听得分明。
  卫士默然点头,冰冷的目光匆匆扫了一眼此刻重回座上的云晚箫——对付个病秧子,应当是十拿九稳!
  “箫儿,去换身衣裳,这身甲衣实在是刺眼,虽未染血,可就是让人闻得到血腥味。”云老夫人话中有话的说完,侧脸对着云飞道,“你随箫儿去更衣,这里有云扬在,不会有事。”
  “诺!”云飞抱拳应声。
  云晚箫错愕地看了看云老夫人,“娘?”
  “你在外间怎么着甲,娘都不管你,可是这家里,娘不希望瞧见你带太多煞气回来。”云老夫人说完,对着云晚箫会心点头一笑,“也莫让霍姑娘沾染太多煞气才是。”
  若是今日李益在宴席上出事,这霍小玉的祸水之名可真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孩儿去去便回。”云晚箫明白了娘的意思,当即点头带着云飞离开了宴席。
  “可别迟了,错过了霍姑娘的献舞。”云老夫人不忘交代了一句,云晚箫已走到了十步开外。
  待转角拐入了回廊,沉默许久的云晚箫忽然正色对云飞道:“云飞,今夜有一人必须重伤。”
  云飞一惊,一动不动地看着云晚箫,“谁?”
  作者有话要说:长凝回来啦~
  原谅长凝消失那么久,对不起哦,恢复更新,努力码字~
  PS:抓个BUG,对不起啊,码字匆匆,一时没有注意,万分抱歉


☆、31第三十章.夜雨漂泊影伶仃

  月光黯淡了许多;不知何处飘来几缕乌云,悄然半掩住了此时的明月。
  霍小玉独自立在歌台上许久;一袭雪裳翩翩,嘴角轻笑;是她一如既往地强颜——上了这歌台,她便是博君一笑的风尘女子,怎可少了脸上春风般的笑容?
  台下已有人为这样的霍小玉失魂,李益便是丢魂丢得最多的那一个。
  只见他痴痴地瞧着霍小玉,眸光灼灼,那炽烈的爱慕烧得他的一颗心阵阵生疼,只恨不得把这样的霍小玉紧紧拥在怀中,恣意爱怜。
  只可惜,这个霍小玉始终对他芒刺相对,不管他有多爱她,他也难近她一步。
  “公子回来了。”栖霞瞄见了换了身墨青色长衫的云晚箫,附耳对着云老夫人说道。
  云老夫人笑盈盈地对云晚箫招了招手,示意她快些过来。
  歌台上的霍小玉沿着云老夫人的目光望过去,方才还好似白狐一样的她,此刻就好像变成了一只沉默不语的苍鹰,冷冽之气无处不在,即便是远在十余步外的霍小玉,也隐隐觉得有些心悸。
  云晚箫在云老夫人边上坐定,坦然对上了霍小玉的目光,“霍姑娘,请。”
  霍小玉挑眉轻笑一声,宛若弱柳临风,舒展双臂,兰指轻捻,对着台下的乐师轻轻一勾,示意乐声起。
  丝竹声响,是当年陈国流传的《□花》,本该是挑人心魂的靡靡之音,与霍小玉的舞姿交融一起,却让人觉得有一丝隐隐刺人的悲凉混杂在舞与曲之中。
  云晚箫眉角一跳,目光定定落在霍小玉身上,未想到她会用这个曲子伴舞,更未想到她跳的《□花》竟会让人觉得悲凉。
  霍小玉,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云晚箫的心隐隐微痛,暗暗道:“霍小玉,若我当真是男儿,你这样的姑娘,我定当万般怜惜,只可惜……”
  云晚箫连忙收敛心神,悄悄地掐了自己一把,同是女子,怎可动这等心思?云晚箫觉得有些心酸,这种心酸的感觉,与当年尉迟林为她战死之时一模一样,猛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激得她不由得发出一串咳嗽。
  “原来我当真是动了那荒唐之念,放了一个女子进了心!”在心底肯定了这个论断,云晚箫一边咳嗽,一边慌乱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就喝了下去。
  酒汁烧心,殊不知让自己的心热得更厉害,微微仰头,只是淡淡瞧了霍小玉一眼,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那抹雪影,挥之不去。
  “箫儿?”云老夫人看出了云晚箫的异样,扶住了她的肩,忧色道,“你可是身子不适?”
