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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慕绯尖叫着睁开双眼,惊醒的瞬间眼前又晃过了梦中的残像,女子曼妙浮凸的胴体,幽香凝脂的肌肤,声声柔媚入骨的低喃,紧接着是南雪衣的脸,她近在咫尺的呼吸拂过慕绯敏感的耳后,极尽暧昧地撩拨她的心扉。然而在今夜的梦里,师父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触即化的冰雪。。。
慕绯依稀想起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每当那些失去父母的悲惨记忆化成噩梦侵扰她时,她哭着醒来,迎接她的总是南雪衣关切的眼神与温暖的拥抱:“绯儿,绯儿。。。又做噩梦了么?”如今的她,在一个个异乡的寒夜里醒来,眼前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虚无。慕绯想到此处,揪着被子盖住脸颊,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再也数不清自己离开师父后哭过多少次了,若是师父见了她这副懦弱模样,一定会很生气,恨铁不成钢吧!
不料起伏的情绪再次牵动了体内的异样,慕绯又开始浑身潮热,阵阵酥麻难耐的感觉窜上心口,如一条无形的毒蛇缠在身体里,让她呼吸急促。。。那感觉又来了,那股邪火原来还在!慕绯倏地盘腿坐起,努力屏息凝聚心神,不去想师父,不去想那春图情事。然而越是如此,那感觉就越是强烈。无形无质,就好像是从她心底深处升起的躁动不安。。。
她每日每夜都想着与师父如梦中那样缠绵,一面控制不住臆想,一面还不断自责亵渎了师父。慕绯看人的眼神也变得奇怪,她看着陷入热恋的龙阳师兄和宫凌师姐,心事重重的玄璎师姐,宛若天人的俊朗大祭司,还有那丰腴妖娆的红莲教主。。。她看着每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想着他们是如何道貌岸然,是不是每个人到了床上,都会如春图里画的那样放浪?
十五岁少女就这样盘腿坐着,左右遐想,月光染白了那愈加精致俏丽的轮廓,鼻尖渗出层层热汗,挂在秀挺的鼻梁上晶莹欲滴,薄如雕刻的唇线微微翕动,左手按着床沿,右手紧紧按住胸口,不住地娇声喘息。
慕绯不住地默念“清心诀”排除杂念,脑海里种种纷乱记忆交织成网,念着念着,终于可以压制住对师父的思念。耳旁风雨呼啸,渐渐回忆起了今夜在圣湖畔与拂光祭司交手,以及之后那些耐人深思的对话:
“把曼若陀罗心法传给我?!”当时的慕绯觉得又吃惊又可笑,不可思议地看着拂光:“祭司大人真是折煞小女了,这玩笑慕绯承受不起!”
那白袍男子却笑得云淡风轻:“慕姑娘言重了,请相信这是我与教主共同做的决定!方才一番交手也是我故意试探,你小小年纪就天赋异禀,不愧是铸剑山庄掌门南雪衣最钟爱的弟子。说的直白些,慕姑娘是四大弟子中最有可能继承你师父衣钵的人。红莲教与铸剑山庄一度交好,这次也是劳烦南家兄妹铸成神剑千冥,又由四位贵客一路护送宝剑而来,此等大恩,我教没齿难忘!”
慕绯着实被他的这番话惊住了,她们师兄妹四人一直被红莲教以“疗伤”的名义监视软禁,教主红莲的手上生了毒斑之后更是有了性命之忧。。。双方关系僵成这样了,拂光还能说得如此道貌岸然感激涕零。而且慕绯从未想过继承师父的掌门之位,拂光一味盛赞她,玄璎师姐又该情何以堪!
“原来。。。祭司大人是想用传授曼若陀罗心法的方式报答铸剑山庄么?”慕绯挑眉笑道:“我想更正一点,师父虽然宠我,但按照长幼顺序将来也是龙阳大师兄继任掌门,大祭司如果真心想传授那心法,就该不偏不倚把我们四个都教了呀!而且我们四个只是护剑使者,师父可没有派我们来苗疆交流武学,大祭司的心法再好,我们学了回去,也有背叛师门的嫌疑啊!”
慕绯话音刚落,忍无可忍的玄璎便起身拉着她要走,却听拂光在两人身后沉沉叹息道:“好!我答应将心法同时传给你们四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们!我教为了弑君大计已经倾尽一切,我对你们的伤势和痛苦也是心存愧疚!我曾在信中与南雪衣交换条件,答应她神剑铸成之后,我会与她联合为少卿兄报仇。。。但我做不到了,是我欺骗了她的诚意在先,所以才想将我毕生所学作为弥补,还给你们啊!”
