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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像是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东西，这让柯茉绵心里一紧，她讨厌有人来探索她的内心。几个经理在总裁没发话前不敢擅自开口，柯茉绵和辛歆燃对视着，顿了许久才记起正事。
“辛歆燃。”柯茉绵扫去不愉快的情绪，低头瞟了眼资料。
“柯总好。”辛歆燃站起，朝她微微颌首，她俯下身子的一瞬，胸前露出大片旖旎风光，引得几个经理浮想联翩，柯茉绵觉得招这样一个女人进公司绝对不可行，人心搞不好就涣散了。
经理们提了几个常规的问题，辛歆燃早做了准备，她的回答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柯茉绵漫不经心地在笔记本上做些记录，她不准备把辛歆燃留下来。
“谈一谈你对美国当下的经济发展有何见解？”
一个刁钻的问题，问倒了辛歆燃，她应聘的部门和这类问题完全扯不上关系，看来是柯茉绵诚心刁难，辛歆燃稳住阵脚，带着几分谦卑神色自若地说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去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柯茉绵听后勾了勾唇，这回答让她对辛歆燃有了一丝丝好感，看来这女人还不算胸大无脑。
“面试就先到这里，请回去等电话通知。”柯茉绵端起桌上的牛奶浅浅抿了一口，这个回答并不足以成为改善对辛歆燃印象的理由，她依然没想要留下她。
经理们听柯茉绵的意思，是不要这个辛歆燃了，有些惋惜地看着她。辛歆燃估计自己没通过，而存心找自己茬的柯茉绵正安然自若地准备看下一个人的简历，想到自己的简历在她手里已经成了一叠废纸，说不出在什么心情的唆使下，她上前走到柯茉绵面前，抽走了自己的简历。
柯茉绵还没来得及反应，辛歆燃已经一手拿着简历，另一手握住了她的手：“真是麻烦柯总了。”
温热的触感使柯茉绵一阵恍惚，紧接着握着她的手轻轻施了些力，柯茉绵忽然就觉得自己被眼前的这个妖孽给调戏了。
反正是不会被录取了，逗逗这个冷面总裁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再说谁叫她故意刁难自己呢？辛歆燃心里认定柯茉绵是咎由自取，却一脸诚恳地望着柯茉绵，一再强调麻烦您了之类的话。
这妖孽绝不是真傻，那就是装傻，用这副傻样占自己便宜，在别人眼里只会觉得她懂事理，自己不要她反而是自己的不是了。而柯茉绵又不能当着一堆人的面甩掉辛歆燃粘着不放的手，那只会显得她很小气。
经理们都觉得辛歆燃是个懂礼貌的好姑娘，一脸感慨地望着这个即将再也见不到的人，泰蔚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么多人里，八成也只有自己知道辛歆燃心眼多得要命，她会这么做只是想整整柯茉绵，让她难堪而已。
柯茉绵无视辛歆燃妩媚的微笑，面无表情地看着辛歆燃和自己紧握的手，辛歆燃觉出了无趣，笑眯眯地收回了手，占了柯茉绵这个知名人物的一回便宜，也不枉她这几天为面试所做的努力。
“柯总再见，各位再见。”辛歆燃保持完美的笑容，再次鞠躬，转身，一阵熟悉的茉莉花香飘过，柯茉绵吸了吸鼻子，大脑瞬时一片空白。
别走！
难以名状的酸楚涌上心头，柯茉绵难以自制地出声：“等一下！”
众人看着柯茉绵倏地从座位上站起，完全没了平日里淡定从容的姿态。她的脸一片惨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辛歆燃的背影，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还有事吗？”辛歆燃不明所以地回过身，见到这样的柯茉绵，也让她吃了一惊。
回过身，看到的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柯茉绵双手撑着桌面，一点一点地滑落到座椅上。为什么但凡有一点点和那个人相似的地方，都会让自己失了常态，她对她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难道不是吗？为什么关于她的错觉总是阴魂不散！
“没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柯茉绵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淡淡地说道。
她不要再想起她！不要再想起关于她的任何事！
辛歆燃出门前又看了柯茉绵一眼，她似乎从她身上读出了怅然若失的含义。
