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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捕快,你惹毛我了……”池应阴测测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又向前踏出一步,来到许朝明身边。
许朝明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敌人有多强大。在对方的软剑横在自己脖颈的时候,许朝明不得不认输。
出乎捕快意料的是,池应并没有杀他,只是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应该说算是仁慈了。
但是问题是,他还站在树枝上,因为穴道被封,根本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只要一阵微风,风流倜傥的青年捕快就会从树上狼狈地栽下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少年点完他穴道准备离开时,重重地点了一下脚下的树枝……
这青年才俊便如此般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池应返回客栈时,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遥远而陌生的痛楚从伤口处传开,让她手足无措。因为自信,她做任务从来不带除了毒药之外的任何药物。也因此,从来不愿接受怎样处理伤口的训练。
眼见血越流越多,池应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八年来,她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池应把厚厚的被子堵在伤口处,希望能够止住血。但看着慢慢扩散的血迹还有那愈来愈剧烈的疼痛,池应还是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池应蜷缩在墙角,压抑着哭声。她希望一笑婆婆或者沈鸿来会像神兵一样降临,帮她止血止痛。可是理智告诉她,他们不会来的。敲门的是什么人,她不知道,所以不打算拖着伤残之躯去开门。
大概时间久无人应答,敲门声慢慢停了下来。池应忍不住失落,她已经开始感觉到晕眩,失血过多的晕眩。再没法子止血的话,会死也说不定。
不行,爹爹的病还没好,我怎么能死掉?
池应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向门口冲去,但是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几乎倒地。脚下软软地,她几乎已经疼的麻木了。恍惚间好像有人扶着她坐在床上。
池应咬咬舌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视野也渐渐清晰了。
面前的女子,不是傍晚那个喝茶看景的漂亮姐姐么?
池应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漂亮姐姐诶,你怎么在这儿?”
“都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嘴贫?”白衣女子挽起袖子开始解池应的衣服。
“哎,男女授受不亲啊,你干嘛呢……”
白了她一眼,女子道:“行了小屁孩儿,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易装。别说话,让我来处理你的伤口。”
池应脑子里的疑团更大了,但她实在没力气思考更多的问题。向来精准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女子虽然来历不明不白,但并没有恶意。如此,池应也就乐意让她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虽然脑子一片空白,但池应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我把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了,你总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
迷迷糊糊间,池应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记清了,你的救命恩人叫做……宋云宁。”
在宋云宁绝对称不上温柔的解衣服动作下,池应终于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是感觉有些句子改动一下比较好
☆、第四章
池应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个房间很陌生,池应躺在床上环顾四周,门窗,桌椅……种种摆设都不是她熟悉的。换句话说,她并不在客栈里。甚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发现追踪者,和他交手,受伤,回客栈,血快流完的时候那漂亮姐姐突然出现。后来的事情,因为昏迷,池应一点都不知道。
抬抬胳膊动动腿,还好,都在。尝试着运行了一下内力,也还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全身上下像被下了麻药似的,没多少力气。之前让她疼的快要死掉的伤口这时也麻麻的。
无论是陌生的环境还是她此刻的身体状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错,是那个从丰州一路追来又伤了她的捕快。
池应尝试着坐起来,没成功。内力虽然还在,但手脚什么的软软的,不太愿意听她使唤。
这下麻烦了,难道她注定命绝于此么?
想到爹爹,死亡就变得异常讨厌。爹爹的病还没好,爹爹还在独笑轩等着她回去过她十七岁生日。
可是一切都要断送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断送给她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内力深厚就不可一世,自以为做任务时变换身份就能逃开官府的追捕,自以为默默无名就无人会注意她……还真是天真呢。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进来了。
宋云宁掀开被子看到的,就是一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儿。
“你不是挺厉害的,怎么动不动就哭?”宋云宁很不解,“伤口疼么?我明明给你上过麻药的。”
瞪着哭红的双眼,池应气鼓鼓地问道:“你救我就是为了把我交给官府?”
宋云宁反问:“我为什么要把你交出去?”
“那我怎么听到那个叫许、许什么的声音了,他是追踪我的捕快,就是他把我伤成这样的。”
宋云宁恍然大悟:“你是说朝明?他在这儿可不是为了追踪什么人。再说我为什么要把你送到官府,你犯了什么罪么?”
池应气的快要跳脚:“你还没说那捕快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云宁被池应的表情逗得快要笑出来,道:“这里是我在湖州的居所,许朝明是我未婚夫,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倒是你,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可有点反客为主了。”
宋云宁这一通解释彻底把池应惹毛了:“怪不得人家说狼狈为奸,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莫名其妙追了我八百里砍我一刀,一个半夜三更闯到我房间,还把我绑到这鬼地方……”
看着池应纠成一团的眉毛,宋云宁哭笑不得:“我可是看你流了那么多血,才好心好意救你,你反倒怪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们俩才是一丘之貉!”池应立刻反击,“我又没说让你救。”
宋云宁彻底无语了:“那好,那我现在放你走。你走吧。”说完,站在一旁故作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跟她怄气的小孩儿。
池应试了几次,起身的企图再次宣告失败,只好躺在床上怒视着宋云宁:“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怎么我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宋云宁勾起嘴角,嫣然一笑:“宋氏金创药,止血止痛生肌活肤,无任何毒副作用。”
池应咬牙道:“现在我动不了,你要么把我从哪儿带来送到哪儿去,要么让那个捕快过来一刀砍死我。”
“你以为我是你娘亲嗄,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不管,反正我这样是你跟你未婚夫造成的,你得对我负责!”
“他是他我是我,他伤了你,你干嘛算到我头上?”
