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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说了吗?这么隐秘,呵呵,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拐带哪家小姐。” 子衣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你以为呢?” 罗红玉怔了许久,终于瞪圆眼睛,恍然大悟:“听说你常去卓家小院,这两日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那个混帐梁老爷要将卓小姐送去给陈鹿那个混蛋做侍妾,难不成——你是要私奔?”
子衣一直觉得眼前这个罗小姐有几分亲切。虽见面没几次,但是她爽快、耿直,是一副热肠子,感觉颇对脾气。 “一点没错,所以特地跑来求你帮忙的。” “那你算找对人了,既是私奔,该准备什么东西我很清楚,你放心好了。”话语刚落,罗小姐的脸一下子红了。 子衣也听出味来了,这么说,嘿嘿,敢情这个罗小姐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要这么看着我。实话说吧,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上次碰到你的时候,正好是赶去和表哥相会。你救了我,这一次我帮你就算报答了。我马上给你准备银两、干粮和马匹。说吧,什么时候?”
子衣差点晕倒,好象她才应该是从21世纪来的吧? 子衣同她商议了一番,又叮嘱她准备一辆大一点的马车和其他事项,约好时间和记号,才匆匆离去。 君然坐在房中,心乱如麻。那老贼摆明了是一定要把她送到火坑里去,他为何就这么狠心,竟贴着脸将自己送去做侍妾?她怎会愿意嫁与一个豺狼虎豹?更何况她心里已经放不下那个呆子了。怎么办?如果自己一死了之,母亲怎么办?如果顺从,那又简直是生不如死。如今,逃也无法逃,我该如何呢?呆子怎么还不来看自己,难道他还不知道吗?呆子,你可知,我即将被送做他人妇?呆子。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卓夫人望着依旧面容苍白,只默默的坐着,独自黯然伤神的君然,长叹一口气:“真是作孽啊!” 忽听院门口传来吵闹声,心里怀着莫名的希望,君然走了过去,立刻那几个家丁便拦着她,不许她出院门。那是个小厮,提着几包药,吵了半天进不来,一眼看到君然,便高声说是一位姓潇的公子要他来给小姐送药。 “你只回去如实禀告,并说君然谢谢他的好意。”君然神色淡定地说道。
那个呆子还记得挂念自己么?呆子,你终于知道了么? 竖日;君然坐于院中淡然抚琴,夏婶儿陪在她身边。自那小厮走后,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不再那么六神无主了。呆子还知道记挂自己,傻瓜,你的披风在这里,我怎么会着凉?莫非你这两日病了么?今日可好些了吗? 呆子生了病也知道记挂自己身体,当是还未傻到底吧?记得那晚他带着一身酒气跪坐在身边时,自己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只恼他喝醉了才想起来看自己,故而不理他。他那晚傻乎乎的样子很可爱呢,君然不禁莞尔一笑。 一个很小的纸团打在手背上,君然一抬头,墙头上人影一闪便没了。回望院门口,那些个家丁都围在那里与昨日那个小厮理论,那小厮正在大吵大闹:“让我进去,还没给钱呢!药材钱还有诊金谁付?” 夏婶儿使个了眼色,挡在君然身前。君然解开纸团,上书“今晚亥时,四人同走。 子衣”
稍顷,琴声又起,曲调平和流畅,悠然而神远。
传说中的私奔
子衣一早便来到罗府商议。红玉应子衣昨日要求,为她找了个赶车的教子衣怎么驾马车,子衣向来学东西很快,很快就熟练了,只身体疲累了些,毕竟风寒尚未痊愈。 趁子衣休息时,罗红玉将三张木梯展现给她看,言道今晚就靠这三张木梯去救人,子衣听罢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子衣不甘心地又问一遍:“你确定大家私奔都是靠个木梯爬过墙头去幽会?”
