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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们在用别的计策。
“啪!”御书房内的书扔了一地,皇上双手背在身后焦躁地来回踱步。
“陛下……您……看陛下精神不济,不如早些歇息吧?”魏公公站在一边劝得心惊胆战。
“歇息?你叫朕如何歇息!不行!朕要见春儿!现在就去!”皇上一甩袖子就要出门,魏公公“咚”地一声跪在他的去路上。
“陛下可还记得国师所言?那女子身有剧毒,需九九八十一日浸泡在药草中才能散毒!现在时日未到,若陛下执意相见,恐有性命之忧!”
魏公公虽然少了□,但男人的心思特别是皇上的心思他还是明了的。
那春儿身怀剧毒,但也不是巧她一面碰她一下就会中毒身亡。但只要做了床笫之事必定中毒,当初国师交代这件事的时候皇后和太后都在场,要死不死的是他魏公公更在场!那是皇后的眼神就一个劲往魏公公这里瞟,对国师说话的时候眼神儿也都落在魏公公身上,魏公公明白若是自己阻止不了皇上去见那春儿,他横竖也是一个死字。
“你敢拦朕!朕现在就叫人把你拖出去砍了!”一向沉着的皇上竟会无礼暴怒,魏公公也从未见识过这样的皇上。但想到皇后的目光,魏公公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若能阻止陛下免除陛下的灾祸,微臣万死不辞!”
这一句话搅得皇上心思全无,狠狠踢了魏公公一脚又坐回了椅子上。
皇上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后脑有些发麻。
难道是刚才气火攻心所致?不至于……
铜镜摆在他的面前,他对镜一照,惊得魂不附体!
他一个大男人,很少照镜子,可是这般一照镜中人却是谁!
皇上愈发觉得事情不对……他最近变得太奇怪了,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春儿那张脸!一日不见她便不知寝食,人竟瘦成这般鬼养而不自知?
到底为什么?
“已是艳阳天,最是花开好时节。柳大人,你也来赏花?”
自从上次春水向皇上要了御花园内一块地来说要种种花草解闷后,每日食过午膳春水都会来这里赏花浇水。若要找她,来这里一定不错。
柳语堂缓着步子从春水身后走来,本想要不让她发现多些时间安静地瞧她的背影,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你又跑到这里来,这等不安生,被皇后知道说不定要借机发难了。”
“发难便让她发好了,怕就是她不发难。”蒙着白色面纱的春水回头看柳语堂,只露出双眼的她笑容中藏着狡慧。
艳阳、娇花、美人……这场景竟如此安逸完美,让柳语堂有些忘记这里是机关重重的皇宫。
春水拿了面纱给柳语堂,柳语堂蒙上口鼻,坐到春水身边,声音很低,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得见。
“到了罂燚花开始传播花粉的季节了?”
“嗯。”春水说道,“虽我们女子闻了花粉之味不会起什么反应,但还是会对睡眠有一定损伤。”
“会睡不着?”
“不……大抵,是会做春梦的。”
“春梦……难怪昨夜我梦见了你。”
柳语堂温柔的目光覆盖在春水的脸庞上,春水却只是望着前方,忽地笑了:“我也做了春梦,梦里漫贞足够可爱。”
柳语堂闷了一会儿,站起来。
“春水,你说过这件事办成之后你会和我远走高飞,只属于我一个人,希望你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听见柳语堂远去的脚步声,春水摘下一朵罂燚花,把花瓣一片片地撕下,掀起面纱,塞入口中。
☆、66血债偿
“尘;你可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皇后和侍女走到御花园入口处就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问身边的侍女。
“回皇后,刚入夏,正是御花园中百花怒放的时节。上次柳大人从辽国搬了许多新鲜的花回来;陛下很喜欢,就令人种在御花园中了。皇后您闻到的味道,大抵就是新来的异国花香吧。”
“哼。”皇后冷冷一声从鼻腔冲出,“这辽国从人到花都是胭脂俗粉;也就能进了一些臭男人的眼里去……教我看;也实在恶心。御花园不去了,咱们行清秋阁那条路吧。”
“是……”
宋漫贞也闻到花粉的香气。
起初她并未在意;毕竟这时节有些花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等她夜间回到大学院躺在床上;竟还闻到那花香,便觉得奇怪了。
大学院坐落的位置离御花园十万八千里远,到底有什么花香可以飘荡到这里?
