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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们马上出动。”
电话打完,等待警察来到的时间内,只能自求多福了。
神经警戒到达最高,笙注意着,她没回头找,这种时候回头看,摆明给别人定位你的机会。
胆战心惊的三分钟,还好警察的效率非常高,警车已经到了这条街。
肃清人流,他们来到笙的身边。
“抱歉,人流量太大,我们人不多,他可能逃掉了,我们并没能抓到符合你提供的特征的人。”
“没关系,我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下次的可能非常高。”
“恩,小姐,请到派出所做一份详细口供,说说怎么回事吧。”
录完口供,警察们都犯难了。
这种不是本市人的家族纷争,管起来非常头疼。
不过他们还是承诺会提供保护,他们派来了一个中年斑秃老头和一个看起来很像菜鸟的小子。
笙苦笑,这样的两个人,真的能提供保护么……在拘留室过夜还要更安全一点吧。
“不好意思,最近局里在做两个大案,好的都调过去了,暂时派不出其他人手。”
都这么说了,笙也不好为难。这时,派出所的电话响起来。
接线员接起,朝这边喊:“哪位是叶笙,叶笙,你父亲的电话。”
笙接过来:“你老婆想钱想疯了。”
“我也觉得。”
“把她电话给我,我和她谈一谈,我想我如此真心地不想和你沾上关系,她应该可以感觉到。”
“和钱沾上关系啊,反目成仇,化敌为友,假装相信的不相信,什么都可能。”
“不管怎样,把她电话给我。”
“认个父亲有这么难吗?”
“你用这种方式,我怎么可能认你。”
“不想认我,方式又算什么借口。”
“我不知道回到陆家是什么意义,你的固执有什么用。”
家已破碎,硬拼起来,也缺了一角。
“老头的遗憾那么多,能补一项是一项。”
“我不会回到陆家,永远不会……”
“要不,我改姓叶好了,凌正好也想改回去,这样也算一家团聚。”老头的玩笑不像玩笑。
如果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固执,荒唐的答案也未必不是好的安慰。
“我没有办法这样的心安理得。”
“……那你觉得这些年,有谁是心安理得的活着?”
“你不是吗?”
“固执己见,咳咳……我问你,你早年报的那个跆拳道大赛,怎么没去?”
“现在做调查关心有什么用。”
“只是得知得晚了一点点,我替你们补上了课程的尾款,但你再没去那机构露过面。”
“……”
“你也知道你妈,我明着给的,她肯定不用,凑在凌给的里面,多了她会怀疑。我也只能悄悄补。”
“别说了。”
“你、凌、还有我都算有愧于她。干什么互相看不惯。”
“陆凌对你说了什么……”
“老子还需要儿子告诉吗……她不见我,也不让我见你们,我只好暗中叫人调查你们,定期给我返回情报。”
“你没有救她……”
“你妈直觉好得很,我根本不敢多叫一个人,让一个人跟她太久。而且一个跟拍的,也就会端端照相机,你图他会武术?你认识多少个敢于见义勇为的人?你讨伐了所有的人,可曾经天天陪着她的你呢?你妈死后,你的反常,我会推测不出原因?”
他的问像一根刺,刺进她心里还未好的伤。他知道的,远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多。
陆刑顿了顿:
“不过,我还是宰了他。”
“嘟——”
电话挂断了,是自己的手指按下的中断。
和忙音不变的节奏不同,心跳得措手不及的紊乱。
曾说,可以显摆的悲伤不是真正的悲伤,没想到自己也中了,自己的忧伤确实比想象中廉价。
这份打击让笙感觉快要醒过来。
原来,陆刑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五年前的混乱里,他早就拨开了迷雾。残酷的真相面前,胆怯的人们会望而却步,而他的身份,他的感情,却注定了他不得不直视这份残忍。
他不可能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一起面对死了的妈妈与活着的自己。笙想,他没有疯掉,真是不容易。
挂上的电话又响了,接线员将话筒再次塞给发呆的笙:“没说完就不要随便挂,快点解决,不要再占用派出所的资源。”
电话那边说:
“在派出所再等会,我派过去的人应该快到了,他们会送你回家……”
“这样的好机会不用来威胁我吗?”
