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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若情眸中泛起雾色,伸出手去触碰一颗颗的南海珍珠。慕绯亦是怔住,回宫前她几乎完全忘记这一盒南海珍珠,那不过是年幼时随便的馈赠而已。
“公主。。。”慕绯克制着翻涌的回忆,低声道:“要奴才。。。要奴才帮你磨粉敷脸么?”
那些珍珠蓦地从她手心滑落,东方若情回神,叹道:“不必了,本宫一个月也只磨几颗而已。”
慕绯呼吸收紧,只觉胸口一阵阵的窒闷,却根本不能逃开这里。
“你知道这些珍珠是谁赠予本宫的么?”自言自语般的话令慕绯更加面无血色,幸而东方若情眼里只盯着锦盒:“本宫很小的时候,一个故人留给我的。。。她送过我许多许多东西,这是最后一样。”
“故人。。。”慕绯声音发颤,直视东方若情的侧颜:“那她现在何处?”
“不在了,死了很多年了!”东方若情凄然答道,忽然抬眸回望着慕绯,目光流连在那双俊俏的眉眼,眸如深夜,梨花雪肤,挺秀的鼻梁下是淡淡的唇。翩翩少年,颜如美玉,竟有种午夜梦回的错觉。。。如果那个人尚在人世,也会如此好看么?
东方若情顿觉愕然,移开视线,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把前朝公主和身边卑微的小太监联系起来。这也太可笑了些!
“去睡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差事。”东方若情收回珍珠锦盒,又忍不住瞥了慕绯一眼,冷冷自嘲道:“东宫难得有忙碌的日子,圣元节一过,又不知是怎样的光景了。”
“公主。。。”慕绯讷讷开口,东方若情知晓她要问什么,稍有些不耐地指了指内殿大屏风旁的一张坐榻,道:“你睡在哪儿,不到天明不许出去!”言罢,她顾自撩开软烟罗帐走向自己的凤床,轻解罗衣,露出了朦朦胧胧的浮凸曲线。
慕绯只得在窄小的榻上躺好,身子蜷缩,稍有挪动就可以跌下去。不过总比在东方若情床边站一夜要好。寝殿很快灯火尽灭,只剩安神香的味道和那人起伏的呼吸。隔床而睡,这就是她“□后宫,宠幸太监”的真相么?
圣元节、灵药、南雪衣、东方若情、沈孝君,诸多纷乱在她脑海里轰然作响。慕绯睁着眼,一夜不眠。
作者有话要说:我勤奋了吧勤奋了吧,这章更得快了吧╭(╯^╰)╮
左右两个丞相,冯崇民和梁惑上次跑龙套是在七十五章。
木头小太监重回小公主怀抱,这章有点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慕绯究竟怎么算计了若情,要到下一章揭晓^_^ 马上就会揭晓,当初构思到圣元节这个地方我兴奋了很久,其实慕绯和若情所有对手戏我都构思了很久,后面精彩越来越多,容我王婆卖瓜自夸一下吧~(≧▽≦)/~
后两章剧情会推动很大,包括雪衣那边,大家不要着急哦
更的比较晚了,大家好梦!别和绯儿一样苦逼失眠哦!
☆、第八十八章 夺宠 。。。
大靖历昭华二十年五月初一;圣元节,女皇东方端华三十五岁寿诞。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紧张筹备,已到了五月艳阳,圣元节终于轰轰烈烈地办了起来。从辰时起,第一缕淡金色的阳光拂过琉璃金瓦;重重宫阙,勤政殿前的玉阶和广场上铺满百花。。。金菊花大如玉盘,金灿灿的一片繁复错落;宛如旭日东升。百花簇拥着国色天香的牡丹;凝露含香,花色耀目如花火。
圣元节大典开始后;东方若情轻轻仰着头;凛然踏过万花丛中,绛红色的芙蓉绣金裙摆亦带过了牡丹花香,腰间环着珠翠璎珞的摇响。慕绯和曹琏并肩跟在她身后,头戴黑纱帽,一身宦官特制的花底紫袍。文武百官汇聚在东方若情身后,摆驾天坛祭祀。祭天礼成后回宫,已经到了午时。宫宴开始,东午门开,各地的贺礼贡品井然有序地送了进来。。。
然而,圣元节真正的主角东方端华一直没有出现。
午后的宫宴渐近□,勤政殿外搭了一个红绸铺展的舞台。百官位列左右,只见众舞女莲步缓缓,手捧着硕大的牡丹花篮跃入视线。五彩纱衣,玉足轻点,飞舞的水袖似低垂流动的云烟,袖口又拂起花瓣片片零落,配以丝竹仙乐,美得令百官瞠目结舌。
分明办出了她想要的效果,东方若情眼底,这一切繁华与欢笑却骤然变得冰冷。整整一天,副总管李郁去暖玉湖畔跪求东方端华数次都毫无结果。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东方若情的脸色一点点阴郁下去,母后不愿领她这份孝心,难道见也不愿见她了么!
