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和信任往往最是脆弱,最容易让人趁虚而入,何况是这样俩个关系都还不稳定的人。
简直再易如反掌不过,她苏文想要的东西历来只有何时得到,从来没有得不到。删了通话记录关了手机,收敛下藏在眼角眉梢涌起的戾气,苏文轻轻拍了拍林辰的肩头:“林辰,你醒醒。”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便看见苏文尚还惨白着一张脸,唇角稍带笑意,却无喜色:“醒醒,你上班该迟到了。”像是未曾分手之前那样,轻声温柔唤她起床,从未改变。
林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夜在半夜时分就着月光昏昏沉沉睡了,这会脖子酸痛得很,也不知道谢安宁起来没有,着凉没有。抬眼看了看苏文,一时不知自己该是怎么样的感受,这个女人甘心为自己身犯险境,近乎是用命来换多年来苦查无果的毒窝的相关线索。她知道苏文想要复合,但苏文想要的东西也不是她林辰能给的。
眸光无意识掠过苏文的面容,莫名涌起几分歉疚,无关乎从前,仅仅是因为苏文如今这般形容是为了自己。林辰抿住唇,片刻后低声道:“我下班再来看你,你别做傻事……”
眼底涌起笑意,苏文仰头看着站起来的林辰,问道:“真的?”
林辰含糊着“嗯”了一声,只顾着时间已经不早,没有注意苏文的神情,也就漏过了其中一丝尚未收敛的笑意。
局里这段时间还算清闲,重案组在大案之后再次得闲,临近下班时间林辰犹豫片刻,想要给谢安宁打个电话说今天可能不会回去了,苏文的情绪在她看来尚不稳定,难保随时会做出什么过激行径。就算不是前女友,也是案件线索提供者,苏文不肯让别人来照顾,出于愧疚林辰还是答应了苏文。
林辰思索片刻,想要告诉谢安宁,却又蓦然想起昨夜看见谢安宁红着的眼角,又想起不过是几天的事情,等到苏文的情绪稳定下来,也就不会再多来往,也没必要告诉谢安宁让她多心。
顿了顿,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在加班。”
谢安宁挂断和苏文的电话,站起身勉力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囫囵一口灌下,喉间灼烧般的感觉并没减轻丝毫,打电话向上司请了假,一步步扶着楼梯缓步乘了出租就近去了诊所。输液结束已经接近下午,较之早晨已好了许多,取出钥匙开了家门,却隐隐又觉得不安。
坐在沙发盯着时间看,一分一秒走过,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已经是林辰的下班时间,却迟迟未见她回来,原本不相信苏文的话此时已有了几分动摇。正犹豫着要给林辰打了个电话,却见她发了短信过来,停了停,谢安宁依旧选择相信林辰。蜷着身子缩在沙发上,在一个人空荡荡的房间,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的缘故,竟觉得有些发冷。
脑海中无意掠过不久前炽热的吻,喉头涌上一股涩意。时针转至八点整,是电话中和苏文约好的时间,手机准时响起。谢安宁接了电话,并未开口说话。
电话那端首先是苏文的声音,带着点笑腔,带着点甜蜜。
“林辰,你还记得咱俩当初第一次出去约会的时候去的那家咖啡馆么,价格死贵,味道倒还不错,我当时特别喜欢靠窗那边的位置,低头就可以看见车来车往,感觉特别好。”
“嗯。”是林辰温柔的嗓音,本该在加班的林辰。
谢安宁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
“林辰,分手以后,你还去过那家咖啡馆吗?”
林辰声音顿了顿,答道:“没有。”
谢安宁想起俩人约着租房的时候去过的那家咖啡馆,那时候林辰心里还是惦念着苏文的吧。
“林辰,咱俩还在一块成么,我保证再不会出以前那样的事情,我保证。”
谢安宁垂首怔怔看着手机冰冷的屏幕,像是要透过它看见林辰的神情。良久,才听到电话那端林辰的回答:“好。”
不是拒绝,是风轻云淡的一个好。
好,真好。
林辰,你真好。
苏文方才接了一通诚哥的电话,大概是说这几天风声紧让苏文先别去上班之云,林辰看着苏文不同于吸毒前的苍白面容,淡淡叹了口气。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关于要求复合的话苏文已提了不下数十次,像是要确定什么。迫于苏文的情绪怕她再度激动,只能含糊地回答。
林辰看着苏文手里夹着的烟,房间里的光线晦暗,隐隐可以看见一星红色的光点。听到苏文再度发问,林辰沉默良久,适才应了一声好,果不其然看见苏文情绪安定下来。
顿了顿,林辰道:“在一块不一定得是恋人,朋友也可以,我可以作为你的朋友陪着你,但绝对不会和你再复合。诚如你说覆水难收,下定决心要结束一段感情的时候,同样也收不回来,你懂吗?”
