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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浮华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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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衣只觉浑浑噩噩,身子似乎很轻,飘飘荡荡的,好象在一个又黑又长的隧道里飞了很久,终于到了尽头,看到了亮光。子衣走进亮光里,却看到自己站在一座寺庙的水井旁。
  寺庙很大,院子里干干净净,有一些和尚在打坐,子衣向一个路过的和尚询问,但是对方却似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子衣茫然地走在寺庙里,我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绕到一间屋子前,上面写着“方丈”二字,子衣推开门,却震惊在当场,呆住了。她惊讶地发现那屋里点着几盏灯,另一个自己正在蒲团上打坐,穿着那一身白色休闲运动服,似乎是睡着了。子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一身古代的粗布麻衣,这是怎么了?我是游魂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一声清朗之音喝来:“施主怎地回来了!”一个白眉慈目,方外仙人似的老和尚出现在身后,惊讶地望着子衣。  “方丈?”子衣回过神来,前尘往事一时间全部涌入脑海里。我不是在唐朝吗?怎么,我回到21世纪了?君然她们怎么办?我死了吗?那屋里的另一个自己是怎么回事?屋外怎么突然变的白茫茫一片,好象一片虚无?这是梦还是真实?  “阿弥陀佛!时机未到,施主回去罢!”方丈抓住子衣的后襟,拉到门外一推,子衣便倒了下去。  眼看跌倒在地,子衣一惊,便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意识却清晰起来,隐隐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好象,好象是君然。子衣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好沉重啊,君然,你怎么哭的那么伤心?不行,我得起来看看。努力了几十次后,子衣终于彻底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    君然守着子衣,抑制不住地哭泣着,渐渐哭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那一片茫茫的云海,只觉天地之大,自己却是如此孤独,没有人能陪伴自己一生。忽然,在云海里,她看到了子衣,呆子在那里似喜似悲地望着自己,君然欢喜地跑过去,扑进呆子怀里,她喜欢那怀抱,很柔和,让她感觉安全。君然抬起头,望着子衣:“呆子,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心事告诉我?”呆子神色黯然下来,将自己从怀抱里扶起,忧伤地道:“若告诉了你,只怕君然再也不喜欢呆子了。君然会离开呆子,呆子很害怕。”子衣无限忧郁地望了自己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自己。  正在此时,一只血淋淋的手掌,突然从子衣背后飞来,在君然的惊叫声中,插进了子衣的心脏,呆子立时吐了一口血,前胸一片血红,在血红中,自己好象看到了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看到。却见呆子微笑着对自己道:“君然,你看,这是我的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你莫怪我,我…我真的是很喜欢你。也许,这样,我就解脱了。”言罢含笑永远闭上了眼睛。君然只觉撕心裂肺般的悲痛袭来,搂着呆子失声痛哭:“呆子,不要,不要死!不要离开君然,君然也很喜欢呆子,君然不能没有呆子。不要……”   子衣发现自己正仰靠在塌上,君然还在哭泣,哭得她的心都要碎了,她转过头来,勉强坐起身。见君然头枕在臂上,泪水正沿着脸庞象泉水一样不断涌出,塌上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而她的眼睛还在闭着,身体由于抽泣和极度的悲伤还在颤抖,原来君然是在梦里哭泣。  子衣心疼地一边唤着君然,一边努力摇着她纤弱的香肩,终于将君然从梦中唤醒。君然被人摇醒,方明白刚刚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泪光中却见呆子正望着自己,便再不管他是梦是真,扑进呆子怀里紧抱着他,抽泣着却再也不肯放手。  