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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嘉有洁癖,她不喜欢别人的靠近,可路璐在凑近她时,她却并不反感。
路璐似乎用了全身力气,紧紧抓着凌嘉的胳膊不放,仿佛那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手一松开,她就会陷入沼泽窒息而亡。
力量透射出坚强,映射出倔强,也折射出内心深处无法遮盖的伤。
路璐那一双手,格外有力,攥的凌嘉涩涩生疼,而泛青的关节却暴露了她的脆弱。
凌嘉看着桑榆失神的脸,多少对路璐和桑榆的关系有了些肯定,看样子这两人是在闹别扭呢,难得路璐求她一次,心一软,就顺了她的请求吧,日常工作难免枯燥,凑个热闹也好。
凌嘉大大方方的向其他人等笑了笑,又拍拍路璐的胳膊,说:“我们走吧。”
被路璐这一搞,凌嘉也没了去拿项链的心情,又把路璐带回了办公室,至于项链,明天去拿也不晚。
剩下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凌嘉带着路璐离去,直以为凌嘉是为寻路璐而来,如此亲密的她和她,想不去让人误会她们没有情况,着实有些困难。
桑榆原本明亮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难受么?难受,毕竟这个人,曾经是属于她的啊。
秦怡原本黯淡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高兴么?高兴,毕竟那个人,现已有了倾心者啊。
秦浩梅馨原本瞪得溜圆的眼睛越发溜圆起来,种种疑问汇聚心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走入办公室,路璐才把手松开,走到窗边,望着蓝蓝的天空,无声沉默。
凌嘉站在路璐身边,揉揉被路璐抓的有些疼的胳膊,侧眼看她,竟发现路璐流泪了,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凌嘉叹口气,拿过纸巾,递给路璐,路璐一直看着蓝天,也没接。
凌嘉摇头,只能掰过路璐的脸,一下一下小心的擦,女孩的泪啊,总是格外惹人心疼。
谁知道凌嘉越擦,路璐的泪流的越多,最后索性抱住凌嘉,呜呜哭了起来。
凌嘉又被路璐搞晕了头脑,想推开她,又不忍,犹豫了好几下,终是抱住路璐,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路璐等哭够了,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凌嘉,说:“谢谢,刚才,抱歉。”
凌嘉笑,好奇心升起,又问:“你和桑榆……怎么了?”
“分手了。”
路璐和桑榆的关系,连袁圆也不知道,这种关系,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层安全,这点道理,路璐一向很是明白。
只是路璐不怕凌嘉,她连父母都坦白了,又怎会忌讳凌嘉?何况凌嘉刚刚帮助过她,许是出于感激,亦或是陷入悲伤的脑袋还不够清醒,路璐第一次对秦浩梅馨以外的人说出了含蓄的实话。
凌嘉不死心的问:“你是LES?”
“不知道是不是。”
“可你喜欢女孩子。”
“我只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喜欢过一个也算。”
“好吧,你说我是我就是吧”,路璐不想再这个问题上跟凌嘉绕,可又担心凌嘉对桑榆有什么看法,便问:“你很讨厌拉拉么?”
“说不上讨厌,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呵,这就好”,路璐听凌嘉说对LES不讨厌,放下心来,又带着担忧问:“你……不会对桑榆有看法吧?”
“你担心我对她有看法?”
“嗯,桑榆很好的,现在你知道了她和我是……”
“我和桑榆只谈工作,她的私事我不理会,更不会因为她的私事就把她怎样”,凌嘉看出了路璐的担忧,便打断她,又说:“你也大可放心,不会因为你们以前恋过,我就对她或你有什么看法。”
“哦,谢谢。”
真是难得啊,十分钟不到,路璐竟对凌嘉说了两句谢谢,这让凌嘉很受用。
凌嘉坐到转椅上,打开小周一早就送进来的萝卜和盒饭,看看路璐,心里别扭了两下,才对路璐说:“过来一起吃吧。”
“你先吃吧,我知道你有洁癖。”
凌嘉一惊,问:“你怎么知道的?我表现很明显么?”
