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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高峰期,街头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各色各样的人或笑或面无表情的从街头闪过,我几乎是麻木的不停按快门,妄图从中捕捉到不一样的表情,和背后不一样的故事。然而,行色匆匆的人们,走马观花的换,我的思绪却渐渐放空,只是无意识的按着快门,根本不知道自己拍的是什么。就举着相机,静静的站在街角,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相机电量告罄,我才不得不收了相机,无奈的放回背包。才意识到,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夜市都已经开始。
双腿已经僵直,稍稍一动,便腿弯打颤。不由苦笑着弯腰伸手揉捏膝盖和小腿,却忽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不由抬头,街头背对着我从我身边走过的一对男女,男的不认识,可是,女人那熟悉的侧身,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的。
肖雅。
真的结婚了啊……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竟然有些酸涩。可是,又很想笑,至少,看跟在肖雅身侧的那个男人对肖雅体贴的模样,我可以安慰自己,肖雅,过的或许,不错。
停下手上的动作,我弯着腰,双手捏在膝盖上,没有开口喊她,微笑的望着肖雅和那个男人从我眼前越走越远。我对肖雅一直是有愧的。
“小雅姐,祝你幸福!”我对着二人的背影轻轻开口,尽管我的声音仅仅能让自己听见,尽管连同我的声音,肖雅他们已经被淹没在人流里。
收回已经看不到二人的目光,我揉着膝盖,试着慢慢蹲下去,只要膝关节弯的下去,就好的差不多了。
“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兀的响在耳边,我略有厌恶的抬头看向停在我身边街道上的车,然而皱着的眉头还没来得聚拢,就看到车窗被摇了下来,我顿时目瞪口呆。
“小……小雅姐!”
肖雅打开车门走到我身边,笑着说,“怎么,看到我这么惊喜?”
“额……”我不好意思的吐舌,想笑着站起来,可是却忘了刚刚弯到一半的膝盖根本经不起我这突然的折腾,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嘶——”一声,有些站立不稳的踉跄了下。
肖雅及时伸手扶住了我,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我稳住身体,在肖雅的搀扶下站定,想要挣脱肖雅的搀扶,却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好笑着对肖雅说,“谢谢!”
肖雅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浅笑着说,“跟我还这么客气啊!”
我讪笑。
肖雅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眼光扫到从车里下来的男人,找到一个很烂的话头,“小雅姐,这位是?”
“哦,他是……”肖雅顿了顿,却突然伸手挽住了男人的手臂,看向我,挑眉似笑非笑的说,“你猜?”
我有些无语。你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我还用猜么?!于是,朝着男人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小雅姐的学妹,楚若云。”
肖雅眼神一闪,却笑着貌似无意的挡掉了男人伸过来的手,自己握住我悬着的手,拉着我亲切的对男人说,“我妹妹,楚若云。”
我尴尬的看着男人被肖雅挡到一旁的手,有些局促的站在肖雅身侧。
男人反应有些迟缓似的,收回手,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王宇。”
我刚想笑着点头示意,却见肖雅对王宇道,“你先回去吧,我陪我妹妹说会话。”
王宇看了我一眼,笑着点头离开,却没有开车,而是坐了出租。
王宇一走,肖雅立刻变了脸色,揪着我的耳朵问,“楚若云,你好大的胆子啊!刚才要不是我上车的时候看到你这才折回来,你是不是就这样让我走了,嗯?”
我龇牙咧嘴的捂着耳朵,口中喊着,“疼疼疼!小雅姐,我错了!哎呦,疼!”
“哼!你还知道疼!”肖雅恨恨的放开我的耳朵,见我不停揉耳朵,伸手抚了上去,轻揉着又担心的问,“真的很疼啊?”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一脸柔情的肖雅,想躲开又怕伤了她,不躲开,又不合适。有些勉强的笑看着她。
肖雅却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心思,本来轻轻揉着我耳朵的手顿了顿,却登时变成了拧,有些气恨的对我说,“你这丫头,怕我么!我都结婚了,你刚才不也看到我老公了?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没用了,更何况我早就死心了,你还担心什么!”
