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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烈烈,厚实裙裾也能飘扬。燕王的声音却极其清晰,她指着西北的关外说到:“不一样的人生!你有胆试吗?!”
李辰雨虽然是个直率的人,但每每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便会思虑再三,犹豫不决。她轻轻拽了拽燕王的袖子,示意燕王不要站在寒风里,又喃喃着自己不过一个质子,有何资格做将军,有何资格……为燕国而战?
范美艳回眸看了一眼落单的蜀皇子,浅笑一声说:“你只管回答我,敢还是不敢?其余的,我会帮你安排好。”
敢!她怎么不敢?可是……一个质子做了燕国的将军,为燕国而战,这说出去成何体统?
但燕王出手,哪里会不考虑周全,李代桃僵,她早已安排好,便是范启海的亲信冯凭子也收买到了自己手下。
随行的部队多数不认得蜀皇子,也并不知道宫人们好生伺候的第二辆辇车上的人,传说中的蜀皇子是假的。只知道,队伍里那骑白马的俊俏少年,据说是燕王新近觅得的一位将才。
韩急雨举剑示意,战鼓一记一记,犹如敲在耳膜上,振聋发聩。李辰雨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初见那位传说中的第二辇车的主人时,那份惊艳至今仍留有震撼,竟让她想起来都有些羞愧,好似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民。这么漂亮的人,假扮她……若说是男子,谁会相信啊!比燕王妖娆,比弱柳扶风,加之唇色有些苍白,看着更是我见犹怜了三分,这样的蜀皇子比之公主更公主,硬生生把李辰雨看得,只觉得自己是个伟岸粗糙的汉子。
对战的领军,是瓦赖联盟的二皇子,郝连祈。瓦赖二皇子彪悍凶残,善行军打仗,是个一等一难对付的主儿。韩急雨在边关的数月中,与瓦赖迎战多次,俱避其锋芒,从未与郝连祈正面交锋过,但今日他不得不与其正面冲突。一则边关之战已有半年之久,再无战绩会打击士气;二则新来的将领,他要亲自试验过,是否真如燕王所说的那般骁勇善战。
韩急雨让李将军自己挑的亲卫军,李辰雨在五十多名副将和校尉里挑了五名彪悍的。临出发前,却看见朱铭牵着古达骏马,默默走进了她的亲卫军队伍。韩急雨笑道:“李将军的亲卫里还是安排一名熟悉的亲信好些。”
李辰雨点头回应,对韩大将军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些莫名的抵触,当然朱铭的加入到底让她安心了许多,便不做多想。
来袭的不过五百骑兵,匆匆而来,又撤出百里。韩急雨带着精兵追击,李辰雨略觉不妥,但这荒凉雪域,她并不熟悉,所以只得驱马追随韩大将军。
行军通过了雪山,到了广袤草原的边界,大军驻扎,李辰雨这会在大将军的帐篷里,和韩急雨父子,另有军师郭泗对着一张地形图研究昨日的排兵布阵。
韩急雨是老将,俗话说的好,嫩青椒再辣辣不过老生姜,李辰雨自然是知分寸的,于是默默立在一边,仔细听着老将和军师的对话。
行军打仗,学问深着呢,就算你饱读兵法军书,也是纸上谈兵,就算你勇武双全也只是鲁莽匹夫。李辰雨听着老将军的布阵,脑子里却忽然蹦出燕王的这番话,她自小是酷爱兵书,也最喜欢舞刀弄剑,除去看家兵器关刀外,十八班兵器使得是样样得心应手,燕王这番话,怕就是在说她吧。
“李将军有何见解?”韩急雨忽然开口问到。李辰雨愣在那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天际发白,燕军已经做好了袭击准备。韩急雨带领主力军正面迎敌,李将军和韩少将分别带着三千骑兵从东西侧包抄。
她问自己,打仗要怎么打?她有些困惑,但又来不及困惑。就好像没有学会游泳就被人推进了水里,只好本能的划动,让自己不要沉下去。
或许她本该为战场而生,关刀骏马,丽颜俊姿,所向披靡。她杀得忘我,鲜血一道道洒在她的白色战袍上,不消片刻,白战跑依然成了红战袍。
她的刀很快,她的马亦很快。亲卫队追不上她,于是她只身冲入了敌人阵营,在密密麻麻的包围圈里厮杀。
忽然,从她左侧蹿出来一骑黑马,带着寒光的大刀迎面劈向了她。混战中的韩承光大喊:“李将军!”