“那当然,你以为还怎么着?”罗红玉盯着子衣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怪兽。
子衣曾经在脑子里勾画过无数的场面,但却万万没料到轮到她潇子衣时,竟然是爬梯子过墙。这跟电视上差的也太远了,难道古代的才子佳人真的是这么爬梯过墙吗?汗!现实是残酷的,真相是可怕的。如果自己回到21世纪,告诉自己的朋友说,古人的私奔和幽会其实是靠爬梯子来完成的,肯定没有人会相信,好象是蛮煞情调的。 子衣将罗红玉给她准备的东西,细细检查了一遍,道:“罗大姐,要麻烦你多准备两份东西了,一共四个人。” “?四个人?怎么,难道还有一对小情人约好了一起私奔?”红玉大为惊讶。
“不,依君然的性情,她断放不下卓夫人。所以,所以我准备带上卓夫人和夏婶儿一起走,日后,在下自会孝顺她老人家终老。而且,将卓夫人留下的话,难保姓梁的不会拿她来要挟君然。”
罗红玉抚掌惊叹:“潇公子果然是可托付终身之人,君然小姐福缘深厚。只是,古往今来,潇公子大约是头一个带着未来岳母一起私奔的。” 子衣脸一红:“还请罗小姐帮忙成全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我自然是要帮你。不过…”罗小姐抿嘴一笑继续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旦私奔,姑娘家的名誉必要受损。你与君然小姐相识不到一月,现下你们两方又不得详细商量,你便这么贸然前去,定要有一番说辞。此事又危险,一旦惊动那些院口的家丁,则事难成矣。” 子衣正色对着罗红玉深深一揖道:“愿受教。” “此事最忌当场犹豫不决,行动拖泥带水。所以,子衣入院后,不需多言,只带上君然小姐就走,先将君然小姐带出小院,我派人在墙外接应。君然小姐一出来,此事便可成矣,即使未能将卓夫人带出,来日方长,可再做打算。切记,无论君然小姐肯否,先带出来再说,否则,后日她便成为他人妇了。”罗红玉郑重地盯着子衣,一字一句凝重地提醒她,也敲打在她的心上,是的,不能失败,她绝不要看到君然送做他人妇! 亥时。有风,无月,黑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诗云:月黑风高夜,正是私奔时。
卓家小院门口忽然跑来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争吵的十分厉害,打起了群架,不时有人撞到院门上。梁府的家丁们上前吆喝驱赶,不料无意间挨了拳脚,很快就成为被打的对象。其他看热闹的家丁也凑过来,又是喝骂,又是驱赶,但怎么也撵不走,双方终于吵起来。 子衣一听门口有吵闹声,便知那几个小厮按她的吩咐已经在故意找茬了。罗红玉带来的两个壮丁已迅速扶好梯子,并悄无声息的将第三张梯子搭进了院墙内。“子衣切记要快!” 罗红玉又小声嘱咐一遍。子衣迅速爬过墙头,进入院内。 小院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光。子衣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周围静的仅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望了院门一眼,院口的灯光下, 那几个家丁全围在那里吵架。 子衣什么也看不见,踮起脚尖摸着墙往小屋走,估计到了门口的位置,伸手一摸,门是开着的。子衣心中一喜,急忙抬脚进屋,忽地,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顶在她的喉咙处,那好象,是一把菜刀。
子衣心一凉,难道君然她们已不在这里了?已经被提前送去陈府了?她的心,开始一片一片碎裂。 忽地,持刀的人已经闪到一边,一个带着淡淡清香的模糊人影从旁边靠过来,是君然,太好了,她还没被送走!子衣瞬间经历了巨大的伤痛与惊喜,鼻中已然发酸。 不行,顾不得那么多了!子衣手一伸,一把将君然拥在怀里,附在她耳边轻语:“是我,子衣。”言毕,二话不说,一弯腰将君然扛在肩上就直奔木梯。(够快够直接的,挺象绑架)
子衣感到双腿在微微发颤,心脏已经跳的不能再快了,以至于呼吸困难,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那些家丁有没有发现自己。她只知道,她必须赶紧回到木梯那里去,赶快!虽然只有十米远,只不过是几秒钟的距离,子衣却觉得仿佛有千年之远。不能失败,不许失败,一定要把君然带出去!
子衣奔到墙下,准确摸到木梯,三下五除二爬上墙头,罗红玉和两个贴身丫鬟在下面站着。子衣将君然的身体往下递过去,罗红玉和两个丫鬟在下面接着她安然落到地上。 子衣终于松了口气,刚才经历的那几秒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长的让人感觉不是真实的,只是一场梦而已。子衣禁不住害怕那真是一场梦,急忙看一眼那刚刚被自己扛出来的姑娘,以确认一下自己刚刚闻到的君然独有的体香是真的,因为,她真的害怕,她万一扛出来的不是君然怎么办?
