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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人,一直都是如此宠溺般叫我然然。
心里不知是何种情绪,让我低下重重的头,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老人递过来一只透明瓷杯,清绿色的茶水泛着热气,将杯子染得透了绿。“来尝尝,新进的碧螺春。”
我点了点头,细细啄了一口。
我本是不懂茶的,我自认为自己只是粗人一个,并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细细品着茶的时刻。我疑惑地看着老人,又听到他笑:“看来你还小,喝不出什么。就先去做事吧。”
听到这话,本不应该有压力的我仿佛松了口气,告了别便退出了办公室。
展览厅里新来了一批画,大概是刚送过来未来得及摆放到展览柜里,这样一幅幅鲜活的画没有那层阻隔的玻璃,让我不由凑近了自己观察起来。
大概这是位现实的年轻画家,每幅画都在展示着两个极对立的面。繁华热闹的大街与枯枝落叶,温暖安心的一家与穷困落魄的醉鬼,孩子欢乐的笑与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丑。
是要对这个世界看得多透彻呢。
是不是也觉得苍凉得不忍观望。
正要抬脚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瞄见另外一幅画,那慑人的漆黑让我着了魔般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向着它走去。
画里是一只狗,在漆黑的背景,毫无星光的夜里,在路灯下的废墟里,以傲人的姿势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它那么气势凌人,如果没有看到那双透着凄凉的琥珀色眼睛。路灯的灯光将近消失处,有个小小的人影,除了被夜风吹得鼓起的衣衫,不论表情还是面目都是一片空白,寂寞地望着那路灯下的狗。这样看着,却不知为何,就蓦然有股感伤升腾起来。
表面强势不可一世的,恰巧是最没人懂得其内心凄凉的。于是这世上,强者都是孤独的。
我不自主地缓缓伸出了手,触上了那幅画。
这双眼睛,不管怎样看都遮不住的凄凉,仿佛与我的思想缠结起来,在那深黑的夜里无声地共鸣。
我几乎溺死在这画里。
“咔嚓”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将我拉回了现实。猛然回头,逆着光向的我看不清来人是谁。我慌张地站起身,心陡然跳得厉害,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窥视到一般紧张得抓住了衣摆,在意识到被来人注视着时更是窘迫得此刻只想飞一般逃走。
来人笑起来:“你也喜欢这幅画么?”
我讶然抬头,才看到这人的清俊的长相。望着面前这个满脸笑容的人,我像是平生第一次这样慌,紧张得都不知道手该怎样放。这般无措的情况下,我终于只能咬牙埋着头逃离了美术馆。
直到跑出几百米远,我才慢慢停下逃跑的脚步。一回想到刚刚那人的满脸笑意,就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看透般在空气中都无所遁形。
这大概就叫仓皇而逃吧。
以往只会冷眼瞧着别人的窘态的我,从没想过的我,也会有这样一天。
已不知再是什么心情,我脚步沉沉回了家。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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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到画室便把照片收进了包里,本想顺手就撕了,但纠结的时间就已经让我走回了画室。画室里已经走空了,只剩下安锦在画架旁一张一张收拾着作业。见我回来,头也没抬道:“苏然快带我去吃饭,饿死我了!”
我无奈,正要接过她手中的作业,她却把手一收。“平时都是你来做这事,原来还真挺好玩的。今儿就给我玩玩呗!”我瞅了瞅她被铅笔灰抹黑的袖口,背起了包在画室门口等她。
安锦平时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大概是还没意识到脏了的袖口。照她那性格,要是发现了估计会炸毛吧。
那就回寝室了给她洗了好了。
我默不作声跟在安锦背后走着,没注意到安锦突然停下来的脚步,差点不小心撞到她背上。我拧起眉头正要问怎么回事,却见她笑嘻嘻地转身来:“呐,苏然,你先回去好不好?我现在呢,有点事,你回寝室等我给你带饭哈。”
我迟疑地看着她,眼角一瞥,望见一个人影。便什么也不说,点了头让她走了。
原来是李源来了。
也对。除了大概也是没人能让安锦这样在乎了吧。
浮浮沉沉,人海中能有几个愿倾予君心。虽然平时懒散习惯总不爱把感情当回事,但她遇到李源,也许正是契缘吧。
我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走回寝室烧了水洗了头,想着下午没课就拉开了窗帘坐在床边晒太阳。那张照片,就只能等周末的时候放假拿回家了。
午后的阳光晒着就是舒服,因为是在室内,连一点风都没有,我不由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听到寝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动了动头,困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哎呀苏然!”安锦的一声惊叫把我吓得够呛,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不等我反应过来,一条毛巾迎面盖在了我脸上。“怎么洗完头都不会擦干头发的啊,短发就不会感冒了是吧?”