只听他字字都像是发自肺腑,让人一时迷乱难辨。慕绯与玄璎齐齐回首,拂光祭司依然白袍飘舞,目光深邃,唇边浮起一丝怪异的苦笑,也如神祗般令人猜测不透:
“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了。。。江湖险恶,弱肉强食,你们千里而来就不想有所收获么?我能让你的内力在瞬间增强十倍,身上的伤口破损的肌肤都将如获新生!练到上乘的时候,就是容颜不衰延年益寿,与天地山河日月共存!”
“我可以用此法彻底治好你的腿伤,你才好早日上路回乡。慕姑娘,我会在圣宫中等你的答复。。。”
那浑厚而沉郁的声音又在慕绯耳旁萦绕不去,让她时而清醒,又时而更加迷糊。大祭司深褐色的眸子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魔力,让人明明知道他是个蛊惑人心的高手,偏偏还会因他的三言两语又心生信赖。慕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难道红莲教真的那么好心传她神功,然后大大方方地把她们师兄妹几个放回中原么?之前红莲不惜把她捉到床上逼问千冥剑的事,难道她不追究了?还有那淫亵的春图。。。
慕绯猜到红莲教想利用她,可从头到尾,红莲教又如何能知晓慕绯能用千冥剑,又不会被剑上邪毒所伤,更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世才对啊!
正当慕绯理不出头绪,窗外忽然飘来了一阵古怪的箫声。。。
夜半三更,那箫声夹杂在淅淅沥沥的水丝雨帘之中,先是宁静淡远,让人仿佛置身世外桃源,继而变得苍凉哀伤,每个音律都在拨动慕绯不安的心跳。只听那箫声越来越近,明明看不见那吹箫人,声音却近在咫尺!
慕绯惊惧不已,一个翻身跃下床榻,披上一件绯红纱袍就狠狠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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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泼墨,果然瞧见了一束长身玉立的白影,正倚着宫阙栏杆吹奏玉箫。圣宫银白色的琉璃瓦折射着月光,檐下无数紫铜风铃叮当作响,伴着那箫声和风雨声直飘上了夜空。。。慕绯不知拂光为何夜半吹箫,却鬼使神差地朝圣宫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感觉那箫声在召唤着什么,在诉说着什么,忽而迫近,忽而悠远让人想要抓住。慕绯冒雨跑去,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衣衫,也克制不住心底那股强烈的好奇。
“慕姑娘,你终于来了啊。。。”
拂光大祭司喃喃道,他终于放下手中玉箫,这玉箫曾作为信物由他饲养的白鹰送去铸剑山庄,然后又由慕绯带回苗疆,物归原主。“我。。。”慕绯正要开口,却见拂光看她的眼神更为奇特诡秘:“你愿意接受曼若陀罗心法了是么?”
慕绯冷冷看着他,想要拒绝想要转身离去,双脚却像钉住一样无法挪动。。。“曼若陀罗心法。。。曼若陀罗心法。。。”她心里喃喃着这几个字眼,体内那股怪异邪火又开始蠢蠢欲动,让她开始胡思乱想。她忽然有些相信拂光并无恶意,如果真的接受那套邪教秘术,岂不就意味着青春永驻,武功盖世?
她想起十岁以后那些胆战心惊的日日夜夜,想起南雪衣的救命之恩,她的苦心守护和脉脉深情。。。如果真的学成了,她就再也不用害怕身份暴露朝廷追杀,也许还能用它救弟弟的性命;甚至传给师父,那她们俩岂不成了第二对拂光与红莲,做一对数十年都容颜不老的神仙眷侣,岂不快哉?
