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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们纷纷有了活动,老手的表情也焦急起来,重整装备。到了近前,队长喊一声“走!”,所有人就戴上面罩,一个挨一个地跳下车去。小梁愣了几秒,被兄弟扯一下袖子,才如梦方醒地跟在了最后。
高压水枪升起来了,小梁摇动绞盘,将水管一圈圈拆下来。队长在前方大声喊叫着驱散围观的群众,将他们撵到远远的地方。小梁仔细看去,居然还发现几个企图突破防线,伸长脖子举着手机拍照的少年,顿时在心里骂道:“这是有多不怕死?”兄弟又拍了他一下,示意跟他一起破门。
小梁整整面罩,攥紧了手中的水枪。
砰,门被撞开,火焰瞬间扑了出来,像是吞噬一切的鲜红地狱。虽然在培训的时候看过很多遍,小梁还是吓得腿都软了,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但还是稳了稳心绪,他抬起水枪,跟在兄弟身后一点点地往屋里推进。兄弟指了指楼梯,示意楼上是起火点,小梁点点头,一路狂奔上去,踹开一扇已经开始冒烟的门,他首先闭了眼,把水枪凑上去,才小心地往里看。
面前有个人,浑身着了火,一动不动地仰倒在门前,面容焦黑,看不清五官。
死了?!小梁不敢去揣测,只是冲上去飞快拽过一床被子扑灭她身上的火,小心地将人抱起来,水管一丢就往楼下跑。一出门就听到一阵惊呼,随即是不间断的咔嚓咔嚓,他差点就骂出来了。提前叫好的救护车在楼下等待已久,身着白衣的救护人员严阵以待,一个个表情都很紧张,在各自的位置看向门口,等看到了抱着一具躯体的小梁就以最快的速度围过来,拉出担架将病人抬上去。
“她,她死了吗……”
正在扯氧气罩的医生忙中看了他一眼,“还没有。”啪,把门关上了,救护车长啸而去。
小梁默默为这个女孩祈了祷。这是他救的第一个人,他想,一定要活下来啊!随即又跑回房子去灭火。
不久火势渐渐得到了控制,队长开始指挥大家抢救财物。小梁看到兄弟们一件件把大件家用电器搬出来,又有一个兄弟拿了几个包出来。自己也忙跑进烟尘较少的厨房去搬电冰箱,这东西实在很沉,他只是扛起来就觉得很吃力了。十多斤重的装备压在身上,他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等一步一步挪到门外的时候,他的膝盖忽然支撑不住地一软,整个人向前翻倒,冰箱也砸在一边,门被摔开,圆圆的东西滚到他面前。
小梁艰难地爬起来,摸一摸眼镜上的尘土,一下子愣住了。
有人在看着他……?
面前是个略显透明的塑料袋,蒙了一层霜,内容物因此看不太清。小梁颤抖着双手把它拿起来,解开了两层结,将袋子剥下来。没有头发附着,光秃秃的青白色人头就稳稳地站在他手里。那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死后的僵死皮肤散发着白雾,像玉石一般。秀气的眉毛下,一双黑色的空洞正对着小梁,热气撞到冰冷的皮肤凝结成水滴,一丝丝地滑进眼眶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围观群众纷纷尖叫起来,甚至有女孩子晕了过去。小梁傻傻地捧着头看了好久,“啊?”他抬头迷茫地看看周围,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东西。这时才怪叫一声,把人头扔了出去,整个人栽倒在地上。面罩箍得他要窒息了,他要呼吸,他要呼吸!小梁抓着面罩死命扯,却忘了搭扣,整个人边惨叫边在地上来回滚动。
队长急忙跑过来,拿掉了他的面罩。
小梁像是要吸进这一生所需要的氧气一样大大地张开了嘴,混杂着烟火气息的空气冲进他的肺里,他边流泪边大声咳嗽起来。
然后他被扶到一边坐好,呆呆地看着队长亲手将那个头塞回到袋子里,装到还余有冷气的冰箱里关好。又找出手机,按了好几次才正确拨出110,结结巴巴地报了警:“喂?我是消防队的……嗯,在……在XX路的起火点发现了一个人头……”
警车在三分钟后呼啸而来,群众被全部遣散。当值的白警官跳下警车,看着冒出滚滚浓烟的小独栋皱起眉,急急地找到消防队长:“怎么回事?”