李辰雨本能的伸手去挡,刀光剑影,她只觉得什么粘稠的液体趟进了眼睛里,蔽了视线,视野内一片暗红……
☆、第二十九章玉面修罗
天际发白时,她曾醒来过一次,朦朦胧胧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有些安心,就不再勉强自己,继续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不知是哪一天的夜晚。烛火下,那个熟悉的人正在碾药。她感觉床在晃动,一颠一颠,好似在马车上一般,想撑起来探个究竟,却听到:
“别动,你再睡会,很快就到了。”
她分外安心,乖乖的躺回去,看着跳跃的烛火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昏昏沉沉间又睡了过去。
“殿下!你醒了?奴婢去通知燕王!”
李辰雨睁开眼,看见暗金色的帐顶,帐帏华丽,必定是皇家之物,侧过头来,床帘上的金丝流苏轻轻的晃着,她有些错觉的以为自己只是一时贪玩,在父亲的寝宫内睡了一觉,醒来后,会有母后亲自端来的小点心和茉莉花茶。
“雪域一战,李将军重创瓦赖二王子郝连祈,燕国大胜!”朝殿之上群臣均面露喜色,全然无人记得蜀皇子感染风寒卧榻不起之事。纷纷请奏燕王,要为这新近的将才嘉奖贺宴。
范美艳微微蹙着眉头,有小太监俯身过来,在燕王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范美艳听罢,眉头舒展,眼神一亮,不消片刻又面露焦虑,烦躁不安。群臣愕然,不敢出声,慌忙着垂首低眉,帝王之心难测,谁都不知道燕王心中想的是什么。
身边没有了熟悉的人,她恍如惊弓之鸟,在恢复神智片刻之后从龙榻之上爬起来,右胳膊被包的严严实实,她来不及管,伸手往自己身上一摸,天崩地裂之情,豁然呈现于血色尽失的脸上——她的裹衣……不见了!!
直至燕王踏进门来,蜀皇子(或许现在是李将军的身份),还沉浸在错愕慌乱之中。
“皇子醒了?”范美艳带着让她汗毛直立的笑容出现在她面前。见她没有反应,便又道,“或许该改口称你一声姑娘?”
李辰雨脸上的表情甚是好看,真真五颜六色轮了一遍,眉头蹙着,小嘴扁着,一副被人欺凌了,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样子。
燕王冷冷一笑:“装可怜倒是有什么用?我道你不近女色,原来就是个女子!胆敢冒充蜀皇子,该当何罪!”
李辰雨慌得着了急,几乎是摔下床来,跪倒燕王脚边,争辩道:“我,我没有冒充……不不是,我是冒充了,可我……可我……”
“你是被蜀皇选了来,替他儿子的吧?小可怜的,怎么选了个女子来呢?”
范美艳俯□来,伸出玉指,捏起李辰雨的脸,啧啧赞叹了一番:“好一张俊俏的脸,是你与那蜀皇子年纪相近,相貌相似,体型相仿,才选的你吗?”
李辰雨合上眼睫,睁开时,点了点头。
范美艳收起笑容,似乎发了怒,欺君瞒上该当何罪是问了好几遍。
李辰雨一咬牙,俯身给范美艳磕了好几个头,才道:“请燕王恕罪!不要牵涉蜀国,鄙人……鄙人家中还有老母幼弟,我愿为大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任燕王处置,请不要怪罪蜀国!燕王……”
“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吗?”范美艳屏退了左右,斜倚在卧榻上,玩味的看着“蜀皇子”。
李辰雨愕然的抬首看着燕王,想起燕王似乎对自己有情,现如今骗局拆穿,皇威震怒啊!
“我要你做我的人,你也做吗?”
李辰雨心惊,微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不好吗?”
李辰雨抿了抿嘴,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来,低着头开始解衣服的扣结,因为一个手臂受了伤,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燕王刚好低头喝了口茶,茶水还没咽下去,一抬头见到美人宽衣带,一口水呛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扣结都要解尽了,雪白肌肤呈现,再不阻止,就要春光无限了。
“咳咳……咳……你!你做什么!!”
李辰雨奇怪的看了一眼燕王,这不是你说的要做你的人么,不就是要她宽衣解带,款款相迎么?
燕王扶额,愤愤道:“我还没那么变态,连女人都上!我是要你做我大燕的将军!”