“没有,女人多有洁癖,我猜的。”
“你猜的真准。”
路璐笑笑,梨花带雨的,那一瞬间,让凌嘉一时竟有惊艳的感觉。
凌嘉迅速抹掉这种想法,错觉,凌嘉对自己说,一定是错觉。
既然路璐说女人多有洁癖,这么看来,路璐自己也该是有的,凌嘉不禁莞尔,有洁癖的她能吃自己的剩饭,这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不食嗟来之食者,固然有气节,可生于俗世,若为了所谓的气节宁可丢掉性命,于普通人来说,显然是不可取的。中国对外开放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吸引外资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不就是吃的人家给的剩饭么?毕竟只有吃饱了,保住性命,才有日后扬眉吐气的可能。
司马迁可以忍受宫刑,韩信可以忍受□之辱,一般人或许没有他们那么大的志向,但若连吃剩饭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怎么能在社会上混下去?
生而为人,谁没吃过剩饭?对这个问题,凌嘉不敢肯定回答,但她敢肯定自己吃过,为了工作为了利益不得已的低头不得已的放低姿态,这不就是吃人剩饭的一种表现么?凌嘉甚至觉得自己很善良,因为她给路璐吃的真是剩饭,很直接,没有任何形式变化,路璐不用拐弯抹角的摸人心理,也不用在参透别人心理后自己虽然上火却无可奈何,从这点看,凌嘉觉得自己像圣母。
烟云葱翠的八宝山可算是一个中南海的剪影,谁应该葬在哪里谁不能葬在哪里,都按等级分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世?
这个社会,原本就是高压低,上压下,贵欺贱,人欺人,若连这点都搞不清楚,只能在被社会遗弃的角落一味去做些共产主义乌托邦的美梦。
处世之道,本该是能屈能伸,所以凌嘉从没为自己逼迫路璐吃自己的剩饭而感到过歉意,凌嘉起初让路璐吃剩饭,仅是为了一时撒气,但后来几天,却微妙的起了变化,她想看看路璐能忍多久。
忍得一时叫明智,忍得一世叫懦弱,只有忍到一定界限识准时机再突然爆破,这才叫有骨气。
凌嘉知道路璐有骨气,但不能忍的骨气不算骨气,她想搞清楚路璐到底有多能忍。
路璐为挥掉桑榆的影子,转移了注意力,拿过报纸来看,副版上正有一篇关于毛泽东的文章,凌嘉扫一眼,看似不在意的问:“你怎么评价他?”
“谁?”
“毛。”
“不好评价,他现在很有争议,但放眼全球,恐怕毛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知道怎么向强权傲慢说话并教训他们的人”,路璐把报纸放到桌子上,看着上边毛和几个同代领导的老照片,叹口气,说:“我活这么大,最佩服的历史人物有两个,一个是秦始皇,另外一个就是他,毛集雄才伟略冷酷无情和革命浪漫于一身,伟人风范一显无疑,秦始皇焚书坑儒的过失没法掩盖他统一中国的功绩,同样的,毛搞文革的过错也无法掩盖他建立新中国的功劳,或许200年后的中国人会给他一个比较公正的说法吧,你呢?你怎么看他?”
