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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招人留意,我将送货的时间岔开,也没有让他们进厂,所以这些人并不知道眼前已经是一座屯了各式物资的大型仓库。
虽然最后要靠我自己将东西分门别类规整好,但凭我现在的力气,倒也不算什么。
——除了我自己,我不知道还能够相信谁。
20xx年5月20日,我去了医院销假。
穿上了我熟悉的白大褂,握着我熟悉的手术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一心救人的萧医生,但我知道,那样纯粹地做手术,那样拼命地加班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就让我,再做一台手术,再听人唤我一声萧医生吧。
临近午夜,做完最后一台手术,我望了一眼熄了灯后漆黑一片的手术室,与自己的过去道别。
明天,就是末世了。
匆匆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忽略身边投注过来的眼神,我在心里懊恼:必须要在十二点以前回到公寓,否则就麻烦了。
——却不知道,我差点就因此错过了一生中最美的邂逅。
第6章 萧·活着还是死去(下)
20xx年5月20日23点47分,离我所住的小区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我选了一条以前从来不会走的捷径——然后,如大多数言情小说不可免俗的桥段一样,我被三个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叹了一口气,我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小弄堂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发出幽幽的微光,映照着三张鬼祟淫邪的脸,我不由自嘲:这种运气,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
“你们……”我刚开口,却又感到好笑:这种情形,还有问的必要么?
难道还指望这三个人说“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想问问路”?
“小妞,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晃悠,是不是寂寞了想要找人陪啊?”其中一个打着鼻环的男人笑嘻嘻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想要抓我的手臂,“这感情好啊!别找了,哥有的是空陪你乐呵!哈哈哈……”
“让开。”我后退一步,避开他喷溅的唾沫以及口中浓重的烟味。
“哟!还挺傲!大爷我喜欢!”他见我躲开,却是兴趣更甚,又不死心地欺上前想要摸我的脸——我侧身避开了他的手,抬腿猛地踹上了他的要害。
“嗷!”他痛得弯下了腰,双腿紧夹着哀嚎,变了调的嗓音像是清晨打鸣的公鸡,刺耳又可笑。
“臭婊=子,你敢踢我兄弟!”脸上带疤明显是头儿的男人眼中冒火,他扶住了身边的小弟,对另一个人喝骂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抓住她!”
我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靠近,正要动手,却见天边一道极亮的白光闪过,将黑夜照得有如白昼。
“噹——”午夜的钟声响起,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我的脸色不由一变——末世来临!
没等我继续想下去,眼前一黑,我竟然没来由地晕了过去,视线里最后的景象是那三个也同我一样倒地的男人。
20xx年5月21日,我在一片灼热中醒来。
天已大亮,我躺在地上,身边是三个不省人事的男人。
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我看了眼手机,才七点半,看来我并没有昏睡太久。
慢慢坐起身,身上那种剧烈的灼热已褪下去一些,我闭着眼感受了一下,却觉得脑海里好像多出了什么。
我试着集中注意去感知,一瞬间,我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空间。
这个空间很大,但我只能看清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这是一个空旷无际的平台,再往远处去,却是被白雾所遮掩着,神神秘秘的看不真切。
这是哪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有着说不出的灵气蕴含在这空间里。
探了探胸口,能够感觉到那缓慢但真实存在的跳动;摸了摸皮肤,依然是光滑而冰冷的触感,接近冷血动物的体表温度。
人不人,鬼不鬼,是我现在的身体。
那么,这里是……空间?
我想起了一个流传于网络小说中的说法,不由心神一震。
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如果是在我变成怪物之前,我定是会欣喜若狂,现在,却没有太大感觉。
倘若前世的我拥有这样一个空间……我摇摇头,那又如何?
那就能改变我惨死的结局么?