宋漫贞细细闻那花香,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人的嗅觉记忆最是悠长,她记得自己不知在何时何地确有嗅过这气味,但再细想具体时日,却没了思绪。
这诡异的花香早已经覆盖整座皇宫,只是起初的时候并没有这般浓郁,而近日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花香浓郁之时,周遭的人行为变得古怪了。
先是侍卫与宫女私通被逮个正着,双双拖到刑裂场斩首。继而接二连三地发生桃色丑闻,数位宫女遭到猥亵,甚至有皇后身边的亲近侍女。
作案的侍卫连连求情,说他们是着了魔道身不由己。作案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就只有一腔欲…望想要发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等再清醒时已经铸成大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接连不断发生如此荒谬之事?”皇后觉得非常诧异,她入宫以来见过很多荒唐事,侍卫和宫女私通也不算新鲜。可是能在有人被砍头之后还冒着生命危险连续兴风作浪,而作案之后还人人喊冤……这种情况的确是第一次见。
皇后觉得此事蹊跷,要和皇上好好商议一下才是。
虽然她很不想见到那昏君。
“我早已听说了这些事……”皇上的寝宫内灯火黯然,皇后站在他五步远之外,竟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庞。亦或是看清了,但有些认不出。
皇上为何暴瘦到如此地步?
“那皇上以为何?”皇后深感不妙,这压在心头林林总总的奇异气氛另她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哼,这些狗男女们在朕的宫中做这等苟且之事,脏了朕的眼睛。以后这些事情都不用来问朕,抓到就斩,别告诉朕搅得朕心烦。”
皇后心中早有火气,看皇上这等样子更是难以自制:“皇上!你究竟怎么了?自从那个辽国人入宫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皇上是否有那面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皇上,你现在这等病容应立即请御医来诊治!”
“朕没病。”
“可是……”
“朕只是……”皇上站了起来,想皇后慢悠悠地走来,神情却是可怖,一双眼睛散着红光,死死地盯着皇后。
“皇上,你……”
话未说完,身边的花瓶就被撞碎了。
一夜风雨,门口的侍卫听见屋内有了动响,可是皇上和皇后谁也没喊人,他们也不能私自行动。
人家夫妻*,他们却只能站在屋外看风雨,惨淡。
拢上衣衫,皇后出门的时候皇上已经躺在床上鼾声阵阵了。
就在方才,皇后遍地找不到一把刀或是任何能够杀死一个人的武器,否则在皇上趴在她身上喊“春儿”的名字时,她就应该一刀杀死这个混账男人。
皇后封后之后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被皇上疼着被太后溺爱着。当然皇上后宫之事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上的身份她明白,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不管皇上在外面逢场作戏。毕竟皇上是九五之尊,若只驾驭一个女人,恐怕也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皇后明白,皇上心里真的爱的人只有她一个就够了。
但是这个春儿不同,皇后很明显地感觉到皇上对那个妖妇是上了心的。皇后本以为皇上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才会整天想往春儿那边跑,可是多日下来皇上一丝都没收敛,甚至上演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戏码!那春儿欲拒还迎,拒皇后所知她到现在也未献身于皇上。
就这点伎俩,便让皇上对她朝思暮想到这般田地?
皇后出门的时候侍女迎了上来,正要为她撑伞,皇后却独步而出,落入了大雨之间。
侍女在后面呼唤她,急急地追来,她也丝毫不在意。
皇后头上的伤口一阵阵地发痛,想到春儿她就难以克制地颤抖。
这个女人,一定得要她死!
天牢之内是看不见阳光的,但却能很轻易地感觉到大雨滂沱。
宋漫郡的裤子和衣角已经沾湿了。
她低头看着变成浅灰色的衣角,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天牢厚重的铁门被打开,看见春水的那一刻,她才露出浅浅的笑意。
“真是佳人绝色。”宋漫郡换了个稳妥舒服的姿势,牵动了手脚的铁链,铁链铛铛作响,“就算是个瘸子,也足以祸国殃民。”
春水披着枣红色的毯子,脸上着了妆,不笑的时候比这天牢还要阴冷。
“在这里过得可舒坦?御使夫人。”春水问候道。
宋漫郡笑:“我早也不是什么御使夫人,倒是你,很快就要成为柳御使的夫人了吧。恭喜贺喜。”
春水并不说话。
宋漫郡继续说:“可惜啊可惜,那柳语堂本是一派君子温润如玉,竟被你利用而狂魔到如此地步,说到底,春水姑娘的魅力可真够大的。”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这些风凉话可有趣?”
