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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箫轻咳了两声,身子却站得笔直,凛凛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瞧着天边,“尉迟大哥当年说过,越是怕死,便越是死得快,行军最可怕的不是身陷死地,而是刀子还没落到身上,人已丢了求生之心。”
“我们不怕死。”云飞与云扬相视一眼,坦然笑道,“将军,战死沙场,只能说我们兄弟两个是死得其所,就算是娘也会为我们骄傲!”
云晚箫淡淡笑了笑,忽然转头看着云飞两兄弟,“你们能来助我,明日一战,我们可以多一分胜算。”
“将军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云飞听出了云晚箫话中意思,忍不住问道。
云晚箫点头道:“你们两个的弓术是尉迟大哥一手教出来的,我信你们两个。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略微一顿,云晚箫左手拍了拍云飞右肩,右手拍了拍云扬左肩头,“吐蕃骑兵厉害,我们弓箭有限,所以,若是能射倒先锋军第一波骑兵,便能连带第二波,甚至第三波骑兵丢了攻势,我们便能多一分血战得胜的胜算。”
“将军放心,我们兄弟两个定能射倒几十匹马儿!”云扬拍了拍胸,笃定地点头。
“不是几十匹,是几百匹,甚至更多。”云晚箫灼灼的目光在云扬与云飞脸上巡梭,“我要你们带上全部能射箭的将士,埋伏战场两侧,拖缓吐蕃先锋军的攻势。”
云飞倒吸一口气,想了想,坚定地点头道:“将军,末将能做到!”
“好!”云晚箫重重点头,“事不宜迟,你们且下去休息片刻,黎明之时,便带弓箭手出发。”云晚箫又加了一句,“爹当年常说,云麾将军府出来的人,一个顶十个,明日我们可要比一比,究竟是只顶十个,还是顶百个?”
“哈哈,好!”云扬激动地拍了一下大哥的肩,“大哥,你就看我的!这一次,定不会输给你!”
“怕你不成!”云飞不服输地昂头拍胸,丝毫不惧。
云晚箫点点头,不再多话,下令全军休息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明日城门一开,我便回城。”霍小玉从卧榻上站起,含笑开口说道,“晚晚,你欠我的一个称谓,我可要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亲口喊我。”
云晚箫正色道:“你又叫我晚晚!“
霍小玉挑眉笑道:“你可怪不得我,若是我叫你云郎,这天下姓云的可不止你一个。若是叫你箫郎,晚晚你该听过一句诗——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寓意实在不好,所以你可怪不得我叫你晚晚。”
云晚箫知道说不过她,于是调转了话题,“你身上伤口可好些了?”
霍小玉朝着云晚箫勾了勾食指,“晚晚你过来瞧瞧便知道了。”
云晚箫脸上一红,肃声道:“可别……胡闹!我……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霍小玉窃笑一声,走到了云晚箫身前,“晚晚你可真矜持,大家闺秀,果然不同,只好我这个风尘女子凑近一些了。”
云晚箫只觉得双颊上一暖,只见霍小玉双手柔柔地捧住了云晚箫的脸,盈盈双眸脉脉相视,瞧得云晚箫反倒是觉得有几分羞涩。
“霍小玉,你想做什么?”云晚箫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究竟是激动多三分,还是惶恐多三分?
霍小玉瞧她满面通红,忽然噗嗤一笑,抿嘴道:“我可也要告诉你,我也算不得什么好人。”说着,手指轻轻地抚上云晚箫今日被她咬破的唇瓣,“我真该秋后再与你算账。”
她手指的轻抚,在云晚箫此刻看来,比挑逗还让她心痒,慌忙抓紧了霍小玉的手,急声道:“秋后与你算账的,该是我!”
霍小玉笑吟吟地望了她一会儿,“哦?”
云晚箫定了定心神,压一压心底升起的心火,试图再转换一个话题,“夜色已深,你还有伤在身,快些休息吧。”
霍小玉柔柔地环住了云晚箫的腰,抬起一双莹润的眸子,笑道:“你不陪我一起?”
云晚箫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我有句话要问你。”
霍小玉点点头,嘴角含笑,好似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你说。”
云晚箫蹙了蹙眉心,“若是此战能胜,你……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回商州将军府?”
