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泯彤,你忍一忍,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岳子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猛然站起身,慌乱地左右张看,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还不到预产期吗?不是还不到那时间吗?』
『我明明一直很细心地照料著,早上到学校之前,泯彤还好好的啊!为什麽只是过了短短几个钟头时间会变成这样?』
『怎麽会这样?怎麽做?我……我现在要做什麽?』
岳子恒搓拧著双手,试图把自己慌乱的情绪安顿下来,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想起医生曾经的叮嘱和妈妈手册上的说明事项。
他一边帮泯彤收拾到医院时或许会用到的东西,一边关注著侧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她,那些他平时牢牢记在心里所该注意的记忆,随著泯彤面露痛楚的神情而像轻烟般飘散的无影无踪。
「泯彤,来,小心,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好不容易等他收拾好随身物品,岳子恒跑到床边扶起痛苦万分的泯彤。
「璇……我要书璇……书璇……我好想她……我想见她……」泯彤拧住的双眉紧紧地锁在一起,她在岳子恒的搀扶下蹒跚起身,无意间,睨见了摆在床头柜上她与书璇的合照,她突然好想好想看见书璇。
「泯彤……我……送你去医院吧!」小心翼翼扶住泯彤的他,慌忙之中,赫然听见泯彤在这紧急的时刻,仍然想著另一个人,这让他长期深埋在心里的苦涩,不由得又抛起了波涌醋海。
「书璇……璇……嗯~璇──」泯彤压抑著肚子传来令她无法抵挡的剧痛,无力地藉著岳子恒的力量,慢慢地走著。
「子恒……子恒……我要见书璇……我要见她……」在岳子恒的搀扶下,缓步地走出家门,正当岳子恒打开楼下大门欲走出之际,泯彤倏地停住脚步,趔趄地倚在他身上,紧紧地抓著他的手,提出了她任性的要求。
「泯彤……」他望著她,眉头更加蹙起了,脸上的神情是那麽的无奈与酸涩。
岳子恒一直以来都很明了书璇在泯彤心目中的份量,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天真的幻想,认为只要和泯彤长期相处,凭著自己的毅力和对她的一片真诚,总有一天,泯彤会承认他的感情,会真心真意的爱上他。
而事实上,随著泯彤肚子里的孩子愈见成长,他也的确没再像起初时般,时常听见泯彤没日没夜地把书璇的名字挂在嘴边。泯彤有如此之大的改变,让岳子恒不禁为之心喜,以为自己的努力已经得到回报,从那天起,他便无时无刻不在编织著一家三口……甚至是四口、五口的美丽梦想,岂知……原来书璇从未在泯彤的心里消失。
如今,看见泯彤即使在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时,仍然心挂著书璇,口中频频呢喃著她的名字,岳子恒的心不由得痛了起来,泯彤每一次的呼喊,他的心就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好痛……好痛……
他频频看著她、紧紧搂住她,深怕一个不慎,会让她跌倒而出了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意外,泯彤肉体上的痛楚,正在一点一点地消磨掉她的理智,他很清楚,即使自己无怨无悔地陪伴在她身边,是个可以让她依赖的人,可是,她最想要始终只有书璇一个。
『我……介入不了她们,泯彤的心……我永远无法闯得进去吧!?她不会是属於我的吧……』他知道……无论再过多少年,自己再如何努力去争取,自己永远也无法入住泯彤的心里。
(13鲜币){120} 不属於我的喜悦
『我……介入不了她们,泯彤的心……我永远无法闯得进去吧!?她不会是属於我的吧……』他知道……无论再过多少年,自己再如何努力去争取,自己永远也无法入住泯彤的心里。
***
泯彤被紧急地送到了医院,躺在急驶在长廊中的担架车上的她,痛楚地按著肚子,一手抓住岳子恒的手臂。
「子恒……我要见书璇……书璇……嗯……好痛……书璇,你快把……把书璇找来……」泯彤紧拧双眉地呢喃说完後,便紧咬住唇瓣,试图抵抗不断袭击而来,像是要被撕裂般的痛楚。
