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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陆子筝捏着照片的五指,渐渐收紧,觉得,眼中有热泪,就要溢出。
第五张照片,是从高空往下拍的c市夜景,这一张照片上,陆子筝的手腕上,多了一条与江怀溪手上一模一样的细细小巧的手链,那是江怀溪送她的新年礼物。背面,江怀溪写着:“比我想象中的,更适合你。”
于是,第六张照片,陆子筝几乎分辨不出它与第五张照片的区别,一样的夜景,一样的手势,还有,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链。唯一的区别只是,照片下方,拍摄时间是自己去过后的一个月后。
陆子筝停下了脚步,双手捧着照片,怔怔地看着,紧抿着唇,眸中水汽氤氲,一时间思绪万千。江怀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了过来,蹲下了身子,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陆子筝,在她耳边温声笑着说道:“对不起,一直都没有告诉你,那是情侣手链,我只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才偷偷地戴上。”
陆子筝一瞬间忍不住破涕为笑,把身体的重量交给身后的江怀溪,靠在她的怀里,声音因为先前忍着的哽咽有些低哑,娇嗔道:“你怎么这么狡猾……”
江怀溪狡黠笑道:“我更愿意你问我‘我怎么这么幸运让你对我这么好’?”
陆子筝轻轻笑出了声,离开了江怀溪的怀抱,一边往前挪动,一边又哭又笑反驳道:“你简直不能更自恋了。”
江怀溪蹲在原地,笑着看着陆子筝挪动的背影,夜风吹起她的墨发,她的面容在夜色里朦胧又温柔。
第七张,第八张,第九张……后面所有的照片,都是清一色的景色加v字形手势,前后两张照片,几乎都只不过是有着照片下方拍摄时间的差别。江怀溪拍的照片,总是比她晚一些。七年时间里,陆子筝和江怀溪走过的风景,留下的照片,几乎要挂满了木栈道那长长的栏杆。
陆子筝看见,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月前江怀溪在沙滩上找了人帮忙拍的。照片上,江怀溪从背后伸手搂住了陆子筝,把下巴搁在陆子筝的肩膀上,两个人对着镜头一起比了个大大的v字,笑的是少见的灿烂。照片后的背景,是沙滩上她们一起一步一步踩下的长长足迹。那时候,陆子筝在前面悠哉地走,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江怀溪便在她的身后,一步一步慢慢地踩着陆子筝踩下的脚印,跟着她,最后,与陆子筝站到了同一个地方,伸手,搂住了陆子筝。那时候,陆子筝问她在做什么,江怀溪只是笑而不语。
今天,陆子筝翻过了这张照片,看见了那行清隽的字迹,才一瞬间了然了答案,泪水夺眶而出。
江怀溪写着:“偷偷地跟着你跑遍了全中国,今天,终于,追上了你,和你出现在了同一个镜头下。”
江怀溪在陆子筝的身后席地而坐,伸出手搂住了陆子筝,陆子筝便顺势卸去了全身的力气,坐进了江怀溪的怀里。她低头温柔含笑看着陆子筝,伸手轻轻地拭去陆子筝颊边的泪水,取笑陆子筝道:“看起来,你果然就是这么矫情,喜欢这样的礼物。”
陆子筝闻言又羞又恼,吸了吸鼻子,侧过脸就咬住了一口江怀溪为她擦拭泪水的手指,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喑哑:“江怀溪,你这个跟踪狂,竟然偷偷地跟了我这么多年。”
江怀溪眨了眨眼睛,抿唇淡笑,用下巴蹭了蹭陆子筝的额发,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却是温柔的戏谑:“那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这样的跟踪狂?”
陆子筝咬着唇,低下了头不看江怀溪,许久后,声音几不可闻地回了江怀溪一句:“喜欢……”
江怀溪弯了眉目,心满意足地笑了。她微微弯腰,凑到陆子筝的耳边,温热地鼻息,轻轻地挠着陆子筝。陆子筝听见她在耳边轻声对她道:“子筝,我这辈子最不愿意认输,但我愿意为你破例,承认一次。都说感情游戏里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尽管曾经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要坦白,子筝,我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追上了你,谢谢你愿意带着我一起看你生命中接下来的风景,谢谢你,让我的这场感情追逐,最后以必败之始赢取了双赢之果。”
陆子筝靠在江怀溪的怀里,听着她的温柔耳语,心都软了,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江怀溪,最终,却只是柔了声音,问了江怀溪一句:“怀溪,你今天是不是偷吃了什么蜜糖?”