“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报火警,说这边起火了,我们从里面抢救出一个人,这小子抬出来个冰箱……”队长指指小梁,“里面有个人头……”
真是奇了!白警官给听呆了。
“人头呢?”
“我给放回冰箱里了……”
白警官点点头,把手下推去取人头,又问:“有没有找到可以证明屋主身份的东西?”
队长指指旁边的一堆抢救出来的物件,“不知道……您翻翻吧。”
白警官首先拎起了一个咖色的手提包,拉开拉链,大头朝下摇了摇,落下一堆杂物。其中有个钱包。他打开钱包,翻了翻,在夹层里找到一张学生卡。“叶浮……”他念了一遍上面的名字,觉得这名字起得怪怪的,再看了看学生卡最上方印着的小字,N城L中学……N城?那不就是那个倒霉罗振威所在的城市吗?!
那个在警队里传了很久的连环杀人案一下子跳出脑海。N城的两个高中女生,至少杀了五人,犯罪手法极端残酷,还杀了一名警官,后来却潜逃得一点儿影子也没有……白警官掏出手机,打给N城警局:“麻烦接罗振威……”等了一会儿,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喂?”
“罗振威队长吗?”
“是。您是?”
“我是W市局的白……”
“哦,白警官!您找我有什么事?”那边的男人好像很不耐烦似的。
“嗯,我想问您一下,两年前那个案子的嫌犯叫什么名字?”
那边瞬间沉默了,过了十来秒,又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您问这个……”
“其中一个是叫叶浮吗?”白警官直接打断。
砰咚,那边好像翻倒了什么东西,之后是一声男人破了音的嘶喊声:“怎么回事?!”
看来是了!
“您一直追击的犯人……在W城找到了。”他轻轻地说,“不过暂时只找到了一个,另一个是谁?”
“林易时!”那边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我马上把她俩的所有信息发给您!我也立即赶过去!”
白警官挂了电话,不到三分钟就收到了局里传来的新邮件。打开后,白警官也被林易时的美貌震惊了,看来这个在警察内部大肆流传的传言所言非虚。不过,这么显眼的外貌,怎么能潜逃这么久而不被人注意呢?他皱眉想,N城警局都是吃干饭的啊?他又联系了医院方面,要求全力抢救,那边的医生也很吃惊:“这人受了不小的烧伤,不过生命没有太大威胁,这是怎么了?”
他斟酌了一下,只说这是个要案的关键证人。
白警官又转头看看在地上坐着的表情呆滞的小梁,叹了口气。
——————
林易时拎了超市的购物袋,下了公交车,边走边调整口罩的带子。她抬头看向家的方向,猛然发现那边在冒着一点点黑烟。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随即皱起了眉,迈着大步就往家里冲。再近些,黄色的警戒带将她家给隔了出去,警车的顶灯在场内闪着刺眼的红蓝光芒。外面还站着一些嘁嘁喳喳讨论不休的闲人,林易时一看到警戒带就站住了,不着痕迹地凑了过去,把自己掩在人群之中。
“……张姐,怎么回事,灭个火怎么把警车叫来了?”旁边的一个大妈也是刚来的,她捅了捅相熟的街坊。
“嗐!你不知道,刚才这房子冒烟了,徐哥就报了火警,救出来一个人,等搬电器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冰箱里有个人头!”
