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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道:“爸爸走了以后,我越来越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天真做梦的资格了。怀溪,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现实了?”
江怀溪把下巴轻轻地搁在陆子筝的头上,用手轻轻地摸了摸陆子筝的脸,温声道:“怎么会?子筝,我只会觉得,更心疼。”
大四那一年,江怀溪曾经听到辅导员惋惜过陆子筝。那时候,辅导员非常看重陆子筝,觉得,她应该能够大有作为,建议陆子筝毕业后出国留学,或者,不愿意出国,学院也有保研的名额,希望陆子筝能够认真考虑一下。可是,陆子筝却固执地一口回绝了这两个建议,坚定地表示,没有这样的意向。辅导员不明白各中的原因,江怀溪却猜到了。
陆子筝她怎么会放心出国留陆妈妈一个人在国内生活呢?更何况,出国需要钱,读研也需要钱,陆子筝那样懂事,哪里舍得再让陆妈妈多辛苦几年,只怕是,恨不得能够早毕业一点,早点工作减轻陆妈妈的压力。
那时候,江怀溪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陆子筝,想让她放心,想出资供她读书,想帮她照顾陆妈妈,想很多很多……可是,她独独少了一种,这样毫无保留帮她的身份。
她知道,陆子筝不会接受的。所以,最终,她只能心疼地看着陆子筝,放弃了更好更明亮的前途,看着她,一路摸爬滚打地慢慢好起来……
而今,她终于,拥有了这样宠她爱她无余力地满足她的身份了。
江怀溪温声认真对陆子筝道:“子筝,你现在有我了,我给你天真的资格,给你做梦的资格,给你任性的资格,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陆子筝低着头,不敢看江怀溪,感动地红了眼眶,却还是故意稳了声音笑话江怀溪道:“你看,你又开始对我进行糖衣炮弹的攻击了。”
江怀溪笑道:“因为你爱听啊。”说罢,她又认真道:“子筝,等我们回去了,我们一起,去实现你最初的梦想好吗?”
陆子筝闻言,惊讶地抬头,不解地看着江怀溪。
江怀溪微微弯了弯唇角,眨了眨眼睛问陆子筝:“还想当一个老师,当一个作家吗?”
陆子筝有些犹疑问她:“还可以吗?”
江怀溪笑,声音淡淡却温柔坚定:“当然还可以。”
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五月份我们回临州,我忙完了怀川的订婚和公司的一些事情,我们就去联系学校和导师,准备十二月份的考试。我陪你,一起回学校当学生,好不好?”
说完,她看见陆子筝的眼睛睁得大大,眼神晶亮晶亮,满是期待,于是,声音柔了又柔,凝视着陆子筝,为她们的未来开始勾画了蓝图:“我们选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导师,可以每天一起上下课,这回,我坐你旁边你应该不会再不满了吧。如果你想,我们还可以再去参加校园电台应聘,你写稿,我播音。等过几年,我们毕业了,你想当老师就当老师,想当作家就当作家,想去旅游就去旅游,我都陪着你。等你觉得合适了,我们再生一个孩子,陪着她一起慢慢长大,陪着彼此一起,慢慢变老,看时光,慢慢地流淌过去……”
陆子筝本来还听得一脸憧憬,但听到江怀溪的后半句话,突然瞪大了眼睛,诧异道:“等等,生孩子?”
江怀溪皱了皱眉,认真道:“你不想要?”