江怀溪叹了口气,轻笑出声:“笨蛋,那你是不是应该趁着我吃了蜜糖,央着我多说几句好听的给你听。比如‘怀溪,说我爱你’之类的。”
陆子筝在她怀里认真地摇头:“我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江怀溪逗她:“什么?说什么样的话?”
陆子筝才不上当,假装认真地翻看手中捧着的厚厚一叠照片,默不作声。
江怀溪眼波流转,狡黠一笑,道:“好吧,你不说,那我说吧。不过我要换个新鲜的,教教我,日语的我爱你怎么说。”
陆子筝一愣,江怀溪说日语,她当真没有听过。她抬起头看了看江怀溪温柔认真的模样,果然上当,略一踌躇,便脱口道:“大好きです。”
江怀溪薄唇微抿,双眸中笑意加深,低头轻吻了陆子筝额头一下,笑道:“真乖,再说一遍好不好?”
陆子筝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时间羞恼地就坐了起来,伸手要去挠江怀溪的痒痒:“你诓我……”
江怀溪陪她闹着,笑着闪躲,直到最后,两个人都闹的没了力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江怀溪与陆子筝并肩坐着,感受着海风轻轻拂面的温柔,江怀溪久久地看着陆子筝恬淡美丽的侧脸,忽然一点一点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子筝,大好きです,大好きです。”声音,竟是是江怀溪说中文时未有过的温软。
陆子筝的眼睛瞬间睁的大大,大喜和甜蜜过后,忍不住便惊诧地想问江怀溪怎么会日语。
江怀溪却像是了然一般,勾唇一笑,狡黠道:“これは秘密です。”说话间,她从口袋里变出了一个录音机,递给陆子筝,而后,她把耳机,轻轻地塞入了陆子筝小巧的耳内,淡声道:“子筝,这个,送给你。”
有清冷悦耳的女声,顺着长长的耳机线,传到了陆子筝的耳里,陆子筝把头靠在江怀溪的肩上,听见江怀溪在她耳边轻唱着:“你的爱值得信赖,你的心靠在身边。只要你在我就有许多梦想,只要你在我就有更多力量。亲爱的,我多么幸运,人海中能够遇见你。亲爱的,我多么盼望,就从这一刻起和你分享所有感觉。亲爱的,我多么幸运,人海中能够遇见你……”
陆子筝听着听着,渐渐又红了眼睛。她揉了揉鼻子,咬着江怀溪的耳朵,和着录音机里的乐声,哑着声音在江怀溪耳边轻吟:“亲爱的,我多么幸运,人海中能够遇见你……怀溪,这也是我想说的。”
木栈道上的光影,把她们肩靠肩,头靠头的影子,温柔地拉的长长,渐渐,融为了一体……
江怀溪的声音,伴着海风,轻柔地有些飘渺,她问:“子筝,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很多年后,你想起我们在吉安的日子,会想起什么?”
陆子筝目光悠远地望向远处漆黑得海平面,脸上,一点一点展露了开怀甜蜜的笑颜。
江怀溪目光如水,深深地看着陆子筝,唇角,也一点一点有了温柔笑意。
子筝,要一直一直这样笑下去。
我想在你的回忆里,在每一个我们留下过足迹的地方,为你留下一个如地标一样的快乐记忆,让你想起来,就想微笑。
我不知道,我这一生能够有多少这样陪伴着你的时间,但希望,能这样陪你的时间里,给你的能够是满满的快乐。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子筝,不要怪我,不要怨我,不要后悔好不好?
