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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楠紧紧抓着方向盘,深深吸过一口气后,反问:“犯一点小错就能全面否定一个人么?”
“你多想了”,桑榆摇头而笑,“我只是就事说事,你该知道,有些时候哪怕仅仅只是一点小错,也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宇航员科马洛夫因为一个小数点出错就不能返回地球,你觉得这种小错能犯吗?”
吕楠释怀,“我接受你的教育,你也接受我的诚恳道歉,好么?”
“你该去跟女孩道歉的。”
“那我返回去再跟她说声对不起?”
“不用了,以后你开车的时候小心些就好。”
“呵,好”,吕楠稍稍思量一会,别扭的说:“你和路璐……都是好女孩。”
“嗯,谢谢。”
“你还真不客气。”
吕楠抖抖下巴,启动车子,车速减缓了许多。
路璐重新坐回车上,凌嘉关上车门后,又驶起了车,只是这次,车速也明显慢了许多。
凌嘉在等路璐说话,可路璐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五分钟过去了,凌嘉有些耐不住了,她有些僵硬的说:“我们一早就说好了,有话就慢慢说,有结就慢慢开,有话就说出来,好吧?你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路璐带有深意的看凌嘉一眼,才说:“凌嘉,人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么?黄蔚然有阶级观,你们作为多年的朋友,你和吕楠也多多少少的都带有一点吧?那个女孩站在马路边上,你们还能把车开到她身边,虽然没撞上,可也是紧贴着她的身子擦过去的,一旦不小心,她的命很可能就这么没了。你们不可能没有发现女孩的存在,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能小心点开车?难道飙车的快感比人命更有价值吗?黄蔚然首先擦着她过去,你和吕楠随后又擦着她过去,即使是个大人,也禁不起这种惊吓啊,她若违反交通规则也就罢了,可她分明是站在马路边上的,她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惊吓?凭什么要受这份罪?若路边站着的是个市长省长,你们那还敢从他身边擦过去么?如此的肆无忌惮,就因为女孩的爸爸是个开农用汽车的农民么?可那也是一条命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凌嘉在听完路璐话后的那一刹,脸色突地阴沉下来,过一小会儿,又归于平静,她沉吟一二,说:“刚才擦着她过去,是因为旁边正有辆商务车,我们只好绕过,没想到竟让女孩受了惊吓,你说的都对,可你也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去无缘无故的轻视过谁,刚才只是意外,是个根本没有意外发生的意外,不是么?你又何必泛泛而谈到阶级问题上去?蔚然是有点小毛病,我和吕楠也的确有时会受点她的影响,可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公平吗?”
“不公平,但我对你不想有隐瞒,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刚刚我说完,你的脸突然就黑了,我以偏概全的,你一定有点生气了吧?”路璐微笑,“不管你气不气,你以后都不能再开这么快的车了,真的能吓死人的,不止能吓到行人,更能吓到我,大年三十晚上你偷着跑回家,那么晚了,你也一定是把车开的像今天这么快的对吧?我一想就心惊肉跳,万一你出事,我会受不了的,意外总在人的不经意间发生,你不能有任何意外,懂么?”
“呵,懂的”,路璐的委婉与关心让凌嘉放弃了不快,她释然而笑,“以后出门我让你来开,嗯?”
“我不会开车。”
“我教你。”
“不用,上大二放暑假的时候,我爸教过我开车,当时觉得新鲜,没事就偷开我爸的车玩,后来差点把邻居家的小狗给撞死,打那以后我就发誓这辈子也不再碰方向盘了”,路璐打开女孩送给她的糖,拨开一颗,放到凌嘉嘴里,问:“甜不甜?”
“甜。”
“还生气吗?”
“不气了,你要不要吃?”
“嗯。”
路璐看看四周没什么车,还算安全,快速抬起身子,把糖从凌嘉嘴里渡了过来,“咯崩”一声咬开,丝丝甜意,化到了嘴里,融到了心里。
凌嘉嗔道:“还让我小心开车,你自己不也这么不小心?想勾引我去撞车啊?”
