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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驸马-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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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夜的忙碌,外面天已微明,皇后才脉搏平稳,晕晕睡去,华宁宫上下才俱都松了口气,提起的心终于落下。
    一直候在殿外的太子看到楚云煕出来时,早已得知消息的他激动的上前拉住楚云煕的手十分感激的说:“楚爱卿辛苦,萧御医所言不错,爱卿医术高明,宫中太医诊断多年,却仍阻止不了母后身体一日日衰弱下去。此次情况危急,幸得爱卿出手医治,感谢之情孤也不多言,孤只给你一句:楚爱卿以后有任何事须孤相助,孤义不容辞。”
    楚云煕拱身行礼,不动声色把手抽回来说:“太子客气,臣受宠若惊,此次救皇后若论辛苦,臣徒弟小唯和宫中上下众人的功劳最大,太子若要赏赐。。。。。。”说到这便停了,因为长公主一脸冰冷的正在门前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长公主在太子回头前转身出去。楚云煕一僵,装作未见一般,一心为自己徒弟小唯向太子捞好处。
    皇后病情稳定下来,太子心情不错,同意破例授小唯“钦点御医”的名号,让小唯为宫中其他女眷看病,又想赐赠金匾,楚云煕婉拒后又和太子寒暄了几句,才心满意足的出去找长公主。
    旭日东升,早霞万里,今应该是个好天气,只是早晨凉风带着寒意。长公主在殿外廊道看着刚刚升起的半边鲜红如火的红日发呆。她一身半新的紫色绣祥云长裙,秋日清晨有如烟雾般的寒气沾湿了她用金钗随意换起的发,她仍似无所知觉般一动不动的站着。
    楚云煕从青梅手中接过青色大氅,轻轻走近,在披在她肩头时,长公主便似陡然惊醒般忽的回头看过来。下一刻大氅掉落,长公主手中一柄金钗以钗尖抵在楚云煕颈上,仍冷冷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似要将对方看穿一般的眼神。
    楚云煕神色依旧淡然,薄唇勾起,面带微笑,只是目光在长公主那垂下来的如墨及腰的长发上停留了一会。
    长公主看了楚云煕很久才似赞似讽般淡笑的说:“楚大人好胆量!”
    楚云煕没反应,目光又绕到长公主如瀑布般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微风吹起,长发飞舞,别样风情。楚云煕的身高比长她一岁的长公主还高半个头,正时她微低着头,视颈上金钗于无物,只温柔的看着长公主似与清风缠绵的长发。长公主就站在她伸臂就能揽进怀里的距离,楚云煕把手暗中在衣服上蹭了蹭,终是没敢伸出去,头也似无可奈何般低了下去。
    “楚郎为什么这么做?”长公主看到楚云煕蹭手的小动作,在她低下头时,眼中的冷意淡了些,收回了金钗,语气温和。
    “人傻,胆大!”楚云煕低着头听着这个变脸如翻书的女人的话,想都没想便如此说道,态度认真,像做了错事的被先生盘问的学生般。
    长公主一愣,刚才所有的戒备置疑和温和全被这四个字给打击的一阵凌乱,就像拿把精致小巧的宝刀想去剖开那缩在壳内的乌龟,结果却发现那乌龟其实是块顽石雕成的。
    “楚云煕!”长公主无力扶额喊道。
    “嗯?”楚云煕不解抬头看去,看她这般,忙问:“殿下哪不舒服吗?”
    长公主握着金钗的手紧了紧,调整了下呼吸才说:“每次见到你,就感觉不甚舒服。”
    “哦,可殿下却是臣的贵人,每次见殿下都能逢凶化吉。”楚云煕说着,脸上笑容灿烂。
    长公主沉默下来,想到从昨到今,听到的和见到的关于这人的事,她还是无法给楚云煕下个准确的评论,这人似有千面般,谁也不知她下一刻会做什么!