霍小玉岂会不懂云晚箫话中的意思,只见她脸上梨涡深深一旋,笑得让人心头生暖,“晚晚你的意思,小玉可不明白。”
云晚箫轻咳两声,“今夜晚了,还是改日再说吧。”
霍小玉心头暗急,脸上却不动声色,松开了云晚箫的腰,转身走到了卧榻边,默默地倒了上去,似是不愿再与云晚箫多说一句话。
云晚箫错愕地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到卧榻边,为霍小玉盖上了袍衣,看着她紧闭的双眸,明知她没有睡着,也只能坐在卧榻边,轻轻捋开了她脸侧的几根凌乱青丝。
“长门宫冷,楚服不过是小小巫师,给得了陈阿娇方寸之间的无尽温暖,却给不了陈阿娇数十载后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云晚箫幽幽开口,有些沙哑。
霍小玉含笑睁眼,忽然坐了起来,勾住了云晚箫的颈,檀口轻启,“汉武帝可以给陈阿娇儿孙绕膝,却给不了她方寸之间的温暖。云郎天下甚多,唯有晚晚二字,在我心里,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
云晚箫心头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忽然觉得“晚晚”这个名竟是这般的暖心。
“呆子。”霍小玉轻轻的一句娇嗔,近在咫尺的倾城容颜,让云晚箫蓦地看呆了眼。
霍小玉对上了云晚箫火辣辣的目光,不觉羞红了脸,这无心使媚,却酥了云晚箫,也酥了自己,只能软软地瞪了云晚箫一眼,细声嗔道:“再这样不规矩看我,可别怪我再咬你一口!”
“你威胁我?”云晚箫冷冷一笑,丝毫不惧她的威胁,“我可还没秋后问罪呢!”
霍小玉红着脸挑眉问道:“你敢?”
“有何不敢?”云晚箫红着脸定定看着她,双臂已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她的腰,一霎间,竟双双沉默了下来,只听得见彼此“噗通、噗通”的狂烈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晚晚”这个名字还是很萌的,但是如果听见那个“箫”,那就。。。咳咳
小云云保重哦~
☆、61第六十章.临风挽弓中
“启禀将军;西郊有游兵出现;不知是敌是友!”营帐之外;忽地响起一声急报;打破了这一刻的柔情缱绻。
“你好好休息。”云晚箫收敛心神;不敢多看此刻满脸红霞的霍小玉,只匆匆交代了一句,便掀帘踏出了营帐。
霍小玉忧心忡忡地看着云晚箫消失在视线之中;心悸一阵一阵地蔓延开来——她会胜,一定会胜的,是不是?
“将军!”还来不及出营布置一切,云飞与云扬快步迎上云晚箫;“看来我们来不及出去设伏了!”
云晚箫镇静地看了一眼远处隐约的骑兵人影;瞧那阵势;是赶路多余冲锋,若真是吐蕃先锋军,不该连战鼓声都没有,就这样静悄悄地冲过来。
云晚箫抬手示意云飞与云扬莫急,“你们留守这里,我单骑出去一探究竟。”知道他们定会说不妥,云晚箫匆匆加了一句,“这是军令,不从者斩!”
“诺!”云飞与云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云晚箫翻身上马,单骑驰出营帐。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云晚箫还未看清楚来人,来人已厉声喝问,听口音,并非吐蕃人,而是陇西一带的口音,不用多想,来人必定是大唐人!
云晚箫勒马驻足,凛凛道:“大唐云麾将军云晚箫在此,敢问诸位策马夜行,究竟是为了何事?”
“自然是为了助你守备长安。”熟悉的声音响起,打马驰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杜棠之。只见他勒马与云晚箫并辔而立,“云将军,这等英雄好事,岂能少了本公子?”
云晚箫大惊,“杜公子不在长安城中留守,怎会出现在这里?”
“将军难道忘记了深林中的唐军?”杜棠之知道云晚箫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就能明白,“本公子一路暗护将军,如今长安有难,又岂能袖手旁观?”
“原来是你……”云晚箫恍然大悟,匆匆扫了一眼杜棠之所带人马,也算是给明日的死战添了一分胜算,当即抱拳感激道,“杜公子大义,晚箫先谢过了。”
“好说!”杜棠之笑道,“我这些兄弟连日赶路,甚是困乏,还请将军给我这一千人马一个休息之所。”
“这个自然,随我来!”云晚箫勒马回头,“杜公子,这边请。”
“随我来!”杜棠之扬手一挥,招呼着带来的一千人马,跟着云晚箫一路驰入大营。
得知多了一千人战力,众将士心头又添了一分安心,纷纷张罗新营,火头兵也给这一千人马再做了一顿伙食。
杜棠之听闻霍小玉也在营中,虽然惊愕,但是心底的失落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她待云晚箫当真是情真意切,竟然可以放弃城中的安全,孤身来到这里,见他一面。
他杜棠之究竟要做个怎样的大英雄,才能换来美人一顾,让她知道这天下还有他杜棠之临危不惧死?