  “没事,我没事。”云晚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咳咳,云扬,把娘要喝的白粥拿出来吧。”
  “诺!”云扬点头将食盒中的白粥取出来,恭敬地放在了云老夫人面前。
  云老夫人细细地嗅了嗅,笑道:“这忘心师太煮的白粥,果然让人觉得宁心舒畅。”说着,便端起了白粥,轻轻吹了吹,一边瞧霍小玉跳舞,一边小口喝着白粥。
  栖霞静静地站在一边,所谓旁观者清,云老夫人以为云晚箫只是痼疾发作,栖霞却明白,自家的公子其实是得了一种病,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猝然听闻台下那熟悉的咳嗽声,曼舞中的霍小玉偷偷朝着云晚箫瞧了一眼,浑然没有觉察自己眸光中的关切之色。
  她……难道痼疾发作了?
  即便是她曾那般轻薄于她,在这个时候,霍小玉竟半点也气不起来,身子微扭,刻意借舞势往前探了探,想要将她的面容看得更分明一些。
  蓦地,云晚箫给她一个狠狠的目光,刺得她的心略略生痛。
  “霍小玉,你若再靠近我,再扰乱我的心,我定不会让你好看!”这句话虽未出口,云晚箫已用目光狠狠告诫了霍小玉。
  霍小玉岂是任人欺凌的平凡女子?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云晚箫敢刺她,她霍小玉也当回敬她一眼!
  眸光撩人,暗藏狠厉,就好像是一朵美艳的梨花之中藏了一支利刺,看似温柔,实际冷刺得人难受。
  “云晚箫,你真当我霍小玉是好欺负的不成?好意关心你死活,你却这般……”霍小玉的心念慌忙一敛,不敢再往下想,身姿往后一旋,连退了三步,拉开了她与云晚箫之间的距离。
  不可这般为她思量,霍小玉啊霍小玉,千万不可踏入这荒唐的泥沼,否则将是……将是……
  靠近她云晚箫,分明是温暖与平安,她每一次的劫难,总会有云晚箫出现为她渡厄,再靠近她,会是万劫不复么?
  霍小玉忽然迟疑了,本该是坚定不与她云晚箫再有牵念的心,如今忽然开始迟疑。
  陈阿娇与楚服……又想到了这两人,一个念头悄然浮现心底,当年她与她也该是温暖幸福过的,是不是?
  长门宫冷,当年的金屋藏娇之诺成空,君王毕竟是君王,可怜她一腔深情,终究错付情郎。她霍小玉不也如是?当初痴心不悔,换来的却是负心薄情,他娶的新人,不是她霍小玉。
  原来,她与陈阿娇竟是这般相似,甚至相似到阿娇有楚服,她有——云晚箫。
  突如其来的惊惧与伶仃感交织一起,霍小玉身子一颤,耳畔乐曲虽欢,可终究是亡国之音。
  即便是云晚箫待她如宾,她霍小玉也终究是客,这世间,她最想要的,只是一个温暖安定的怀抱,可以让她恣意欢颜。
  凉凉地笑了笑,她舞姿微停,踏着拍子,忽然旋舞不休。
  天上突然淅沥沥地飘起了柔柔的细雨,丝丝飘落,落上她的眉梢肩头,凉意深深透入她的心湖,隐隐刺心。
  “快些拿伞来!”栖霞的突兀呼喊,让丫鬟们凌乱了脚步,匆匆退下取了伞来,为座上的主客都撑起了纸伞。
  春雨凉心,霍小玉跳得入了神,浑然不知乐师们早已退下躲雨,独独留下一个依旧旋舞的她。
  “停……”云晚箫猝然忍住了要喊出的话,从栖霞手中接过了一把雨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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