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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兄,程宗扬对谢艺道:把风的事就交给你了,鬼王峒的人,一个也别让他们逃出去。谢艺一手按住刀柄,淡淡道:放心。还有我。苏荔踏了出来。她脸上仍带着未褪的潮红,目光却亮如寒星。在她身后,阿夕脸色苍白,眼神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微微战栗。
砰!武二郎拎起长刀,将蛇傀的头颅钉在用来拷打碧鲮人的架上。
打斗的过程平淡无奇,凝羽一击得手,武二郎也只用了一个照面就斩下蛇傀的首级,剩下的就是和易彪他们追杀那些四处逃亡的随从。那些人只能吓唬吓唬碧鲮族的老弱,动起手来根本不堪一击,倒是逃跑的水准不俗,慌乱间,竟然有两个随从窜了出去。当然,在村口迎接他们的是谢艺。程宗扬猜测他们到死都没有看到那家伙的刀。
他们怎么能这样……乐明珠瞪大眼睛,明媚的眼眸中充满泪水。
鲜血染红了碧绿的草地,生满花朵的竹篱被无数纷乱的脚掌践踏过,零落的花办沾满血污和泥泞。哀嚎和惨叫声在村中不同角落响起,但施暴者由鬼王峒变为碧鲮人。长久的恐惧在这一刻释放,他们用手打,用脚踢,甚至用牙齿撕咬他们曾经的征服者。无论是阁罗的随从,还是跟随他们来的奴隶,都成为碧鲮人发泄愤怒的目标。
程宗扬曾经试图阻止他们的滥杀,但很快就放弃了。那些碧鲮人不少都在烈火中被烧伤,面对死亡的惊恐和无数次的欺凌污辱,一旦释放,就无法克制。即使最怯懦的少女,这一刻也被复仇的欲望驱使,做出她们从来不敢想象的疯狂举动。
这一幕让乐明珠无法接受,那些人是奴隶!和他们一样的奴隶!她跺着脚道:不行!我要告诉她们!程宗扬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这会儿过去制止,他们会把你也吃了。可他们也是受害者!还有那些碧鲮人,他们都受了伤!程宗扬低声道:这些碧鲮人已经疯了,等他们冶静下来,你再去给他们治疗。那我们就看着奴隶被他们杀死吗?除非,你把这些碧鲮人杀光。呜……乐明珠忽然哭了出来,把脸埋在程宗扬胸口。
程宗扬心中也充满涩。仇恨的种子一旦滋长,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而播下仇恨的总是少数人,鲜血更多的来自无辜者。就像那些奴隶。但他们的无辜在仇恨中微不足道。
别哭了,小香瓜。程宗扬刚拥住乐明珠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拉开。
苏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丰满的红唇微微张开,用耳语般的声音道:小家伙,明天再找你算帐。程宗扬一阵心虚,不会是她发现了什么吧。
一名碧鲮族的老者战战兢兢坐在席上,目光闪烁着,不敢与人对视。
程宗扬心里摇头,果然像朱老头说的那样,碧鲮族的人才已经在历次战斗和屠杀中被杀掠一空,剩下这些都是懦弱而猥琐的家伙。
经过昨晚的杀戮,阁罗带来的人无一漏网,除了几名随从,其他人都死在碧鲮人手下。疯狂过后,几乎所有的碧鲮人都呆若木鸡,仿佛不相信那一切是他们干的。天亮后,程宗扬找出现任的族长,把他请来询问情况。
老丈,你们碧鲮人被鬼王峒征服有多久了?很多年了……我,我已经记不清了。有十五年了。那个救过祁远的碧鲮女子说道:那时我还很小。鬼王峒闯进村子,杀了很多人。老者想了起来,本来我们村子还有一干多人,那次被他们杀了一半。老者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颤声道:那些鬼王峒的战士简直是魔鬼,我们最勇敢的战士也无法抵挡他们的屠刀……程宗扬皱起眉头,你们不是能在海里生活吗?为什么不逃走?老者低声下气地说道:鲛人……海里有鲛人……我的母亲是在海中被袭击的。袭击我们的是鲛人。碧鲮女子说道:他们和鬼王峒的魔鬼一样残忍。后来我们才知道,鲛人与鬼巫王已经结盟,共同对付我们碧鲮族。鲛人同意鬼王峒把我们当作采珍珠的奴隶,条件是碧鲮族不能再有成年的男子。这些年我们碧鲮人越来越少,现在剩下的只有三百多人。当年有一个叫岳……程宗扬还没说完,老者已经全身发抖地喊道:他是魔鬼!就是他!给我们碧鲮族带来厄运!程宗扬一拍桌子:老吴!请族长下去喝茶。吴战威半扶半拖地把情绪失控的碧鲮老者带下去。程宗扬接着问那个碧鲮女子:
他为什么叫那个人是魔鬼?听说他亵渎了海神殿,还带走了老族长最漂亮的女儿。然后呢?碧鲮女子咬了咬牙,我们被鬼王峒屠杀不久,族长的女儿回来了,还为他生下一个孩子。老人们都说是他亵渎海神,才给我们碧鲮族带来厄运。族长的女儿刚回来,就被他们捆起来,送给了鬼巫王。他的女儿呢?碧鲮女子身体微微发抖,她是魔鬼的女儿,比魔鬼更邪恶……程宗扬讶道:她不是个白痴吗?即使是白痴,她的灵魂也和魔鬼一样邪恶。程宗扬和谢艺对视一眼,悄声道:看来你们大帅没干什么好事啊。谢艺板着脸道:不过是在海神殿一边干女人,一边指挥战斗,难道算是亵渎吗?程宗扬咧了咧嘴,二让我说,这肯定算。如果你们大帅不巧是霸王硬上弓那种,搞的又是海神的后裔,那就更算了。一谢艺只轻蔑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你们碧鲮人能够变身吗?像人鱼那种?碧鲮女子流露出一丝哀伤,我们在岸上生活得太久了,只有受海神眷顾的碧鲮人才能保留变化的能力。但他们都已经战死了。
二个都没有了吗?程宗扬怀疑地问道。
碧鲮女子摇了摇头。
程宗扬想起月光下的小紫,她童稚的身体,天真的笑靥,还有那条银白色的鱼尾和深碧的尾鳍。
对了,程宗扬道:你们知不知道周围的山林里,哪里有霓龙丝?霓龙丝?碧鲮女子茫然道。
是一种很细的丝,有各种颜色,非常漂亮。碧鲮女子想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没有。程宗扬彻底失望了。
碧鲮女子离开后,程宗扬摊开手,很抱歉地对祁远说:真不巧啊,霓龙丝竟然没找到。祁远嘿嘿一笑,朝吴战威伸出手,拿来吧。吴战威悻悻然从囊里掏出五枚银铢,拍到祁远手里,一边狠狠瞪了程宗扬一眼,嘟囔道:这小子可真能骗人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呢?祁远抛了抛银铢,笑嘻嘻道:在白龙江口我跟吴大刀打赌,赌你是不是逗我们玩的。一注五个银铢。多谢程头儿帮忙,让老四发了笔小财。屋内哄堂大笑,连云苍峰也不禁莞尔。程宗扬尴尬地笑道:你们早看出来了啊?怎么不早说,让我也好下两注,挣吴大刀点银子花花。得了吧。吴战威道:这趟跑了个空腿,我们还好说,货挣的不少。又托云老哥的福,捡了条商道,你这小子怎么跟掌柜的交待?二父待什么?程宗扬轻松地拍了拍衣服,你们跟掌柜的说一声,我炒了老板的鱿鱼,主动跳槽,不给她老人家干活了。祁远和吴战威都是一怔,云苍峰却面露笑容,抱拳道:请一位上覆尊上苏夫人,程小哥有意与我云氏商会合作,往后有生意需要帮忙,一切好说。本来我打算回到白龙江口再提这事的。这一个多月,有几位兄弟帮忙,我程宗扬多谢了。程宗扬郑重地一拱手,老四、老吴,还有小魏,这趟南荒走下来,大家都是生死之交。我也不瞒大家,白湖商馆我是回不去了,如果有意和我一道走,有我程宗扬的,就有各位兄弟的。几个人彼此看了一眼,吴战威和小魏颇为意动,祁远却露出苦笑。这批货是掌柜的,我就是跟大伙走,也得先把货给掌柜的送回去。祁老四没什么本事,但受人之托,不管怎么说也要把事情办了。正说着,那个碧鲮女子突然推开竹门奔进来,手里拿着一团潮乎乎的物体,是这个吗?程宗扬猛地站了起来,她手中拿的东西自己见过。在神殿时,那些礁石上生满了这种细丝般的海藻,可自己从没想到这会是一种丝。
那些海藻很长,比最细的发丝还要纤细,在阳光下呈现出鲜艳的绿色。程宗扬试着抓起一把,除去水分,藻丝像烟雾一样,轻盈得似乎没有丝毫重量。
山里面没有你说的丝,但海里有种藻和你说的很像。我们碧鲮人最不喜欢这种海藻,它虽然很细,但比头发还结实,不小心陷到里面,很难逃出来。程宗扬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小心问道:云老哥,你看看,这种丝能织成衣物吗?云苍峰拿起来看了一下,皱眉道:这丝太细了。深海有种鲛丝比它结实得多,织出来的鲛纳入火不燃,堪称珍品。这种丝即使十股合一,织出来也薄如蝉翼,用来当窗纱也嫌太薄了。薄?怕的就是它不够薄,程宗扬还有些担心,韧度呢?当然不能和棉纱相比,略用些力就能扯断。
云苍峰试了试,弹性倒是很好。程小哥莫非想用它来织衣物?说着云苍峰笑道:这个不成的,即使能织,织出来的纱也轻薄易损,没人会穿,远不及棉布实用。程宗扬笑逐颜开。要的就是透亮,换成棉布就没用了。云苍峰只笑着摇了摇头,对他的异想天开不置可否。
