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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过了很久,这叮咚的清脆声音低了下去。寂静的夜里,冷风缓缓吹过,董俊颜颓然放下手中的拨浪鼓呜呜的哭起来,她的声音很低,却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很远。
叮当……叮当……叮当……
哭声中渐渐混进了铃铛的响声。董俊颜的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从家门前走到了后院,它慢慢走过来,脖子下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马儿走到董俊颜身边,低下头,然后有些烦躁的不停的拱着董俊颜。董俊颜猛然抱着马头放声大哭起来。而那匹白马将头靠在董俊颜的胸前,屈了四肢趴□子,忽然之间安静下来。
天已经黑尽了,你们都还在的是吧?等到天明,你们就会醒来。
☆、第十七章 夜袭青衫客
玉宛国建都于三百多年前。
时,云灵山以北沙乌国兵强马壮,将哈托、巴夜二国囊入麾下成为其附属之国。沙乌国王嘠米笑傲云林山以北地区,心怀壮志,因其深知云灵山以南之凤阳帝国沃野千里,珍宝无数,却疏于练兵。于是倾举国之力,亲自率军打通了云灵山南北贯通之道,挥师南下,将铁骑踏入了凤阳帝国最为边陲的玉宛城境内,妄图拿下凤阳,称霸天下。
凤阳帝以大儒治国,济怀天下,发展农耕,繁荣商事。但军事方面因为天下太平,无仗可打,军队诸将早已经没有了沙场征伐之能。如今忽遇强敌,毫无准备,几乎无人能阻止噶米王的铁蹄。顿时凤阳犹如一块案板上的肥肉,被噶米王的利刃切得七零八落。
当时凤阳帝已经做好了灭国的思想准备,甚至为自己在龙岩山脉中觅了一处清静处修了简单的陵寝之所。就在凤阳帝以为凤阳必灭的时候,有一名祖籍玉宛的儒生求见凤阳帝。请命带兵。
此人当时还非常年轻,凤阳帝与他彻夜详谈之后,不顾军队诸将的反对,命其率领凤阳最后的十万大军出征。
此人的原名,几乎无人知晓。他熟知兵法,胸怀韬略,虽然为一介儒生,上阵杀敌从不冲锋陷阵,却带领十万大军将噶米王赶出了凤阳的土地。整个战争中此人所率军队旗帜,一面为凤凰王旗,意味凤阳王军,而另一面,作为主帅战旗,上面只有两个字:玉宛。
噶米王回到云灵山以北,不久便抑郁而终,临死的时候都还叫着:“玉宛王……”
而在此人驱逐噶米王之后,凤阳帝王赐阳姓于此将,并封为玉宛王,将当时噶米王所建南北道附近的玉宛城、及附近三座小城赐为其辖地,命其自建王城,自配军队,举凡通商耕种等等所得,无需上缴帝国,且世代承袭,无需更替。
也就是说,在三百多年前,玉宛国便作为凤阳帝国的辖下属国存在。而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玉宛国作为凤阳帝国的屏风,以其当年的惊人之战所树立的万里威仪,抗拒了云灵山以北的沙乌人。
而高嵩城。便是玉宛辖下的一座小城。其北接云林山,西南与金川国昆璞城接壤。东面便是玉宛国都。云灵河绕过半个高嵩城自从西往东而去,宛如玉带,而高嵩城便有如这这玉带上的一颗珍珠傍依在玉宛国这颗明珠旁边。
日落时分,一个商队踏过云灵河,进了高嵩城。这个商队一进城立马得到了很多人的瞩目。因为这个商队带的不是货物而是人,是奴隶。
奴隶交易在玉宛国盛行了很多年,举凡有些法子的商人都想要在这个行当里分一杯羹。因为有不少豪门贵族需要高价购买奴隶,以此来显示自己高贵的身份。
这一队商人的领队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清瘦的青衫人,正是半个多月前董俊颜在昌曲城所见的青衫客。
入了城,不多会儿这人便率着商队在高嵩城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之后,便陆陆续续的有几波商人像是闻到了银子的味道般,跟着进了这家客栈。