凌嘉有个习惯,她喜欢貌似无意的在闲聊中问不太了解底细的人如何评价有争议但对社会有深远影响的大人物,比如毛,进而判断一个人的性格,若对方一味否定,则说明此人鼠目寸光,若对方一味肯定,则说明此人头脑过热,她从而断定这个人是否容易打交道,或者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与其打交道。
还好路璐的回答还算中肯,也相对客观,这让凌嘉知道路璐此人还是很明是非,也很懂事的,她对此很满意,但路璐开口便说“毛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知道怎么向强权傲慢说话并教训他们的人”,可知路璐此人比凌嘉想象中还要傲,骨子里也不容易服输,这也就不难理解刚刚路璐为何要对桑榆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果真傲的够可以,人一旦傲了,又不肯低头,难免会有些偏激的想法,但这样的人一旦爱上某个人,必是很决绝的,如果对方不提分手,她定会死心塌地的追随到底,凌嘉立刻摸清了路璐的性格。
路璐又怎会想到凌嘉看似无意的问话里实则暗藏着摸她心理的把戏?她直以为凌嘉是随口而问,因此她也随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路璐忘了,凌嘉虽然不是政治家,但她从事的是商业,可算商人,商人肚子里的歪歪肠子可并不比政治家少,所以路璐一点也没往深处想,被人算计了还暗自赞扬人家关心领导。
路璐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凌嘉摸准了她的优缺点,路璐若知道了,她一准会哭着去撞那口盛着伟人体魄的水晶棺。
但现在路璐反问凌嘉如何看待毛,凭着凌嘉的性子,自是不会直面给出回复,她很官方的说:“麦克阿瑟,邓小平,卡斯特罗,尼克松和基辛格对他都有过评价,对于有影响力的人,英雄也好,贼寇也罢,只有同一档次的人的评价才有一定的公正性,普通人的见解总是有局限性的,因为你站不到那个高度。我是普通人,所以关于如何评价毛的问题,我做不出回答。”
路璐憋气,她问完了自己的评价,她自己却不凉不热的说什么凡人不足以评价伟人,这不就是在贬她是自不量力么?什么鬼东西!
路璐气呼呼的跑到窗前看蓝天白云,不再理凌嘉,凌嘉见路璐吃瘪的模样,暗自开心,她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
但凌嘉这么一打岔,倒是让路璐没再一股脑的为桑榆伤心劳肺,可见,凌嘉在引导别人情绪上,还是很有手腕的,虽然这仅是她的无心之作,可无心已如此,若有心行之,岂不更让人害怕?
凌嘉很快吃好了饭,便把路璐叫来,让她接着吃,路璐吃的很安静,没像前两天那样一边吃一边给凌嘉讲熊的故事,这让凌嘉突然有点受不了,她盯着路璐,难得八卦的问:“你和桑榆分手多久了?”
“半年。”
“为什么分手?”
“她不喜欢我了。”
不喜欢你?是胡说的吧?凌嘉不信,刚才桑榆的表现根本不像不喜欢一个人该有的样子,阅人无数的她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她还混个什么劲?
凌嘉又问:“她不喜欢你哪里?”
“不知道,可能哪里都不喜欢吧。”
“你还喜欢她?”
“不知道。”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
“不知道”,路璐放下筷子,将盒饭往前推一推,双臂像小学生一样交叠,规矩的摆在桌子上,盯着凌嘉的脸仔细瞅了又瞅。
凌嘉被她瞅的发毛,怒道:“看什么看!”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凌嘉,你多大了?”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
“那让我猜一猜这个秘密吧”,路璐闪着大眼,认真的问:“35岁?”
凌嘉无语。
“38岁?”
凌嘉抓狂。
“40岁?”
凌嘉愤怒。
“45岁?”
“我有那么老吗!”
凌嘉出离的愤怒了,她撇下路璐,蹬着高跟鞋“嗒嗒嗒”的冲向洗手间,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那白嫩嫩的脸水灵灵的眼,怎么看自己也不像三四十的啊!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等平静下来,凌嘉才意识到自己着了路璐的道儿。
最后,凌嘉握着拳头重新发誓:新仇旧恨加起来,这笔账我一定要算!
第 17 章
凌嘉握着拳愁苦连天,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路璐不是她的手下员工,她没法从工作上对其刁难,想在墙画上挑毛病,又无处可挑,怎么算?这帐,该怎么算?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凌嘉愁思苦想的时候,老天施了恩泽,一把锋利的银剑滑入她的脑海,凌嘉当下有了想法,神清气爽的回到办公室。
凌嘉办公室里的墙画已经完工了,路璐刚吃完盒饭,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会议室那边再开工。
见凌嘉进来,路璐把办公室的钥匙物归原主,又指指墙画,说:“你这边已经完成了,你看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