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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我，不喜欢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说着八卦传言，也不喜欢我把时间花在寻找顾客上没有去好好学习设计。但是你想，我这样的设计师，除了从客户的角度讲求细节，还能怎么办？画不出有新意又合理的设计图，我只能不断跟客户接触了解她的想法，就按照她自己的设想去画图，至少交货的时候不会觉得不满意。”胡晓丽的表情诚恳。
“其实吧组长，不怕你生气，说实话，我们这群设计师里，只有你是纯粹的技术型，就靠着一手技术能排上中游。不然组长的位置也到不了你手里。”
“可是组长，你不擅长钻营，也不积极联系客户了他们的想法，要知道现在很多人在找到我们前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应和他们的喜好更有利。所以你到现在也只是个组长而已。”
说到这里，胡晓丽的说话像是告一段落，服务员也送上了两人的套餐。
双方都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安静地吃饭。
胡晓丽说的没错，柏冉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在自己现在这个职位上做的尽职，也不试图再向上发展，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她知道自己做不来也没精力做这些。
吃完饭，胡晓丽看着柏冉：“组长，公司这个决定下来，设计部的竞争一下子就厉害起来，每一笔单子都会有很多人来抢夺，就算是已经到你手里的单子，说不定隔天也会被人抢去，组长不要忘了和客户保持联系。”
听上去是好意的提醒，柏冉点点头。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销售部把单子递到自己手里，她认真地做了几天，成品好了才发现那个客户竟然已经被另一个设计师直接联系上说了几个关系把任务交给了他。
只是，这样的事情频率很低，柏冉也没多想什么，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悬着一柄裁员的刀，一个松懈就可能让刀砍下来。
“多谢。”柏冉点头道谢。
胡晓丽笑了笑：“其实我们有一点不如李铭，他最擅长经营人际关系，和销售部不少人都玩成一片。要是我们也能在销售部有点人脉就好了。”说到这，胡晓丽叹了口气。
说到销售部，柏冉立刻想到了林奕筝，那个人应该已经吃完了吧？都过去那么一段时间了。
“就像早上，我就听到李铭和销售部的谁在那里偷偷地说着什么，隐约听到是什么皇，上千万的词汇，可惜他们太警惕，我也没听到什么关键。”胡晓丽好一番感叹，“组长，你有没有听到这类的消息？如果说我们公司有上千万的单子，那可不得了，只做这一单就可以应付两三个月了，提成也不得了。”
“我哪来什么消息。”柏冉摇摇头，不得不承认胡晓丽说的很多事情都对，像她们这样的，消息就太不灵通了。
尤其是她自己，只等着销售部送过来的单子，那些单子都不大，也不算特别容易。以前还能有，指不定以后一个都到不了自己的手中。
“是吗。”胡晓丽惋惜，但柏冉这一次却总觉得她的神色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不过还没等她想清楚，胡晓丽站了起来露出一个笑容：“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还是要多互通消息，免得被人蒙在骨里阴了还不知道。我得去继续找客户了，组长也回去了吗？”
“嗯。”柏冉点头，拿着包站起来，眼角余光扫向那边角落，却发现林奕筝还在那儿，趴着一动不动看不到脸，“我去上一下洗手间，你先回去吧。”
“那好，组长再见。”胡晓丽点点头，走到柜台前付了钱，离开。
柏冉看看周围没有公司的人了，走到林奕筝所在的那个角落。
“林小姐？你没事吧？”桌上的东西早没了热气，可还是那副几乎没有动过的样子。
“呵，昨天不是说好了叫名字的吗？柏冉。”林奕筝抬起头，将精致的下巴搭在手臂上有气无力地说，偏偏还要带着笑容，说到后来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悦。
“是我错了。”柏冉只好讨饶，免得林奕筝在这件事上揪着不放，“奕筝，你哪里不舒服？”
“我困……”林奕筝眨眨眼，拖长了音乖乖回答。
柏冉哪里相信，就算化了妆作了修饰，林奕筝的脸色和唇色还是带着不自然的苍白。
“说实话。”大约因为林奕筝的孩子气表现，柏冉说话也像了对柏林说话的样子，一脸的严肃。
