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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眼中噙满了泪水，轻轻把肖雅揽进怀里，“她是个混蛋，她是世界上最混蛋的混蛋！肖雅是个好女人，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去守护，那个心早就丢在别人身上的混蛋女人根本配不上肖雅！她是混蛋，她怕欠人情，她愧疚，所以她自私的决定把自己给肖雅，她以为，这样可以减轻自己的罪孽……”
“混蛋！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是全天下最混蛋的混蛋！”肖雅趴在我怀里，泣不成声，却毫不留情的一拳一拳重重砸在我的背上，我忍着疼，搂着她，不作声。
“我为什么要遇见你，为什么爱上你，你根本就没有心！你只陪了我一年，却给了我一生的痛！我真想一刀杀了你！”肖雅恨恨的说着，毫不留情的一口咬在我肩膀上，痛的我倒抽一口冷气，却没有阻止她，很快肩膀上一股血腥味散开，我紧抿着唇，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
“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啊！我看不得她痛，看不得她忍，看不得她难过……”肖雅松口，怔怔的望着我肩上已经染上血丝的衣服，“我最怕她看着我的侧脸，最怕她那时的目光，最怕那时她身上浓得散不开的愁绪和痛楚……也怕她看向我时眼里满满的愧疚……所以，我决定放开她，离开她，不再找她。半年多以来，我努力的让自己忙碌，让自己忘记，我不断告诉自己，她会开心，会幸福的。可是，当我时隔半年再次遇到她，却看见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离开，看着她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坐上公交，我的心，一下就疼了。我放手了，她却没有得到幸福，我如何甘心！”肖雅捧着我的脸，“既然爱她，为什么不留住她？你为什么还要悲伤？你为什么不幸福？你让我如何甘心！”
“……我会幸福的。”我松开肖雅，看着她的眼睛，笑，“小雅姐，我一定会幸福。我也希望你幸福！”
“等到你幸福了的那天告诉我一声，我就知足了。”肖雅轻轻的吻过我的唇，“我会努力让自己幸福。”
车子快要停下来了，肖雅起身准备下车，背对着我却顿了顿，问我，“能告诉我，你爱的那个人到底是是谁吗？”见我迟疑，又开口道，“是刚才你送走的那个吗？”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刚才那个，或许是她曾经爱过的。”我自语般轻轻道，“我找不到她，她走了好久好久，我找不到，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我找不到……”
肖雅猛地转过身，骇然的盯着我，“她……”
“不不，”我见肖雅的样子连忙澄清，“你想多了，她只是离家出走，离家出走！早晚有一天，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吗？我不知道。可是我却不敢去想她若不回来是什么境况，我不知道如果我再也等不到她，会怎样……
“下车！”肖雅却突然拉着我下了公交，我没回过神就被她拽了下来。
“小雅姐！”我挣脱肖雅的手，站定不肯再走。
“若云，”肖雅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半晌，张了张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已经死了呢？”
“胡说！”我一下炸毛了，再也冷静不了，再也理智不了，激烈的反驳，“肖雅，你什么意思！她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会死！姓肖的，你再胡说我就跟你绝交！”
肖雅眼神无比受伤，拉住我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你的心真狠！”
我回过神来，顿了顿，轻声道，“对不起……”别过头，我仍有些余怒未消，“可你不该这么说。这种‘如果’，我承受不起……”
“你这样跟我说话，我就承受的起了？！”肖雅红了眼眶，“楚若云，我只是爱你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小雅姐，”我有些后悔刚才的态度，可是却不得不硬下心肠，“我这辈子只能爱她。即便不是因为爱情，我还是得爱她。我注定跟她纠缠不清。”
肖雅静默不语。
“对不起，”我抬头看肖雅，“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告诉我她是谁，”肖雅突然开口，“我帮你找她。就算要输，我也要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什么人。”
我的脑子却轰然炸开。
这句话……好耳熟！我什么时候听过？！
“你……刚才说什么？”我急切的抓住肖雅的手。
肖雅眼中又是一痛，涩然道，“告诉我她是谁，我帮你找她。”
“不，不是这句，后面，后面，”我急切的说，“最后一句，最后一句！你说什么？”
肖雅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犹豫了下，道，“就算要输，我也要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什么人。”
“啊！”我呆呆愣在原地。这句话……这句话，林乐楠也说过！当着我和姐姐的面说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四年？三年？是洛清岚离家出走的那天，是林乐楠从我家逃走的那天，林乐楠说，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输给了什么样的人而已，让她送我离开而已，你都不舍得吗？林乐楠说，我还能吃了她不成！你倒护得紧……
☆、原来你也在这里
林乐楠为什么这么说？她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林乐楠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脑子里蓦地闪现出洛清岚走之前那晚，她要教我接吻，她和我吻的难解难分，我差点把她给吃了，她没有反感也没有反抗，她眼神迷离，意乱情迷，直到我吻到她的锁骨时她才回过神来一样哭着说，云，你不能，不能是你……她说的是，云，不能，不能，却不是不愿！这意味着什么？