肖雅说这话,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可是,她别过头去时,我却看到了她红了的眼眶。立刻唾弃自己小人之心,自作多情,连忙拉住肖雅,轻声歉意的说,“小雅姐,对不起……”
肖雅甩掉我的手,转身抹了下眼,才回过头来红着眼笑骂我,“算了,我干嘛还跟你较真,你这样狠心又没良心的人,我对你抱什么希望!”
“小雅姐……”我愧疚。
“得得,你别又说什么对不起了,听都听烦了!”肖雅不耐的打断我的话,转而斜眼看了我一眼,道,“你也没什么好啊,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我被狠狠噎了一下。笑都扭曲了。可是,却放下心来。能说出这话的肖雅,我有理由相信,她已经放下了,即使不是完全,但至少也放下的七七八八了。
“扑哧——”肖雅却笑了出来,揉着我的脸道,“傻样!”
转而又正色道,“若云,做不成情人,我们还是朋友啊!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要喊我姐姐的,来,喊声让我听听!”
她提到“姐姐”,我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却强打起精神,笑着喊道,“小雅姐。”
肖雅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有些咄咄逼人的道,“是姐姐,什么‘小雅姐’!”
我有些惊讶,肖雅如何变得这般尖锐,有心换个话题却在肖雅凛然的气势下开不了口。动了动嘴唇,却无论如何对着肖雅喊不出“姐姐”两个字。
竟然就这样僵持了。
半晌,终于听到肖雅一声浅浅的叹息,见肖雅自嘲的笑笑,道,“呵呵,我干嘛犯傻自讨没趣!不为难你了。傻丫头!”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肖雅,问,“小雅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哦,出差,”肖雅轻描淡写的说,转而问我,“你呢?”
我顿了顿,拍了拍背包里的相机,笑着回答,“来拍街景,站的太久,腿都僵了。”
“哦。”肖雅笑,静静的看了远方一会儿,问,“你……找到她了吗?”
我心中“咯噔”一下,有种无处可逃的窒息感。却轻轻的“嗯”了声。
半晌,肖雅才笑着说,“哦,那很好!”
我也笑。
“嗯,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肖雅拨了下额前的几缕青丝,笑着说。
“好,”我浅笑着应她,“路上小心。”
“嗯。”肖雅笑着看看我,随即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我面带微笑,注视着她走到车边。
☆、见面
肖雅开着车门的手却突然停下了,回头笑着对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嗯?”我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就走。”
“我送你吧。”肖雅笑着说。
“额……”我有些惊讶,立刻笑着推辞道,“不用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就行了。”
“这个点儿,人正多,”肖雅看看手腕上的表,又打量了下周围,道,“公交肯定难挤,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仍然推辞着,“小雅姐,真没事儿。”
肖雅顿了顿,笑着轻声问,“你……是等她来接你吗?”
“……”我勉强笑了笑,“不是,她很忙。”感觉这话说的有点抱怨意味,我连忙补充道,“再说,这么点距离,我自己完全可以回去啊。”
肖雅不说话了,半晌,笑着说,“走吧,我送你。”
见肖雅如此坚持,我不好再推辞,只好说,“那,谢谢小雅姐。”
肖雅笑,道,“上车吧。”
我想坐在后座,肖雅却在我绕过车身时,帮我打开了副驾的门,我只好坐在副驾的位子上。以往,我也一直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坐在肖雅身边,看着肖雅的侧脸,偶尔,肖雅会在载着我等红灯的时候偷偷亲吻我的脸颊。而今,物是人非,再坐在副驾上,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车里的空气忽然有些尴尬,静谧的令人难安。