圣元节歌舞换了一批又一批,终是接近尾声。席下有官员醉了酒,开始肆意议论,抱怨声不绝于耳。
慕绯瞥了若情一眼,唇角弯起一丝浅浅冷笑。她早料到妖后不会出席圣元节,就算来了也不会影响她的计划。日落西沉,天色黯淡,殿外的灯火次第燃亮,肃穆的宫殿飞瓦慢慢化作了一片深沉的剪影。慕绯雕塑般站着,耳畔晚风吹过,发丝轻拂。百官朝贺的景象是那样熟悉,而又那样陌生。她突然想起了碧云山,碧云山深处的铸剑山庄,流音水榭。似乎是刚刚拜师不久,那一袭雪色身影立在梅花树下,轻轻唤她的名字,剑风如浪。。。
玉京皇城,铸剑山庄,像是前世与今生,忽然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梦。
“公主殿下,该礼毕了!”一个阴柔的声音打破了慕绯的失神,只见曹琏俯首帖耳,对东方若情道:“陛下不会来了,公主执意办圣元节,终究是劳民伤财,枉费了心思!”
东方若情蹙眉,厉声斥道:“你懂什么,滚下去!”曹琏吓得猛一哆嗦,噤若寒蝉地退了下去。东方若情怒气未消,眸中的怅惘越来越深。。。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沉稳男声,绵延拖长,如晨钟暮鼓:“圣旨到,众卿听旨——”
东方若情惊喜万分,回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宝蓝箭袖织蟒服的男子向他走来,手中拂尘一甩,清瘦冷肃的面容一如从前,正是一直跟随母后身边的总管大太监赵凛。
百官齐齐叩首,慕绯亦上前扶了东方若情一把,跪听圣旨。
赵凛的目光在慕绯脸上略停了停,剑眉稍蹙,却什么也没说。他展开圣旨黄卷,朗朗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是朕圣元寿诞,天下大赦。朕喜闻皇太女亲自筹办,百官朝贺,朕心甚慰!无奈朕顽疾未愈,不宜行走。即刻起赦免皇太女禁足之刑,替朕答谢众卿,钦此!”
众臣异口同声,连连三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果然如此!慕绯心弦一颤,她对大靖朝宫规了如指掌,圣元节寿宴结束前最后半个时辰,皇帝要接受百官敬酒,回敬百官为自己过寿的心意,才算礼成。文武百官自然不可能一个个敬酒。于是每年都提前甄选十位大臣,准备十种不同的名酒敬给皇帝,敬酒的臣子每年轮一次,人人皆有机会。今年圣元节,以东方端华的身体无论来或不来都不能饮酒,自然只能由东方若情代饮,答谢百官了。
赵凛意味深长地看了慕绯一眼,终是很快离去向女皇复命。只听司礼内监扬声喊道:“百官敬酒——”席下百官纷纷跪拜,高呼道:“天佑大靖,恭贺吾皇,万寿无疆!”今年的十位敬酒大臣依次出列,亲自斟好酒站在三十六级玉阶上躬身而候。。。十人中有两人穿红色官袍,腰系革带,正是左丞相冯崇民和右丞相梁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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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细碎的月光衬得东方若情面色如霜,微蹙的眉梢掩不住满心无奈。慕绯规规矩矩站在她身旁,心底涌起了幸灾乐祸的快意。当年她父皇都扛不住十杯烈酒接连灌下,待东方若情去喝,还不知怎样的狼狈。。。
第一位是兵部尚书陈大人上前敬酒,东方若情低眸一看,酒盏里琼浆盛满,酒香清冽,还微微透着冰蓝色泽。她不愿多想,红袖一拂接过酒盏,一饮而尽。。。一杯又一杯,鼓声震天,整个圣元节寿宴在最后时刻被东方若情推向了□。到了第七杯时,多种烈酒混合的酒劲终于涌了上来,东方若情身子一晃,慕绯忙紧紧扶住她,险些就跌进了慕绯怀里。。。她却蹙眉推开慕绯,颊边酒醉晕红,眼神涣散。晃晃悠悠地走向左丞相冯崇民,去接第八杯酒。
冯崇民却是抬头偷偷瞄了公主身边的“小太监”一眼,只见慕绯面色如常,望着他淡淡颔首一笑。眼神稍一触碰,冯崇民便收回目光,鬼使神差地关切道:“公主殿下保重凤体,别再喝了!”