    两人正‘相对无言’沉默下来时,青梅来报,太子在东宫赐设早膳,遣婢女来请楚大人和长公主。
    楚云煕拾起地上大氅,交给青梅,跟上那已急急走远的长公主。
    太子东宫离皇后的华宁宫不远,长公主在先,楚云煕跟在后,二人始终保持着一尺距离。
    东宫修的大气宏伟,宫内典雅富贵自不用多垒述,太子和小唯已候在厅堂内。
    太子见了二人,忙起身来迎,亲热的叫了声“皇姐”,便忙住楚云煕你行礼,亲切含笑的看了二人,才一同分别就座。
    “楚爱卿和小唯姑娘辛苦,孤令入略备了些早膳,萧御医候在华宁宫不能过来,孤已令人送了些过去。楚爱卿不必挂心,早膳简单,二位随意。来尝尝看,御厨手艺如何。”太子坐于正位,长公主坐在主位左边,楚云煕坐在右边,小唯坐在右下位。
    数十道各式各样精致美观的点心和粥摆满了一桌。有鲍鱼鲜虾燕窝粥、黑松露菌鹅肝酱、蟹粉小笼包、鳕鱼卷、莲藕酥、芹香津白饺、龙阳虾饺皇等等,饿了一夜的楚云煕自是不客气,连客套都省了。吃的虽不至于狼吞虎咽,但风卷残风的速度让长公主和太子都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长公主微笑坐在桌旁,动作优雅的吃着粥,并没动那些点心。她头发已用金钗挽起,似又恢复了往常优雅高贵温和的长公主。
    小唯神情疲惫,又带着几分拘谨,只安静坐在楚云煕身旁,微微动了动那形如桃花,晶莹剔透,青白相间如美玉的芹香津白饺。
    太子看小唯停筷,以为不合她口味,便喊了声:“楚姑娘?”
    话出,楚云煕刚夹住的龙阳虾饺皇‘啪’的掉桌上了,吃的正起劲的她抬头愣愣的看着太子。
    “早膳不合楚姑娘味口吗?怎吃这般少?”太子仍关切的问小唯。
    “谢殿下关心,这些点心味道很好,是民女早膳素来食的甚少,并非口味不合。”小唯乖巧有礼的回道。
    楚云煕待反应过来太子是喊的小唯时,才嘿嘿傻笑着把掉桌上的虾饺夹到了小唯碗中,嘴上还道:“小唯,来,太子盛情,你就多吃点,不然长不高的。”
    长公主的微笑僵硬,同情的看了眼小唯。这是被坑了多少次,才能这般淡定的还给那混球致谢?
    太子看了眼那虾饺,僵硬的笑笑,果断不再说话了。
    楚云煕一人更是尊着‘食不语,只管吃’的态度,对着满桌的糕点狂吃,沉醉美味的她,眼睛弯弯,两颊鼓鼓,咧嘴笑的欢快。
    其他几人看她吃的香甜都微微一笑。特别是长公主,数日来的寝食难安,食不知味,让她憔悴不少。若不是昨在状元府‘睡着’,她也没精神来这吃早膳。
    早膳结束后,楚云煕愉快的带着小唯告辞回府。自从她从从六品翰林修撰官升三级,封了个非实权的驸马都尉兼了个文散官朝散大夫的职后,华夏朝臣的十日一‘荀假’,被她变成三日一病假,五日一事假,十日一荀假照休。她这混日子的悠闲态度,让御史多次弹劾她为‘朝中蛀虫’。楚云煕也上书自辩反击,她虽然不怎么积极进取,但也不是奸官佞臣,御史按个‘蛀虫’的名纯属污蔑。皇上没精力理会这些小事,楚云煕便仍旧潇洒的混着日子。
    出宫后的楚云煕和小唯坐在车上,让车夫行到了一木匠行才停了下来。楚云煕递给车夫一张单据后,不待小唯相问,楚云煕已先开了口:“小唯,你今天表现的很好,算是通过了我的考验。”马车内楚云煕看着小唯,神情认真的说道。
    “师傅?”小唯轻喊了声,她知道后面还有话,也许以后的命运就在后面几句话中决定了,小唯恭敬静候。
    “医术学了就要去用,用多了医术就精了。”楚云煕的声音和外面街上早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小唯却听的清明,也猜到了接下来大概会说些什么。
    “现在怕没时间教你武术了,你先在京城内当个游医吧。顺着这街道走,无论富贵贫穷,见病能医则医。富的你可以价收高些,贫的就去义诊施药。”楚云煕缓缓说着,小唯平静听着。
    “大人,东西拿来了。”一会车夫递进来一行医的木箱,却又和普通木箱不同,箱盖如弓,打开后里面木制的层叠撑起,支出了三层,离箱底处还有二层可拆卸的卡合暗凿抽屉。
    楚云煕接过来递给了小唯,又开了马车内的暗匣,取出一套银针,二只瓷瓶。把针放入箱子抽屉里,拿着蓝瓶对小唯说:“这个就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必备‘*散’,简单实用又方便!”又换了另一红瓶说:“这个是‘腐蚀水’,若你医死人又没人知道就把这个倒在那尸体上,一盏茶就能变成白骨,一瓶能腐蚀一具。危险物品,注意保管,别对活人使用,当然你要是觉得那人十恶不赦,那你用了就赶紧跑,否则会吓到自已的。”