李辰雨此刻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你不早说。遂,将扣结一颗颗系回去。
范美艳吞了吞口水,心下恨道:让你嘴快,脱光了看一下又不会怀孕。
她安安静静坐在榻上,看宫娥忙进忙出的为她清理伤口。晌午时分,累得困了过去,隐约间听得有宫娥在交谈些什么,不想睁开眼,于是懒懒的听着。
“将军好俊秀呀,我从未见过这样俊雅的男子。”
“哎呀,你不知道吧,听说将军杀起人来甚为恐怖,那雪白的战袍生生被血染成了红袍。”
“哇,这不是更加叫人崇拜,看着俊秀实则勇猛。”
又听得刚刚的宫娥回到:“我听骑兵营的二牛说,将军当时被奇袭而来的瓦赖二王子砍伤了手臂,居然还能挥刀回劈,险些将瓦赖王子的肩膀砍下来,鲜血都溅了李将军一脸。”
“我也听说了呢!”又一小宫娥加入了讨论,“韩少将说,当时李将军真真是杀红了眼,遇神弑神遇佛弑佛的狠样,就好比那地狱修罗一般。”
“将军受伤严重,撑到大胜归营才从战马上摔下来……”
“将军的马儿都受了封赏呢!”
再是几句几言,李辰雨已经听不进去,这些她怎么全无记忆。只觉得当时眼睛一热,视线模糊,愤怒的想要毁灭眼前所有的阻碍。
不过……“伤好后,百官要设宴款待将军,将军还要亲自犒劳三军呢。”
燕王的话才是最让她焦虑的,她要以这副面孔去面对百官?
思前想后,懊恼不已。
范美艳那天晚上,却差人送来了半个黄金面具。
踏进门来正好看见李将军在试戴,便问道:“你喜欢吗?”
“独具匠心,非常适合。是谁这般工艺精湛?”
“她自称七夜,人称七爷,是医仙柳无拘的大弟子……”范美艳不知道为何,坐在镜台边,撑着手臂,痴痴的盯着李将军看,嘴里边话语也多了,却不知自己为何这般长舌妇一样唠唠叨叨。
“真真玉面修罗啊!你戴上这面具,万分合适,也不必顾忌群臣了……”
李辰雨回头看了一样犯花痴的燕王,嘴角上扬,挂出了一个微笑,震慑得燕王丢了魂一般,一下子就安静了。
☆、第三十章 诱人陷入
谁让你举手投足生了妩媚,谁让你眉目顾盼多了情愫,你可知诱人陷入,你可知怀璧其罪?
她管不得闲言碎语,只是惊叹于燕王的心思缜密。东郊的梅园再不是她的住所,那里的蜀皇子再不是李辰雨。她仿佛是凭空而来,又好似有凭有据,不是那说书先生讲的山石之间蹦踏出来的石人。
范美艳特意留她在宫中休养的差不多,才送她去了新筑的将军府。婢女仆人全都换了遍,只有一人有些眼熟。
“殿下?我是燕王先前的亲侍,您不记得我了?”
她撑着脸迷茫了一会,想不起燕王身边有过这么一号人呀。
“梅园书阁上,我泼了殿下一捧雪水……”
噫?!那个好玩的侍女?叫什么来着,哎呀呀……只见李将军食指骨节敲着额头,俊眉皱成正八字,一副苦恼不堪的样子。
“将军!我叫仲夏!”啊 ,对对对,什么夏的。
“将军,司马大人和外使监大人求见。”
她换好了装,在前厅里跟兵马库的司马大人寒暄了许久,倒是外使监沈崇欢一脸神游九州相,痴傻的坐着,不是端着茶杯半天不喝,就是看着李将军面具下露出的嘴发呆。
李将军搬到将军府后,访客接二连三,不曾断过。终日应酬,烦不胜烦。但又迫于无奈,只好勉强应付着,难免心乏体困,有时谈笑着,她竟伏在琉璃塌上睡着了,至于可曾流口水,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察觉,每次醒来,那来客总是笑眯眯迎上来问一句:“将军可是睡醒了,要请婢女们传些清淡茶点?”
她面无表情,内心无奈:这位大人,请注意您的身份好么?您可不是将军府的仆人啊!!
但凡有幸目睹了李将军睡姿睡容和醒来时那一脸迷茫的人,具是失魂落魄的打道回府。
府中除去纯真坦率的仲夏外,对李将军那是又钦佩又爱慕啊,无论男女老少,无论看门的烧火的倒茶的做饭的……
李辰雨算是知道,燕王为何要她在宫中留那么久。年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