陆子筝咬了咬唇,有些结巴道:“不是,我……我挺喜欢孩子的。就是,你生还是我生……怎么……怎么能生……”
江怀溪挑眉,得意淡定理所当然道:“恩,你是受,当然是你生啊……”
陆子筝表情顿时有些石化了。
江怀溪看着陆子筝一愣一愣地模样,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戳了戳陆子筝的脸颊,安慰道:“恩,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们可以再大战三百回合分攻受,你也不要这么早就这么灰心丧气,加油加油。”
陆子筝真是:“…………”。
夜渐渐地深了,江怀溪继续在修图,陆子筝也开了另一台笔记本,让江怀溪传了几张照片给她,而后,打开了修图软件,咔哒咔哒点着鼠标,修的认真。
时针慢慢、慢慢,终于指向了十一点,江怀溪觉得差不多该睡了,整理了一下文件,便关了电脑。
陆子筝好像还没有忙完,便让江怀溪先去洗簌,她再过一会就好了。于是,江怀溪便出了书房,洗簌完毕后,便回了卧室开了一盏小灯等陆子筝忙完。
终于,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子筝抱着笔记本回卧房了。她献宝一样把笔记本屏幕转向了江怀溪,对江怀溪说:“给你看我忙了一个晚上的成果……”
江怀溪带了些疑惑和期待,伸手接过了笔记本,看清的一瞬间,瞬间,脸就黑了……
简直就是黑她的表情包加强版!
修好的图片里,江怀溪翻着*的大白眼,身上的衣服被涂成了屎黄色的类似鱼鳞形状的铠甲?加上,踏着彩色的一坨一坨奇形怪状的……云?
就在江怀溪忍不住要出声怒斥陆子筝:“你今晚是不是想睡沙发?”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看见了图片最底下的那一条用正楷简陋写着的:
小时候,我也做过这样的梦想,希望我的心上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来娶我。
怀溪,谢谢您,满足了我对心上人的一切梦想。
江怀溪的脸色,终于,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唇边,渐渐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她抬起头,看向站在床边有些紧张期待和害羞注视着自己的陆子筝,挑了挑眉,笑道:“技术真是,烂到惨不忍睹。不过,我挺喜欢的。”
江怀溪顿了一顿,伸出手,拉住了陆子筝的手,把陆子筝拉进了怀里,抱着她,把头搁在陆子筝的肩上,在她耳边温柔喃喃道:“子筝,谢谢你,你也是我的盖世英雄。当然,如果,这个英雄摄影和修图技术能够再好一些,就更完美了……”
陆子筝:“……”
第57章
电梯里,许柏晗佝偻了背,双手掩面,终于,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云泊,云泊……
那一路,许柏晗没有叫车。一个人,在灯火通明却陌生万分的街头,一下一下,推着轮椅,一路往回去,一路哭……
从江忘家到许家,十五公里的路程,许柏晗推了四个小时才到,手心里的皮磨破了,出血了,她却,半分不在意……
深夜十一点多,许柏晗终于回到了许家。
家里,一样灯火通明,许柏韬正站在家门口等她,远远地看见她,便冲了上去,抓着轮椅,紧张急切地问她:“姐,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柏晗却悄悄地把磨破了皮的双手,掩了起来,低下了头,不让许柏韬看清她通红的双眼,轻声地安抚他道:“我没事,就是,想一个静一静。柏韬,我有点累了,送我回房休息吧,你也早点休息。”
许柏韬的手紧紧的握着轮椅,紧咬着唇,低头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明显一身疲惫的瘦弱女人,心中有万语千言想要说,最后,却只是轻轻地伸手拥抱了一下她,温声应允了她:“好,我送你回去。”
江忘给他打过电话了,让他去接许柏晗,可是,他却没有找到许柏晗。他知道今夜,发生在他这可怜的姐姐身上的一切,他心疼,却也,无能无力……
一切,都会过去的。姐,今夜过后,我们开始新生活好不好?许柏韬推着许柏晗往回走,低头看着许柏晗,在心里默默地祈求她。
那天晚上,许柏晗坐在窗前,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中,月亮一点一点,落了下去,天慢慢慢慢,亮了起来……
夜风越来越凉,她越来越冷,冷的,让她抱着自己,莫名地就委屈绝望,哭得难以自已。那一瞬间,她觉得无助,一手狠狠地揪着心口的衣服,觉得心突然疼的就像有一把钝刀在狠狠地捅着。她慌张地抓着手机,滑过通讯录里一个个名单,好想告诉谁,她好难过,她好痛,好想有人能够告诉她,不要怕,在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泪眼朦胧中,她的手滑过爸爸的号码,妈妈、柏韬、子筝、怀溪……可是,最终,她还是放下了手机,把自己一个人,遗弃在了黑暗和死寂中。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不要让她们担心。