「泯彤,别怕,你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著你的……」岳子恒对泯彤的诉求置若罔闻,只是握住抓在他手臂上频频颤抖的手说道。
「我要书璇……我只要她……我只想要她……我要她在我……身边……」疼痛,让泯彤整个人崩溃,她很想快点将这股剧疼感抛离,也知道唯一的方法就是快点把这个迫不及待来这世界的孩子生出来。
可是,她真的很希望在这个时候,书璇可以陪在她身边,度过这痛苦不堪的时刻。
「都这个时候了,你……你还是忘了她吧!」听见泯彤都到了这情况了,口中念念不忘的还是书璇,心里不禁觉得心酸。
「不要,我不要……不要……」泯彤的眼角滑下一行泪,对她而言,要忘记书璇,比此时此刻的疼痛要来得更猛烈。
「从你怀孕到现在要生了,她关心过你了吗?」岳子恒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庞,心痛地帮她拭去泪水说道。
「不要说……不要说了……」泯彤别过脸去,她知道岳子恒接下来要说的话,将会是比此刻肉体上所受的痛楚更加剧痛,她承受不了,真的……
「她来看过你了吗?没有,她从来都没有,她从没陪在你身边,没有照顾过你……」岳子恒不理会泯彤的拒绝,心中积压许久的埋怨,他似是打定主意,决定要一吐为快,看看是否能一语惊醒这个执著的女人。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人是我啊!泯彤,你清醒一点,你没有她,但你还有我啊──」泯彤愈是不愿接受事实,岳子恒愈是不肯就此罢手,饶过躺在病床上,痛苦不堪的泯彤。
他怎麽会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每字每句,都是在带给泯彤痛苦,他比任何人都要不愿意去伤害她,但是,事以至此,他还能停手吗?
泯彤为什麽还不清醒过来?难道她对书璇的爱,真的已经完全蒙蔽了她的心吗?不管谁为她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真情真意,她都看不入眼吗?
「……」泯彤没再出声,只是闭上了眼,紧蹙著眉宇,惨白的脸上布满了不知道是因剧痛而渗出的冷汗,抑或是泪水。
不再回应的泯彤,用沉默无语来表达自己的抗议,这样的她,让岳子恒不禁噤声了,而他也为自己突如其来发出的不平声亦感到惊呼,原以为自己是个有肚量的人,只求能够待在她身边,去关心她照顾她,至於那个霸占住她的心,一直存在在他俩生活中的人,他是绝对可以容忍的。
对,就是这麽简单,他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原来──所谓的『简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在过去那段与泯彤生活的日子里,无论是夜深人静的时分,抑或是喧嚣吵闹的时刻,他都阻止不了不断攀升的幻想。他总是幻想著,当泯彤为他诞下孩子的那一天,他会是站在产房门外等待的人,像其他即将做父亲的男人一样,带著雀跃的心情来迎接妻子与孩子出来,然後抱著呱呱落地的婴儿,口口声声感谢老婆的辛劳。
这一切梦想,应该都在这一天将要实现,可是,为什麽现在完全变调了呢?他的内心很是五味杂陈,喜悦与心酸在心里不断交战,彼此间互相厮杀著。
「唉~好……好吧!我去,我去帮你找,但我不保证……」看见泯彤如此模样,岳子恒最後还是妥协了,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按在她的肩膊,满怀惆怅地说道。
「先生,有什麽事以後再说吧!病人现在要进产房了,请你在外面等候。」推车来到产房门外,一名护士见他俩的谈话似乎已到了一个段落,遂扬声提示道。
「嗯……」岳子恒抬头看了看,他们的确是已经到达了产房外,原本应该有的期待与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却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蜘丝马迹。
岳子恒轻轻松开了手,心却隐隐刺痛著。这样子的放开,是不是也意谓著他要放开一个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人,把她归还给拥有她的那个人呢?