她是动了情的，只是最后却哭着抱紧了我，制止了我，我为什么没觉察到她的矛盾？她很早就开始躲我，躲避我的触碰，躲避触碰到我，她从开始到结束总是说，云，对不起，是我的错。她一直说是她的错，她错哪儿了？为什么错？我总是一厢情愿的以为，她躲我、避我是因为讨厌我，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厌恶呢？如果不是讨厌，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躲着自己的妹妹？！她性子温柔和善，为什么独独对我阴晴不定、忽冷忽热？她竭力躲我，却又总是不自觉地偷偷把目光胶着在我身上，又不敢和我对视，每次我看她她总是有些狼狈的把目光看向别处……
我沉浸在回忆里。
当所有被我自己的心绪篡改的面目全非的记忆重新在脑海里翻过，当我抱了这样一个大胆的念头重新去翻开那些记忆，为什么记忆里洛清岚的种种都被打上了隐忍逃避和矛盾的烙印？为什么我总是能从记忆里洛清岚那已经模糊的闪烁的眼光里感觉到痛和爱？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洛清岚临走那天留下的味道，她静静的贴着我的唇，紧紧的搂着我，勒的我浑身都疼，仿佛要把我嵌进她的身体里。她总是挡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她，她的泪滴落在我的脸上，她决然的转身进卧室，她无声无息的离家出走，四年来只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从来不多说什么，从来没联系过我。就算是我得罪了她，她也没必要抛弃了整个家。然而，如果……如果她是为了躲我呢？只有什么都不跟家里说，只有不问关于我的任何事情，才需要抛弃整个家！
我的心脏抽搐的疼了起来。
颤抖着手，我掏出手机拨出了林乐楠的号码，手机里传来林乐楠的声音，我抑制不了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林乐楠，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曾经那么委屈不甘是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你说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要说都是因为我？
“林乐楠，你到底，为什么和她分手？”我颤抖着声音，紧紧的握着手机，双手按在手机上仍是颤抖不已。
林乐楠听出了我的不对，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我继续问，“你，为什么说，和她分手都是因为我？”
手机那头沉默了下来。
我不停的问，“林乐楠，当初在我家，你为什么那么敌视我？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在她面前承认我喜欢G少？你为什么反复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强调我是她妹妹？你……为什么打她？姐姐和妹妹同居一室，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你为什么发了疯似的那么重的打她？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你说啊！”
我抱着手机蹲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
我一直在哭。
直到肖雅搂住我的肩膀，心疼的喊我，“若云……”
我停下哭泣，声音哑的不像话，抽噎着问林乐楠，“你说啊，你告诉我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听筒里传来林乐楠喑哑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声嘶力竭的对着电话吼，“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我要你告诉我！”
“嘟嘟嘟”听筒里传来忙音，林乐楠挂了我的电话。
我挣开肖雅的怀抱，不死心的又要再打。
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是林乐楠的。我打开短信，上面短短11个字，让我彻底崩溃。林乐楠写，因为，她爱的人，是你，不是我。
心，就这样被生生割裂。
满是疼痛，满是悔恨，满是心疼……
我捂住心脏，泣不成声的低声笑骂，“洛清岚，你才是混蛋！你才是全天下最混蛋的混蛋！”
“若云……”肖雅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满是怜惜，满是心疼。
我擦了眼泪，从来没有这么平静，从来没有这么坦然！从来没有……这么痛并快乐着！笑着对肖雅说，“小雅姐，我爱上的，是我的姐姐，洛清岚。她也爱我。”我抬头望天，顿了顿，小声说，“可是，她逃了。她不知道我爱她。她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爱她的时候逃了，不知道逃哪去了。她已经逃了四年，或许会逃的更久。可是，我爱她。她逃不逃，我都爱她。我会等她。等她有勇气回来，等她敢面对我，我要大声告诉她，洛清岚，你是全天下最混蛋的混蛋，可是，即使你是宇宙超级无敌大混蛋，我，楚若云，还是爱你。洛清岚，楚若云爱你！”喊出最后一句话，我把头埋在膝盖里，又哭又笑。
肖雅松开扶着我肩膀的手，嘴角挂上一抹苦笑，“你也是混蛋。你真混蛋！”停了一会，肖雅抬起我的头，温柔的擦掉我脸上的泪，“可是，两个混蛋才是绝配啊！乖，别哭了，以后，你娶了洛清岚做老婆，就让我做你姐姐吧！你那么喜欢喊我‘姐’……”肖雅说着说着已然哽咽不成语。
“小雅姐……”我刚想说“对不起”，肖雅食指放在了我的唇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别再说对不起，不要说。你是混蛋，混蛋是不应该说对不起的。不然，你跟洛清岚那个宇宙超级无敌大混蛋就不配了……”
我动了动嘴唇，小声嘀咕，“洛清岚不是混蛋……”
“呵呵……”肖雅满脸泪水的继续擦着我的泪，“她就是混蛋。你让我伤心，你是混蛋。洛清岚让你伤心，你伤心我也不好过，所以她也是混蛋。”我想要反驳，肖雅捂住我的嘴摇了摇头，“若云，不要这么狠心。不要在我面前为她辩护，不要在我面前护她护的这么紧！我说她两句，她又不能掉块肉。她已经得了你的心，将来也要得到你的人，她会把你从我身边彻底夺走，远远的离开我，我不骂她两句，我心里难受。可是，我骂她别的，你又不乐意，所以，我就要骂她混蛋，她就是混蛋！”
除了愧疚，我竟有些心疼面前的这个女人。笑了笑，道，“好吧，洛清岚是混蛋！得罪小雅姐的都是混蛋！我和洛清岚都是混蛋！”
肖雅眼中含泪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嗯，你们姐妹俩都是混蛋！宇宙超级无敌大混蛋！”
“很晚了，起来回去吧。”肖雅笑了会儿，温柔的扶起我，帮我招来一辆出租，一直面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