    小唯听到这终于嘴角抽搐,她提心吊胆忙碌了一夜,终于能歇会,只想回去睡觉。结果,半路上就把她丢下了,走前还把她吓的瞌睡都醒了。
    “这五百两银票收着藏好。”楚云煕从怀里掏出几十张一百两的银票,看的小唯惊叹,她一直以为状元府穷来着,李默常对她说,她没来之前顿顿吃萝卜,所以当然天然居里收的见面礼全上交了。
    “师傅哪来这么多钱?”小唯问,若是不义之财她可不敢要,一定得让师傅还回去。
    楚云煕看了她眼道:“放心,是正途所得,这钱是府里的全部现金,要撑到明年元宵的。”
    “师傅为什么随身带着?”小唯不解又问。
    楚云煕嘿嘿傻笑说:“哦呵呵,跑路经费,以备万一。”

  ☆、第15章 悲欢离合

建文十年冬,第一场雪在十一月月初就用白色覆盖了京都。浅浅就在那一场雪里死去的。
    楚云煕听到这消息时亲自去收的尸,埋葬了那位只见过一面却令她惊艳难忘的绝色佳人。史则听到消息时去了天牢,去看以杀人罪入狱的宋启文。
    听人说,浅浅是被宋启文从芙蓉院三楼推下的,就在那第一场雪的夜里。那天宋启文去找她,在芙蓉院三楼候到了三更,直接热闹散场时,宋启文已大醉。那晚外面雪花飘扬,宋启文对浅浅说:咱们私奔吧,天涯海角我不负你。浅浅礼貌疏离的说:宋公子喝醉了,快回去吧。宋启文却强行把浅浅压在了凭栏上想吻她,带着满身酒气,浅浅侧过头避开,却没看他一眼。宋启文死死的抱着浅浅问:是不是我太无能,所以你不愿意跟我走?浅浅只是似叹息的说:宋公子不是浅浅要等的人。宋启文听了大笑,流着泪看浅浅那艳绝青楼的美貌,浅浅也面色清冷的看他。栏外的雪花飞了进来,落在浅浅的脸上,然后消融,宋启文眼睛直直的看那雪化成水珠,最后笑着看了眼浅浅。其实宋启文是想抱着浅浅一起跳下去的,他被那支一直随身的短萧勾在栏上止了下,看着浅浅落地,鲜血溅在白雪上,在残月的夜色里刺入眼睛。他并没再上前一步,而是原地蹲了下去,痴痴的笑着,泪流满面。
    梧桐双生死,鸳鸯失伴飞。史则说宋启文告诉他这话时还说,人生苦短,不如意事十之*,愿来世化作梧桐树,一世相知相伴共生死。可是最后却以这种方式,让曾经说的‘双生死’成为一句笑话。
    史则站在楚云煕的药房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的事。当初宋启文要辞官,史则去劝他,二人都喝的乱醉如泥。宋启文辞官后,整日闲在家中吹那支短萧,史则去找他,仍没让他出家门一步。后来,史则支持他纳浅浅为妾,让他以后好好生活,宋启文却痛苦摇头,沉默而颓废。
    楚云煕听着史则的述说,沉默的整理着这些天收集到的药材,药房里的药材越来越多,楚云煕看着左右靠墙的二排高高的药柜,正前一架放满瓷药瓶的高木架,眼中却带无力之感,为皇后治病已如同和死神抢人,只希望能够平安渡过这个寒冬吧。但这不能与任何人说。她也没告诉史则,她去狱中看过宋启文了,她看着那个已形如枯槁的男人,一句话也没说,临走时,启文莫名的对她说了句“谢谢”,她似懂非懂的点头走了。
    楚云煕看着史则,那张圆脸少了笑容,留了短短的胡须,说:“其实宋启文不爱浅浅。”
    “什么是爱?他为了她什么都没了!”史则大声反驳。楚云煕站在梯形的木梯顶上,从上俯视着他说:“史则,你喜欢喝酒,可是如果有人倾家荡产买来好茶送你,说喜欢你,愿为你做任何事,却要你放弃现在的生活,一起去流浪天涯,或者是耕田织布,你会愿意吗?浅浅并没做错什么,启文却杀了她。”楚云煕声音低沉带着嘶哑感,一身厚厚的青色棉衣,还披了件长公主命人送来的银狐披风,头发随意束在身后。她透过窗看了看阴沉的天,今年的雪下的早,寒风凛冽吹过,地上的雪便结了薄冰,屋檐上垂挂无数晶莹的冰柱。楚云煕看着,下意识摸了摸左肩。那里的箭伤是愈合了,但每受寒气那里便疼痛不已,初雪后她已很少出门。楚云煕爬下梯子,揉了揉左肩。
    “这不一样。”史则不信,他和宋启文认识数年,宋启文那么潇洒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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