在远处的星点灯光下,那个满面通红的仙子不是君然是谁?子衣裂开嘴傻傻的笑了。
君然却焦急的望向子衣身后。子衣一愣,回过神来,卓夫人和夏婶儿还没出来呢。正欲爬下墙再入院去,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悄声道:“潇公子快过墙去,我和夫人在后面呢。”
子衣大喜,急忙爬到院墙外,果见夏婶儿系着褡裢和卓夫人从院内木梯上爬过来。
罗红玉见人都出来了,凝重的脸上顿时轻松下来,“快,跟我走!” 君然欲去搀扶母亲,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起,几乎一路小跑跟着罗红玉向黑暗中奔去,甚至跑到了罗红玉前面。 夏婶儿背着卓夫人和那两个丫鬟跟在后面。那两个壮丁则非常迅捷地爬上墙头,悄无声息地将院内的木梯收到墙外来,然后带着三张木梯从另一个方向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几个家丁还在与那几个少年争吵,而且愈演愈烈。 那几个家丁活了半辈子也没听过那么厉害的骂人招数,那几个少年好象背文章一样,一口气不歇地从头骂到尾,听的人早已气的七窍生烟。他们当然不知道,一千四百年后,中国出了个周星弛,他演了一部叫做《鹿鼎记》的电影,里面最经典的台词之一就是谩骂。子衣为了保证几个小厮骂人的效果,特地将《鹿鼎记》里韦小宝骂鏊拜,从生下来一直骂到80岁的台词教给那几个小厮,而且让他们反复背诵熟练了。所以,才一会儿功夫,那几个家丁里就已经有人气的口吐白沫了,而那台词才骂到二十岁而已,离80岁还远着哩。 君然猝不及防下被子衣抱起,下意识地双手环紧了她的脖子,抬头望去,呆子正开心的望着自己。自己脸上便又是一红,这么多人呢,君然又羞又急,虽知道子衣是想带着她赶快离开危险之地,仍不禁羞涩难当,又无可奈何,便伏在子衣肩头隔着衣衫狠狠咬了一口。 子衣却是浑然不觉,她只顾着开心,开心的想蹦的(在唐朝蹦的,肯定被人当疯子),因为,君然救出来了,而且现在在她的怀里,就在她身边。 一众人等跟着罗红玉转了好几条街,进入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巷,又穿过几座无人的宅子,在一间小屋前停下。罗红玉开锁入内,拿出火折点亮一盏油灯,那灯光十分微弱,仅勉强照亮屋内附近一米的地方。就算有人在屋外,也看不到屋内的灯光,因为窗户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而且,那灯光也实在太昏暗了。 子衣不禁佩服这个罗大姐,真会挑地方幽会。这么偏僻隐秘的地方,她和他表哥约会多少次都没问题。呵呵。 “呆子,还不放我下来!”一个极小声却含着嗔怒的声音在子衣耳边响起,不过某人听到这个声音总以为是天外仙乐。 子衣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君然,她此刻正嗔视着自己呢。子衣赶紧将君然轻轻放到床上,顿时手臂一松,好累啊,又酸又痛,天,自己是怎么坚持着抱了这么远的距离? 罗红玉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微笑不语,自去角落里开一个箱子。 子衣转身到屋外,将卓夫人和夏婶儿也扶进来坐床上休息。君然为母亲和夏婶儿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她们三人都松了口气,这个地方应该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子衣从红玉手里接过包袱,拿出三套粗布男装,交给夏婶儿,然后向着卓夫人跪下道: “卓夫人,晚辈今夜斗胆带三位出来,多有冒犯,还请夫人原谅晚辈无礼之处。” “潇公子说哪里话?快快请起!承蒙公子一再救我一家,小女又免去一劫,老身和小女感激还来不及。”卓夫人急忙上前扶起子衣。 “晚辈早欲去洛阳,现已有人接应,准备明日便启程前往。晚辈自知才疏学浅,若夫人不嫌弃,信任晚辈,在下斗胆恳请三位一同前往洛阳,在下愿拼着性命保三位周全。至洛阳后,但凡晚辈在一日,便照顾三位一日,必不食言。” “如今襄阳再无我三人容身之地,为小女今后打算,断不能再留在襄阳。若路上与潇公子一起,自然是好。就恐多劳烦潇公子了。” 子衣喜上眉梢:“不劳烦,晚辈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