“面对那掉进钱眼里的母子,我还怕没机会么……”
还是那个声音,苍老的王者与岁月的憔悴。
他继续说:
“昨天,你哥那混小子和我谈过,可抵不过我这个垂死老人的请求。咳咳……他说的也未尝不对,只是我觉一切都应有尾声,我们家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束。其实我希望你明白,我的一生是这样了,但你们还有很长的大半辈子,回陆家咳咳——”
连续又大声的咳嗽停不下来,那边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后,电话被挂断。
忙音,听不懂的忙音。
他到底想怎样,难道不是观望着身为间接凶手的女儿继续逞性子,等待着她的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名正言顺地除掉他失去爱人心中那股不可发却想要发的怨吗?
他照着这样黑暗的路线走着,可怎么走出了失误的温情?
接线员对着发愣的笙说:“打完的话,请将话筒交给我。”
☆、Chapter48 赌约
夜里忽然落雨,小小的少少的,笙伸出手接了接,只有几点冰凉。
她站在派出所的门口,望着屋檐滴落的雨。
危险的时候怕牵连爱的人,害她们担心。犹犹豫豫下,恨的人反而成了靠山。
雨下得半死不活,势头涨了一点便就此维持。不快不慢的节奏,形成眼前疏松的谈不上雨帘的雨帘。
一顶黑伞割破疏漏的雨帘罩住自己,没有什么小说里的美感,倒是对方一身黑带来的肃杀感很重。
给她打伞的高个很壮很沉默,稀落的雨顺着弧度饱满的黑伞滴下,左右还分别有一顶黑伞。
都说春雨缠绵,可今夜却觉得疏寒。
笙想,要是顺着所有人的意,皆大欢喜是不是会容易些。
熟悉的路上,拐过一两个小巷。穿进最后一个小巷,还未出巷尾,身旁的男人便被另外两人击晕。
层层保护中藏匿的杀机,谁都会安插卧底,纵然一世英明也难免不被背后一刀。
两个男人,还不算太糟。笙思索着,怎样可以比较快地干掉他们逃走。
“Hi~我这边还有十多个,你体力够吗?”
倚靠在巷壁的蓝瞳威尔,一头照耀黑夜的红色火焰。
笙警惕地保持着防御的姿势:“怎么是你?”
“求着我管闲事的人太多了,只得来管管。”
“是凌那边?”
“你猜。”
想让人用拳抡死的态度。
他用手挡住这不算大的细雨,点燃一根烟:“沃森也算没白干这些年,还有几个眼线可以用用。就是可怜他老了,脑子不太够用。”
“你和那对母子勾结?”
“勾结?太难听了。一起吞并陆氏,应该说是很吸引人的合作提案。”
“……你态度奇怪,说这么多,不该速战速决地做了我吗?”
“女人拳头用多了还真有些粗糙,你总算发觉了,我做三面间谍。”
“……三面?”
“一边是那对败家的母子;另一边是知道陆刑重病,想要吞并陆氏的怀特家族;还有一边是最近发现了我与那对母子合作,却不知怀特家族的背后想法,要求我策反的沃森老头,大概可以算作陆凌这边。”
“那你是为了哪一边?”
“为自己。我要借助沃森回来的力量暂时摆脱怀特家族对我的控制与监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被逼着为利益出的那些音乐碟,简直侮辱了音乐。”
自失去音乐后,他就一直在家族里抬不起头,他们嘲笑他,他们说艺术不过是个吃不饱的屁。他咬牙奋斗,用钱堆砌出尊严,却仍被那些长老所控制。那些想让人呕吐的演奏,那些只为了铜臭的作品,真是让人不舒坦。他被老天逼着放弃了钢琴,被亲人逼着生不如死。他甚至怀疑起音乐的意义,我羡慕,我嫉妒,那些愚钝的蠢材凭什么触摸那优雅高贵的钢琴。
他烦躁地猛吸了几口烟:“还有,顺便找点抵抗怀特家的资本,等到机会将肮脏的怀特家族整个清洗一遍。”
还有那些企业间,各大家族间的你争我夺,真是无止境的欲望。
“所以你来海城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可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陆凌和秦蓁,他们会让我想起逝去的老朋友。”
那些单纯的岁月,只会谈起音乐,只知道音乐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
他扔掉那支被突然落下的好几大滴雨珠打湿头部的烟,又点了一支,火光映在迷离的眼里。
“那拿下我又有什么用?”