“好么。”林奕筝撇撇嘴，这动作柏林也做过不少，不过小孩子做起来也只是可爱，放在林奕筝这儿倒是多了几分的娇媚，“昨晚上喝了太多酒，回家的时候胃疼，没睡好。”
喝酒？胃疼？
柏冉好好打量了一番林奕筝：“现在还疼？”虽说是问句，不过语气中早带上了笃定，让林奕筝也知道否认只会更惨。
“你在这等着。”看一眼桌上还能看到辣椒的套餐，柏冉转身去找服务员让她把这些收了，然后叫一碗青菜汤饭，离开店铺。
“青菜汤饭啊。”林奕筝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看着柏冉站在那儿大声交代完，离开前还看了自己一眼。
那样子分明是让自己清楚她的意思，这些刺激辛辣的食物不能吃，要吃她定的那碗素的可怜的汤饭。
“大概味道会不错。”林奕筝笑得眯了眼。
待柏冉回来的时候，林奕筝的汤饭也上来了。
“先凉一会儿。”柏冉将临时买来的药放在桌上，在林奕筝身边坐下，看那架势是打算盯着林奕筝吃饭了。
“哦。”林奕筝乖乖地应答，明明都快蜷成一团了，还笑得得意。
“你——”柏冉看她这样子还真有股子气窜了起来，本想说少喝酒，可作为销售员可能吗？话到嘴边，还是改了一下，“喝酒前记得吃东西垫垫，能少喝就少喝。”
“其实喝酒还算好的了。”林奕筝的笑意少了一些，稍稍坐正，“不喝酒，就会有别的事情了。”她说的隐晦，但这么说，就是让柏冉往那个方向想。
有些事情本就是事实，隐瞒根本没用，干脆全部揭开来先让她看清楚。
不过，柏冉微微一僵，有些尴尬地坐在那儿，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奕筝也不会让柏冉现在就说什么，拿起勺子舀了勺汤就要喝，却被柏冉拦住。
“现在还烫。”柏冉从林奕筝手中抽出勺子，将汤碗移到自己这边搅拌散热，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柏冉自己的表示，虽然不是很赞同这种方法，但是她不打算因为这个就疏远林奕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但至少就现在对林奕筝的接触看来，她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其实，这一晚上的酒还算有不错的收获。”看柏冉的动作，林奕筝眼中又带上了笑意，看着她说。
“嗯？”
“这两天我要努力做功课，柏冉，如果我争取到那个单子，你来设计。”
☆、第十三章
没过两天，名皇派来的酒店筹建总负责人张明华带着名皇确定的筹建计划来到S市，这是不少大小设计公司早就期盼着的事情。
之前名皇就已经在S市设了一个临时的办事处，虽说是个临时的，但也比不少公司的规模要大了不少。
而如今，随着张明华的到达，随之曝出的是前不久拍下一块好地的神秘公司正是名皇，更是给相关公司造成一波强烈的冲击。
柏冉虽然早两天就从胡晓丽和林奕筝那里得到了消息，不过她始终没将这么一件大事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当整个设计部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想着如果自己接到这个单子该如何如何好的时候，柏冉忙着的是另一件事。
“组长，要出去了？”胡晓丽本想过来再探探柏冉的口风，却看到柏冉收拾好包站起来。
“嗯，要去见客户。”柏冉点头，走过胡晓丽离开。
也就是昨天，有个客户说是朋友推荐的设计师，直接找了柏冉。
单子倒是不大，是这个小公司老板的自家新宅需要装修，不过也聊胜于无。
那时候胡晓丽在外面跑着，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看着柏冉离开，胡晓丽脸色有些不好，毕竟她很少会遇到这种朋友介绍来指名要自己做设计的事，这从某些方面也说明了她和柏冉的实力差距。
“哼，走着瞧。”胡晓丽小声地说了一句，重新调整情绪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按着名册打电话。
柏冉当然不知道胡晓丽的心思，她只是按时到达了王老板所说的地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去直接看房而是来的咖啡厅，不过柏冉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柏小姐，这边，请坐。”看到柏冉到，张老板立刻起身，笑着招呼，殷勤地拉开座位。
柏冉礼貌地点点头，一坐下就拿出一叠自己曾经的设计稿：“张老板，这是我之前做的一些符合你所说户型的设计，你可以看看是否有——”
“柏小姐，先喝点东西，我们可以慢慢谈。”张老板打断了柏冉的介绍，示意柏冉先点饮品。