☆、第六章
掐指一算，离大学毕业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有余，自己至今还没找到一家心仪的公司施展抱负，貌似曾经设计好的事业宏图只是年轻不懂事的产物。
辛歆燃大清早醒过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唉声叹气，要是没有柯茉绵的存心刁难，凭自己的能力是可以进荣成集团的。她不确定柯茉绵有没有认出她就是撞到她的人，但她深信一点，那就是自己不讨柯茉绵喜欢。反正从她学会打扮开始，几乎没几个女人愿意接近她，倒是那些整天围着她转，看见她就像狗看到骨头会流哈喇子的男人，一抓就是一大把。
她也不想这样啊，她只是配合自己的长相，适当做出了一些修饰而已，谁叫她长了一张一看就是狐狸精的脸。
狐狸精也不是辛歆燃自己说的，只是一直以来被大学那些女生们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多了，辛歆燃潜意识里就默认了这个称呼。
还不是嫉妒她长得美丽多娇，还招风……辛歆燃哼了声，她就不信柯茉绵会因为这种低级的想法辞退她，更何况柯茉绵长得比自己好看多了，何必因为相貌来针对自己？
辛歆燃想着，心绪低落了下去，难道是柯茉绵打心眼讨厌自己？她的讨厌完全不需要理由？
凭什么啊！
她柯茉绵就招人喜欢了？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整天装什么冷漠高贵，这种不近人情的老板怎么能让员工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越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她完全可以去她爸的工厂当个小老板，坐在环境宜人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叫秘书给她端杯咖啡过来，想训人就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她脑子有坑，才会放着好好的福气不享，非要去荣成集团那种鬼地方找罪受！所以那个死面瘫才有理由狠狠地蹂躏到她脆弱的心。
可恶，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能俯视众生了。辛歆燃扯着被角，心中郁结，一时恼火地把被子当成柯茉绵，不留余力地踹上一脚。
都怪那个可恶的女人，搞得自己连睡懒觉的心情都没了。
辛歆燃扯过被子盖住脑袋，枕边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她伸出一只手，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电话：“喂？”
“你好，是辛歆燃小姐吗？”电话里传出泰蔚斯斯文文的声音，带了些许严肃。
辛歆燃没和她打趣的心思，不耐烦地说道：“辛歆燃不在！”
“哦，”泰蔚表现出很遗憾的语调，“那就麻烦你转告辛歆燃小姐，她被荣成集团录取了，请她于明日上午八点到公司报道。”
这女人没少损她，辛歆燃就知道这时候她会来落井下石，跟柯茉绵一样可恶！
“泰蔚小姐，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泰蔚咳了一声：“辛歆燃小姐，我在上班时间是从不开玩笑的。”
她可是很严肃地在通知辛歆燃这件事，通知完她，还有十几个人等着她挨个打电话过去通知。
这话说的……还真不像是开玩笑。辛歆燃忽的直起了身子：“蔚姐姐，你说真的？”
“你要是不信我就没办法了。”泰蔚无奈地说道。
“不是不是。”辛歆燃揉了揉头发，还以为去不成荣成了，难不成柯茉绵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那我进的是哪个部门？”按照自己的专业推测，应该是行政部或者市场部。
泰蔚顿了顿，这让辛歆燃觉出了异常：“前台。”
这是什么情况！哪有让她一个学管理的大学生去做前台的！这些职务到底是谁分配的！太荒谬了！
辛歆燃深吸了一口气，把吐槽悉数压在心里：“前台？接接电话做做接待？”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有预料到辛歆燃的反应会很大，泰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话说……她都搞不懂把辛歆燃分配到这个岗位上的柯总是什么心态。
“谁把我分配到前台去的？”辛歆燃倒要去问问那个人理由。