“那对母子今天差点被清掉,我叫人送她们躲了起来,虽然抹除了与之合作的证据与痕迹,但对陆氏也就少了一份控制,现在我需要一个有用的底牌。”
“什么,差点被清掉?”
“你爸一直在逗你玩呢,他刚发觉那对母子的想法,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打压她们,今天追你的人是你爸的人。”
“呵呵……何必做到如此的地步。”
安排这种自扮黑脸的戏,到底是为什么。
“陆家老头估计没告诉你们兄妹,陆家有祖训,世世代代遗产继承人必要姓陆,离开陆家门分文不得。你姓叶,如何拿?”
“那你也知道我姓叶,拿不到一分钱。”
“万一你改变主意入了陆家门,这就比较棘手了。如果你不入,那陆家最后肯定只剩陆凌,以你来要挟他,他总会给。”
“……陆氏也算和怀特旗鼓相当,陆刑不太可能没发觉你的行为。”
威尔耸肩:“那对败家母子整得陆氏早开始衰落,用心一点,瞒天过海又有何难?”
他顿了顿:
“……说起来,那对败家母子差点坏了我的事,太急于成事又疑心重,在我正被怀特家疑心有鬼,让眼线跟着的时候,他们竟然自作聪明地叫人袭击沃森,说是予以警告,幸好那其实是我的人,瞒着眼线通知了他,让他没有干蠢事。”
这就是笙和白管家那次被打晕,却并没有被下死手的原因。为了不让那母子疑心,那人还稍稍下了一点重手。表面上做得不错,其实故意在垃圾桶里放入扎眼的白色对讲机,为的就是让别人尽快发现。
最后,为了防止他走漏风声,告诉他给他的钱准备在男厕所的三号马桶后盖里,他去拿的时候威尔叫人让他尝了皮肉之苦,这样才可保证嘴巴最紧。
当时莘看见的三号坑位血迹,就是那人的,这皮肉之苦恐怕他终生难忘……
那这么说来,录像带也应该是威尔找人偷走的。
总算理清了事情的脉络,笙沉思片刻后说:
“计划是好……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威尔似乎不相信会出纰漏。
“孙子,我替她告诉你,一旦有人告诉你本家,告诉我,你就会完蛋。”
不知什么时候,威尔旁边跟着的人退开了,白管家来到他的身边。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老头,不管是任性还是智慧。”
笙收起防御的姿势,点点头。
威尔笑了:“我心悦诚服,沃森祖父,如今你才有怀特家人的风范。”
白老意味深长地说:“老人脸上的皱纹不是白长的。我既然答应与你联手,那么怀特家迟早要被洗个干净,多余的事情不该做。”
“怎么跟过来的?”威尔将头靠上巷壁,这下着小雨的小巷,还真是充满诡疑的味道。
“哪栋别墅没有外安监控,蓁丫头家的摄像头,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她找小区保安要了录像带,看完后拨了电话给我,谈起陆家的话题,我也正巧想起你这几天问过我在陆家是否有信得过的人。”
白老转而看向笙:“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少爷没有管这件事,正是被老爷告知,夫人早已被除掉。你如果有危险,他不会袖手旁观。”
威尔拍拍手:“真感人。不过还不是大团圆的时候,我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对母子好像还瞒着所有人秘密地策划了一个阴谋。”
白老很意外:“还不快说。”
“啊,太久之前提的,我一时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
“前十年吃了太多苦,吃了太多精神病药,脑子怕是时好时坏。”
这种存心不想说的说辞,让白老气得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