青衫人和手下五个助手安顿好奴隶之后,便在客堂里落座,客栈老板遇了这波商人,当然是喜笑颜开,给这些客人推荐了店里最拿手,也最贵的酒菜。
闻风而来的商人三三两两的也就近坐了,要了酒菜,注意力却全在这青衫人身上。奴隶生意是玉宛最大的生意之一,这些人是想要掂量一下这青衫人是什么来头。他看起来有些面生,如果是运气好发了横财的外乡客,也许不会太过知道奴隶的行情,说不定能在这波人进玉宛之前买下他们手上的奴隶,如果那样到了玉宛,必然可以挣个盆满钵满。
酒菜上齐,青衫人旁边一桌上,一个有点儿秃顶的小眼睛男人笑眯眯的转过身子,端着酒对青衫人说:“兄弟,这道上没怎么见过啊。”
这话是探口风。从青仓或者金川来的人,如果要去玉宛,那十有□会在高嵩落脚。这些人都是在这里截货的,这青衫人面生,所以大家也都想探探底。
“慕名而来。”青衫人一笑,简单回答。
“这玉宛虽然是奴隶交易的重城,但是兄弟恐怕有些不熟悉行情,不如哥儿和兄弟做个交易,你开个价,后面的就交给哥哥我了。”秃顶男人道出自己的意图。
那青衫人却斜睨着眼睛看了秃子一眼:“谁是哥哥?你吗?说话要注意点儿。”
那秃子讨了个没趣,心里一股火往上窜,可是看了看这青衫人身边五个带刀的大汉还是强压下了怒火。转头喝酒去了。
随后几个商人也都陆续上前试探了一番。可是这青衫人显然没有在高嵩就出手的意思。连价格也不谈就直接拒绝了,这帮没做成生意的人见没戏,吃过饭之后便陆续散去,热热闹闹的客栈最后走得只剩下几个真正要住店的人,整个过程,赚了的就是那个老板了。
用过晚饭,奔波了一天的人都回房休息了,那青衫人上了天字一号房,着店家上了热水,洗漱一番,便上床入睡。
今晚的天有半轮弯月,虽然并不算明亮,却也依稀可辨人影。青衫客打着呼噜熟睡的当儿,一个清瘦的人影灵巧的从窗户外的房檐下轻轻一荡,一个翻身,悄无声息的落在屋内窗户旁边背光的地方。
来人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屏住呼吸,靠在墙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床上的人呼噜声停了一下,翻了个身。却并未醒来。不过几秒功夫,又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黑衣人在暗夜中静静观察了几秒之后,手上长剑一翻,人犹如离弦之箭朝着床上青衫人而去。
月光下,银光爆闪,剑尖离床上人不过半米距离,床上的人却忽然一个翻滚从床的里侧朝着黑衣人滚了过来。
黑衣人连忙收势撤剑,一朵剑花之后,剑尖带着风声又朝着黑衣人而去。而这黑衣人这一滚之势未歇,右手已经搭在床沿上,猛一借力,身子横飞而起,一条鞭腿朝着这黑衣人横扫过来。这人来势之快,力道之猛,大出黑衣人意料之外。黑衣人弓身避让开这一腿,一剑撑向床沿,人也借力倒退两步。
这距离一开,那青衫人已经自袖中滑出一柄短刀,刀光一闪的当儿,口中喝了一声:“什么人?”
黑衣人自然也不答话,偷袭未中,她也自知不是这人对手,牙关一咬,对着刀光也不避让,一柄长剑犹如灵蛇朝着青衫人袭来。
青衫人嘿了一声,身子在电光火石之间猛然偏开几寸,却依然没有避开长剑,剑尖哧的一声划破他的衣服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一切忽然静止。
青衫人的刀此时已经插入了黑衣人的右肩,只要他翻手一挑,黑衣人这条胳膊就废了。他也不侧头看自己的伤势,而是抬起受伤的胳膊捏着黑衣人的剑,稍微使力,便将剑夺下,啪一声扔到地上:“现在,让我看看你是谁吧。”
青衫人伸手一把抓下黑衣人的面巾。
是董俊颜。
青衫人微微扯起唇角一笑:“我见过你,在昌曲。告诉我,为什么要找我,但是不杀我?要是你在第一剑的时候就下杀手,那我可能会受更重的伤。”
董俊颜一脸苍白,肩膀上传来的彻骨疼痛让她双唇有些颤抖,但这痛,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董家庄惨案是谁做的?”