“真是乌鸦嘴!”路璐凑上去,逮住凌嘉的脸又猛亲了一口,“小嘉嘉,其实有时你也很像小孩呢,给你块糖吃就能消火,真是可爱,以后你叫我妈妈好啦,来,叫声路妈。”
“去你的!我算知道了,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凌嘉愤愤然。
“咦,尔等终于有所觉悟了,本官从来就是如此!”路璐意洋洋。
“你就是个菩萨的胸怀,没有心肝!”
“你才是黄毛鸭子下水,不知深浅!”
“我犯不上跟你一般计较!”
“我一般跟你计较不着!”
“以后我还开快车!”
“你开快车我咬你!”
“有本事你尽管咬!”
“在床上我随意要!”
“色狼!三句不离本行!”
“承让!思君不管天亮!”
……
有一种人,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巧妙的放在别人的身上,比如某些舐犊情深的父母,比如某些学识渊博的师长,比如某些心意相通的恋人,比如路璐,又比如凌嘉。
两人生活在一起,磕磕绊绊或意见相左总是少不了的,而这些磕绊与对碰,也总会在无形中相互磨合,凌嘉在为人处事中的平和心气已经渗入了路璐的骨血,以往的路璐若遇到不平事,多会奋起跳脚指责,但现在她多少的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先打后揉的聊天方式。而路璐对世事的看法也已经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了凌嘉,现在的凌嘉已经不止在买东西的时候学会了看看价格,更无端的生出了许多对底层百姓的同情,这在以往,是凌嘉极少去做或去想的事。
黄蔚然一马当先的遥遥在前开道,她见凌嘉和吕楠像蜗牛一般的爬,不由的动了气,多大点事啊,弄的跟真的似的!
高速高速,速度不高哪还叫高速?黄蔚然觉得路璐就是以小题大做的举动来哗众取宠,就是想要将自己的某些观点强加到别人头上,以此来显示她有多么与众不同,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看不顺眼,既然不能相容,路璐又何必逮住凌嘉不放?本来就是不同类的两种人,生活环境几乎全无相同之处,硬扭在一起,有意思么?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对方的一切,路璐连这最起码的一点都不懂么?
黄蔚然从来没有过两人生活本就是互相影响的概念,她对公孙龙的“白马非马”反是颇有心得,白马非马的延伸之意,自是黑狗非狗,绿柳非柳,草民非民,弱人非人,倒也正应了黄蔚然那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天知道存有这种阶级观的官僚王孙,天下究竟有多少,他们坏么?他们分明做过一些实在事,他们好么?他们分明在以各种形式鱼肉百姓,孰好孰坏,谁又真能分得清?即使分得清,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路归路,桥归桥,猫走直线鼠乱逃。
黄蔚然连招呼也没打,一踩油门,又飞速往会所奔去,但她对路璐的成见,却越来越深了。
第 84 章
会所仅有五层,楼面呈扇形展开,建筑风格带着些许西班牙风情,宽大的避雨走廊,在炎炎夏日可为装饰华丽的门厅遮荫,在高矮一致的两排青松间,有一条由黑白相间的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道,尽显趣味盎然,小道旁边放有小巧花坛和绿色长凳,以供客人赏景或休息,不远处,有一湾宛若平软地毯的小河,河水表面结了一层薄冰,水的流动带起冰的游移,被藏在云层后带着几分暗淡的阳光一照,倒也有了些熠熠生辉的味道。
楼前精心划分出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小车,门前几个年轻的男服务生,脸上挂着献媚般的笑,热情的帮每位客人打开车门,气温并不高,他们穿着红色的单薄的工作装,为了生计不得不来忍受严寒,冷风一吹,他们的身体不时抖一抖,却还要去努力维持形象,若碰到好点的,他们会收到一点小费,若碰到坏点的,他们只能低头哈腰的去一笑再笑,因为会所里有规定,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永远是对的。
会所二楼的大厅里,入目处首先是摆于正中央的一座人造小喷泉,水池中央有座人造小假山,假山不高,不足两米,通体呈翡翠色,与绿幽幽的池水和欢快游玩的几尾红色金鱼相互映衬,室内墙面呈弧形,过渡多端又和谐,似是有着无穷的弯曲造型,再加上巧妙的圆形家具和高档的圆形吊灯,以及统一高雅的色彩变化,直突突的营造出一种亲密闲适又奢华大方的神秘气氛。