那天夜里,凌晨四点多,江怀溪忽然醒了过来,胸口闷闷作痛,喉咙痒痒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她忍着腰侧的痛,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光着脚丫,进了卫生间,弯着腰在马桶前,尽可能小声地咳了起来。
半晌后,喉咙里堵着的东西像是终于吐了出来,江怀溪捂着胸口难受地无力地直起了腰。
伸手要去按冲水按钮的一瞬间,她余光中忽然瞥见,马桶的清水中,浮现了几缕鲜艳的红色血丝。
江怀溪觉得,冷意一瞬间从赤着的脚底,直传心脏。她捂着胸口,感受着腰侧持续的隐隐疼痛,看着水里的那丝丝鲜红,听着洗手台上陆子筝脱下的手表发出的走针声,目光,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第63章
急救室里,许柏晗循声看见了站在许妈妈身后,刚刚迈入病房,还未站稳身子的许爸爸。他的脸色因为急促的行走而有些红,但却难掩他此刻的震惊。许柏晗看见,他双目紧紧地盯着自己,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和厉色。
许柏晗是第一次看见父亲这样严肃的神色,在父亲这样的厉色下,她不由自主地便有些心虚和慌张。她咬着唇,低下头,条件反射地就有些害怕想逃避。可她微微一侧脸,便看见正苍白着脸静静躺在身旁的云泊,一瞬间,她突然又有了满腔的勇气。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父亲的迫人的怒容,一字一句认真重复道:“爸爸,我说,我爱云泊,我想嫁她,我想娶她,我想这一辈子,都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看见,父亲的紧盯着她的双眸,在一瞬间瞪大,仿佛要喷出火来。许妈妈显然也察觉到了许爸爸的震惊和怒气,紧张地伸手抓住了丈夫的胳膊。
许柏晗的父亲紧咬牙关,双颊腮帮和上下嘴唇剧烈地抖动,极力克制住了自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用当下能够用的最冷静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再次问他那个向来懂事乖巧的女儿:“许柏晗,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柏晗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惊怒和失望,她鼻子有些发酸。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爱人,再看向父亲,在父亲一眨不眨的逼视下,认真坚定道:“爸爸,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等了十二年,终于等回了她。这句话,我酝酿了十二年,才终于有了足够的勇气说出口。曾经,我糊涂混沌自欺欺人,才伤人伤己,而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比任何的时刻都要清醒。”
许爸爸气喘如牛,瞪视着许柏晗,额头上的青筋因过分激动而骤然暴起,目光里,是许柏晗从未见过的复杂。他看了许柏晗多久,许柏晗便鼓着勇气,静静地和他对视了多久。
许久后,许爸爸握紧了双拳,率先转开了目光,转过了身子,拉过了许妈妈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沙哑着声吩咐道:“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柏韬,你留下来照顾你姐,我和你妈妈先回度假村的别墅,傍晚你回来,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交代清楚。”
许柏韬眼观鼻鼻观心,看见父母离开,立马松了一口气,答应道:“好,爸,我知道了。”
许柏晗目送着父母远去的身影,神色有些黯然。她清楚地看见,妈妈随着爸爸离开,回过头最后留给她的一记目光,是失望,还有担忧。
即便恼,即便火,却还是控制不住担心和疼爱。妈妈,我是个傻瓜,你又何尝不是?
正黯然失神中,许柏晗突然感觉到握着的云泊的手,轻轻地动了动。她立马侧过了头看向云泊,果然,她看见云泊,正睁着眼,眼波平静,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
许柏晗一瞬间欣喜若狂,喜道:“云泊,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泊眨了一下眼睛,轻轻地摇了一下头,静静地深深地看着许柏晗,看着这个刚刚在父母面前为她勇敢坚硬的像个女战士,现在,在自己面前又胆怯柔软地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的女人。良久,她轻扯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真实笑意,声音轻轻的,沙沙哑哑:“柏晗,我看见你为我勇敢了。”
许柏韬看见云泊带着淡笑,像是欣慰的神情,不由得就皱了眉头,不满道:“这下你满意了吧?我第一次看见我爸那么生气的样子的……”
许柏晗淡淡地出声打断许柏韬,打发道:“柏韬,云泊没什么大碍了,趁着医院医生还没下班,你抓紧时间,去看一下男科吧。”
许柏韬张着嘴巴,瞬间僵住了。他扫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云泊和坐着的许柏晗,看着她们脸上挂着的久违的笑容,终于,轻叹了一口气。他在心底笑了笑,面上却是一派颓丧,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哀怨道:“哎,知道了知道了,姐,我才知道你原来是这种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