“啊呀!”大妈吓了一跳,拍拍心口。
林易时在口罩下重重地咬住了下唇。她抓着袋子的手不知不觉收紧了,指甲掐进手心里。
“吓死我了!我当时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人头一滚出来,把我吓得心脏病差点儿犯了!”张姐脸也白了。
“那救出来的人就是杀人犯了?”大妈问道。
“肯定了……”
“烧死没?”大妈的语气很嫌恶,“居然救了个杀人犯,这种人烧死才好呢。”
张姐也撇着嘴:“应该是没死,我看见她给抬上救护车了,那医生对着消防员喊了句‘还没有’……切,烧死怎么就好了?这不是便宜了她吗,就该给治好了,再给拖去枪毙才……”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她看到旁边站着的娇小女孩子猛地抬起了头。
在大大的眼镜之后,有一双夜一般漆黑的眼睛向她投出了凶狠的目光。
张姐几乎觉得自己被那目光切成了碎片,不禁傻傻地呆在原地。等女孩走开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林易时狠狠地握了几下拳,长呼一口气,慢慢松开手,随手把购物袋扔到垃圾桶里。她拐过墙角,把手机掏出来,SIM卡取出来掰断。又翻出钱包查数里面的钱和卡。
“嗯,够了。”她把连帽衫的帽子戴起来,向车站走去。
走了十几步停下了。她抬起右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腕上的创可贴。
昨天晚上她又把叶浮欺负哭了,那十分害臊的女孩子被逗弄得腰都在发颤,还是咬着嘴唇死活不出声。她当时觉得那小模样有点儿可怜,却又很惹人,伸手过去要摸摸脸,就被叶浮一口咬在了手腕上。
林易时摸摸肉色的创可贴。
“……别死啊。”这样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林易时脱下帽子,扯下了眼镜和口罩,坚决地转身折了回去,根本不顾警员的劝阻就逼近了警戒带。
“您别看热闹了成吗,这是妨碍公务……”年轻的警察红着脸,但还是礼貌地劝说这位眼看就要闯进隔离带的美丽少女,但那少女根本就不看他,甚至推了他胸口一下。
白警官听到身后小小的吵闹声,放下手中的双肩包,转身看去。
他一下子就傻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娇小的少女,马上掏出手机打开邮件,瞪大了眼来回对比。那女孩也就坦然地站着,让他看。
随后他大吼了一声,唰地伸出手臂:
“给我按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正午时分。
她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叶浮坐在桌旁,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木质的桌面,担心地看向客厅里的座钟。分针追赶着时针,向数字12处一格一格前进,钟摆也不知疲倦地来回摇摆着。这时头顶上的吊灯闪烁起来,噼啪几声后冒出微小的火星熄掉了,整个屋子陷入漆黑。她按着桌子,摸索着站起来。停电了,得打开窗帘才行。她扶着墙走向窗户,拉开了窗帘。深蓝色的天幕上没有一颗星,只余下一轮泛着红色的月亮,蒙上一圈毛边儿,在无边的鬼手一般的枝桠上滚动。
少女抓着窗帘,叹了口气。
当——当——当——
空寂的客厅里,座钟响起来。正好正午十二点。小易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吗?叶浮一下一下地数着钟声,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猛地抬头望向窗外,为什么……天黑了?现在不是中午吗?
咦?
手指忽然烧灼起来,叶浮忙要找水龙头去冲一下,但她只迈出第一步,就被无形的绳索绊住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血红色的月华从窗外移进来,一寸一寸炙烤着她的皮肤。她尖叫起来,却从喉咙里喷出稀薄的血液。赤红的光芒笼罩了她的全身。她被绳索扯得很长,关节粉碎了,不停波动的皮肤蠕动着,像一条浸在盐粒中的肉虫。
疼,疼啊……
当——当——当——
小易,小易……
好疼,好……疼……
钟声嗡嗡地响着,时针和分针抱在一起,尖利戏谑地大笑着抖个不停。布谷鸟从窗户里跳出来,呕出一团团羽毛,弹簧在身后吱嘎吱嘎响。钟摆急促地摇摆起来,在红色光芒中留下金属的残影。
当当当当当——
嘀——嘀——
床头的机器更新着一段又一段的心电图,单调地发出电子音。
叶浮艰难地睁开双眼。瞬间充斥了视野的,是一整片无垢的雪白。隐约可以闻到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叶浮扭头,却发觉自己动不了。浑身上下都在疼痛,脸上又像是爬满了蚁群,疯狂地刺痒着,她抬不起手去挠,只能无法忍耐地挣动起来。
这是医院?怎么回事?
“叶浮!”有一张脸冲进了她的视线。
那张有一些皱纹的,眼圈黑黑的黄脸,她很熟悉。
“姑……姑?”她叫了黄脸的主人,发出的却是嘶哑的气声。她觉得喉间干燥得就像沙漠一般,于是抖动着咳嗽起来。这一咳让她的肺像被撕裂了一样痛苦。
“哎,哎!”姑姑情绪激动地答应着,又离开了,拿勺子给她喂水。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