苏文垂眼看见早已挂断的电话,微微一笑:“我懂。”
谢安宁挂断了电话,重新拨了林辰电话,像是要确定似的开口便问:“林辰,你这会在哪儿?”
林辰答道:“在加班。”
谢安宁停了片刻一笑:“早点回来。”旋即挂断了电话。
冷,自发肤至骨髓的冷。
头脑中那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好,不住盘旋,甚至越响越烈,搅得脑仁都微微发痛。背靠着沙发静静坐着,目光毫无意识地移到窗台如意的位置。如意前些日子刚开过花,眼下花谢了只剩下一段碧绿的梗,新叶子尚未长成。原来已经是秋天了,眼看得屋外的碧莹莹的树也落了一头金黄,这才想起这还是个万物凋零的季节。更觉讽刺的是自己之前仍能自信地对苏文道出一句不信,眼下反倒成了自己的不幸。
无论如何,林辰现在就在苏文的身边,由不得不信。
谢安宁原以为一年多的朝夕相处让她已经开始逐渐了解林辰,可现在看来却未必尽然。她以为林辰这类人一旦前行,就不会折回老路。但事实是林辰不仅去了她前女友家,而且还对自己撒谎。
林青霞在《重庆森林》里有一段台词是这么说的:“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
今天她可以笑着对你说喜欢,深情款款地盯着你的眼睛吻你,明天还可以出现在前女友的家中,甚至对你不惜说出什么诸如相亲加班之类的连篇鬼话。又有什么稀奇?
轻轻拨弄着手上戴着的水晶手链,感触来自水晶的一份冰凉,谢安宁心底仿佛生出一片荒草地。紧接着是惶恐,她甚至想到不久后或许有一天林辰会挽着苏文的手走到她身边对她说请她搬离这里。若说之前尚对林辰存有信任,那么在那通电话之后这份信任已经不复存在。
信任这种东西,是半点儿也容不下谎言的。
若当真有一天林辰让她离开,那又该是怎样的狼狈?
到那时该怎么办?是乖乖地提着行李箱走人,还是直起腰杆子指着林辰说说她是大骗子,好像两者都不太现实。最有可能是她在林辰开口之前离开,她也向来识趣。
离开,这个词在无数念头伤过之后停顿在谢安宁的脑海之中。
离开,就可以不必直面两人相见时的尴尬。离开,待时间沉淀之后可以心平气和说话。离开,也好过孤身一人在等待中惶惶不安。
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找到林辰和她好好谈一谈,若是当真是生厌也可以从容离开。但想来容易做时难,起码她现在就没有这个勇气冲到林辰面前问她,她和苏文算是什么事。
仔仔细细想来,两人除了平日温存的只言片语,和那个误会引起的吻,似乎并无多大关系。更甚的,她觉得林辰是这份自由的,没道理她谢安宁举棋不定还要林辰守着未必开花的铁树日日苦等,总不能一根筋吊死在一棵树上。
应该是厌倦了吧?
