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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哥哥，我想离开这里，想离开长安，到其他的地方去走一走。”晋阳牙关磕在嘴唇上，继续表明自己的意愿。
李治终于明白了过来，一皱眉，有些责怪道：“你想要去哪？现在哪也不安全，再说了，父皇身体如此，你可以离开么？”
晋阳低下头，语气已经低了几分：“父皇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了，我是知道的。他要下旨把妹妹的封号从衡山郡公主册做了新城公主。她也要去封地受礼了，我就陪她走这一次，就好了。”
新城？李治眯着眼睛：“这不合礼制，父皇也不会许的。况且，”叹了口气，“若是真的想陪妹妹，我是断然不会阻止你的，我是担心你由着新城豫州，就要去辽东寻沈凌。这事，我万万不能答应，你就在宫里好好呆着，沈凌那，我会再加派人手的。”
晋阳看着李治的眼睛，目光坚定而不动摇：“哥哥，你知道我一定会去的，就如同上次一样。”
上次？李治心里有些光火，微微怒道：“上次的事，你也再提，今日已经不同往日了。若是你再出了什么事，你要我如何跟父皇交代，如何告慰母后？”
晋阳丝毫也不退让：“如今辽东已经为我大唐一道，难道我纵是真的要去，也不能么？”伸手捉住李治的衣袖，“况且，别人不知道，哥哥你也不知道么？我与沈凌，经历了那么多，如今她生死未卜，我如何能在皇宫内安然度日。就是念着父皇的病情，我方才等到了今日。”
李治想了想，继续摇头道：“如今有的人，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不能让你涉险。”
晋阳笑了笑：“有册封新城的卫兵，在府间行走，尚不至于吧。”
“可是。。。。。。”李治还要再劝，却被晋阳微微摇头制止。
“哥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或许在这皇宫之中，我尚未遇见何事要求于你。”晋阳轻轻地把头靠在李治身上，“可是我真的累了，有些累了。我的心，在这里一刻也平息不下来。哥哥，你让我去好不好，就是哪怕离她近一点，我的心也安乐一些。”
李治伸手扶在晋阳背上，沉声道：“可是，哥哥害怕，若是沈凌他已经。。。。。。”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晋阳满是疲惫的声音传道李治的耳朵里，“不光是感觉，而是我知道她一定在等我。我还没有亲口告诉她，我要跟她好好地在一起。”身子略为松弛了一下，接着道，“纵是真的，我也会回来的，这，哥哥你可以放心。”
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十月，因辽东战事大捷，大唐多出了两道，即辽东道与汉江道。
各有功之臣亦论功行赏，失踪之振威校尉沈凌赏赐暂缓，其职由副尉沐枫接任。
帝李世民于太庙告祖，普天同庆。除辽东与汉江以外，皆减赋一年。
衡山郡公主策新城公主，不日前往封地受礼，昭告天下。
高芷琪看着用过汤药，被自己拉回床上的沈凌，已经疲惫地入了睡。
心里是越发的烦闷起来。冥冥之中，她觉得这个人会说出一些让自己也会震惊的办法，或许会真的有用。她又不想急着听到办法，她想回高句丽了，带着这个人一起。
沈凌是单纯的，在自己心里，她只是一个有着仁心的医者，却被唐人逼迫到这战场上来。
她应该远离这样的战事，甚至是远离阴谋，远离诡计，这样才能保持她那份别人没有的心思。
高芷琪心里就这样不断地矛盾挣扎着，不自然地把沈凌与自己的国家摆在同样的高度，然而，她最终仍是知道自己的选择的，她一生中曾经有许多的挣扎，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执念。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忽然，她低下头，在沈凌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轻，却满是她对自己的放任。
等你醒来吧，沈凌，醒来就告诉我你的计划。脸颊轻轻地靠着沈凌的脸颊，连带着心也平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2000字一章，我发现确实不能完整地表述一个情节，适当的还是在3000…4000字。所以，以后一周三更，字数就是三到四千。总的字数没有变的，大家放心。只是更新的时间不一定了，因为我基本休息的时间没有连贯的几个小时来码一章。——大家不要再催了，为了保证质量，这已经是我想的最好的办法了。我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奉献出来了，你们是不是负责我下半辈子了。。。。