大厅里存满了凌嘉等人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朋友”,他们有的肠肥脑满,有的大腹便便,有的美如冠玉,有的千娇百媚,总体看起来,他们个个风度翩翩,雍容华贵,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优越性的笑,与楼下的服务生对比起来,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楼内楼外的人们,相隔不过几十米,差别却是天堂地狱。
室内的人们,有的坐着交谈,有的站着聊天,雅致的装饰,精巧的酒具,绵绵的音乐,映着这群油头粉面的人物,倒也不会让人感觉太闷。
路璐一进门,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那般,毫不掩饰的四处张望,这种地方,她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现在总算能身处其中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她看着那座价值不菲的假山,看着那些精雅的装饰,看着那一杯杯的陈年美酒,心疼越过了每根神经,她不由的想起了小姑娘那双捧着糖块的肉呼呼的小手,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够小姑娘买好几年的糖块来吃吧?到了这里,才深刻体会到中国人到底多有钱,走出这里,才深刻感受到中国人到底有多穷,同是被一方水土养育的国人,为何差别却有如此之大?
强烈的差异,让路璐不能在一时之间去适应,她也不太想去适应,因为她觉得,一旦适应了,就代表腐朽了,她不想腐朽,她只知道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看到这些拿钱来烧的王公贵族们,她宁可站在外边,和那些服务生一起等凌嘉她们应付完后,好快回家,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凌嘉属于这里,她属于凌嘉,不管想不想,她都要努力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既来之,则安之,路璐收起那些忧国忧民的纷乱思绪,强撑笑脸,随着凌嘉走了小半圈,这个会所是会员制,来这儿的人大多是互相都有些了解,凌嘉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对她的朋友介绍路璐时,只一语带过的说路璐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这次带她出来玩。
路璐听后有些别扭,她不明白凌嘉为什么会这么介绍自己,还好她除了别扭,并没别的想法,她知道在这种时刻,应该跟凌嘉保持一点距离,否则被人识破她们的关系,对凌嘉会很不利。
凌嘉的朋友个个都是人精,凌嘉介绍路璐时说的是“亲戚”,还是“远房”,连朋友都不是,远亲不如近邻,关系显然比较疏远,他们大都以为路璐是来投靠凌嘉的,对自己的工作不会有什么帮助,当下多是只对路璐笑一笑,客套一两句后,便只跟凌嘉说话。
凌嘉和她的朋友们说的那些话,路璐总觉得轻飘飘的,有些听不明白,她只能像个陪衬木偶一般站在凌嘉身边,干巴巴的看别人谈笑风生。路璐心里很亮堂,凌嘉的朋友之所以对她笑,全是看了凌嘉的面子,若她自己一个人来,实打实的不会有一个人对她笑,转而自嘲,她没会员卡,更没邀请函,想来也来不了,真是自作多情啊。
室内很暖,凌嘉一进门便将外衣脱了去,只着里面那身浅棕色古典式收身礼服,低而不露的领口设计诉说着女性的奔放与含蓄,极富质感的丝质腰扣恰到好处的勾起了裙摆的褶皱,再配上小巧精致的蓝宝石项链和浅金色镂花手镯,使得凌嘉既端庄又妩丽。
路璐的眼睛放到凌嘉身上不愿移开,她第一次与凌嘉参加这种场合,也极少看到凌嘉交际时的模样,凌嘉在与人交流时的幽默诙谐与伸弛有度,还有那落落大方又得体高雅的举止,忽地让路璐觉得凌嘉是那样遥不可及,看看围绕在凌嘉身边的男人女人,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礼仪具备,强烈的对比之下,从没怕过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