这一切都对十五岁的少女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
“慕姑娘,快随我进来吧!”拂光朗朗大笑,他微微抬手,圣宫大殿的门在这时徐徐开启。大祭司袍袖一挥,转身掠入了神秘的圣宫大殿。
“喂!”慕绯伸手想要抓住他翩飞而去的衣袂,不知不觉追了进去,只见这宽敞不亚于皇宫的大殿内,竟是九根寒气逼人的巨柱撑起了穹顶,大红色的帘幔垂挂而下,忽然之间,所有的帘幔都随着一阵阵奇怪的钟乐声摆动起来。那声音从帘幔背后传来,似是用苗疆独特的管弦凑出,曲调诡异淫靡。。。
突然,数十个身着透明薄纱的美女旋转而出,雪足点地,竟是围着慕绯嫣然媚笑,“你们。。。”慕绯大惊失色,触目所及全都是起伏的酥胸和修长的玉腿,哪里还有拂光祭司的身影!身周的大红帘幔狂舞而起,慕绯这才看清,原来那冰柱周围果然坐满了苗人打扮的乐师。
慕绯转身就要跑回殿门,只听“轰——”的一声绝望闷响,殿门森然关闭。果然又中计了,慕绯懊悔欲死,她不知自己方才怎么了竟然真的选择相信他一次。慕绯气极冲上去狠敲殿门,厉声喊道:“拂光!拂光!你滚出来!快放我走!”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更加震耳欲聋的乐声,和与那节奏浑然契合的淫靡舞蹈!慕绯看着那几乎□的美女在自己眼前穿梭交错,媚态横生的回眸,沙哑甜蜜的呢喃,每个动作都好像刺到了她的心底,慕绯又想起了《十二春宫图》的每个画面,想起了梦中师父赤/裸的身体。。。
那感觉又上来了,心口像是烧了一把火蔓延到四肢百骸,体内真气岔乱,冷热交替,呼吸窒堵不畅。。。“啊——”慕绯捂住双耳惊叫道:“停下,求你们停下!”少女俏颜煞白,膝盖一软几乎半跪在了地上。
是妖术!一定是红莲教又施了妖术!
正当慕绯被淫乐妖舞蛊惑之时,一道青紫色的可怕剑光忽然闪过眼前,慕绯双眸一亮:“千冥剑!”她撑起无力的双腿,纵身跃起,一下子接过了这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宝剑。
真的是千冥剑,刚硬沉重的剑身,黑檀鎏金的剑柄,以及剑锋上淡淡萦绕不去的青紫色邪气。。。握剑的瞬间千冥剑亦在她手心里鸣动震颤了一下,慕绯欣喜若狂地拿着它,只觉身上的不适感都褪去了大半,一下子什么都不怕了。
“哼,你们这群苗疆蛮子!”慕绯厉声叱骂,有了千冥剑壮胆,神色也凛凛倨傲起来。只见她持剑挥舞,众美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逃开,慕绯蹙眉冷笑道:“就知道装神弄鬼,有本事都出来,跟姐姐我过几招啊!”
“呵呵呵呵——”只听一个魅惑而嘶哑的女声从教主玉座的方向飘来:“在外流浪了这么多年,小公主殿下原来还是这么铮铮傲骨啊!”
“老妖婆?”慕绯一听那声音就怀疑是红莲教主,抬头望向正前方,竟是一个身披大红鸾凤宫装的女人凭空出现在了玉座旁,玉座下有几排红烛,全都被她的气息震得摇曳颤动。
那女人用来遮面的宽大袖口徐徐落下,她的脸仍是模糊的,头顶的灿灿金冠晃得人睁不开眼,慕绯冲上前定睛一看,霎时间惊得浑身血液逆转。。。
——那是一张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脸,女皇东方端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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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成香缓缓睁开眼,阳光射入她潋滟迷蒙的瞳孔,南家宗庙的祠堂里满是暴风雨后湿漉漉的积水,许多枯枝败叶也从破洞的屋顶吹了进来,洒了满地的枯黄。
南雪衣依然躺在她的身旁,昏迷不醒;面色如霜。
“剑仙姐姐!”墨成香眼眶一红,顾不得自己心疾复发后的浑身疼痛,撑起身子抱住南雪衣,探息把脉,发现她的脉象平稳应该没有大碍了。又见南雪衣左肩的鞭伤血块凝结,半个肩膀都红得触目惊心,应该是失血过多,所以无法醒来吧。。。
“别死。。。我不会让你死的!”墨成香自言自语着,踉跄着搀起南雪衣,就往宗庙外走去。庙门外南雪衣的坐骑骏马果然还在那里,正焦躁不安地跺着蹄子,见到主人白衣染血被人搀扶出来,顿时爆发出阵阵不安的嘶鸣。墨成香把南雪衣抱上马,牵着马儿走入深山密林,漫无目的。
墨成香捂着胸口,以往心疾发作时最少也要吃四颗“凝心丹”才行,这次才吃了两颗,虽然缓过了一口气,仍忍痛得难以忍受,冷汗涔涔。然而沧浪阁圣姑却一点儿也不懈怠,边走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办。她掐指一算,这日子差不多红莲教已经带走了沈慕绯,女皇南巡的龙船大概也到了苏州。五年前容贵妃带着子女从临安行宫逃走,五年后东方端华不顾忠臣反对执意南巡,沈慕绯弑君报仇,必死无疑。就算南雪衣没有受伤,恐怕也见不了爱徒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