虽然很想去见她一面,但是杜棠之也知道礼数不可违,云晚箫都不再入营,他杜棠之又怎能入营见她一面?心头百感交集,杜棠之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蚂蚁噬咬,明知是痛,却不知道该怎么驱散这心头的痛。
云飞与云扬依照云晚箫的计谋,黎明时分便带着数百弓箭好手离了营,埋伏在了西郊的草丛之中。
西门城开,云晚箫第一件事便是将霍小玉送回长安城。
霍小玉知道不可再贪恋缱绻,免得累她分心,失了分寸,于是自打早上云晚箫送她出营,她便死咬下唇,一个字也没多说。
“快些回国公府,这里危险。”云晚箫匆匆交代一句,不敢多沉溺心头的不舍,转过了头去,头也不回地渐渐走远。
霍小玉追了一步,不得不硬生生地止住步子,瞧着云晚箫的背景,含泪一笑,只能沙哑地道了一句,“保重。”
“有哥哥在外帮助,你家云将军又怎能保不住?”
霍小玉惊闻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惊忙转过头去,这才瞧见杜卿卿带着两名丫鬟站在城门下,脸上颇有乏色,好似是一夜没有睡好。
“杜小姐,你怎么来了?”霍小玉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她周围,究竟有没有母亲的身影?
杜卿卿摇摇头,道:“你昨夜给我出了个难题,我费尽心思帮你过了一关,今日你是不是该也帮我过一关?”
霍小玉没猜出杜卿卿的意思,“杜小姐的意思是?”
杜卿卿走了过来,道:“昨夜我对霍夫人说,你是忧心云将军,夜不能寐,于是我才派人将你送到佛寺去为云将军祈祷,今早便会将你接回去,你说接下来,你该如何帮我过关?”
霍小玉轻笑道:“自然乖乖随杜小姐回去,再念一句,阿弥陀佛。”
“走吧。”杜卿卿颇为疲惫地道了一句,望着前路,喃喃道,“想不到这长安城的夜色,也算得上是人间美景,多瞧瞧,今日回去,说不定真能做个好梦。”
霍小玉一惊,“杜小姐难道一夜都在这里?”
杜卿卿挑眉笑道:“若不是我,你以为城上守军当真瞧不见你们两个缒绳下城?只怕今日我来,只能收拾两只刺猬回去,听霍夫人撕心裂肺地一生责骂了。”
“杜小姐,谢谢你。”霍小玉正色对着杜卿卿福身一拜,除了这两个字,她一时不知道还能对杜卿卿说什么?
杜卿卿神秘地笑笑,“要谢我,可不是一句‘谢谢’便了事的,这日子还长,日后再与你算。”
霍小玉警惕地瞄了一眼杜卿卿,忽然觉得一夜之间,杜卿卿变成了一只让她也有些猜不透的狐狸,不知来日等着她的,究竟是福,还是祸?
杜卿卿瞧见了她眸底的忧色,不禁笑了笑,暗暗道:“霍小玉,若是不能让你栽一次,我杜卿卿也未免太没用了!”
霍小玉越发觉得杜卿卿笑中有意,可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那份心去猜度杜卿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临风回头,霍小玉瞧着云晚箫远去的方向,不由得抿嘴一笑,心道,“‘太平’二字,有你便足矣。”
“我们该回府了。”杜卿卿唤了一声。
霍小玉回过神来,不再多话,默默随着杜卿卿走向卫国公府。
刺心的号角吹响,骇人的战鼓声终究还是在长安城外肆无忌惮地响起——
吐蕃先锋军队杀到了长安西郊,再一次将长安的太平梦粉碎。
四门守卫惊忙紧闭城门,鱼朝恩依旧下令神策军只死守皇宫,不必顾及皇宫外的长安百姓,只要撑到了回纥大军来援,这些吐蕃军马,也只能灰头土脸地撤回吐蕃。
长安城局势斗转,听闻吐蕃大军杀到,不少未走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