大家开心看，有想法就留言好了，我说了我会回的，没有骗你们吧。
49
49、第四十八章 。。。
“大帅！”沐枫站在驻军营里，对前来的李绩行了一礼。
李绩皱眉道：“这是才多久，就如此生疏了么？”
若是换做以前，沐枫此刻的脸上必然挂起了开怀的笑容，可此刻，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是站直了身子，看着李绩，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绩把营里淡淡地扫视一眼，有些遗憾道：“升了校尉，手下的人马却是不见涨啊。”
沐枫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各自忙碌的士兵，沉声道：“兵不在多。”
李绩似乎没有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抵触，自顾道：“我再调动些兵马与你，这兵制也是乱不得的。”略一思量，还是把话压下了半边，“只提了半级，委实不公，但是沈凌如今生死未卜，不能做了全赏的。”
沐枫已经皱起了眉头，完全把后面半句给忽略了过去。他是李绩的亲卫，一直以来都是。只是这次，他想要坚持一次。
端正地行了一礼，言语铿锵却不失礼数：“末将依旧想自行招揽士兵！”顿了顿，接着道，“这一支兵马，是沈校尉一手训练的，不能在我手里败了。”
李绩看到了沐枫眼里一闪而过的坚决，把头略微偏向一旁，沉思了片刻，大笑道：“这个要求自然合理，沈凌选人的办法，也是别有一套，你把人马练好了，他日定可在疆场上再扬风威。”
沐枫单膝跪地，朗声道：“谢大帅！”右臂杵在地面，印做了深深地拳印。这些日子以来，尚存的两千余士兵都沉浸在那场生死之战的阴影之中，沐枫身在他们之中，无时无刻不是感受到这样的哀痛。
将军，我一定会把这人马练好，等你回来，或是，再杀到高句丽，为你报仇！
“姐姐，你看那边。”新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封地，快乐得似乎就真的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一路上尽是闲不下来，拉着晋阳叽喳雀跃个没完。
晋阳把望着天际的目光收了回来，有些溺爱地嗔怪道：“说了你多少次了，你看你，哪有公主的样子了现在。”
新城甩了个白眼给一旁偷笑的平儿，假装有些难过道：“姐姐，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哥哥了，不，不对，你说话已经快像父皇了，难不成也要罚我抄金刚经不成啊？”
晋阳笑了笑：“我罚你，你愿意抄么？”
新城撇了撇嘴：“难得我们姊妹两人能一同出游，可别再说些扫兴的话了。”
晋阳接道：“这可不是出游，是你去的封地受礼，这是莫大的荣耀的。”
新城用手支着脸颊，轻轻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也叫高阳跟巴陵两人气得跳脚。”
晋阳摇了摇头，自己兄弟姐妹之中，唯独有这个妹妹，性格跟其他的人全是不同，吃不得一点亏，怕是从小就被宠溺惯出来的。
又听新城低声道：“我是去封地，那姐姐又是去做什么呢？我一直都好奇，却以为你会告诉我，目前看来，想是没那可能了。”后面的声音又小了几分，似乎变作了自言自语，“沈凌，我也对这个人好奇了。”
晋阳自是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也没有想去回答她的问题。想到长安，想到父皇，想到哥哥，再想到荆王、吴王甚至高阳、巴陵。她身上有母后所有的遗传，她也不单只会与人为善。以前，所有的人都护着她，连面前的妹妹也总是似乎比自己思量得多。可此时，她不允许自己再独自守在一旁。因为，有的人，似乎就是想要把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夺走，甚至，包括沈凌。
“你要我与大唐称臣？”高芷琪柳眉一横，单掌拍在桌上。
沈凌依旧挂着微笑，缓缓道：“我说过，你要听，就要听我讲完，不可像这样打岔的。”
高芷琪冷着脸，看着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终是没有说出话来，闷闷地坐回榻上，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她。
沈凌笑了笑，接着道：“你说，若是百济愿臣属我大唐，于高句丽可好？”
高芷琪恨了她一眼，这还需要说？百济一旦背叛自己，那高句丽就如同瓮中之鳖，不快道：“这是不可能的。”
沈凌伸手蘸了些水，在桌上画了几笔简单地图：“以前或许不会，可如今你们失了汉江流域，难保百济不有新的想法，就算不臣属与我，也会有其他动作。此刻不动，只是因为百济水军被我大唐几乎全歼。”