「先生,还是麻烦你在那边等吧!」岳子恒虽然放开了泯彤的手,可是,他的身体却似乎不想离开,整个人挡住了去路却不自知,护士见状,带著颇尴尬的语气对他示意道。
「好的!」岳子恒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拧握住推车的扶把,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传来微薄的冰凉感。
他怔了怔,满不情愿地再一次松手,身子像长了铁锈的机器人,顿顿盪盪地向後退了一步,把通道让给了泯彤与两名护士。
岳子恒沮丧地低垂著头,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去完成泯彤交予他的任务,带著心有不甘的情绪,踏出了维艰的第一步之际,身後却传来了呼唤,那声音……是多麽熟悉,多麽令人眷恋。
「子恒……」
「什麽?」听见心爱的人的呼叫,岳子恒像被设定了指令的机械人,当即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望了过去。
「……」泯彤怔住了,即使沉浸在这般剧痛之中,但是,当她看见岳子恒的脸时,她却不由得忘却那份痛楚,取而代之的是岳子恒所传递过来的表情。
她凝视住他,心里顿时有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歉意,仅仅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与她对岳子恒的愧疚划上等号。
他……哭了?
是的,他哭了,一条条从他眼角顺势而下的泪痕,正挂在他俊朗的脸上。
一个铁铮铮的男人,一个永远只带著笑的男人,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落下泪了。从眼角滑下而滴滴跌落在地上的泪水,包含了所有的不甘心与失望。
「……谢谢你。」泯彤紧咬著下唇,心里实在很想在自己被推进产房之前,对他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原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说出口的话,现在却是那麽困难,最後,她阖上了双眸,轻吐出一声鼻息,柔声地向他道谢。
岳子恒像个雕像似地站在原地,深情似水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他看不见了……
眼前的泯彤变得愈来愈模糊,他像个近乎盲人般,对周遭的事物全都捉摸不清,只能依靠耳朵来判断发生什麽事。
泯彤在落下一声感谢後,传进他耳畔里的是产房的门被打开,和担架车的轮子在滚动的声音,现在,除了医院的广播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就算梦再美,它始终都会有结束的时候,结束了……结束了……是时候……清醒了吧!?』岳子恒缓缓地低下头来,把脸完全埋进双掌之中,身子不住地轻颤并啜泣了起来。
他在忍耐,强忍住不愿让人看见他的脆弱,只是,无论他再如何压抑,那一声声微弱的啜泣声,却依然显得清晰。
(14鲜币){121} 自我放逐
他在忍耐,强忍住不愿让人看见他的脆弱,只是,无论他再如何压抑,那一声声微弱的啜泣声,却依然显得清晰。
***
书璇自从被迫离开姊姊後,心理上也逐渐起了前所未有的转变,她不再活泼开朗,不再是同学与导师口中那个平易近人又快乐的人了。
她变得总是沉默,对外在的一切产生抗拒,即便是有人主动过来想亲近她关心她,她也总是不愿理会,这是她对这世界的不公抗议、对父母的行为抗议。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我爸我妈……他们太残忍了……为什麽?我们明明这麽相爱,为什麽就不能光明正大的面对这个世界呢?』
『他们太无情了,嘴巴说爱我们、爱我们,可是又拆散我们,说到底,大人总是谎话连篇……』
『他们从我身边夺走了姊姊,我再也不想理他们,再也不想待在这个世界……我的世界……姊姊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在爸爸妈妈的阻挠、在我……放开姊姊的手时就崩塌……就已经不存在了吧!?』
『姊姊……姊姊……姊姊──』书璇的心好痛、好痛,痛苦的就连在心里喊著姊姊,都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剥落。
她就这样任由自己沉浸在空幻的世界里面,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人、没有物,只有一片洁白无暇的土地,就连她都分不清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国度,在深远的那一方究竟有没有尽头。
在那个世界里面,她可以自在地奔跑或翻滚,她更常仰躺在地上,静默地待在这个洁净的世界,这里是一处没有怨恨、没有眼泪与苦痛的国界。她眷恋著与姊姊之间曾经的甜美,回忆著她俩曾经耳鬓厮磨的日子,那段过往的片段总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