“有趣有趣,不过我还是先闭嘴好了。你能深夜一人潜入大牢,看来你和柳语堂的地位不低。如何,事情进展可顺利?或是说你们利用完我博得了皇上的同情之后就撕毁契约干脆顺水推舟真的让我被斩首便好。”
“我不像你,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当时我们说好捆你进京在那狗皇上面前做个样子且一定会保你周全,答应过你就一定不会要你的命。”
宋漫郡笑笑,并不接话。
“但你欠我的,我一定还是会夺回来的。”春水靠近她,撒一把罂燚花粉在她牢门口。
宋漫郡皱眉:“罂燚花,盛于夏,花粉泡水煮沸可当迷药,混入香薰可乱人心智,单是在空中传播也可搅一番春情。”
“没错,果然精通医理,不过这么一闻就明白这是什么事物了。”
宋漫郡连连叹息,春水的笑意稍收敛:“你笑甚?”
宋漫郡哀叹:“当年你和我漫贞搅和到一起去的何发命案你不当忘怀。这案件我是有查过的,也差人潜入临水阁你的房内找到了一截迷香。那迷香中混入的,正是罂燚花粉。春水,你到底有多恨?想要所有人都来抵罪?”
“不必假装仁义,你何时有了这等慈悲心肠?让人发笑。你饿死鲁妈妈的时候,可有想过她的无辜?”春水靠近牢门,黑影压在宋漫郡的面庞上,“你一心想要杀狗皇帝为你的老情人憧真复仇,你明白单靠起义叛乱想要杀他的机会太渺茫。你明明知道我和柳语堂只是在利用你,你却飞蛾扑火与我们合作。宋漫郡,我并不觉得你如此天真。”
“哎呀,你们果然言而无信,现在想要把我折磨死在天牢里么?”宋漫郡的语气竟非常轻松,没有一丝害怕。
春水想看到的,并不是宋漫郡这般胜利者的姿态。
她要她害怕,要她绝望,要她乞求。
就像当年她和鲁妈妈一样。
“你这辈子最想要杀的人马上就要落入我的手中了。想好你交换的筹码吧,宋漫郡。”
天牢门被重重关上,刺耳的声音撞入宋漫郡的耳朵里,但却丝毫没有打乱她的
☆、67封皇后
宋漫郡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们宋家并不在江南水乡、富庶的兰舟城,而是在地广人稀一眼黄土的燎中。
若是和兰舟相比,燎中简直像是一片荒漠。在宋漫郡十岁前那里没有集市没有私塾没有行十步就能喝到的豆腐脑,甚至连水都要节省着饮用。每日就只有呼啸的北风和曝晒的烈日。
那是一片广袤的高原。
宋漫郡出生在燎中;百无聊赖,幸好父亲虽然经商却也是读书人,家里收藏了一整屋的书,宋漫郡闲来无事又因燎中的风俗女孩儿家没出嫁前是不能出门的;所以她也就只有待在家里看书习字。
宋老爷不是郎中;家中医术甚少,但宋漫郡却翻出了唯二的两本;看得不亦乐乎;几乎把书翻烂。
老爷看见女儿对医书如此痴迷,特意托人从京城搬了两箱医书回来供女儿学习。
等到宋漫郡十岁那年,燎中才有了第一家私塾,宋老爷马上将她送入私塾学习。虽然当时燎中的私塾对女孩儿来学习抛头露面这件事很不能理解,但在宋老爷的多次请求下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
宋漫郡这就开始了漫漫求学路。
也是在私塾,她认识了憧真。
憧真从小跟着奶奶生活,家里落魄,饱一餐饿一餐,这顿吃到了玉米面,下一顿在哪里都是未知。可是她很喜欢读书,家里没书,她时常跑到私塾的窗外听先生教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