……
二人正僵持不下,许朝明的身影伴着他的声音一起出现:“云宁你在房间干嘛呢?怎么还不出来吃饭。”
宋云宁能感觉到床上的小家伙在听到许朝明声音的瞬间就紧张起来,神色间充满戒备。一双黑眼睛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许朝明,几乎要喷出火来。
许朝明当然感觉到了床上两道极度不友善的目光,但是看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池应,很面生,应该没见过的吧。于是扭头问一旁笑意满满的女子:“云宁,这小家伙是谁呀,怎么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瞧这小眼珠子瞪得。”
咦也,他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池应疑惑了,抬眼也看向宋云宁。对方抹了抹白皙的颈间,迹不可寻地做了个揭的动作。
宋云宁一边用动作跟池应解释,一边答道:“这小孩儿啊,昨晚在客栈不小心被我踢楼下了,摔伤了腰。我给她用了药,这会儿刚醒正生着气呢。”
许朝明不疑有他,又冲池应露出个灿烂的微笑:“云宁她应该不是有意的,我代她再向你道个歉,你现在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好了。对了,需要我们跟你家里联系一下么?”
“呃……不,不用了。”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宋云宁应该是把她的面具揭了。现在这张脸是她自己的,许朝明认不出来她也在情理之中。
“小家伙长的挺好看,叫什么名字?”
看着一脸温和的许朝明,池应有点犯晕。真名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眉头一挑,池应随口说了一个:“沈小池。”
许朝明点点头,道:“名字也挺好听,你饿不饿?”
见小家伙有发飙的趋势,宋云宁赶紧找了个理由把许朝明打发走了,才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确实不是一条道上的。”
池应冷哼了一声,撇撇嘴算是回应。
宋云宁口中的“宋氏金创药”确实不错,第三天池应就能勉强下床走路了,只不过每一步都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池应本就是个怕疼的主。以前在独笑轩与门中弟子对手,总是因为怕疼,半途就逃跑。后来一笑婆婆明令她不许中途弃场,池应只好专心练轻功。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身门中第一的轻功身法。
一见伤势好转,池应就开始操心她的任务。虽然时间足够充裕,但是老呆在湖州也不是办法。天天跟仇人见面却不能报仇的感觉,令池应几乎要崩溃。腰间的伤口虽然有几分愈合勉强能行走,但剧烈运动的话还会裂开。她从延州出来带的东西也被宋云宁收了起来,毒药什么的,自然也不在手中。这次的受伤,令池应沉稳许多。她还在仇人屋檐下呢,报仇之类的,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可是目前的状况,到底该怎么做呢?回延州还是直去汉阳……
池应躺在宋云宁为她准备的躺椅里,初春午后温暖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宋云宁与池应相处的几日下来,越来越不相信她就是那个被许朝明形容为冷血恶毒的杀手无面使。看她这一脸的迷迷糊糊,忍不住伸手戳戳她的脸,宋云宁觉得池应还是本来的面目好看,而且软软的手感也挺不错。先前那个不男不女的面具真是丑死了。
“哎,小孩儿,你倒是自在呀。”
池应挥着左臂要打开她的手,结果第九次牵动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清醒过来:“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不是小孩儿!”
宋云宁转到池应面前,问道:“你一个小姑娘出来这么多天,你家里人不担心么?”
“昂?”池应有点诧异她问的问题。
“我要去汉阳,朝明他要去延州再找无面使的线索。你呢,你是继续呆在这里疗伤还是让朝明把你送回家?”
嗄?
许朝明要去延州,那延州自然是回不得了。既然宋云宁要去汉阳,不如……池应有了主意:“那你带我去汉阳好了。”
宋云宁见她眼神飘忽,不由问道:“你去汉阳干嘛,汉阳那么远有你亲戚么?”
“要你管。”
“你去汉阳是做任务的吧?”
池应抬头看见宋云宁一脸的玩味:“你,你怎么知道?”
“沈小池也不是你的真名吧?无面使。”
看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漂亮女子,池应心下一凉。她虽喜欢直来直往,但并不是愚笨的人。
从十四岁做杀手到现在,她的从未失手,靠的不仅仅是她的武功和毒药。
池应的目标,有朝廷命官,有地方恶霸,也有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除了武功,池应最擅长的,是如何利用对目标生活习性的了解,创造出一个绝对有利于自己的环境。
可是现在,面对着宋云宁池应无计可施。
毕竟不是她暗杀的目标,可以说除了名字,她对宋云宁一无所知。
阳光洒在对面女子的脸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她很漂亮,可是越好看的事物,毒性就越大。这几日她在对方的身上,感应到一股不弱的气息。
池应站起来,审视着眼前的人。她在估算,若是二人动手,她有几分胜算。
问题在于,就算打败宋云宁,她又有几分把握成功离开宋府。
许朝明在前院,宋府的家丁似乎都有不俗的实力。池应做过最坏的打算,可是没料到竟会来得如此之快。是宋云宁的种种关护让她慢慢放松了警惕,还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布好的局?
池应涉世未深,但她了解世间的荣誉、财富、地位对世人有多大的杀伤力。沈鸿来说过的,在她暗杀了燕子帮副帮主以后,单是黑道的赏金就已高达一万两,还是黄金。
那么宋云宁要的是什么?
池应牢牢地注视着宋云宁,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宋云宁同样在观察着突然间长满刺的小家伙。
她自认绝不是什么卫道士,许朝明这几天为了无面使忙的焦头烂额,但她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将实情告诉他的想法。那天晚上她听到二人在房顶上的交谈,也从那时就知道那个女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