“啧啧……这真不像是一个败军之将该说的话。我可以回答你,也可以拒绝回答。不是吗?不过,我想知道的是,董家庄的人已经死了个干净,你又是谁?怎么会知道董家庄的事?”青衫人扬唇,微微眯眼,一抹带着点儿讥诮的笑又挂在了他的脸上:“哦,对,已经快一个月了啊,这事情也应该有人知道了。”
“因为……因为我娘在董家做下人,我去看她……”董俊颜决定撒谎。她不确定自己的身份如果被暴露会不会立刻被灭口,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死,在找到凶手,亲手复仇之前,自己这条命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那些已经死去的亲人。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功夫不错。真的。”青衫人说了句无关的话:“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了,因为我是唯一的线索是吧?董家庄的所有奴隶现在都在我手里,正在被我送往玉宛准备大赚一笔,当然,以你的功夫,你也知道,这种事情,肯定不是我做的,最少,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做的,董家庄那么多人啊,我一个人做不了,是吧?!”。
“告诉我。”董俊颜从齿缝中崩出三个字。
“好,我告诉你,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别人谈了一笔生意,到董家庄接手这批奴隶而已。价格还很低。你当然会问我,是谁和我谈的生意,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做生意的有做生意的规矩。卖家的信息,不会随便透露的。我去接手这批奴隶的时候,董家庄已经只有这些奴隶是活口了。”
董俊颜的一颗心已经跌到了谷底,唯一的线索就要这样断了吗?!
月光下,青衫人仔细的看着董俊颜,她的双眼满是仇恨,而在仇恨之中还有一份悲伤和无奈。青衫人摇了摇头:“相信我的话吧。你找不到凶手的。就算找到,你也斗不过的。”
董俊颜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直直的盯着青衫人:“你还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青衫人却又笑了,他肩膀上的血此时已经开始滴答滴答的掉到地上,可是他似乎浑然未觉:“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功夫这么好的女人不多。尤其是长得这么漂亮,功夫又这么好的女人,更是凤毛麟角。”
他看着董俊颜,目光落在董俊颜的脸上,满是赞叹:“既然你没有杀我的心,我也不准备杀你,但是你让我受了伤,总是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这两章写得挺难过的,记得要给分啊,记得要收藏啊。
☆、第十八章 为奴
董俊颜的一颗心滑到了谷底,悲凉之情油然而生,难道国仇未报,家仇未复,自己却要落入这种坏人的手中接受□吗?她想到了死,就死在这把短刀之下。可是心里却又如此不干。母亲的眼睛似乎依然睁着,在看着自己,那些鲜血还有仇恨让她无法放弃。
青衫人却一抽手,将那柄短刀抽了出来。一阵剧烈疼痛让董俊颜差点昏过去,她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站稳。那青衫人却拿起刀用刀尖在她的左额上横竖划了两刀:“你本来也许可以杀了我,但是没有,所以,我也不杀你。但我是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这剑伤总得要点儿伤药费吧。所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过两日,我们赶到玉宛,把你卖个好价钱,也不算亏。”
青衫人说完,已经收了刀,左额的鲜血流过董俊颜的眼角,浸入了她的眼睛,顿时她的眼中一片殷红,而后自己眼中的一切又开始渐渐虚无、变黑。
昏迷之前,他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那个青衫人说:“给她上点儿伤药。死了不值钱的。”
另一个人说:“是,大人!”
董俊颜醒来的时候,耳中是马车的吱嘎声。她奴隶睁开眼睛,所见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没有云。她轻轻挪动身体,却扯到了右肩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旁边有人说。
董俊颜微微侧头,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辆宽大的简易马车上,马车两边的车弦上满满的坐着人。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灰色衣服,顶着杂乱的头发,有着木讷的双眼,黝黑的脸上表情麻木,只是左额统一有一道十字疤痕。这些是奴隶。
董俊颜抬起左手,去摸自己的左额,那里有一道尚未收口的十字刀疤。刺痛顺着自己手指的抚摸开始传往脑海。
呵,现在自己是奴隶。
董俊颜放下手,放松身体,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空。奴隶吗?没关系,还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去寻找凶手。
“你怎么样了?”奴隶中的一个老者坐在董俊颜的旁边,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