不,空有这样的财富,却没有自保的能力,等待我的下场,甚至会更凄惨。
——因为,这就是一个恃强凌弱的世界;而人类,就是这样喜欢掠夺的族群。
我冷笑着,流露出一丝离开的念头,下一秒,我便又出现在了那条小弄堂里,身边仍是那三个男人。
我将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脱下,撕成布条系成绳子,把他们三个绑在一起,然后试着将他们送到空间中——我很好奇,不知道空间里面能不能装活人呢?
至于实验失败他们三人将会面临的后果,我一点都不在乎。
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残忍也罢,对于三个图谋不轨的男人,我不会有半分怜悯。
尝试许久,我终于能让三人一起进入空间里,但我的精神也严重透支,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我顾不得脏,直接坐倒在地上休息——那三人没有醒来,也没有死,身体有些发烫,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变化。
看来,我的空间是可以容纳活人的。
我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些,于是起身往小区走去。
一路上,我见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以及路边店家的店员,却无一例外都是失去意识的状态,似乎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场深度睡眠之中。
我控制住自己咬断他们脖子的念头,目不斜视地回到了家。
把三人从空间里挪了出来,找来结实的尼龙绳绑好手脚,又把他们三人固定在一起,我洗了个热水澡,回房睡觉。
20xx年5月22日,我还在半梦半醒间,却是被一阵奇怪的低吼声惊醒,随后又紧跟着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以及男人惊慌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彻底清醒了。
到客厅一看,正是昨天被我拖回来的那三个流氓。
他们三个当中已经有两个醒了过来,一个正惊恐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挣脱束缚住手脚的绳索,另一个却只知嘶吼。
我也不急着过去,闲闲地靠着门框打量他们,那尼龙绳足够结实,便是拿小刀子割,也要费些功夫——那嘶吼的男人正是昨天口出秽言又被我教训的家伙。
他不大的眼睛只剩下眼白,面色青灰,牙齿外翻,尽力仰过脖子费劲地去寻找身边新鲜的血肉——它已经不再是他,而是一只全凭着本能行动的——丧尸。
我竟然感到了一丝恶意的愉悦,不仅是为了他恶有恶报,而是觉得,又一个人成为了怪物,与我一样的怪物,与我承受着一样的痛苦,就好像我的痛苦能够因此而减轻似的——事实上,并没有。
我更有一种后怕,那是对未知的迷惑与恐惧:我虽然时有失控,但总还保有自己的意识,可它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进食的本能,比疏于灵智的动物更低等,真是悲哀……
我一边想着,一边冷漠地看着那丧尸无知无觉地把自己的脖子生生拧成了麻花,咔嚓咔嚓地一阵脆响,如愿以偿地咬上了它生前的哥儿们的脖子。
“啊啊啊——”我烦躁地揉了揉耳朵,没想到男人尖叫的分贝也丝毫不逊女人。
在它要继续扯下那男人一大块血肉前,我上前锁住它的喉咙,略一用力,让它的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将那丧尸的头颅放在托盘里,回头一看,那个被咬的男人已经吓得晕了过去,而他身边另一个大哥样儿的男人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皮肤泛着一层奇异的粉红色,犹如高热不退的病患。
见他们又没了动静,我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取来备用的工具箱,戴上橡胶手套,开始解剖。
我把那丧尸的五脏六腑翻了个遍,除了一些食物残渣,没有什么发现。
看来,不是食物导致的变异,他身上也没有近期的伤口,也排除了感染,那又是什么原因?