柏冉一愣，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太急促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点了喝的。
咖啡上的很快，张老板笑着开了口：“我也看过朋友的房子，柏小姐的设计我很喜欢，不过想不到这设计出自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
“张老板过奖了，我只是努力用心去完成每一份设计。”柏冉微笑着说，自己认真做出的设计能得到肯定，这是再高兴不过的事情。
只是之后的事情却让柏冉有些许不安。
张老板一直兜着圈儿地和柏冉交谈，不时打边鼓谈到自己的新宅，却始终没有说到这次相约应该商量的主题。
不能实地对房屋布局进行观察和测量，柏冉就不能着手开始设计，当然也就没法交出正式的设计稿。
没有设计稿，就没办法让客户点头就这个设计稿签下正式的合同，那柏冉这单子就不算完成。
而且，随着谈话继续，张老板的话题不时会探寻到柏冉的私生活。
“张老板，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屋子的现况，以便作出最适合的设计。”柏冉努力想将话题移上来。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初出茅庐的人，当然知道现在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张老板似乎有些许不悦：“柏小姐，你能够作出这么好的设计，想必也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应该理解，要知道，我的选择也不止你们这家公司而已，何况我也会给你额外的好处。”
耳中听着张老板不再隐隐藏藏满是明显指代性的话，柏冉全身一僵，腿上又感觉到有东西挨近蹭了蹭。
她像是弹跳般站起，拿着包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张老板、我、我想到一件事情，先失陪了。”
说完也不去看张老板的表情，匆匆低头逃离。
柏冉是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给弄慌了神，在外面低头走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最后也不能一直在外面走着，只好先回公司再看看。
谁知道，才刚回到公司，就觉得设计部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不少人都对着电脑拼命埋头，却又时不时有视线扫来，让很少被关注的柏冉很不适应。
走过胡晓丽的办公桌，一向不喜欢练习作图的胡晓丽拿着鼠标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柏冉，让柏冉难以开口询问。
才刚回到自己的桌子还没坐下，总监的门就打开，扫视一眼办公室后看着柏冉：“小柏，你进来一下。”
他的脸色很严肃，带着不悦，柏冉心中咯噔一下，大概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小柏，刚才张老板打电话来说你态度很不好，不愿意与他多沟通。”总监上下打量了一番柏冉，见柏冉低着头不敢大喘气的样子才开口说话。
“总监，他……”柏冉有些委屈，想说什么。
只是总监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拍了一下桌子抬高了嗓门：“小柏，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的情况，每一个单子都至关重要，不能流失！作为设计师，本就应该和客户多沟通多了他们的需求，现在的社会不景气，我们这行压力越来越大，基本上只要是客户的要求，能满足都要满足！”
“我就说句实话，公司现在的状况是养不起这么多职员，近期一定还会陆续有裁员，让公司丢失生意的职员，就算有多好的技术，公司也是要不得的！”
柏冉很少被总监叫进来谈话，这样疾言厉色的更是第一次，加上之前的惊慌不安，心中委屈却不敢说什么，何况脑中一片混乱，现在也理不清头绪来说。
见柏冉这样，总监似乎也有些不忍，缓和了语气：“哎，小柏，你的技术是几个组长中最好的，其实我也有想过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但是说真的，你适合做设计师，却不适合做总监，就连组长也是勉强，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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