心脏还在因为那一声惊叫跳动不安,发梢上顺着一缕缕头发低下来的水珠打湿了衣领,这才感觉到凉意。再回神,安锦已经站在我身后替我细细擦起了头发。
“头发干了再去吃饭,等下着凉了。”
感受着被细细擦拭着的头发,思绪似乎飘散到了好久以前的时光。在温暖的阳光下,母亲拉着刚洗完头乱跑的我,坐在草地上,我倚在母亲怀里,母亲笑着给我擦干头发。
这样的时光,就好像是试听一首歌一样,往往只给前面小部分前奏,吸引了人去听,却到关键地方戛然而止。
多可笑。
我缓缓伸出手去,摸到安锦的手,抓在了手中。
安锦的手僵硬地停了动作。
“好了……安锦。吃饭吧。我饿了。”我回头,望见安锦嘴角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
安锦收了手,转身僵迟着脚步向桌边走去。
我打开饭盒,看她眼睛死死盯着饭盒里的菜,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安锦,你怎么了?”
她傻痴痴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苏然,当自己喜欢了好久喜欢得好深但知道对方不可能喜欢自己的时候,那个人却意外地对你做一些亲密的事,你会不会好高兴,以至于瞬间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一听这话,我心里马上警惕起来。“李源对你做什么了?”
安锦倏然抬起头来,紧紧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出个洞来。她的眼睛真是好看啊,深褐色的瞳仁印出的我的影子都变好看了。一会儿,她又笑了,筷子戳着饭盒中的饭,无意义般说道:“啊——没什么。”
虽然被她这话搞得有些糊涂,但我几乎是肯定了这其中绝对是李源的原因。但既然她自己不想说出来,我也懒得追问,埋头吃完了饭就躺在了床上。
“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走走么?”安锦凑过来,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望了眼窗外,从她身下拿过枕头抱住。“睡一觉吧。人老了,也懒了。”
安锦嬉皮笑脸蹭过来我床上,拉住我的衣服。“哎呀苏然,你就陪我走走嘛,等你睡一会儿醒来了就陪我走走好么?”