“柯总，”泰蔚对着表格上辛歆燃名字旁边柯茉绵的签名一怔，这些被录用的人里，只有辛歆燃一个人是柯总亲自分配岗位的，不知该说她是幸还是不幸。总觉得柯茉绵对辛歆燃的态度有些古怪，可能对辛歆燃撞到她的事情心存芥蒂？可柯总那样成大事的人，不都该不拘小节么，怎么还揪着一点事斤斤计较？还有那天辛歆燃走后，柯总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头，总之怪得很。
“柯茉绵？”就知道是她！辛歆燃就知道她是想来找自己麻烦，做个前台太碌碌无为了！又要对着每个来公司的人笑脸相迎，跟卖笑的小姐似的，辛歆燃当即拒绝，“我不会去上班的。”
“唉，”泰蔚叹了口气，“其实公司的前台是一挺吃香的岗位，工资比别的部门高，见人也多，而且做前台身材相貌都要达标，一般人想做还做不上。”
“爱谁做谁做，你告诉柯茉绵，我不做！”辛歆燃气结，她才不要从了柯茉绵的心意。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转念一想，自己拒绝了这次进公司的机会，以后和柯茉绵就没任何联系了。她还想去问问柯茉绵自己到底哪里惹得她不爽，总是给她难堪，于是辛歆燃决定迎难而上，为了找柯茉绵麻烦，她必须顺了柯茉绵的心意，好让她以后为自己曾经的决定后悔莫及。
想到这里，辛歆燃欢喜地拨出泰蔚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反悔了，为了证明自身的人生价值，她决定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泰蔚猜想辛歆燃的目的绝不单纯，不然不会让她忽然改变了想法，不过她思忖了许久，还是没想出缘由，挂了她的电话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Y市市中心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辆白色跑车缓缓开到巷口，下来一个高挑的人影，包裹着一件红色抹胸短裙，她将车钥匙交到酒吧门口的保安手中，转身走进酒吧，转头瞬间，齐肩长发下的耳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如她走路的姿态一般招摇。
这是家叫“L lady”的酒吧，只准女士进入，说白了就是LES酒吧。本是二世祖圈子里某个小妹妹一时兴起开的，后来小妹妹去了英国留学，把酒吧的运营交给了蒋士婕负责，反正蒋士婕比较闲，还可以在这里搞些自己喜欢的花样，自然是乐意接手。
不过有了金盈以后，她便不像以前那般勤快地过来了，毕竟是酒吧，在这里容易沾染上酒气和骚气，她怕金盈会生气。
倒是柯茉绵来这的次数比她多得多，这不今晚打电话叫她过来一起玩玩，蒋士婕想她俩确实好久不见了，于是和金盈交代完毕后过来了。
L lady在Y市拉圈并不出名，蒋士婕也没想让它出名，几个熟人常过来捧捧场就够日常营运的了，她又不指望靠酒吧赚钱，大家图个开心就行了。所以很多公众人物喜欢来这间酒吧，不仅是和蒋士婕的关系，主要因为在这里不可能遇到记者，没必要担心自己的性向会被公布于世。
柯茉绵就是仗着这一点，毫无顾忌地来这里，工作不繁重的时候，一周起码来三次。
蒋士婕进来径直走到柯茉绵的专属卡座，她没走近就看见柯茉绵懒散地坐在那里。一个女人坐在她的大腿上，倾斜着酒杯，将杯里的液体送到她嘴里，柯茉绵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若有若无地扶着她的腰，看她的眼神里没多少温度。
那女人如痴如醉地望着柯茉绵，移开酒杯，用手指勾勒她下巴的轮廓，心一动，偏了偏头对着她的嘴唇亲下去。
柯茉绵伸出食指，按在女人涂了唇彩的嘴唇上面，似笑非笑地看她，摇了摇头。
今晚的柯茉绵换上了一身黑色低胸短裙，卷曲的长发倾泻在她的胸前，妩媚又不失端庄。
蒋士婕在一旁观赏这出精彩的好戏，适时出声：“想不到谢大明星会放着孟导演不顾，来这里和我家绵绵*。”
前段时间谢真真被知名导演孟良潜规则的事闹得无人不知，她居然还好意思来找柯茉绵？
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柯茉绵松开谢真真，示意她坐到一边去，蒋士婕悻悻地看向她，又看见桌上的红酒瓶，立即黑了脸，到吧台取了瓶调酒用的果汁和空杯子给她倒上：“你还真是不怕死。”
柯茉绵接过果汁，放到桌上，静听蒋士婕后续。
今晚酒吧没什么特别节目，来的人不多，环境比较安静，倒也适合聊天。蒋士婕看碍事的谢真真还安然自若地坐在柯茉绵身边，完全没有作为局外人的自觉。
“麻烦谢大明星换个地方自个玩会儿，我和绵绵有私事说。”
知道蒋士婕是故意赶她走，谢真真可怜兮兮地挽着柯茉绵的胳膊，嗲嗲地叫她：“绵绵，什么事不能让我听呢？”
柯茉绵推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