也是该厌倦了。
☆、曲终人散(倒V看过勿买)
谢安宁觉得她还是可以理解林辰的,倘若她最初是个弯的;追了一个直人追了一年多对方还在举棋不定;再大的毅力也该磨没了;何况还有姿色上佳的前女友穷追不舍;字典里的旧情复燃也是现实中常有的事情。
站起身行至阳台边,屋外繁星密布;一轮明月高悬,端得是夜深人静心悄悄。感冒更容易让人情绪化,眼眶一烫;谢安宁忍了忍,还是没把那点眼泪收回去。啪嗒滴在阳台上;凝成一团;不远处便是吐着新芽的如意和一如既往的元宝。
谢安宁越想越觉得委屈,倘若林辰能再多等等,等她想明白,那该多好。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两人都有稳定的经济收入,不愁吃穿,每天推开房门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对方,只需相顾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之中。一日三餐,平常吃食,天冷记着提醒对方添衣,再平常不过,再温馨不过。
这么想想,好像是因为自己慢热的性格让俩人之间的感情始终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下,这才让林辰生了厌,宁可转头去找渣掉自己的前女友家夜不归宿,也不愿意回来面对着自己。
既然如此,又何必强留?两顾生厌,不如好聚好散。有句话说失去始知情浓,谢安宁想到要离开心里憋得闷疼,又觉得自个儿矫情,亏她还一直自诩潇洒。
初来的时候行李还不多,这回要走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多了足足两倍,收拾到前半夜还没收拾完。吃完药片之后格外嗜睡,身体也禁不住这样耗着,思量再三,打算明天收拾好了再走。
无意识瞟了瞟门的方向,心说指不定还能再见最后一面。
只是到了隔天清晨起床时也没看见林辰的身影,谢安宁下意识牵了唇角自嘲一笑。这都是第二天了,她就不知道就算是加班也有个时间?撒谎还这么敷衍。垂了头揉了揉眼睛去卧室捡起昨天收拾出来的东西,收敛入行李箱,今天是周日公司休息,正好给了时间慢慢收拾。
谢安宁收拾一阵,感觉自己跟犯了魔怔似的不停在脑子里过幻灯片,满脑子都是林辰。呸,给人当保姆习惯了,受虐癖的习惯也养出来了,快被扔了还惦记人家以后饿不饿呢。
恶毒地想以后苏文搬进来,颐指气使对着林辰指指点点,林辰悔得恨不得哭出来。
谢安宁吸吸鼻子,感觉解气了点,胸口还是压了青石板似的闷,半天缓不过气。倏地门外响起了动静,是钥匙扭动的声音。谢安宁没打算让林辰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她也不想和林辰临别的时候闹僵了,起码还得给彼此一个好回忆。
手里正端着从阳台上移下来的元宝,只是心下一晃,手一松险些将花盆摔碎,忙是躬身想要捞住,元宝身上密密麻麻的尖利的刺便直直刺入托住花盆的指尖,谢安宁忍着疼把花盆放下,低头一看,庆幸幸好元宝身上没细刺,否则嵌在肉里更疼,或是因为过敏,被刺的地方起了几个红点,格外显眼。
匆匆走出屋门关了门,正好与刚进来的林辰四目相对,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谢安宁一时间又觉得刚才调整好的情绪又乱成一团,想笑着打个招呼装傻,半天却都做不出个笑脸来,自指尖传来刺疼,难受得心里都浸着酸,怎不是十指连心。
林辰这俩天累得喘不过气,对着苏文她觉得压抑,总觉得苏文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越发怕她什么心理问题做出傻事,若是苏文出个好歹,估着她林辰也没法再踏实过日子。为了不像让和谢安宁许久才发展几步的感情打了水漂,对谢安宁撒了谎,她还没怎么说过几次谎,这会儿正不安,忙不迭从警局匆匆赶过来看一眼,一会收拾收拾还得盯着苏文,等苏文老板再次通知她上班的时候,从她那里得到证据,一举将赌窝捣毁,将她一直以来最大心结解开,到那时候,就踏踏实实和谢安宁过日子。
却浑然不知对面谢安宁的心思,疲惫至极地揽住谢安宁抱了抱,将头埋入对方的颈窝轻嗅。脖子上蹭得有些痒,谢安宁缩了缩脖子,反而被更紧的抱住。
林辰不语,她也不开口。
“我该走了。”耳边是林辰放轻了的声音。
良久之后,林辰卸了力道松了手,谢安宁觉得自己心一瞬没了支撑点,随着林辰放手的动作重重跌下去,摔得惨不忍睹。
“到哪儿去呀,还加班呢?”谢安宁听见自己笑着说,没留神最后的尾音有点抖,所幸林辰没发现异样。指尖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像是刚才扎进去的刺还没拔。出来,反而越嵌越深。
“嗯,有事去忙,过段时间就闲下来了。”
虽是实话,在谢安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