子衣支撑不住,只搂着君然再次靠在塌上,低了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却仿佛总也吻不尽。子衣吻了很久,终于吻去了她脸上所有的泪珠,那泪水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停止了抽泣,静静地依偎在她怀里睡着了,淡淡的清香充斥在子衣的周围,呵气如兰,甚至能听到佳人的呼吸声,子衣笑了,心中只觉万分满足。    此时已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仿佛镀了层金似的。子衣轻轻拥着佳人,仔细地端详着,那仙子一样美丽出尘的姑娘,安静地躺在她的怀抱中,呼吸均匀,睡梦中带着一抹甜蜜安祥的笑容,只眼睛红肿得似熟透的桃子般。那阳光射在姑娘的眼睛上,姑娘的眼睫毛颤了颤,仿佛受不了阳光这样的直射,和头顶那人痴情灼热的目光,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起身离开子衣的怀抱,望着眼前的那人,确认这是梦还是真实。  子衣沐浴在清晨金黄色的阳光里,丰神俊秀的面容,对着她温柔灿烂的一笑:“君然,你醒了?”  那姑娘似还在梦里,怔怔地望着子衣,面上似有喜极而悲的神色。  子衣心疼地抚上姑娘的眼帘:“你再休息一会儿吧,瞧眼睛又红又肿的。”
  姑娘终于回过神来,投进子衣的怀抱,含着嗔怒和欢喜,轻轻地捶打着子衣的肩头,却似是在为她按摩:“坏呆子,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吓我了!不许!坏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伊朗;就是历史上的波斯;在唐朝被称为大食;是丝绸之路中重要的国家。
波斯文明也是一个古老的文明;从秦汉时代起就与我国交往;在隋唐时代起达到顶峰;该国的酋长王子和公主等达官贵人;长期居住在中国;长达十几年,有的甚至终身生活在中土。
波斯国后被蒙古军队和阿拉伯军队入侵;文明最终被毁灭;彻底改造成了现在的伊斯兰国家;实行穆斯林统治;与我国的交往再不复唐朝时的鼎盛;并逐渐衰落。 
                  他乡遇故交
  君然将子衣醒来的消息,先行告知张行泽大夫,又特地命帐外兵士报予二位将军知晓,尔后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子衣一眼。子衣见君然似有深意,一时不明就里,只看她面容憔悴,便握了君然的手道:“君然,昨夜辛苦你了,你该休息一下。我…我很是心疼你。”  君然垂了眼,轻咬樱唇道:“若是有别的女子也为子衣担心一夜,子衣也会心疼么?”
  子衣一愣,才要开口,只见门帘一甩,扑进来一个身着红衣的明媚少女,直扑到塌前搂住了子衣的脖子,子衣猝不及防下一头跌回塌上的垫背。这才看清是那个波斯公主蜜姬;已脱去那一身农妇装扮,换了一身鲜红的霓裳。  “驸马,你终于醒了!你昨晚可把人家吓坏了,我就知道我的驸马不会这么容易短命的。”蜜姬那双活泼又野性的眼睛,望着子衣扑闪扑闪的。  门帘又一闪,秀芳也刚刚进了营帐,见到蜜姬依在子衣怀里,亲热地搂着子衣的脖子,不由抿紧了嘴唇,后面闻讯赶来的红拂,乍一见到这副情景,吃了一惊,却也不好做声。
  营帐内忽啦啦突然进来这么一堆人,子衣早红了脸,急忙将蜜姬的双臂松开,从自己的怀里扶起,偷偷看了一眼君然,君然早起身把头侧到一边去了。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子衣不胜荣幸。在下与公主萍水相逢,实不敢当驸马之称,还请公主呼在下子衣。”子衣哭笑不得地望着面前的火辣美人,暗暗祈祷君然不要误会。只她哪里知道,这个大胆的异国美人,只是她洛阳桃花运的开始。  “你真可爱,什么萍水相逢,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这个驸马你做定了!”咯咯笑着就要上来对着子衣香一口。  子衣一下慌了神,扶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公主道:“我们相识未深,蒙公主错爱,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而且,公主还要寻找您的父亲呢。”  “咳…咳…”张行泽早早备好了药,子衣一醒,便亲自煎了药送来。进得营帐内,见是这种情形,也是惊了一惊,但他向来见多识广,比较稳重,面无表情地道,“病人需要休息,请尽量少打扰病人。潇公子,该吃药了。”  子衣听之如闻大赦。不料那公主却对着她眨眨眼,笑道:“本公主不急,你迟早会爱上我的,这个驸马你是逃不掉的。