肖雅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对我笑笑,打开音乐,扫一眼我的腰,笑道,“安全带。”
我“哦”了声乖乖系好。
肖雅笑着无奈摇头,“还是这毛病。”
我不好意思的笑。
“去哪儿?”肖雅突然开口。
我报了学校的名称,肖雅和我都不再说话,一路静静的听着音乐,肖雅一直送我到宿舍楼下。
“你住在宿舍?”肖雅站在宿舍前,似乎有些惊讶的问。
“是啊!”我理所当然的回答,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哦,我还以为……”肖雅说到一半却不说了。
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以为我是跟洛清岚住在一起的。
“小雅姐,要不要上去坐坐?”我犹豫了下,假装没听懂她的话。
肖雅抬头望着宿舍楼,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嗯,好,”我笑着回应,“谢谢你送我回来,一路顺风。”
“嗯。”肖雅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楚楚!”然而,刚看着肖雅转过身去,却听到周燕激动的喊着朝我跑过来。
“周子!”我惊讶的看着周燕从她身边渐渐走远的男生旁边飞快的朝我奔来,不由笑了笑。周姑娘看来和研三进展的不错~
“你怎么才回来!洛姐姐都等你好几……”周燕说到一半注意到我身边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的肖雅,疑惑的问,“楚楚,这位是……”
肖雅转身回过头来,站定,笑着对周燕点头示意。
“肖雅,是我……”
“姐姐,我是楚若云的姐姐。”肖雅打断我的话,笑着对周燕说。
“啊?”周燕惊讶的张着嘴,嘟囔道,“楚楚,你怎么又多出一个姐姐来?和洛姐姐一样也是亲生的?怎么三姐妹三个姓……”
我不由黑线。
“周子,想象力请不要这么丰富!”我无奈的开口。
“是啊,我和若云是亲姐妹!”肖雅却拉住我的手臂笑着答周燕,说完还调皮的对我眨了眨眼。
我怎么觉得肖雅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那洛姐姐呢……”周燕竟然信了……我无比的想撞墙,却见周燕猛拍额头,恍然大悟的说,“呀,不提洛姐姐我都忘了,楚楚!”周燕立刻恶狠狠的对我说,“你一晚上跑哪儿去了!洛姐姐都等你好几个小时了!”
等我?我不由冷下脸来,约会完了来接妹妹了么!真是个好姐姐!
“哦。”我淡淡的应道。
“哦?!”周燕惊奇的学着我的话,“你就这么‘哦’一下?洛姐姐等你一晚上了,你就‘哦’一下?!”
“等就等,我又没让她等,我告诉过她不用来了,我怎么知道她还会来。”我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若云!”肖雅却突然揽住我的肩头,笑着说,“怎么,不请我去你宿舍坐坐?”
我想,我知道肖雅为什么会执意要送我回来了。
可是,我却不想让洛清岚见到肖雅。毕竟,对着洛清岚,和肖雅站在一起,我总觉得心虚。尤其是,我曾经和肖雅有过荒唐的一夜。第一次,我后悔当初那么冲动。然而,肖雅既然开了口,我没有理由不让她见到洛清岚。随即,又有些气恨的想,你可以跟别人约会,我为什么不可以带肖雅回来!于是,笑着应下肖雅,带着她和周燕一起回宿舍。
然而,终归还是心虚的。到了门口,突然紧张起来。
看看身边的肖雅,竟然是我未见过的倨傲和凛然,面无表情。皱眉看着这样的肖雅,我有些担心,担心……洛清岚。肖雅应该不会在洛清岚面前说什么或者为难洛清岚吧?
也许是我站在门口耽搁的有些久,肖雅仿佛感知到我的情绪,轻声道,“放心。”
我立刻有被当场抓包的窘迫感。正要辩解,宿舍的门却打开了,开门的人,是洛清岚。
“洛姐姐!楚楚回来了!”周燕一下从我和肖雅身后窜到洛清岚身边,指着肖雅兴奋的说,“还有楚楚的另一个姐姐!”
我看到洛清岚微微愣了下,当即高声说,“洛清岚,这是肖雅,我姐姐。”
“哦。”洛清岚浅笑着应声,面带微笑的打量着肖雅。
肖雅也在看洛清岚。
我和肖雅站在门口,周燕和洛清岚在门内,静静的站着,洛清岚没有开口要肖雅进去,肖雅也没有动身的意思,两个人都面带微笑,很像含情脉脉的对望。
气氛有些诡异。
我突然有些后悔。不舍得让洛清岚受到肖雅挑剔的目光。
于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