况且,一切,都再也不会好起来了。许柏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月亮一点一点,隐没不见了,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了,一切,在晨曦的笼罩中,都那样的,充满了生气和希望,可许柏晗心中,却越发地绝望死寂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时,许柏晗突然带着淡笑对许柏韬说:“柏韬,我和云泊的一切纠缠都结束了。以后,你不必再自责了,我们之间的纠葛中,你没有任何过错。”她拉住了许柏韬的手,望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在她眼里永远都是孩子的大男孩,诚恳道歉道:“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陪着我一起难受了。对不起,你没有任何错这句话,我现在才对你说,让你自责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许柏韬看着许柏晗,顿时红了眼眶,喉头耸动,许久后,他哭出了声,哭的像一个孩子,蹲下了身子,抱着许柏晗的双腿,哭着摇头道:“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委屈,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让这一页,翻过去吧,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许柏晗只是温柔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并不回答他……
午后,吃了午饭,许柏晗就坚持回了居州。
回居州后的那几天,她突然一反常态,放下了自己手头的一切工作和爱好,难得地陪着妈妈又是去美容院又是去养生会所,哄得妈妈开心极了。晚上,许爸爸应酬未归,许妈妈一个人失眠睡不着觉,许柏晗自发自觉地拿了本红楼梦,坐在了许妈妈的床边,说是要给妈妈讲睡前故事,哄她入睡,乐的许妈妈笑的合不拢嘴。红楼梦不过刚刚念了两回,许妈妈便在女儿的柔声细语中,进入了梦乡,睡得安然……
许柏晗在妈妈入眠后,久久地看着妈妈,不由得,就红了眼眶。她低下了头,轻轻地亲吻了妈妈的额头,如同多年前妈妈哄她睡觉给她的晚安吻那样温柔。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妈妈,对不起,我爱你。女儿不孝,以后,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在客厅,第一次亲手为父亲熨了一次衬衫,擦了一次皮鞋,等父亲回来后,为他送上一杯蜂蜜水解救,为他揉了揉太阳穴,温声劝道父亲:“爸爸,以后还是要少喝一点酒,身体还是最重要的,有时间早点回来多陪陪妈妈吧,没有你在身边,她总是睡不着……”
许爸爸慈爱地笑了笑,用宽大的手掌摸了摸许柏晗的头,温柔地应允女儿道:“好,爸爸听你的。”
那天晚上,看着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影离开客厅走向卧房后,许柏晗怔怔地在客厅,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全家福坐了许久,终于,缓缓慢慢地回了房间,去了那间暗房。
她拿出了手机,一下一下,郑重地按下了江忘那一串她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有节奏的嘟嘟声,心突然慢慢地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定。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传来了江忘低沉好听的声音:“你好……”
许柏晗放松了身体,靠在轮椅上,仰着头看着房里墙上挂满的江忘的一颦一笑:“云泊,是我。”
那端,江忘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许柏晗的声音淡然,似乎带着些疑问:“你说,我们要两清对吗?云泊,欠你的,我用两条腿和十二年的等待,算是还清了对吗?”
江忘沉默了一瞬,回应她:“对,许柏晗,你不欠我什么了。”
许柏晗却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笑的江忘心下莫名地有些不安。果然,那端许柏晗低笑后,冷静却又咄咄逼人道:“可是,江忘,你还欠我,欠我一夜。要两清是吗?那好,你还我!以后,我们便真的,再不相欠,我再不会纠缠于你,说到做到。”
江忘静默地握着手机,许久后,挂断了电话,许柏晗只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冰冷忙音。她闭了眼睛,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脸上满是疲惫。
她知道,江忘终究是会妥协的。
夜半,她收到了江忘的短信,简短的只有一个“好”字。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预料中的答案,可是,许柏晗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江忘的同事又再次震惊了,江医生这个月里第二次请假了。午间休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