东方若情不顾醉态,接过冯崇民所敬的西域贡酒又是一饮而尽,声音冰冷无温:“你们都当本宫不能喝么?今日若败于杯酒,他日何以震天下?!”
她气势凌人,一下子把冯崇民震得哑口无言。不料一直恭顺沉默的慕绯竟也移步上前,低声哀求道:“公主真的醉了。。。奴才扶公主回去歇着吧!”东方若情玉靥涨红,狠狠瞪她一眼,喝道:“住口!”
慕绯闻声跪下,就在东方若情转身接过户部侍郎敬上的第九杯酒时,慕绯的右手紧握成拳缩入袖中,迅速找到了藏在袖子里早就缝好的一个小暗袋。。。大拇指探入其中轻轻一抹,指尖已沾上了些许神秘粉末。。。俊俏小太监跪在东方若情身后,目光低垂,容色沉静得看不到一丝破绽。
终于到了最后一杯酒,右相梁惑手捧金杯玉盏走上玉阶,年逾花甲的老臣慢慢跪下,不料身后众臣忽然焦躁不安地议论纷纷。梁惑脸色骤变,圣元节前夕左相冯崇民如何诬告他图谋不轨,在朝中到处散播谣言他不是不知道。梁惑自知墨天诏不在京城,自己不会蠢到独自和东方母女作对,圣元节一过,他再找冯崇民清算!
东方若情迷迷糊糊走上前,握住梁惑呈上的酒杯,指尖微颤,清浅的酒水倒映出她散乱的眼眸。。。不料冯崇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道:“梁大人的酒万万喝不得,微臣斗胆,公主殿下难道不知前朝大周最后一位皇帝,就是在宫宴上被诸侯逼宫而死?”
“冯崇民!”梁惑气得面容扭曲:“你简直血口喷人,本官怎可能谋害公主殿下,是你借我的胆子吗?!”
众臣一片哄然。东方若情也惊醒了八分醉意,怒容冰寒:“都给本宫住口!”只听她厉声冷喝,冯崇民的警告没让她退缩,竟更洒脱地抡起酒杯,贴近红唇。。。“公主!”身后突然传来慕绯的呼喊,紧接着就是一道人影扑到她身侧,东方若情还来不及反应,慕绯一下子夺过她手中的酒,紧握住杯口一饮而尽。。。那一瞬间,小太监清澈的眉眼里掠过一丝义无反顾的决然,焦灼明亮,犹如烈火。
“木头!”东方若情满脸惊愕,厉声怒喝:“你好大的胆!”慕绯忙又跪下,双眸含泪,颤着声音道:“奴才甘受任何惩罚,但公主真的不能再喝了!”她话音刚落,胸口就袭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剧痛,五脏六腑似瞬间被撕碎。“啊。。。”慕绯嘤咛一声,环顾四周,眼前全是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漂浮人影。
东方若情满脸怒容忽然冻住,慕绯复又低下头去,模糊地看见有鲜血一滴滴掉在地上,鲜红惊目,像是她的相思剑上,那颗被血染透的血红琉璃珠。。。
雪衣,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木头!”东方若情骇然变色,冲上前去,在抱住她的前一刻慕绯终于撑不住毒发,一口鲜血喷在了东方若情大红的宫装上,身如玉山倾倒瘫软下去。
“酒里有毒,真的有毒!”冯崇民扯着嗓子大喊道:“护驾!快护驾!”
东宫乌衣卫拔剑而上,勤政殿前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木头,木头!”东方若情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她抱着慕绯疯了般唤着,捧着她的脸颊,指尖覆住她流血的唇角,自己身上手上都沾着血也全然不顾。。。慕绯强忍着濒死的剧痛睁开双眸,她的意识已然涣散,只剩剧毒与体内浑厚的曼若陀罗真气殊死顽抗。她猛地抬手扼住东方若情的衣袖,喘息着道:“公主。。。”泪水涟涟滑落。
“太医。。。太医!”东方若情焦灼迫切的声音穿透层层混乱,她紧紧抱住猝然中毒的小太监,不知是因为过度惊吓还是别的原因,一颗心犹如坠入深渊,天旋地转。
太医院院使,亦是公主堂兄的东方锦荣隔开混乱的群臣、护驾的乌衣冲到若情面前,他火速取出随身的丹药塞进慕绯口中。。。东方锦荣替她一把脉,便蹙眉叹息道:“公主,是鹤顶红!”