我瞧着她一脸奸计即将得逞的笑,拿开了她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的一切弱点,就没有安锦是不知道的。尤其是受不了被撒娇。于是每次败给安锦都是因为受不了这货哼哼唧唧。
于是昏昏沉沉地,抱着枕头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安锦的背影,长长的栗色卷发披散在背后,被阳光照着那美好的背影,让我瞬时有种想要把这场景画下来的冲动。她盘腿坐在床边,似乎是在低着头认真在看着什么。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一点点小动静却把她吓了一跳。我眼神往下一扫,瞥到被安锦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的那张照片。
我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望着安锦。
她眉心轻蹙,嘴里问着我话眼神却没离开照片。“呐,我说苏然,你还有个孪生妹妹么?”她手指着照片中的我,眼里稍带疑惑,“她跟你长得真像啊。”
我心虚地低下头,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抓在一起。
是没看出来么。以安锦的那般警觉。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啊——是啊,她叫苏末——”
就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安锦的目光凌厉得像把刀,紧紧盯着我的脸的深褐色瞳仁深邃地像要把人的魂都吸进去。她笑起来:“你妹妹应该比你好打交道得多吧。”
“啊——是吧,”我回答得含含糊糊,“她没我逞强。”
我心里的另一个自己,软弱的,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自己。
她撩了撩头发,语气中又带了些漫不经心。“这照片拍得挺好的,谁拍的啊?不管从角度还是光线聚焦度来看,都是不可多得的专业人才啊。”
能怎样跟她解释夏川呢。他不过只是一个仅仅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而已。
我含糊做着回答。“噢。是一个朋友。”
安锦瞪大着眼睛,将脸凑到了我面前。“奇怪了——苏然你还有朋友是我不认识的么?”这样说着,又突然反应过来。“啊呀,对啊,是苏末的朋友,不是你朋友呢。”
我从她手里拿过照片,坐直了深深吸了口气。
其实,对着已经见过我所有状态的安锦,就算我不说,她大概也是知道的吧。根本就没有苏末这样一个人。
却当我正准备说实话的时候,意外地被打断。“呐,苏然苏然。明天情人节游乐园情侣票半价诶!我们去玩好不好好不好~”
我怔怔坐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她突然的掉转话题。只模模糊糊好像听到情人节几个字,才犹疑着开口问。“情人节?”
她眨巴着眼睛点头,眼里乘着仿佛要溢出来的期待。
“情人节你不找李源找我干嘛……”
没等我说完,又瞧见她漂亮的褐色瞳仁里闪着些莫名的光。只得缴械投降。“真是拿你没办法。都说是情人节了,我们两个女的你也好意思去。”
这效果好得阴转晴时间不超过两秒。她几乎要在床上跳起来。“没关系啦!反正你又是短头发,长得又高到时候随便打扮一下就看不出来了!”
我本还想找找借口推掉这个并无多大意义的玩笑,不过看她那表情明显写着还没讲完的意思,便自觉闭了嘴。
“啊呀反正明天下午也没课,夏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们每次上课的时候就能做完了不是么?你就跟我去嘛……认识了你这么久都没跟你好好出去玩过,成天见你这样板着一张扑克脸,说话连疑问句的抬高语气都难听到,我都快被你弄得吃饭都消化不良了!”
这算是个什么借口。
可是有时候,总有些意料之外的情况,让人不得不抛弃自己以往的姿态去做一些什么事情。
就像这个时候我不得不遂了她的愿同意了明天的游乐园之旅一样。
☆、第五章
老天似乎很眷顾情人,情人节这天天气意外的好。既不是沉闷闷的阴天,又有适当程度让人感到温暖的阳光。不过在这时候跑来画室闹事的人还真是不解老天难得的风情。
“苏然我告诉你,不管你以前跟沈之泽怎么样过,现在你给我有多远滚出多远,别想再靠近他一步!”
这样安静的校园,这样安静的画室,出现这样不和谐的一幕。
“哎呀,班长最近事真多。”望着面前怒气冲冲要与我对干的红发女人,琮禹嘻嘻哈哈朝椅背上仰躺了一下,朝我扮了个鬼脸。
这家伙,还真不嫌事多。
安锦默不作声,手里的橡皮分毫不差被投进了琮禹嘴里。
红发女人形象及其招摇,虽说出着太阳但这时候就把超短裤和小吊带搬上来用似乎有点不协调。她指尖涂着鲜亮的红色,尽管是站在坐着的我的面前都要高傲地抬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我心里总是有种遏制不住的源源不尽的恶趣味念头闪出来,那些话不说出来总让人感觉会变哑巴。“蒋茜蕾,你嘴巴是不是长歪了?”
周围哄笑起来,琮禹笑得更是夸张,前俯后仰把画架都打倒在了地上。
见周遭是这反应,很明显促发了她高涨的怒气。满脸不爽像是在昭示着“我心情很不好,你们都得给老子死”。
见情况不对,我赶紧解释。“你找错人了,我跟沈之泽早就没有关系了。他现在女朋友是温思思呢。别在我学校闹事了,你快走吧。”
这样一说,倒像是真正惹火了这个女人。本是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