他转过脸,这海藻只有一种颜色吗?碧鲮女子道:颜色很多。生在礁石上的有黑的绿的,生在珊瑚上的有红有白,如果礁石里含有铜,颜色会是黄的。你说是七彩的,我才想起这些藻丝。程宗扬拍板道:我每种都要。告诉你的族人,我真金白银的收购。要完整没有切断,而且晒干也不会褪色的。碧鲮女子虽然不仅他们要这些海藻做什么,但看出祁远很开心。她挽起那些藻丝,转身去通知自己的族人。
突然间峰回路转,霓龙丝有了着落,祁远也喜不自胜,但心里还有点没底。拿海藻来冒充霓龙丝,这位爷也真干得出来,程头儿,这成吗?只要比头发结实就没事。
成。祁远挠了挠头,犹豫道:程头儿,既然东西找到了,掌柜交待的活也结了,你……不等祁远说完,程宗扬就拍了拍他的肩,你在她手下也干了不少时候,怎么还这么天真呢?我不回去也就算了,如果回去,肯定没好事。祁远嘿然不语。
程宗扬攀住祁远的肩膀,用力搂了一把: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少不了老四你的一份。然后程宗扬抬眼望向凝羽。他们两入之间的关系,众人心里都明白。祁远他们只是在白湖商馆打工的,想走不是难事。但凝羽是苏妲己的侍卫长,无论如何苏妲己也不会让这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离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凝羽淡淡道:我不回去。我要去鬼王峒。此言一出,程宗扬顿时一呆。乐明珠却得意地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一副我把她说服了!看我厉不厉害!的表情。
不行!程宗扬断然道:那太危险了!我要去。凝羽口气虽然冶漠,却有着不容说服的决心。
程宗扬一拍桌子:那大家来表决!要去的举手!先说好,少数服从多数,咱们商队都回去,你也不能留下!乐明珠第一个把手高高地举起来,我!我!程宗扬没好气地说:伸那么长,小心脱臼!乐明珠白了他一眼,我愿意!你管我!还有谁?苏荔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接着是武二郎,然后是谢艺。这几个都在程宗扬意料之中。但接下来小魏、易彪都举起手,就让程宗扬大感意外了。易彪的兄长被鬼王峒的人炼成行尸,去报仇也能理解,小魏跟武二郎那没骨气的家伙差不多,在花苗族也有相好的,这都能说得过去。可易彪一举手,云氏商会的护卫们也都一一举起手,剩下云苍峰也只好苦笑着举手。
情形就此脱离了程宗扬的设想,这边吴战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拍了拍易彪的肩,也把手举起来。最让程宗扬崩溃的是祁远。看到那家伙偷偷摸摸想举手,程宗扬终于忍不住抱怨道:老四,你添什么乱呢?祁远臊眉搭眼地小声道:鬼王峒那事不办妥了,小津也不安心……小津是谁?干!不会是刚才出去那姑娘吧?怎么说人家也救我二叩不是?咱老祁是有良心的,知恩图报……得了吧。程宗扬打断祁远还絮絮叨叨的辩解,环顾一周,终于找到自己唯一的盟友。
朱老头哭丧着脸道:我说凝姑娘,咱们可是说好的,到这儿咱们就回去,进了熊耳铺就给钱,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相好的,这都能说得过去。可易彪一举手,云氏商会的护卫们也都一一举起手,剩下云苍峰也只好苦笑着举手。
情形就此脱离了程宗扬的设想,这边吴战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拍了拍易彪的肩,也把手举起来。最让程宗扬崩溃的是祁远。看到那家伙偷偷摸摸想举手,程宗扬终于忍不住抱怨道:老四,你添什么乱呢?祁远臊眉搭眼地小声道:鬼王峒那事不办妥了,小津也不安心……小津是谁?干!不会是刚才出去那姑娘吧?怎么说人家也救我二叩不是?咱老祁是有良心的,知恩图报……得了吧。程宗扬打断祁远还絮絮叨叨的辩解,环顾一周,终于找到自己唯一的盟友。
朱老头哭丧着脸道:我说凝姑娘,咱们可是说好的,到这儿咱们就回去,进了熊耳铺就给钱,你可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