高芷琪皱着眉头，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自己也考虑过，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听也不是个滋味。
沈凌伸手按在高芷琪手上，轻声道：“你可别再发火，我这些日子没怎么思考问题，被你再打断，怕是就说不详尽了。”
高芷琪看着沈凌的手，低着头，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却是真的不说话了。
沈凌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走了几个来回，最后站在高芷琪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我的阵法，你是见过了的，其中的威力，你也清楚。还有许多，我都可以教给你。我可以帮你吞并百济，如果你愿意，甚至是日本。我的阵法，对倭人是横刀流是最适合不过的。你们吃了大亏的火药，也能派上用场。大唐的水军也远在其他之上。”
高芷琪冷笑道：“这些，你凭什么？你不过只是个小小的校尉而已，又怎么能代替你们那皇帝说话。”
沈凌摇了摇头，道：“陛下需要的是天下升平，给太子留下安定的边疆。”
高芷琪虚着眼睛，冷冷地道：“所以，就用我高句丽做屏障，来给你们守卫么？”牙关一咬，“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沈凌看着她，静静道：“不可能只是你的想法而已。若是对高句丽好，就是有可能。否则就是你带我回去又如何？他日，你高句丽就会变作今日我口中的百济、日本！”
高芷琪紧闭着嘴唇，手指也握做了拳，盯着沈凌的眼睛：“你是在威胁我么？”
沈凌叹了口气，柔声道：“这些日子，你费尽心力照料我，我怎么会威胁你。我只是想让你以后的路好走些。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把你造就了今日的性格，但我知道一定与你的国家有关。为你，为我，为高句丽，为大唐，都有可以双全的办法。”
高芷琪看着她，神色却依旧没有放松：“你就是要我们臣属大唐么？”
沈凌看着她的目光，思索了一下，终是转过头去：“当然不是这样简单，你也应该知道的。”
伸出一个手指：“你为何能这样迅速地得到消息，甚至是在太子前往马首山的半道上就将我们截获。”顿了顿，“如同你要守护你们新任的国王一样，我也是对太子尽忠的。”
高芷琪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是不能，不是不会，也不是不知道，沈凌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有人不想让李治回去，只是那个人，或许那些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高芷琪知道。这个要慢慢想办法。
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要你保证，高句丽永远不再进犯我大唐，不是怕了你们，只是。。。。。战争太残酷，我不想身边的人再经历这些。”想到晋阳，沈凌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她并不伟大，甚至是自私。在这一刻，她想要的只是她先前对晋阳的许诺，给她一个安定的边疆。
高芷琪依旧不置可否：“这个，也要考虑。”她不知道沈凌此刻的想法，她甚至有些觉得沈凌是如此的大义，可她万没有想到，这只是沈凌对晋阳的承诺。
伸出第三根手指：“我教你们许多东西，难保你们会有其他的想法。因此，必须要有人质，且地位必须要高。我知道你们国王才八岁，应该是没有世子的。这个人选，你们就自行商定。”
对于第三，高芷琪反而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似乎是极正常不过的事。只是，她心里仍是不断地起伏着，沈凌，又带给她了一次震撼，从医者到将军，再到眼前这个谋士。一向话都很少的沈凌，却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她知道，这只是她的构思，一旦形成国书，必然还有更严苛精细的要求。
看着沈凌，高芷琪突然有些迷茫起来，她又一次问自己，救下这个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连着几日，高芷琪再也没有跟沈凌说过一句话，沈凌跟她说话，也全当做她是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