亲爱的,我先离开一会儿,去把那魔王的首级提来,我们洛阳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子衣脸上香上了一个红印,开心地出了营帐,留下目瞪口呆的营内众人,和可怜巴巴哭笑不得红透脸的子衣,扬长而去。    闻听子衣醒来,卓夫人和夏婶儿欢喜得又是拭泪,又是感谢神明保佑。慌忙赶到营帐去看望子衣,却见营帐内诸人已悉数离开,只有君然面有怒色立在一旁,子衣正惴惴不安地拿毛巾使劲擦脸,不知发生了何事。  卓夫人见状,拉了君然的手,瞧着女儿面上气仍未消,再看子衣欲辩不能地望着女儿,便笑道:“君儿,我和你夏婶儿去伙头那儿要些粥来,子衣昨日未进多少米粮,又有内伤,可别忘了给他喂药,子衣身体要紧。”  君然默默点了点头,卓夫人这才放心,同夏婶儿一起出了营帐。  见她俩已经出去,只剩自己和君然,子衣从塌上勉强起身,来到君然身后,握着她的手,轻轻唤了声:“君然。”  君然侧过头来,幽怨地看着她,却是紧咬着贝齿,什么都不说。  子衣心中一疼,半晌,柔声道:“君然,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若是还不消气,就打我几下,好么?”  君然轻叹一声,将子衣扶到塌上,端起药碗缓缓扶着她喝下,方要让子衣躺下,却被她一把抓住。  “我……你…”子衣知君然还有些怒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白,才能令佳人欢喜。
  “子衣先躺一会儿,我去梳洗一下。”君然将手轻轻抽出,幽幽地望了子衣一眼,转身去了。
    外面的世界在清晨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宁静,一切如往常一样,只是自己的一颗心,已牢牢地系在了那人身上。当蜜姬闯进营帐的时候,母亲的话就又涌入脑海:“这人早晚要被别人抢走。”这个世上的男子,多喜欢妻妾成群,若那人果真也如此,自己心中当真放的下,可以忘记那人吗?心中生起的嫉妒与酸涩,让自己无法平静下来。那人说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个,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有那人呢?只是,你能一直做到吗?  从见到李秀芳的那天起,自己的心就一直在担忧。城门口那日,听到马嘶声,怕呆子出了什么事,掀开车帘欲唤呆子,却见那马上的女子正对着呆子发怔,后来,才知那女子即是李秀芳将军。自从接到呆子,那李姑娘便一直沉默寡言。自己和呆子在一起的时候,竹林寺里,观礼台上,试坐马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伴随着,那是一道少女含情的目光。就算那时还不能确定,昨日夏婶将自己和呆子扛在肩上的那刻,自己偶然瞥见李秀芳那凄凉悲痛的眼神,留恋地望着呆子,便确定无疑。所以,今早呆子一醒,自己便通知两位女将军,只怕那李姑娘昨夜也未能安睡。
  呆子对自己的情意,让自己一直以为,能和呆子成为一对真正的鹤伴仙侣。只道自己和呆子两情相悦,可任凭风吹雨打。可如今,呆子心结未明,李秀芳未去,却又来波斯公主。呆子,你到底要惹下多少女子的情债?可以挡下多少女子的芳心?又可经得住荣华富贵的诱惑?这几样,又有哪个不是天下男儿梦寐以求的东西?  呆子,你今生可以与君然长相厮守吗?君然此生,惟愿与你共双飞,呆子,你明白君然的心吗?
    至早饭时,子衣气色已好了很多,也进得下米粥饭食,卓夫人和夏婶儿都十分欢喜,君然虽心中还有些酸涩,却也安心不少。坐上马车后,君然见子衣时不时地望望自己,知呆子关心自己,心中气恼便消了许多。  子衣见君然眼上的红肿已基本散去,只稍稍有些发青,想她昨夜辛苦,便特地将自己在泗州城买的恐龙蛋,拿出来放在旁边,然后悄悄从君然身后伸手揽过去,拢了她依在怀里,低头附耳道:“你昨夜未曾好睡,就拿我当枕头歇一会儿罢。”   君然红了脸,挣了挣,见子衣却不松手,有些气恼道:“我何曾说过要在马车上补睡来着?”子衣笑嘻嘻地,也不回答,只依旧紧紧搂着她拢在怀里。卓夫人和夏婶儿见她俩开始斗嘴,不象先前般闷声不语,欢喜俩人终于和好,便将头扭到一边聊闲话,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君然终是还有些怒气,想起早上波斯公主的举动来,便将这火气发在子衣身上,照着肩头咬了一口,而且是含着怒气,用力地咬。子衣立时吃痛,却紧绷着不发一声,强忍疼痛附在她耳边道:“若能让君然消气,子衣愿意被君然咬一千次一万次。子衣以后定会小心处理好波斯公主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君然就原谅子衣,好么?”  君然听罢,又用力咬了一下,才横了子衣一眼:“我可说过生气了么?”尔后闭目靠在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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