我又切开了托盘上的头颅,它的脑壳比一般人的头盖骨要坚硬得多——如果是我以前的体质,想必要费很大功夫才能破开——大脑病变萎缩,几乎已经坏死,其他部位也都遭到了难以恢复的损伤,但是小脑的三分之一部分却超乎寻常地活跃,可惜我不是专业的科学人才,也没有检测的机器,不然我倒是想测试一下它的脑浆和神经细胞。
检查完毕,我在它的小脑中发现了一块直径约两厘米的透明晶体,形状不规则,质量在十五到二十克间,较为坚硬,看不出材质,浑浊的灰白色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红,好像穿了一根血丝在内。
也许这个透明的晶体是这具丧尸身上最大的收获吧。
我把那晶石洗净、擦干,放在茶几上那只空的糖果罐里。
把那拆得七零八落的丧尸二次分解,连同那狰狞的头颅一起装在密封袋里,放在冰箱冷冻室里,赵奇威的边上。
找时间得处理一下了,太占地儿……我随手取了一块生牛肉,关上了冰箱的门。
20xx年5月23日,继那丧尸之后,第二声嘶吼响起。
我看了看钟,不到二十四小时。
这一次是那个脖子上被咬了一口的男人,他也步了自己兄弟的后尘,沦为了一只没有思想的丧尸。
我将一块牛肉甩到它面前,它嗅了嗅,不感兴趣地扒拉开,却不再往绑在一起的男人凑,而是发现新目标般朝着我咆哮,泛黄的涎水从嘴里滴落,弄脏了我的地板——下一秒,我干脆地拧断了它的脖子,重复了一遍昨天的工序,再次收获了一块相似的晶体,只是晶体中的血色更深了半分。
看来,它们并没有把我当做同类,而是对我的血肉也存在着渴望。
我看了看镜中红润白皙与常人无异的面容,冷冷地笑了。
20xx5月24日,最后一个男人终于醒来。
他先是警惕地打量了四周,然后使劲地挣扎,我抱着手臂没有动作,想不到他竟然将那尼龙绳挣断了,随后一个鲤鱼打滚儿起身,单手抄起客厅里的一把椅子就往我身上砸。
我的家具是纯实木打造,这一把椅子至少50千克,常人双手搬起也要费些劲,他单臂撑起却举重若轻。
我偏头躲过,反手拽过那椅子,将他连人带椅扯到身边,在他骤缩的眼神中,拧断了他的脖子。
他没有变成丧尸,又突然力大无穷,莫非就是人们所说的觉醒者?
我将他也解剖了,却没有任何发现,就连脑中都没有晶体。
把这些人的尸体归拢在一起,驱车来到我在郊外租的厂房。
路上一片混乱,有张牙舞爪却行动迟缓的丧尸,有四散奔逃哭泣哀嚎的人类;有啃食的,有挣扎的,有趁火打劫的,有守望相助的,更有见死不救的,场面堪比人间炼狱。
避开了几个呼救的人类,又碾碎了几只挡道的丧尸,我到达了目的地。
由于偏僻,这里倒没什么人,连丧尸也不见一只,倒教我省了很多心思。
把垃圾扔在车间,我去到仓库,把屯的东西都转移到了空间里,精神力透支的结果就是我在原地又休息了一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
想了想,我掏出打火机把那一堆垃圾点燃,又取了些粮油和米面留在仓库,这才驱车原路返回。
车窗外的惨剧一扫而过,我却已经心无波澜,只当做看电影一般漠然。
20xx年5月25日,用赵奇威留下的手机约来了凌蕊——那个挟着他来羞辱我的女人——而且,据他们所说,她是一个土系的异能觉醒者。
“阿威呢?你又是谁?”她似乎并不认识我,收到短信后依言前来,气焰却很是嚣张。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戴墨镜的彪形大汉,看情形是她的贴身保镖——这个女人的背景想必也不小,否则凭她只能算中上的姿色,赵奇威这眼光挑剔的大少爷也不会同她虚与委蛇。
“你问他?他已经去黄泉路上等你了。”我将他们让进客厅,锁上门,微笑着看她有恃无恐地坐在沙发上。
能够无视外边的危险,这女人的能力不弱,加上身手优于常人的保镖,确实是有嚣张的资本……但是,月盈则亏,盲目自负的人总是要自食恶果的。
——我,可不是普通人啊。
我慢慢走近那女人,在那保镖上前一步压着我的肩膀时,擒住他的手腕,趁他愣神的那一秒,捏碎了他的腕骨。
在他惨叫着抬腿踢来时,反手格挡,又顺势拧碎了他的脚骨,在他倒下前拎起他的皮带,以他为掩护,挡住了三枚向我激=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